第487章 大结局
烈焰焚身与假天道同归于尽的刹那，剧痛让明南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
她还没缓过劲，一个发光的球就直直地扑到了她怀里，呜呜直哭。
【吓死我了宿主，呜呜呜呜——】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那么大的火啊，你得多疼！】
明南无奈地捧着球说：“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别哭了，真的不疼，都是过去的事重演罢了。”
205：【我不信呜呜呜呜……】
明南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的冲击太大了，她还有些恍惚，没心思安慰，只能抱着它任由它发泄，等它哭累了再放开。
好在205还有点理智，干嚎一阵好奇又占了上风。
它从明南怀里退出来，悬在半空一闪一闪的，【宿主，那个假天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是因为它你师父也不会死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明南盘膝坐在地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摸了下自己的袖子。
可她现在是魂体，没有衣袖，轮回镜自然也不在。
她无声地长吁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笑，“咱们书接上回吧。”
205立刻乖乖地落在她面前，【好，我洗耳恭听。】
明南整理了下记忆，缓缓开口：
“前世，我在观云台看到了凡间的惨状后，本想找天帝帮忙，但想起他所谓的天道至上论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折回去，想从源头解决问题，就飞到天上探查，发现了那个洞。”
和这一世一样，她进入黑洞后就发现了那一团微弱的光。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那是天道，只觉得困惑，天幕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古怪的东西？
可当她靠近，就发现了端倪——
数道精纯的力量从洞外飘来融进那团光中。
她从那些力量上嗅到了人的气息。
她伸手去碰，还看到了那人生前的一小段记忆。
那一瞬间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用人的魂魄炼制的力量。
人死后魂魄本该入轮回，但被硬生生截断，送来了这里。
她直觉不对，便试图拦截这些力量。
然后那团光就开了口，说自己是天道，伤害它会反噬己身，让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刻，明南什么都想通了。
她假装信了，又套了几句话，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天道身为万物之本，却变得如此冷漠，甚至试图毁灭万物？
为什么不许神仙插手凡间浩劫？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再靠修炼飞升？
种种蛛丝马迹拼凑起来，都指向一个可能——天道被控制了。
猜到真相后，她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假天道不能移动，当机立断对它出手。
在交手的过程中，她敏锐察觉到假天道正处于虚弱期，估计是和真天道刚打过一架，所以才露了破绽，那个洞就是打斗时留下的。
可再虚弱，以她目前的修为也无法彻底消灭假天道。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假天道如这世一般，幻化出了袁映三人的虚影，这点彻底激怒了明南。
之后的发展与今日一样，明南抽骨炼斧，劈天破妄，与假天道同归于尽。
也就是在扑向假天道的一刹那，她看到了天道的记忆，知道了全部真相。
……
天地初分时，乾坤善恶，相伴而生，各自分明，各行其道，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然而不知何时起，天道邪恶的一面生出了灵识，想把整个天道都吞了，彻底掌控这个世界。
可正邪两方力量相当，它就算有了灵识也很难完全把善的一面压倒，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都在争夺控制权。
每当人间发生天灾，邪恶的一面就会趁机吸收人的魂灵和怨气供养自己，渐渐的，它占上风的时候多，善良的一面处于劣势，整个天宫都受其潜移默化的影响，越来越冷漠。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稳定假天道的地位。
它先斩断了天界和人间的联系，人只能飞升不能回去，而新来的神仙都会被它控制，受它蛊惑。
久而久之他们对人间的感情和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记得自己仙人的身份，只信仰假天道。
如此一来，假天道的力量不断壮大，压得真天道翻不了身。
可它并不知足，又把手伸向人间。
它降下三月大雨，让大水泛滥，淹死人畜无数。
按原本的计划，淹死一半的人，那些魂魄的力量就可以让它彻底吞噬真天道。
可偏偏半道杀出个神君，破坏了它的计划，导致它只吸收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
它盛怒之下，降下天罚劈死了那人犹不解恨，直把他劈的魂飞魄散才作罢。
百姓感念神君恩德，在凡间盖了不少庙为他供奉香火，那些善意和信仰之力让处于颓势的真天道重新振作起来。
假天道自顾不暇，于是人间太平了好一段时间。
但很快它就卷土重来，打通了天河和地水之源，也就是明南他们在极东之地秘境里看见的那个湖。
那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天河和地底的水混在一起，源源不断涌入人间，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假天道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还弄了条魔龙过来搅弄风云。
可它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人心。
它没想到凡人远比它想象的更勇敢，更团结。
当时所有的修仙门派都站了出来，集体奔赴极东之地，以几位大能的精血为引，画下封印大阵，再抓来魔龙，以它为阵眼，抽取它和大能们的修为供给大阵运转，才堪堪止住了水。
真天道趁机想点几个功德圆满的人飞升，被假天道拦了下来。
两相拉扯斗法，假天道分身乏术，人间又迎来了千年太平。
后来假天道陆陆续续又想出了不少毒计，都是成一半败一半。
它始终没能完全吞噬真天道。
气急败坏下，假天道彻底断绝了凡人飞升的路径，连带着灵气都抽走了一半，意图削弱人间的力量。
就这样一直拖到大阵力量耗尽，魔龙日渐复苏，它暗中给魔龙下令，让它放水灭世，就还它自由。
可它没想到，又一群勇敢无畏的人为了大义牺牲自我。
魔龙碍事他们就和魔龙同归于尽，没有阵眼明南就生剖心脏填补，硬生生把洪水又吸了回去。
而魔龙的死对假天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真天道再一次占据上风，它趁机打开通道，在明南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抓紧时间点她为仙。
于是明南成了这万年来唯一的变数。
真天道故意打破天幕引她前来，再缠住假天道，让它无法脱身，这才给了明南致命一击的机会。
至此，假天道彻底灭亡，真天道重新夺回控制权。
……
说完，明南长舒一口气，心下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来龙去脉彻底清晰，205恍然大悟，颇觉震撼。
【这一场博弈，持续了数万年，牺牲了几代人，终于迎来了最终的胜利。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期间要是有一代人心生退意，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明南摇摇头，“不会的。”
205一愣：【啊？为什么？】
明南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笑了起来，“因为总有人会站出来。”
就算有人退缩，也会有新的人顶上。
在生死关头，人永远最团结，最无畏。
205若有所思，【也是。】
明南缓了片刻，起身走向空间中的屏幕。
“其实我更好奇我死后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离开现在的世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205：【啊？宿主你自己不知道么？】
明南摇摇头，“不知道，我刚遇到你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还是——”
说着她顿了下，转头看它一眼，有些尴尬地说：“你都知道了。”
205幽幽道：【是啊，你真是把我骗的好苦啊。】
明南讪讪一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那个时候我的灵魂才拼起来，什么都不记得，还是绑定你之后慢慢想起来的。”
【哼。】205冷哼一声，【看在我们多次出生入死的情分上，勉强原谅你了。没——】
它忽然没了声。
明南抬手在它面前挥了挥，“没什么？短路了？”
205跳了跳，猛地冲到屏幕前说：【宿主你看！人，有人！】
明南心道人有什么好看的，结果余光一瞥，瞬间愣在原地。
屏幕上出现了一朵硕大的红莲，莲花绽放，一赤足红袍、美的雌雄难辨的人正闭目站在莲座上。
明南呼吸一窒，一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熟悉感让她不禁战栗起来。
他是……宴山？
与此同时，宴山缓缓睁开了眼，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片闪闪发光的碎片。
205：【那不会是你的残魂吧？】
明南目不转睛地瞧着，艰涩道：“是。”
这一瞬，她隐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下一刻就见宴山从自己的眉心取出一滴精血，滴入了她的魂魄。
两者结合后，宴山闭上眼低低地念起了古老而晦涩的咒语，说罢，天上隐有雷声传来，意味着誓约已成。
随后他眉心多了道红色的印记，与之前他们在人鱼世界看到的一模一样。
明南恍然，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定下了灵魂契约。
宴山重新睁开眼，撕裂虚空，飞出了这个世界。
画面陡然一转，变成了浩瀚无垠的时空宇宙。
205：【这不就是我们穿越的三千小世界么？！】
明南眸光颤动，眼睁睁看着宴山借助轮回镜不断穿梭在三千界中，一片片收集她的灵魂。
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集齐。
他捧着那些碎片，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血凝成丝线一点点缝补起来。
时空宇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明南无法估量他到底花了多长时间才把她的灵魂补好。
只看到他凝实的身体日渐透明，重新变成了风一吹就散的虚影。
终于，最后一点也补好了。
她黯淡斑驳的灵魂上布满了丝丝缕缕的红痕。
看着艳丽又诡异。
宴山苦涩地扯了扯唇，抱着她的灵魂俯首落下一吻，喃喃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明南飞升时他也照到了霞光，修为大涨，自发闭关消化。
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等他彻底炼化了那些力量，修出实体的时候，明南已经魂飞魄散。
仓促之间，他只捕捉到了一片残魂。
思及此，他心有余悸道：“万幸，没把你弄丢。”
说完，他掐指一算，寻到了一丝生机，便抱着她直起身，坚定地向其中一个世界走去。
可他的身体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时空穿梭中耗到极限。
走到半路，他便撑不住倒了下去，消散之前，他用最后一丝神力把明南送去了目的地。
至此，他终于松了口气，释然一笑，喃喃道：“等我……”
随后，他碎成无数片红莲花瓣，消散在茫茫虚空，轮回镜也随之遗失。
……
明南怔愣良久，鼻子蓦地一酸。
“原来如此。”
她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
她和205的相遇，从来不是什么阴差阳错，而是他耗尽心血为她谋来的生机。
205也被震撼的久久不能言语。
直到飞花散尽，它倏然回神，第一反应竟然是：【所以，他才是那个大骗子？！】
明南破涕为笑，笑着笑着便释然了。
她长舒一口气，喟叹道：
“我前世直到死，都没能见他一面。”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她摸上自己的眉心，印记隐隐发烫，“果然这世间的一切都逃不开因果二字。”
初见，她助他渡劫，是因。
后来，他替她补魂，是果。
无论人神，生死都是有定数的，逆天而为，必然要付出代价，宴山救她，是以命换命，她魂魄聚齐，他便魂飞魄散。
可他们有灵魂契约，只要有一方活着，另一方就不会完全死，他们之间的牵绊永远都在。
所以明南的生机，亦是他的生机。
明南绑定系统205，开始了时空穿梭之旅。
而系统算出的最匹配的路线，都是两人灵魂相互吸引的结果。
所以无论明南走到哪儿，都注定会遇到宴山。
他们指腹上相同的红痣，是宴山以血炼线留下的结，镌刻在他们灵魂上，永不磨灭，后来也成了他们相认的线索。
所谓的读心术，倒不是宴山故意弄的，只是穿越中磁场和数据紊乱产生的一点美妙的意外。
后来，顺着冥冥之中的牵引，他们来到了人鱼世界，找到了遗失的轮回镜，旧事重演，也成功让明南找回之前的记忆，解开了多年困惑。
命运就像一个环，他们从头走到尾，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只是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呢？
念头刚起，明南就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强大的推力。
毫无防备之下她被推得一个趔趄，隐隐约约间穿过了什么东西。
再回神，她竟站在了时空宇宙中。
205在她脑中疑惑道：【哎？怎么回事？】
明南思忖片刻，眼睛蓦地一亮，“你还记得人鱼世界的结局么？”
205：【啊？】
“人鱼世界结束后，我和宴山一起穿进了轮回镜。”
205豁然开朗，【哦！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镜中世界，刚才那一下是你从镜中出去了！】
既然是一起进去的，那她出来了，岂不是意味着——
“明南。”
刹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含着浅浅笑意在明南背后响起。
这一声迟来的呼唤，穿过无数山海与光阴，再次击中了她的心。
明南蓦然回首，就见那抹红色身影静静站在她身后，仿佛从未离开。
四目相对，他缓缓张开双臂，莞尔一笑：“我回来了。”
真人就在眼前，明南却犹恐相逢是梦中，不敢上前。
她轻声问：“宴山？”
“我在。”
宴山笑意更浓，眼神里爱意滚烫。
明南当即抛掉一切顾虑，大步奔向他。
宴山快步迎上前，稳稳将人接住。
摸到熟悉的温度，感受到真实的心跳，明南没有任何言语，捧着他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宴山笑了一声，热情回应。
这一吻，他们等了太久太久。
久到跨越了初见和重逢，过去和现在。
但好在，他们还有无数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可以尽情相拥。
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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