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

流川和从后头追上来的守师兄说道：“他……他们好厉害啊！”守师兄不屑的冷哼道：“他们会的我都懂，我会的，他们不一定学得来。”流传一听这话，激动急了，说道：“教我，快教我呀！教我呀！”守师兄说：“等下，先回去吧。”随后，守师兄话锋一转，装模作样的告诉流川：“不过啊！我不喜欢耍脾气，爱哭爱闹的小孩，你不是吧！”流川回道：“我不是，我是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我最最最……听话了，谁都没我乖。”守师兄坦然一笑，说道：“下面年纪稍大点的道长，都是我带出来，刚来的时候，很笨的！什么都要问我。”流川一脸惊讶，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谁又能知道，面前这个脸颊痘坑点点麻麻的彪形大汉，也是如此厉害，深藏不露的高人。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流川有时撞见他，都会主动招手问好。其实，守师兄确实是个老道士，入教有些时日了，但他只是念经传道的师长，给新弟子上上课，传教道教传承的思想理念还行，道教的法术和其他门派的武功，并不在行。对于守师兄来说，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下山玩去。守师兄说的，那是骗小孩子玩的假话，添油加醋的吹嘘罢了，不过，流川当时天真纯洁一直深信不疑。

转瞬间，上了夜色的晚天，接管并统治了新一轮光明前的天地。“到我这边，别跑！别跑这么快。”守师兄喊住流川，叫他回来。守师兄赶上流川的步伐，握上他的小手拉着赶路。守师兄弯腰下身捡来地上的数根树枝，挥挥甩甩，半响不久，手上木枝终于点燃冒火，火光照耀，守师兄开口道：“这也是以后你要学的。”流川望见他那张，麻子占半的脸上。心里哆嗦了一下。顷刻间，一旁漆黑一片的小树林，导出男女激烈干架的声声吵闹，回荡在耳畔边，敲打在心灵。竖起耳朵，凑近听，好像受苦的女人格外痛苦和难熬，不断哀求叫嚎，守师兄白了一眼，拽拉流川飞快逃离小树林。

流川房间不远的廊道上，都灵子尖声大眼叫道：“大哥，你们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守师兄头也不抬，弱弱地回了一句：“在北石场。”守师兄见情况不对，想方设法溜开逃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比傻愣着给人臭着一张脸挨骂好，都灵子也没给他开溜的可能，说道：“大哥，你也是，我明明跟你说好了，看紧流川，不要让他出去，可最后呢？掌门来了，却见不到流川，空空的一个房间，谁都不在，掌门还以为是我没交代清楚，一脸不开心的走了。”都灵子的面色，血涨涨的煞红。守师兄，一言不发，松开流川的肉掌小手，转身离去。都灵子转而对流川道：“你们刚才去北石场了吗？”流川说道：“对呀！那里好多人围聚一块，看别人的在台上打架，上面还有剑，飞来飞去，还差点打到人了。”都灵子知道流川说的此事——不用求证，肯定是李江霞又输给了掌门。李江霞自认为了不起，修炼得道，同时受不了掌门管束和山上的框框条条的道规法令，一心只想下山，摆脱束缚的枷锁，重获自由。可掌门看他人机灵，学起东西也快，不想撒手不管，放过这么难得的好苗子，于是乎，时常对他给予十分肯定，赞不绝口的表扬，鼓足李江霞的自信心，还劝说李江霞参选一年一度的门派斗武大会，以奖励的方式，顺理成章送给李江霞紫灵剑……

都灵子拉回思绪，对流川说道：“明天我有空，陪你随处走走。”流川道：“守师兄，他来吗。”都灵子眉头一皱道：“他哪有时间陪你闲逛。”，唠叨半会儿，都灵子离开前说道：“门后的墙角有个桶，晚上就用它吧。还有啊，晚上不要乱跑，附近有毒蛇害虫出没。一到晚上亥时左右，玄凌派上下全面宵禁，不得外出，在外长时间逗留……”流川无心听讲，转过去脸，随便的应道：“知道。”都灵子走后，流川躺床睡下，合上眼没多大一会儿，恍惚间伴着虫鸣蛙叫，悄然入梦。

半梦半醒之间，流川在暖窝里听见屋外的路人在吵，搅扰了美梦。好在恼人的噪响，只是响了一阵，便没了声，不出动静，里里外外只剩下虫儿的欢叫。“关门关窗，防火防盗。”打更的念完收声，“咣咣咣”敲锣，如此反复的进行。流川以为是虚假的梦境，可翻身眯眯眼一看，门道缝里，出现一队搭火车戏玩的儿童，蹦蹦跳跳的跟随前头的白发老人走过，还能听到小孩子嬉闹的欢声笑语。这样诡异的情景，在宁静夜晚，令人毛骨悚然，呼吸急切。“关门关窗，防火防盗。”白头老人说完，又是“咣咣咣”连敲三下。小孩子惊悚的笑音渐渐远离，消失在黑夜的星空下。打锣声的震响，久久回荡在难眠的夜晚。流川胆小怕事，看到这一幕，吓得缩进被窝里，不敢露出手脚，也管不上开的房门，任由冷风吹打。

两人踏上四通八达的道廊，拐拐绕绕，去到了山上的玄门禁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葱葱的草地上的一颗花树，白花粉红的花瓣四处飘散，随风舞动；树底下的绿皮落花，相衬相应。远看细瞧不出树上一星半点绿光残叶，这颗开花漫瓣的树，如同包纳了一个整春天的美好与温馨，看者无不惊叹感概，世间这一奇观美景。“这颗树叫——大音树，是我们门派的最稀罕的宝物，别的门派还没有呢！唯独我们山上一颗，活了将近四百年，传接数代掌门人。听说守护大音树的神灵——通天猿猴，是玄凌门的祖师爷张道渊，向天庭的玉皇大帝说由，请神下凡，借来的仙猴，大概是三四只的样子。我们平时不常来，难得见到它们的真面目。”流川听起了疑心，刚想开口提问，这时，大音树传那头发出猴子的厉声吼叫，刺耳炸脑，树枝干剧烈摇晃摆动，哗哗大响，落花开红。都灵子见状转身拱手道：“灵尊请见谅，他是玄凌门的新弟子，并不是恶意之人。”都灵子刚说道，吼吼叫的猴嚎声立马落地收声，没了躁动，不再发狂乱叫。都灵子挽上流川的胳膊，拽拉出去，说：“这是山上的一处明令禁地，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千万不要偷跑来这里，否则，被人发现触犯门派的规定，让掌门知道了，我和白风朗都保不了你。”流川打趣道：“不让他知道，不就了行吗！”都灵子咬紧牙关，恼火的使手，拉了拉流川的脸皮。

流川和师姐踱步慢行到了一连栋坡面瓦房，装潢美秀的道院。他们从院里的侧门小道进入，门口不见守卫在此站岗把守。都灵子和流川同行并步，向里迈去，只听一声稚嫩的男声：“谁啊，干什么的！”看似上了年纪的老面童，收拾的人模人样，潇洒洒的端站在一旁，腰间一把握柄掉色发亮的铜剑。都灵子喜哈哈的报道：“是我呀，你不认识我啦！小胡。”小胡道长听了，松开了持剑的左手，半天不说话，溜溜转眼珠子，小胡说：“阿灵啊！好久没见你了。”她俯身在小胡耳边，说上了悄悄话，胡道长顿时脸色为难，吞吞吐吐的慌张说道：“今天可能不行了！掌门和七女峰的主教使，在里面开会议事，不方便进去参观。”都灵子嘟嘟嘴朝他道：“那不去了，进不去算了。”他指向流川，瞄一眼问道：“这个肥圆圆的小孩是谁啊，你弟弟吗？”都灵子扑哧一笑，哈哈道：“新来的小师弟，叫流川。”然后，小胡道长和都灵子一字一句唠叨，有说有笑的闲聊……回途的道上，流川仰起头对都灵子问：“那个人谁呀？”都灵子回道：“你不认识。”转眼间，都灵子大嘴巴囔囔的说道：“他以前是全真教的道长，从小开始起步学道，修炼真法，到现在有十余年了。”都灵子起手指向刚刚屋院，说道：“那地方叫道观阁，是门派七女峰修道的地方，没什么事少去，要是没事别在这里闲逛惹事，被抓到，免不了一顿骂。”流川抓耳挠腮关心道：“下次什么时候来？”都灵子只顾走开，不言不语。“北石场你去过了是吧？”都灵子问道。流川肚子饿响瘪瘪的打鼓，小步子扭的急弯弯，都灵子猜透了他的小心思。“肚子饿了吧？上午就先到这。”后来，来的时间久了，流川自己琢磨明了——玄凌门一共两个派系，童四门和七女峰。凡是新入门的教徒，必先在童四门，诵读经书，诚心苦行，静心悟道，日复一日静静的修真，时满三年，才有资格作为一名道士，参与门派的斗武大会的选拨，提升为七女峰的正信弟子。门派的弟子人人熟知，提名入选为七女峰弟子，有了掌门和主教士的指导，意味着跃上一层阶级，离修道成仙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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