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做事不留余地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月睁着眼睛，雾气湿润了她的眼角，脸上晶莹的水珠折射着温暖的灯光，有些沉重的冰冷。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闪过无数个她不想回忆的画面，爷爷的死，吴翠翠的失踪，还有顾南钰热烈的吻。
下贱，不堪，这些以前她本以为永远不会用来形容她的词如今却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却无能为力。
只是希望这次，她的计划能成功。
“月月，我找到了上次宋子琛带过来的药膏，可以缓解疼痛，不知道你哪里伤了……”
门把手打开的声音和吉米熟悉温柔的声音冲进江月的耳膜，她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别进来！”
只是，当江月喊出这句话时，吉米已经推门而入。
斑斑点点的吻痕，手臂上大块大块的青紫色痕迹，还有江月在门外时她没有注意到的脖颈上的鲜红……吉米顿时愣在了原地。
“顾南钰干的？！”吉米克制着冲动，双手手指咯咯作响。
“他强迫你了？”
除了顾南钰，不会有其他人。江月摇头，“不，我是自愿的。”在吉米面前，她没有办法撒谎，也不想去欺骗。
“什么？！”而吉米手中的玻璃管药膏也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碎片。
江月失去联系的这些时间，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工作室的事情焦头烂额，去跟宋子琛合计怎么去解决这些事情了。
她以为，她被陆彦的人缠住，怕她受伤却咬着牙不肯说。
她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可唯独没有想过江月会在这个时间段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还是她认识的江月吗？宋子琛对江月的好难道她自己就没有体会吗？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难道她就真的没有心？
她的工作室出事，宋子琛拼上一切想要洗白她，甚至他的父母也同意出手帮她，难道她就没有一丝丝的感激和羞耻心吗？！
这到底还是不是她当初认识的江月？！
“江月，宋子琛喜欢你真是不值得，我几乎都要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江月了，或者说，你到底还配不配做我的朋友？你到底配不配让我这么真心真意的对待你！”
吉米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宋子琛为了你，现在几乎连命都搭上了，我用了那么多方法得到他的消息才发现他因为你的事情几乎要耗尽所有的资财去收购陆氏的公司。”
“而你，江月，你却在他竭心竭力帮助你时主动去上了害的你全家分崩离析的顾南钰的床！”
“江月，我瞧不起你。”印象里，这是吉米第一次骂江月，不过也足以说明，江月在她心中的地位和江月做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失望有多大。
江月闭上眼睛，浴缸里的水有轻微的波动，她深呼吸，平静着心中的无奈和委屈，良久，才轻声开口：“吉米，我好累，你让我休息会。”
宋子琛对她如何没有比她自己更清楚了，只是，五年前的她已经脏了，她已经配不上他了，即便是没有发生五年前她跟顾南钰上床的事情，身子没有变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而且，如果她一味地去选择自私自利而让宋子琛去陷入这个麻烦，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太微弱，真的不知道宋子琛搭上一切而仅仅是为了保住一个她，她真的不值得的。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商量或者解释，原本就是她一个人的重担，她自己背就是了，如果再连累他们，那她要还几辈子才能彻底偿清？
吉米看着闭上眼睛的江月，觉得前所未有的讽刺和心寒，江月真的变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已经不是她了。
“江月，我看不起你。”吉米撂下一句话摔门离开了公寓。
云端大厦二十六层，顾南钰看着办公室内杂乱的一切，莫名地陷入了恍惚。
他和江月，最终还是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联系着彼此，用交易牵扯住她，甚至心脏疼痛的连言语都失去了。
地板上落下的白色纸张刺激着顾南钰的眼球，让他原本复杂的心情更加复杂。
“王特助，将负责文华工作室合作的文案的经理辞掉，把这个方案作废。”
“是。”顾南钰合上手机，眼睛冰冷的可怕，停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拿起手机：“晚上十八点前准备一份跟宋氏媒体公司合作的文案，帮我约见宋氏总裁，时间随他们定。”
“另外，方案随意，十八点之前我要看到结果。”与此同时，另一边，宋之华看着手中的文案，一脸的沉重。
“文案出了什么纰漏？”张静一把茶盏递到宋之华手中，侧身看了看宋之华手中的文案，并没有觉得不妥。
宋之华温和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按照合同来看，启动资金确实没问题，只是这个资金，比往年增长了三倍不止，并且，据我调查，子琛并没有开展这方面的合作项目，现在……”
宋之华没有再说下去，眉头深锁。凭空的项目，却调用这么一大笔资金，想必事情不是很好办，不然宋子琛绝不求助于整个宋氏集团。
听宋之华这样说，张静一已经了然，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和算计。
“江月那个孩子你是见过的，样貌好身材好，修养也不错，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有坚强隐忍，我最欣赏她的一点就是她眼中的倔犟。”
沉了沉，张静一伏在宋之华的肩上，声音温柔：“当年我也遇到过困难，那时候我几乎命悬一线，你也是好不计后果的帮了我，甚至还因此惹上了麻烦。如今，就让他们去做吧，我们帮忙好过我们阻拦。”
宋之华眼中含了笑意，握了握张静一的手，摩挲道：“还不是我当年的眼光独到，才娶了你。”
“如果说我们拿这笔资金来换取江月以后在圈内的安定，也是很合算的，只是之华，我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说着，张静一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宋之华的脸颊，如果这时候有外人看到，定然会大跌眼镜，一向在商场上从不妥协的张总，竟然会有如此温柔且小女人的一面。
“如果单单是江娜，我到不怕。可是如今她跟顾氏紧紧的绑在一起，五年前，顾南钰有因为陆彦的事情跟家里翻脸，可见他要保住他们的决心。”
“有顾南钰的保驾护航，我们拿下陆氏的可能是零。”
宋之华的眉头深锁，他没说出来的是，顾启云即使不插手，他政界的各路朋友也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不仅保不住江月，恐怕整个宋氏也会遭到业内打压。
“帮不可以，不帮也不可以，但到底子琛是我们的儿子。”
……
“叮咚！”门铃声将张静一和宋之华的对话打断，宋之华放开张静一，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咳咳，进来。”
“宋董，这是顾氏发来的合作文案，顾氏总裁想要与您接洽。”秘书小米将一个邀请函递给宋之华，一脸恭敬。
接过邀请函，宋之华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见宋之华的面色不对，张静一接过，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你先下去，等确定好时间我再给你通知。”
“是。”等到秘书离开，张静一才把那份邀请函扔在桌上，道：“见还是不见？”
“等会儿，你定个时间，把时间信息给他。”
“你决定了？”
“不然怎样，难道坐以待毙？”“还不随你？”两人双双对视一眼，一脸笑意。如今，顾南钰主动约见他们，看来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夜景咖啡厅香格包间。
顾南钰搅着温热香浓的拿铁咖啡，将牛奶和咖啡混在一起。
对面的宋之华则是在桌下暗中拍了拍张静一的手，以示安慰。
抬了抬眼，顾南钰放下手中咖啡匙，声音温和：“二位能够百忙之中赶过来，想必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如二位所想，这次我是因为宋氏怎样收购陆氏的公司而来，我希望你们能够慎重的考虑一下，放弃手上的方案，放弃陆氏，当然，相应的，我会给你们一些补偿。”
宋之华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右手手指敲了敲桌子，声音沉稳：“我不知道顾总口中的补偿是怎样的想法，我来这里跟顾总谈判，也不单单是为了你邀请函上所写的事情，也请顾总清楚。”
顾南钰的眸子看似温和，却暗藏汹涌，在商界辗转几十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锐利的眼睛。
“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还请宋总想一下，虽然现在入市的集团财大气粗，但是如果是强行收购陆氏的话，想必是得不偿失的。”顾南钰挑眉，十分确定。
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点他从未看轻过已经年近半百的宋之华。
“如果单单是因为冲动而做了不理智的事情相比，宋总日后也会后悔，那还不如考虑清楚，做有益于你我的事情，宋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
张静一静静地坐在一旁，抿了口咖啡，慵懒闲适的道：“顾先生，你很聪明，只不过太过于自负的聪明就是一种愚蠢，年轻人，做事情不留余地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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