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再次提出离婚
江月把夹克攥在手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往后退了几步，踌躇片刻，才含糊地嘀咕。
“谢谢。”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了？”
顾南钰说得很快，流转的眼神不见一丝感情波澜。
之前再怎么觉得耻辱也会忍耐，现在却突然不忍受了。
不是铁了心要跟他离婚才破罐子破摔，那又是为什么？
娇躯猛地一颤，江月几乎要把夹克抓破，她绷紧了神经，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可笑。
索性放松下来，她把黑色夹克套上，终于能暖和一些。
她将披肩长发拨到脑后，故作镇定。
“看来你终于明白我的决心，我也不想说太多无谓的话，离婚吧，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他们的关系就像眼前的十字路口，兜兜转转，他们走的依旧是不同的方向。
不等他回答，她就转身准备过了马路，沿着左边的街道往下走。
左手边忽然被一丝光线照亮，远处有两点星光朝着这边接近——是车前灯，趁着那两点星光穿过这里前，她加快脚步，高跟鞋稳步踏在斑马线上。
顾南钰紧跟其后，他知道。不折磨他，她没办法解气。
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斑马线，她丝毫没有料到那辆车会突然加速，朝着她横冲直撞过来，光线不断被放大，越来越亮……
当江月反应过来时，那辆车已经朝着她跟身后的顾南钰撞了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她大惊失色，连惊叫的时间都来不及。
猛地闭上眼睛，从头凉到了脚底板。她以为这次真的完蛋了。
但她没想到会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赶在那辆车经过之前，将她连托带拽地往后一拉，那辆车在眼前经过，只是一秒之差，她就差点被压在车下。
江月一心全在刚刚的惊魂一刻，而顾南钰却镇定地循着车远去的方向看去——只是一辆无牌黑车，车前镜倒映出副驾驶座上的人的模样。
虽然模糊，但顾南钰却记住了那个人的模样。他就知道他的怀疑不会有错。
等那辆车开远了很久，顾南钰的手臂仍然紧紧圈在江月纤细的腰肢上，她背靠在他怀里，胸口重重起伏着，仍然惊魂未定。
还以为这次逃不过，没想到还能活命。像是用尽了力气去害怕，此刻她腿软无力，几乎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
脑袋一片混沌，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马上从他怀里挣开。直到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清冷的声音响彻在耳畔。
“为什么不躲开？你这么快就想要死吗？”
什么？
猛地瞪大眼睛，惊讶的不是他的话，而是他这个人，他怎么会在她身后？如此说来，刚刚救她的人就是他？
猛地转身，江月一个重心不稳，头直接撞在他胸膛上，她下意识地抓住他西装领子，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若这一刻能永恒，该是多么幸运。可惜不可能，她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或许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五年的路人甲，她已经不想再委屈自己。
胸口堵得慌，江月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将他一把推开，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她才能恢复最初的镇定跟平静。
“这次算谢谢你……不代表你这么做，我就不会跟你离婚！”
她抓着裙摆，露出银色高跟鞋，说话时还有些气喘。
“我没想到车会突然加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才没动弹。”
这样的解释未免太牵强。
然而除此之外她也无言对答，能活下来她很欣慰。
至于那辆车为何突然加速并直冲向她，她已经无瑕顾及。只是有些惊讶，他居然会义无反顾地救她。
这样的想法跟他的温柔一样，不过都是昙花一现。
顾南钰很快整理被她抓皱了的衣领，修长的手指将衣领抚平，他眉头紧锁，似是有心事在心头压着。
有些尴尬地僵持了一会儿，直到从远处开来一辆宾利，刺眼的光亮叫她精神紧张，下意识地抓住顾南钰的袖口，将他往街边拉。
她如此紧张兮兮很少见，可见真的给刚刚的车祸吓到了。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剑眉皱得更深。
不可能。
刚刚的感觉太强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跟他什么关系，是谁逾越了他们之间的鸿沟已不重要。
但在下一秒，她就迅速清醒过来，将自己的手从中抽开，他把松开的袖口扣上袖扣。
“那是我派来的人。”
淡定地吐出几个字，叫她顿时囧了脸。什么？
惊讶地抬头，裙摆被她抓得起皱，她难得如此慌张。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感到这般窘迫。
如他所说，宾利停在他们面前，王特助从车上下来，为他们打开后车门。
“顾先生，我已经派人跟踪了，请您放心。”
显然他刚刚在赶来的路上目睹了这一幕，只是来不及施救。
才只能袖手旁观。沉默，他点头，旋即上车。江月尴尬地站在边上，还在纳闷他怎么没把门关上。
不想抱有太大期待，她也不希望他能够为她留一个空位。
她不想再丢第二次脸。然而事实却出乎意料，王特助颇为惊讶地望着江月，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不敢发声。
待车里的男人终于意识到她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抬眸瞥了门外的王特助一眼。
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王特助立即会意，点头应和，旋即抬头毕恭毕敬地把顾南钰的意见告诉她。
“顾先生让您也上车。”
不敢相信他的话，顾南钰在两人这样紧张的关系下，为何要这般对待过她？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跟过去有一点反差哪怕不是好意，她都会胡思乱想吗？
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江月扶住胸口上车，她挨得他很近，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双手紧握搁在膝头上，车内的气氛尴尬得让人心慌。
“今天的事，无论如何谢谢你。”
江月豪门世家的礼节，让她不得不说出这些话。
害怕她得寸进尺，他又突然给她一个大失望。
她的猜测没有错，顾南钰对她的道谢竟然觉得莫名其妙。他将手搁在车窗上，精致侧脸在月光煞是俊俏，却也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脏了我的眼睛，我这人不喜欢看到血。”
果然，她就说过不该有期待。顾南钰不会知道，他一句话就伤了她好几次。
以前这样是为江娜，又是为了别的女人而对她这般好。而第二次才是真正的痛，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把她当路人——如她所想，他生命里的路人甲。
无言以对，江月吞咽唾沫，她扭头看向窗外，将车窗摇下来，任由冷风吹进来。
是她的错，她不该胡思乱想。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最近，她脆弱的别人一碰就会碎。
即便如此，江月还是开了口，她抬头，神情淡然，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想要离婚。”
“离婚”这个字眼在江月眼中意味着解脱，但顾南钰却以为她把离婚当儿戏。
整个车内后座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隔板升起，连王特助都躲了起来，在寂静之中，江月的话被放大，如同藤蔓一般缠住他的心。
拿着手机的手顿住，他抬眸，怒目而视，“你现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他也会逃避自己不想要听见的声音吗？真稀奇。带着些许恶意，更多的还是疲惫，江月与他四目相对，她露出淡然的笑容，语气也变得生硬。
“我知道你明白我意思，我说我想要离婚。”
这样的日子她没办法再过下去了。
明明答应好自己，参加完这场家宴，就会和平离婚，如今又在装什么？
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浑然不知，甚至因为她的要求而愤怒。
将他的手机抽出往隔板一甩，物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原本安静美好的气氛越发沉闷，顾南钰的神情也愈发难看。
宛若白玉般的脸庞冷若冰霜，他轻启薄唇：“你就这么急？”
一瞬间，江月突然有些崩溃，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没有眼泪，因为她忍着。
轻启红唇，她将白皙修长的手覆在眼前，以躲避他锐利的目光，一边故作镇定地反驳。
“你没有回答我要的问题，顾南钰，你太过分了，都已经折磨我五年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在她看来，顾南钰如今绑住她还是想让她接着守活寡。
不然那是为什么？
因为顾南钰还不想那么快失去她。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踌躇，之后才略带迟疑地把话接下去。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之前跟你结婚是在利用你，也知道你现在想离婚也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一切，但是我——”
还是没办法放下她。
情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江月强行打断，她似乎很生气，眼泪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够了，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要离婚，我没办法再这样过下去了，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何必再苦苦纠缠呢？”
江月瞪大眼睛，说得很是激动，眼泪也随着激烈的话语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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