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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章:历史会继续轮回,可人类却无法回到过去…


  推进城暗无天日,且又处于深海之中。

  不过路易一行人眼前,倒是灯火通明。

  一处比较‘奇特’的牢笼。

  但说是牢笼,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倒不如说是一座古怪的大屋,唯有周围竖着道铁栅栏,可以看作是囚禁的标志。

  而更夸张的是,那铁栅栏很矮,只能起到象征意义,里面的人想要翻出来,怎么看都是轻轻松松的。

  这地方,正是妮可•欧尔比雅的囚禁之所。

  路易脸上带着点惊讶之色,毕竟他是第一次来,第一次看到欧尔比雅被囚禁的地方。

  尽管早就听罗宾说,推进城很照顾她,但真没想到能照顾地这么好?

  罗宾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还在海军任事,那她妈妈就不可能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情。

  欧尔比雅的前半生,都是为了奥哈拉而活,为了历史而存在。

  对罗宾的,永远只有亏待。

  不可否认,她配不上母亲这个称呼。

  但罗宾却不尽然。

  相反,在这十多年间,罗宾一直为了欧尔比雅而努力。

  欧尔比雅再怎么头铁,再怎么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罗宾拖后腿。

  所以,哪怕周围的牢笼十分简陋,但欧尔比雅这十几年来,从未考虑过越狱。

  再说了,她也没什么战斗力,就算翻出牢笼,莫非她还能够离开推进城吗?

  “妈妈!”

  罗宾摘掉墨镜,颤声冲牢笼内呼喊。

  没多久,一个看上去还算是风姿绰约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脸部很急促,似乎也很着急一样。

  这女人没别人,正是欧尔比雅。

  十多年过去了,欧尔比雅依旧很漂亮,同时,常年在推进城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皮肤自然也变得异常白皙起来。

  说是囚禁,也没受什么苦,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看上去才三十好几。

  他看见罗宾后,表情一喜,眼中带着泪光道:

  “罗宾…”

  接着她就注意到,罗宾披着的海军正义大氅上,挂着的本部中将军衔的肩章。

  这一幕,令欧尔比雅心中一苦,又是一酸。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事到如今,路易虽然还怀疑她头铁,但实际上,欧尔比雅早就把奥哈拉的仇恨给放下了。

  要说唯一还捏在手里的,也就是对历史的执着了。

  隐约间,路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话。

  ‘奥哈拉,不过是为了保留过去历史传来的声音。’

  他忘记了这话是谁说的,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奥哈拉的是非对错,在他心中早就有了定论,不愿再去多想这些。

  唯有这一句‘奥哈拉的初衷’,让路易感慨良多。

  而欧尔比雅,此时对奥哈拉唯一执着着的,其实就是保留过去的声音。

  仇恨什么的,且不说她无力回天,就算是看在罗宾已经成为海军中将的份上,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更是不希望,把罗宾卷入到仇恨的漩涡当中去。

  仇恨的漩涡,可是一处足以吞噬任何人的地方。

  罗宾为了能够让自己出狱,就已经够努力的了,接下来的人生,就让她能够为了自己而过吧。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一番,但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三五分钟而已。

  眼眶红肿,脸颊挂着泪痕的欧尔比雅从罗宾的怀抱中离开,抬头看向路易,目光非常的复杂。

  当年,萨乌罗为了救她,并带着她一起躲避来自世界ZF的追击,可回到了奥哈拉后,各自的命运也陷入到了诡异的拐点中。

  萨乌罗被杀,奥哈拉被毁灭,自己也被海军抓捕进推进城,一呆就是十几年。

  而在奥哈拉的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路易。

  要说熟悉,是根本说不上的,唯独就是经常罗宾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他的丰功伟绩,他的强大,他的方方面面。

  可怕那仅有这么一次,路易的面容,依旧是死死地印在欧尔比雅的脑海中。

  并非是她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样病态的情感在里面,只是单纯想要记住这个混蛋罢了。

  不过这一看,欧尔比雅还挺惊讶的。

  十多年过去了,路易依旧还是那么的年轻,仿佛时间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

  乍一看,像是个二十七八岁,不失稳重,但又不缺乏活力的人。

  曾经又不知道多少次,欧尔比雅在推进城里暗自发誓,等再一次见到录制这混蛋后,一定要好好喷他一顿,以报当年之仇!

  可此时再看到路易后,她心中是一片复杂。

  就是他,令自己遭受了十多年的牢狱之灾,也就是这个男人,间接或直接,摧毁了奥哈拉。

  但偏偏,还是这个男人,拯救了她心中唯一的希望,自己的女儿,妮可•罗宾。

  甚至放下彼此间的恩怨,抚养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将其培养为了一名优秀的海军,并且还身居高位,成为了一名海军本部的中将。

  欧尔比雅自然是不清楚,路易对于罗宾如此照顾,是因为他前世遗留下来的些许好感。

  所以在欧尔比雅看来,这男人非常的复杂。

  铁血无情,不讲道理地摧毁了奥哈拉。

  但抛开他海军的立场,仅仅以一个‘人’的标准来评价的话,他身上又不乏一些自己也要为之触动的闪光点?

  而这,也让欧尔比雅口中酝酿十几年的愤怒之言,终究是化作为了一声轻叹。

  随后,她眼神复杂且感慨地说道:

  “大将阁下,这么多年来,罗宾承蒙您照顾了,不胜感激…”

  路易看着欧尔比雅,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慨,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奥哈拉的惨剧,他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历历在目。

  恍如昨日一般清晰。

  不过,他的想法依旧没有变化。

  奥哈拉是有着‘原罪’的。

  学者们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以及那‘目中无人’的态度,才是导致奥哈拉毁灭的根本原因。

  他依旧认为,自说自话,自以为占据着正义立场的奥哈拉,以‘赢弱的姿态’,去研究禁忌的历史,本身就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这玩意儿,也得看你拿不拿得稳才行。

  直到今日,哪怕以路易如今天下无敌的实力,都不敢说把冥王拿出来用,复活一下。

  何况奥哈拉?

  只是,时过境迁,原本没什么触动,波澜不惊的心,在听见了欧尔比雅的这句话后,这番道谢以后,不知怎么回事儿,竟也是有些心酸。

  说破天,自己也的确是杀害手无寸铁的学者,不管间接直接。

  可转念一想,那些奥哈拉的平民们,可是还是好好的。

  心中的起伏,很快就被路易给按耐了下去,随后他冲着欧尔比雅点点头道:

  “原本我是有好多话要说的,比如罗宾前途远大,不要因为过去的事,就耽搁了她。

  又比如,劝你不要再头铁坚持下去,历史正文也好,古代兵器也罢,总归都是双生一体的。

  没有实力,没有资格的人,是不配触碰这些大恐怖之物的。

  可是,再见到你后,又感觉这些话没有必要说太多,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你自己心中早就拿好了主意。

  无论要去做什么,我想,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动摇,剩下的,我也就只剩下一句虚伪的话,想要告诉你了……”

  欧尔比雅听完这番话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着路易,轻声道:

  “大将阁下请讲…”

  “历史会继续轮回,人类却无法回到过去,欧尔比雅,放下吧…”

  路易感慨完这一句后,也不再等罗宾和欧尔比雅的反应,摆摆手,又接着道:

  “好了,不打扰你们母女久别重逢了。收拾好东西,等我办完事了,我们一起离开这儿,我先看另外一位故人了…”

  不顾欧尔比雅莫名复杂的眼神,路易转身就离开了,一直在旁听的卡普倒是有些感慨地咂咂嘴巴。

  但他和欧尔比雅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还是去看罗西南迪吧。

  毕竟他是战国的养子,算下来,也是自己的子侄辈。

  当年罗西南迪还小的时候,卡普也没少带他。

  “喂,别走那么快啊,路易!”

  卡普也是转身,有些咋咋唬唬地跟着路易一同离开了这里。

  麦哲伦就更不用多说什么了,他作为今日的向导,还要给两人带路呢。

  很快,这一群人就离开了,只剩下罗宾和欧尔比雅母女俩。

  欧尔比雅从路易离开的背影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后看向罗宾问道:

  “罗宾,那家伙…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将?”

  罗宾闻言,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思考了许久以后,终究是摇摇头道:

  “我始终不能够完全理解他,你说他正义吧,但有时候也真的很混蛋,你说他利欲熏心吧,可一切都是为了海军……

  如果非要我来形容的话,他不是个纯粹的人,是个十分复杂的家伙…”

  “十分复杂吗?”

  欧尔比雅轻声呢喃着,随后就自嘲道:

  “人啊,都是复杂的,罗宾…”

  像是他,这么多年来,不也变了吗?

  罗宾倒是没有兴趣再继续跟自己的老妈讨论路易,反倒是兴奋地说道:

  “妈妈,我已经是海军本部的中将了,而且本部的特赦令,我也拿到手了,快,我帮你去收拾东西,咱们到时候就一起离开,离开推进城!”

  不得不说,人的确是很矛盾。

  欧尔比雅竟然在这时候还有些不舍了起来。

  但也算能够理解,毕竟没有被苛待过,待遇很不错,又呆了十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整个人既有要离开的兴奋,又有即将离开的不舍。

  “不过咱们离开推进城之后,去哪里?奥哈拉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欧尔比雅迟疑了一下道。

  “奥哈拉…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当年,大将他把全知之树里的所有书籍都保存了下来。

  我已经想好了,我就把妈妈送到我朋友那边住去,毕竟生活在马林梵多,想必妈妈也不乐意。

  等到了休假,我就过去陪你!”

  罗宾很是期待地说道。

  欧尔比雅见罗宾不想再多提奥哈拉的事情,索性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至于全知之树,罗宾以前来看望她的时候,就说过这些事情。

  她甚至还知道,路易把这些图书都收集起来,在海军本具的生活区中,开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什么的。

  “你朋友那边?是哪里?”

  欧尔比雅好奇地问道。

  “九蛇岛,亚马逊•百合,我和他们的皇帝•波雅•汉库克,是好朋友呢。”

  罗宾笑着解释道。

  欧尔比雅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反对什么。

  不过稍微沉默了一阵儿后,欧尔比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那,我以后还能再回来坐坐吗?”

  罗宾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

  “妈妈,您说的是哪儿?”

  “唔…推进城…”

  罗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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