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纯白色岁月（8）
既然决定了两人合作, 加洛克就对左莱极尽配合。
没错，慢慢的，他已经习惯了加洛克这个名字, 它原本是没有名字的, 于是一个来自不知道怎么定义对象的赐名，仇人？合作者？不知不觉也变得珍贵起来。
不过合作归合作, 没有人天生就能对痛苦无感, 左莱的那些实验, 一样非常折磨人, 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这导致了加洛克非常喜欢每件事上和他唱反调, 不刺一下左莱, 他就感到很亏。
而左莱对这一切容忍度非常高, 他越发会装得像个关心爱护加洛克的人了，毕竟有辜宏这个亲身示范的人在前，这些东西并不难学。
以前左莱不这样, 只不过是不需要而已。
很多年后的白荼不会想得到左莱温柔和善的外在，总是笑意盈盈的表情, 在最开始的时候, 就是为了骗加洛克慢慢打磨出来的。
而这种状态维持久了，左莱发现真的很好用，尤其是对外面不知道他真实底细的人非常好用, 于是便干脆直接不改了。
自从得到萨切礼的教导之后，左莱关于天眷者的实验的确有了全新的想法。是的，光靠提升精神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提升到能够操纵机甲的程度，人类的精神域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巨大的精神力。
所以进行精神力变异之前的第一件事, 就是拓宽精神域。
同时精神力的变异也是有方向的, 方向不对就会变成萨切礼那样, 虽然他的确获得了一些能力，但也绝不再有成为天眷者的希望了。
这种变异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而萨切礼当年就是非常有希望的一个，现在加洛克也是一个。
尽管实验还没有成功，但左莱有强大的自行，可以说这是科研者的第六感。
加洛克本身就在精神力实验中有强大的耐受能力，这让他在扩展精神域的时候，表现十分优秀。
又一次实验结束，在这次实验之后，加洛克的精神域就基本符合要求了，可以开启更重要的实验。
为了实验，左莱在理论上的精进是十分恐怖的，萨切礼半辈子的知识积累，全部成了左莱的养料，让左莱再次坐了火箭似地往上成长。
辜宏的培养让左莱在这广博的领域拥有了一半的领土，而萨切礼的出现，让左莱拥有了另一半。
可以说左莱在理论上已经比实验走的远多了。
当实验结束，加洛克从实验台上下来，脑袋就像炸掉一样，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暴躁，就算知道他和左莱已经达成合作关系了，依旧会对左莱非常不爽。
左莱伸手想扶他，却被加洛克一把推开。
“别假惺惺的，要是你真的关心我，刚才实验的时候就应该轻一点。”
左莱早就习惯了，如果口头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能够让加洛克心甘情愿配合他实验的话，说再多他都没关系。
“辛苦你了，但你知道，为了达成实验效果，每一步实验都需要非常严谨，不容有失，你想吃什么，待会儿都给你。”
又是完全一样的安慰，左莱甚至连多一种花样都不愿意想，他话语中的内容是如此的敷衍，但是他的语气和神情却是如此专注，就像真的对你有感情一样。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加洛克已经分不清左莱对他有感情这件事，到底是假的还是确然如此了。
本来加洛克根本不在意这件事，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竟然隐隐有点在意，时不时就会开始思索，左莱难道真的对他动了感情吗？
那实在太恐怖了。
加洛克没
话再说，只是冷哼了一样，注视着左莱的眼睛，“但愿你不会辜负我受的苦，早日将实验做成功。”
左莱：“当然，你可以怀疑我任何，唯一不可以怀疑的就是我的决心和能力。”
“我说过会让你成为天眷者，那就一定能做到。”
“早点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就要进入下一步的实验了，到时候恐怕你还会更辛苦。”
左莱凑进加洛克，伸手帮他理了理衣服，加洛克皱眉，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非常不习惯左莱这样时不时的亲近。
“我知道了，加洛克走了回去。”
虽然不能出实验室，但是在实验室中，加洛克已经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不是透明玻璃的房间。”
这件事让加洛克对左莱态度好了好几个度，可以说左莱这随手一为，比他说再多甜蜜的话，都更让加洛克心中激起涟漪。
加洛克回自己的小屋之后，左莱却没有停下，他去零号研究院的餐厅，用高价的信用点购买了一瓶果啤，提着去找萨切礼。
因为萨切礼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惹辜宏发怒，然后辜宏就会惩戒他，罚他去各种各样的关押室尝尝苦头，所以每次左莱找他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一次左莱是在一间低温的关押室中找到的他。
这间关押室中只有萨切礼一个人，有时候左莱都觉得，零号研究院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关押室，不会都是给萨切礼一个人修的吧。
辜宏允许左莱来找萨切礼，因此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左莱过来，守卫的人都会放左莱进入。
关押室厚重的门被打开，一阵刺骨的寒气瞬间冲向左莱，等那寒雾散去，左莱才看到了坐在关押室地上的萨切礼。
“哎哟，小子来了。”
“这次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左莱将酒递给他。
“这个味道好，这个味道好。”萨切礼打开盖子之后，非常沉醉地深吸了一口味道，称赞道，“正好我在这里也要被冻僵了，你这酒送得刚刚好。”
左莱盯着他，萨切礼这个人很烦，他绝不会把他的知识一次性给左莱，而是挤一次给一点，如果左莱不能说出让他有兴趣的想法，足够有见地的见解，萨切礼就不会顺着说下去。
而如果左莱说的东西让他特别满意的话，他就会开启滔滔不绝模式，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左莱就会取得特别大的收获。
萨切礼被辜宏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死，只是低温动一动应该也不会死的，因此左莱一点也不关心萨切礼的状态，看他喝下酒之后，立马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萨切礼本来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回答，但随着涉及目前实验的内容越多，萨切礼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起来。
他本来就被冻得肌肉僵硬，配合这样的表情，就像个雕塑一样冷硬，仿佛什么没有呼吸的东西。
“呵呵呵——”
萨切礼不受控制地笑起来，他看着左莱，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问道：“辜宏知道你的进展那么快吗？”
左莱没有回复是或者否，他只回答说：“辜大人，他太自信了。”
自信便意味着辜宏自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尽管他觉得左莱是一个比年轻的他更出色，更惊艳世人的天才，尽管他判断让萨切礼来启迪教导左莱，势必会将左莱推向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未来甚至可以对天眷者的实验起到决定性的关键作用。
但那是未来，是不知道多少年后，是其他左莱成长到他当年能独当一面的年纪的时候，左莱或许比年轻的他天才得多，但他走过的道路，目前到达的告诉，也是左莱这个幼
兽根本不可能窥探的境界。
因此他放心地去让左莱成长。
而且辜宏笃定，零号研究院和他对左莱的实在太多了，多到左莱绝不可能背叛，多到左莱曾今实验体的出身根本不足为道，就算他把左莱当工具，左莱也是他的继承人，是在他完成天眷泽的伟大实验离开之后执掌零号研究院的人。
左莱已经被驯化了，谁会担心一只驯化的小兽咬人。
萨切礼又呵呵地笑起来，没再说什么，开始对左莱教授起来，两人一直在精神域中交流，萨切礼这方面的能力十分bug。
等终于讨论结束之后，萨切礼就像被抽取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更加蔫了。
今天的教授到此结束，左莱也十分满意，实际上随着左莱向萨切礼请教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之间已经算不上单方面的教授了，而是彼此之间的探讨。
左莱吸取知识成长的速度堪称怪物，这一点甚至让萨切礼感到隐隐恐惧。
“行了，行了，今天到此为止，再这样下去，估计我也教不了你几次了。”
“谢谢萨切礼先生。”左莱起身。
“对了，出去的时候给你辜大人说一声，我现在可不比十几年前了，就算我可以用精神力屏蔽身体的感知，客观存在还是不能改变，让他饶我一饶。”
“我还想亲眼看他死呢。”
“当然，这句话不用告诉他。”
左莱没有拒绝，“我会替你转告的。”
左莱正式开始诱导加洛克精神力变异的实验了，正如左莱和萨切礼交流的那样，辜宏没想到左莱的进展会那么快，正因为他主持着天眷者的实验，他明白这个实验的困难有多恐怖。
没有预料就意味着会忽视很多蛛丝马迹，也让左莱的掩饰变得更加容易。
左莱飞速地在辜宏移开视线的时候，成长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程度。
将左莱教给萨切礼，很难说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选择，如果辜宏能够预见未来，不知他是否会后悔。
可惜当辜宏死的时候，左莱都没有向他询问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辜宏真正的想法。
要进行精神力变异，也需要知道精神力变异的方向，萨切礼就是一个变异方向不对的，所以他废了。
左莱现在手上的实验体只有一个，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所以他必须要万无一失。
光是精神域拓展这个项目就能够筛除掉无数的人，左莱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等第二个了。
被关在零号研究院越久越让左莱暴躁，说实话他觉得零号研究院已经没有什么让自己学习的东西，当失去了知识的诱惑力，零号研究院就像一个全是孔洞的风化岩石一样，毫无吸引力。
而他和辜宏的关系是仇人，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不是辜宏教给了他多少东西可以改变的。
当他被掳掠进入零号研究院成为实验体的时候，当他差点被放在实验台上切片的时候，这种关系便已经确定。
他想要自由，想要离开研究院，想要去看外面萨切礼描述的地方，看那些星球，看广博无边的真理，而辜宏却绝对不允许，因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工具人，所以反叛便已经注定。
好在零号研究院为了天眷者实验，几乎收集了两百年以来出现过的机甲驾驶者的精神力波段，这个左莱提供了非常齐全的参考。
左莱没办法确定加洛克的精神力往什么方面变异才是对的，既然这样，不如先确定能契合机甲的完美精神力，再将加洛克的精神力改变成事先设定的样子。
距离加洛克逃跑失败的两年后，也是左
莱和萨切礼搭上线的两年后，辜宏越来越倚重左莱，左莱在零号研究院的实验室也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准备好了吗？”
左莱问两年后的加洛克，因为左莱毫不间断的营养食物喂养，加洛克的发育十分完美，他现在甚至比左莱直接高了一个头。
而左莱，因为挑食只喝营养剂，发育速度始终慢了一些。
“你没有多余的机会，在实验成功之前，我甚至不能让你进入星网模拟机甲驾驶，这意味着一旦你的精神力变异彻底成功，登上机甲就必须要立即能够驾驶机甲战斗，打破零号研究院的防线，这样我们才能逃出去。”
“而且我敢确定，零号研究院虽然有机甲，但绝对不会是完全体的终极战争武器，那台机甲上面一定少了很多东西，最关键的便是空间跳跃的能力，这意味着机甲杀伤力不足，同时我们只能硬闯出去。”
左莱看着加洛克，经过这两年的伪装，他已经能把一个心怀异样情绪的少年模仿得惟妙惟肖，毫无破绽。
甚至于原本他们的约定只是加洛克配合左莱实验，左莱提供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现在却变成了，一点实验最后成功，加洛克接触到机甲，就带着左莱一起逃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加洛克默认左莱要和自己一起。
这两年加洛克经历的痛苦车载斗量，甚至不知几次的基因崩溃，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每一项尝试都是新的，这次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供左莱先做实验了，加洛克就是左莱的第一实验对象。
而每次实验走向崩盘，都是左莱不顾一切地将加洛克拉回来。
说实话现在左莱也舍不得加洛克去死了，当你拯救一个人的性命上万次，你会觉得连死神都不配将他的性命从自己的手里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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