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闭门思过
见过冯家来人，龙淼淼没有被释放，依旧回到暗室。
冯家的态度很明显，和龙家一刀两断。如此一来，龙家便一文不值。原以为，王铭瑄会很快放他们一家三口下山，没想到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毫无动静。
就连来得最勤的李晟，也再没踏入暗室半步，她似乎被伏虎寨遗忘了。
而在密室里，两个人正争论得面红耳赤。
“铭瑄，这样做毫无意义。我建议尽快放龙家三口下山。”说话的是李晟。他不明白，一向杀伐果断的铭瑄，这次竟顾虑重重。
王铭瑄回绝，“此事透着蹊跷，我就不信冯家老太太会弃龙家于不顾。我总觉得，这是冯远义耍的花招。”
“花招？”李晟气不打一处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那封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此以后，他和龙淼淼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李晟，你很少如此冲动。你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王铭瑄开口。
“是又怎样？”在感情方面，李晟向来光明磊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王铭瑄眉头微皱，“你们不合适。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事由我安排。”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铭瑄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任何事情都是先商量再定夺，今日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铭瑄，你有什么打算？”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守着你的龙姑娘。”王铭瑄说完，做了个请出的动作。李晟只得离开。
“你说什么？王家庄龙贵一家被抓到了伏虎寨，明日午时全部斩首。”唐三少大为震惊，“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这两日，他一直等待龙淼淼的出现。他相信，她言而有信。她没有及时出现，一定是被什么耽误了。没想到龙家竟出了这等大事！
“绝对可靠。”忘川回答，“今日下午，衡州城几乎所有的大户人家都收到消息。除了这一消息外，还有一个消息——”
忘川抬眼看了看唐三少，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话，他不知该不该说。
“别吞吞吐吐，赶紧说。”唐三少追问。
“龙姑娘和冯家大少爷冯远义曾定过娃娃亲，伏虎寨抓走龙家三口，为的是逼冯家现身谈条件，可冯家大少爷日前送了一封书信上山，信中和龙姑娘解除了婚约。”忘川小心翼翼地回答，字斟句酌，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自家少爷。
“安排人手，随时听候差遣。”唐三少开口。
“少爷，伏虎寨的土匪凶残霸道，杀人如麻，明日我带人上去救走龙家三口即可，你犯不着以身犯险。”忘川提醒。要是唐三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掉一百次脑袋也无法弥补。
唐三少嘴角维扬，“区区土匪，何足挂齿。按我说的办。你且去打探打探，冯家老夫人是否知道这一消息。”
冯远义的为人，他不敢恭维。但冯老太太，绝对是一言九鼎，不可能做出此等有损家门风范之事。
夜里，忘川一身夜行衣，潜入冯府。冯府仅居住的院落，便有三十余处，忘川找了好一阵，才找到冯老太太的房间。
隔着屋顶，冯老太太的声音传来，掷地有声。“看看你干的好事，冯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孙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说话的是冯远义。一向高高在上的豪门公子，此刻正跪在冰冷的地面，连连求饶。
“母亲，义儿只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他这次吧。”冯夫人万氏心疼儿子，也跟着求情。
“老夫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莲姨娘有话直说。”老太太开口。
莲姨娘这人，忘川是知道的，冯府最年轻最受宠的妾。冯老爷有一房妻子，两房妾侍，一房称陆姨娘，一房称莲姨娘。冯夫人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儿子。陆姨娘有一儿一女，莲姨娘有两个儿子。
“龙家虽然穷一点，但和冯家有婚约，岂能说解除就解除。冯家重诺，人尽皆知。大少爷这么一闹，整个衡州城的人都把冯家当笑话看，冯家以后还怎么立足？”
莲姨娘平日里最瞧不得冯远义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儿好不容易踩着他的尾巴，岂肯善罢甘休。
陆姨娘也受过冯远义冷眼，“莲妹妹说得对，冯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毁了。”
万氏瞪了瞪两位姨娘，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两位妹妹何必落井下石，义儿年少轻狂，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往后，还望两位妹妹多多指点。”
“别吵了！”冯老夫人一脸不耐烦，这后辈中，没有一个让她省心，“两位姨娘说得没错，义儿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从今天开始，义儿在家闭门思过，不得出家门一步。”
闭门思过？那岂不是——
“母亲，子不教，母之过。明日，我亲自陪义儿上伏虎寨，救龙贵一家下山。”万氏哀求。
“姐姐，难道你没听老夫人说，大少爷不得出冯府半步。”不等冯老夫人开口，莲姨娘抢先说道。
冯夫人的算盘，莲姨娘岂会不知。冯远义仗着嫡长子的身份，接管了冯家不少生意。此次闭门思过，不就是逼他交出这些生意？
“你——”万氏气得够呛。
冯老夫人双眼微闭，“你们都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安排。义儿，你既然犯了错，就应当接受惩罚。”
“是，孙儿遵命。”冯远义低声回答。话虽如此，冯远义心里却并不乐意，暗地里将龙淼淼诅咒了数百遍。
龙淼淼，又是因为你，我好不容易到手的生意，轻而易举就被收回。你给我记着，所有你强加给我的痛苦，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忘川将在冯府见到的情形如实禀报，唐三少微微颔首，“我们一定要先下手。”
“少爷，冯府既然打算出手，我们何必冒险？”忘川不明就里。
“怕了？“没想到自家少爷，顾左右而言其他。
忘川的血性陡然升起，“怎么可能？“
“那就好。“唐三少在忘川耳边耳语一番，忘川连连点头。不得不承认，少爷就是比他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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