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岁岁
杜岁霄昨晚喝了两杯酒，本来有点微醺，又被崔霁按头灌了一肚子蜂蜜水，齁甜。
撑得大半夜上了好几次厕所，一宿没睡好。
大清早的就听到楼下霹雳叮当的声音，气的脑袋都要炸了。
原本打算帅气开门对楼下怒吼一声，警告这是他家。
没想到使劲一拉门，门没开。
艹，杜岁霄忘了昨晚自己把门锁上的，这下好了，起床气没能得到及时宣泄，体内的火气更大。
颇为暴躁地拧开锁，边走边冲着楼下不知干什么的人大声吼，“崔霁，你他妈干什么？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还有……”
后面的话杜岁霄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三个人隔着远远的距离遥遥相望，杜岁霄眨眨眼看向崔霁，又眨眨眼看向崔瑾，又看向崔霁。
明明只有两三秒钟的时间，生生成了杜岁霄的屠宰场。
崔霁被骂怔愣在原地，回过神解释说：“我昨天跟助理打电话让他送点书过来，我爸听说了，就跟着过来了。”
杜岁霄扒着栏杆扶手，瞥了眼崔瑾后，正了正衣服，清了清嗓子，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说：“他让你开门，你就开门？”
崔瑾似乎最近不少熬夜，眼睛下的黑青和未清的胡茬都能看出来人的疲倦，只是一个褶子都没有的高级西装又把人衬托着神采奕奕，让人光是看见一个侧影就能感受到气场的压制。
要说这换作旁人，见了崔瑾怎么说也得低头称一句，崔董。然后再倒杯茶，恭恭敬敬奉上。
可杜岁霄不一样，杜岁霄自小在崔家借住时就跟崔瑾斗智斗勇，杜岁霄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自己当初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让他天天放着公司那么多董事不斗智斗勇，天天跑家里跟他斗智斗勇。
关键是，方法极其幼稚，又极其残忍，就是不让年幼的杜岁霄吃小点心。
这是一件都么悲哀的事情吧。
崔瑾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和口出狂言的气势，还是对自己儿子说的，胸口中一口老血卡住，又生生被他咽下去，冷哼一声，偏头不看他。
崔霁倒是听话的回答了杜岁霄的问题，“你不是说他是我爸？”
杜岁霄慢条斯理地走下楼，刚下楼就看见楼下客厅旁边多了一个书架，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旁边还站着一位埋头整理书籍，罗列名目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有人看他，偏头看过去，对于看到杜岁霄并不惊讶，“杜少爷早啊！”
杜岁霄没想到这么迅速，怪不得大早上就听到霹雳叮当声，原来是这群玩意诚心不想让他睡个好觉，故意弄个破书架当借口。
杜岁霄选择无视他。
崔霁站起来向他走来，一副狗腿子模样被崔瑾尽收眼底，一脸不屑的冷哼，发觉崔霁无视自己，心里不悦，“崔霁。”
崔霁一心扑在杜岁霄身上，对于崔瑾的呼喊置若罔闻，转身问杜岁霄，“饿不饿？”
崔瑾颜面全无。
“不饿。”杜岁霄看向被气的不轻的崔瑾，决定来一剂猛药，“崔霁，这个人啊，他不是你爸，下次见到他记得绕道远离。”
“……”
杜岁霄这话是对崔霁说的，确实看着崔瑾。
两人面面相视，崔瑾眼中抵不住的怒意，差点把杜岁霄给火化了。
崔瑾猛地起身，身形不稳，差点摔倒，杜岁霄原本只是打算气气他，可没想让他去死，手忙脚步地伸手去扶，却被另一只大手率先抓住。
杜岁霄被吓了一大跳，他只是想为他不请自来进行一番嘲讽，最好以后都不敢来，但崔瑾这反应出乎他的意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崔瑾被崔霁搀扶着坐在沙发上，第一时间不是对崔霁说话，而是对杜岁霄说：“杜岁霄你说什么话呢？我不是他爸，你是他爸啊？这么多年不是我养的，难不成是你养的？”
杜岁霄虽然心里没底，但气势不能输，“以前是不是你养的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他赖在我家，勉强全是我养的。”
崔瑾抬着手指指了指他，“你……你……”而后气的打颤的手指指着崔霁的头顶，“崔霁，你赶紧跟我回家。”
崔霁手帮他爸顺气，但嘴上的话却是想要他爸一命呜呼，“我不走，他是我的omega。”等我把他搞定，带他一起回家。
崔霁虽然后半句没说出来，崔瑾凭借这么多年对他儿子的了解心里已经猜测出后半句话。
被气的差点趟过去。
崔霁赶紧对站在后面整理名目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助理说：“郑鑫，你赶紧去开车把我爸送走。”
郑鑫突然被点名，怔愣的拿着手中的电脑转过身，被迫加入他们的乱战，“是，我出去备车。”
留下这句话人就一溜烟走了，就给几人的就是一阵尾气。
杜岁霄站在原地被这阵尾气呛到，“你助理这……效率够高啊！”
这不是效率高，而是被吓的。
崔霁瞥了眼杜岁霄身上的衣服和头顶竖起的一撮呆毛，忍住想笑的嘴角，“老……岁岁，你回房间换身衣服，我把我把送走。”
虽然说送走也没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杜岁霄没那么多，早就被崔霁那声“岁岁”震在原地，脑袋里八匹马奔驰而过，内心不禁有些小激动，嘴角含着笑，“哦，我马上去。”
一溜烟，又给两人留了一屋的尾气。
杜岁霄飞快回到卧室，期间还牺牲了一只拖鞋：和一颗快要爆炸的心脏。
杜岁霄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喘着气，崔霁刚刚叫他什么，叫他岁岁？
岁岁算不上他小名，只能算的比较亲昵的人才会叫的，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这么见过他。
一个是崔霁他妈，一个是崔霁。
崔霁他妈从小时候见到他一直到现在都这么叫没变过。
崔霁则是小时候他离开崔家时，在见面就不叫了，杜岁霄高中转到崔霁学校的时候还蛮高兴的，他记得那天他兴高采烈的去找他。
崔霁在当时就已经时人尽皆知的角色，只要稍微一跟同学打听就能知道人在哪里。
他再次见到崔霁时，崔霁正在操场上跟白怀他们打完球，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崔霁穿着无袖运动衣，抬头喝水时，刘海上的汗水顺着分明的下颚线一路往下滑，停在滚动的喉结上。
崔霁喝水时，眼睛往他这边一瞥，两人眼神碰撞，而后崔霁就把手中的水瓶随手放在地上，而后接过旁边女生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大口喝了起来。
杜岁霄走到跟前，崔霁也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杜岁霄，你干嘛？”
杜岁霄最烦有些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尤其是出现在崔霁身上，最可恶的是崔霁竟然叫他全名。
杜岁霄一咬牙，一抡拳头，一拳头夯在他脸上。不管是站在旁边，还是坐在旁边的人全都愣住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等众人反应过来，杜岁霄的拳头又在崔霁的脸上留下一个拳头印。
事情的最后两人都被叫到政教处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自那之后崔霁一直都叫他杜岁霄，杜岁霄每次听到都黑着一张脸。
两人就公认定义为死对头。
可隔了这么多年，崔霁竟然又叫他岁岁。
好吧，说不心动是假的。
心脏突突的要嗝屁了。
另一边，崔霁看着杜岁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在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时，放下他爸，“爸，别装了。”
崔瑾一脸尴尬，“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崔霁整理了整理家居服的衣领，“我们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这演技都是跟你学的，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我的演技算是白学了。”
崔瑾：“……”这还是我儿子吗？
崔霁拿出手机，低头划着，“爸，我这事没人知道吧。”
崔瑾下意识以为她说的是他住在杜岁霄家，鼻子出气，“哼，你住在一个男人家你好意思说，我可不好意思说。”
“爸，你说什么呢？”崔霁关掉手机，“我是说没人知道我是装失忆的吧。”
“……”
崔霁说：“我把公司最近的情况发你手机上了，你先看看，我明面上暂时没办法出手。”
崔瑾说：“你跟我回家住。”
崔霁试图劝他爸，“爸，我都说他是我的omega了，这会我要是走了，不让别人怀疑我是装的了。”
崔霁一想到自己儿子不向着他，心里不悦。
崔霁算着郑鑫回来的时间，催促着他爸，“爸，郑鑫快要回来了，你快跟他走吧。”
“还有，万事都要防着郑鑫，我这次回来的行程他是最清楚的，其次就是那个司机，司机这会在医院躺着，想不出个所以然，你就先防着点他，还有最关键的，就是我小叔去年不就说要回来的，这事当借口他应该顺利成章能回来。”
崔瑾被儿子催促着，耳朵却一个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咱俩想一块去了。”
崔霁突然质问道：“那你之前怀疑杜岁霄干嘛？”
崔瑾一时语塞。
他怎么可能说，他见他儿子他老婆都围着一个小屁孩转悠，他羡慕所以没事找事，吸引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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