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驾
杜岁霄看着崔霁一杯接一杯酒下肚，这才确认这家伙真的脑残，连拒绝都不会，几十杯各种酒连着喝。
杜岁霄看着一身正装喝起酒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崔霁，莫名有种办喜酒新郎在敬酒的错觉。
他们这群人中明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不知道有多嫉妒崔霁的，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崔霁依然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让人望尘莫及。
逮到这种能光明正大灌酒的机会各个都是卯足了劲，都想多灌两杯，早就把杜岁霄刚刚说的话忘在脑后。
或许是因为包间太热，崔霁打好的领带连着上面一排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扯开，露出锁骨来。工整的西装外套在众人的推搡中变得皱皱巴巴，完全没了好来时那种能亮瞎人眼的精致感。
杜岁霄没试过崔霁的酒量，见他这会步伐已经有点飘忽不定，整个人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在第三轮来袭之际，起身把挤在人群中的崔霁拉了出来，“得了吧，逮到机会也不能往死里灌啊。”
都是几杯酒下肚，一群人酒量不好的现在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起话来变得肆无忌惮，手搭在崔霁的肩膀上，对着崔霁称兄道弟好似两人非常熟络一般，“霄哥，别那么小气啊，兄弟们在喝一会。”
杜岁霄一挥手把他的脏手从崔霁身上的高级西装上移走，“他现在在跟老子谈恋爱，谈恋爱你懂不懂？他要是现在没跟老子谈恋爱，你觉得你机会跟他说话，跟他喝酒？别搞得他跟夜店里的鸭子似的。”
当着这么多人杯杜岁霄一顿好说，那人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多说什么，闷声坐下。
杜岁霄拉着醉鬼坐下，崔霁脑袋一沉往他身上靠，身上浓重的酒气及时在包间里也清晰可闻中间似乎还夹杂着淡淡得橙花香，但又似乎是自己身上散打出来的。
他非常不适应这种亲昵的距离，伸手把他脑袋往旁边一推，那脑袋跟个不倒翁似的又弹了回来，然后死死钉在他身上。
冯储才一直看着两人的举动，算不上亲昵，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他心上围绕，偷偷睨了眼身旁的邓郁，不敢去找杜岁霄，生生咽回肚里。
直到邓郁有事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包间，冯储才才有机会凑上前去。
杜岁霄才把崔霁的脑袋放在一个舒适的位置，转头就看见冯储才的大脸。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还真跟在鬼屋遇见鬼的惊吓程度有的一拼。
“卧槽，冯储才你干嘛？”
冯储才瞥了眼靠在他肩头闭眼睡觉的崔霁，小心问：“霄哥，你真跟崔霁在一块了？”
杜岁霄对于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追悔莫及，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当然是真的了。”
杜岁霄的话音刚落，冯储才看见靠在他肩膀上的上似乎笑了一下，眨眼的功夫人又恢复平静，一时间冯储才都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你怎么跟崔霁在一起的？”
杜岁霄对于吹牛这方面还是信手拈来的，“当然是这家伙死皮烂脸非要跟我好的呗，我迫于无奈只好答应了。”
冯储才看了看包间的其他人，那群人早已重新玩到一起，蒋浅浅紧坐在唯一熟悉的白怀身边，白怀跟魏婷婷对坐有说有笑，魏婷婷不打打闹闹时就是个美女，两人侃侃而谈，白怀戴着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光看不清神情。
在确认没人看他们这边后，冯储才才继续说：“你们之前不是一直不对付？”
这个问题杜岁霄不是没想过，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崔霁忆了非说他是他的omega，还赖上自己不走了。
但崔霁的心里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知道，更何况现在的崔霁还是个脑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早上躲在我家门口非求着我，要是你你能不答应。”
“……”冯储才心想，我还真不能答应。
杜岁霄内外继续跟他解释，反手想去拿桌上的手机，又迫于身上背着人不好挪动，冲冯储才仰了仰头，“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冯储才面对杜岁霄十分狗腿，听见发号施令立马行动起来，起身帮他拿手机。
冯储才刚把手机递给杜岁霄，邓郁就踱步回来，见两人又凑到一起，微微皱了下眉头，把冯储才从杜岁霄身边拉开，“趁我不在干什么呢？”
被邓郁这么一说，好像他在跟杜岁霄偷情一样，这让冯储才心里十分不爽，“管你什么事。”
邓郁似笑非笑地轻嗤，“就关我事了怎么了？”
杜岁霄没空跟邓郁解释什么，再说了他又不归他管。
杜岁霄拍了拍靠在他肩头睡觉人的脸，“喂，死没死？”
崔霁没有睁眼。
杜岁霄自言自语道：“酒量这么差还喝，还他妈靠在我身上睡，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啊。”
回应杜岁霄的是满屋的嬉笑吵闹声，杜岁霄拿出手机叫代驾，嘴上还嘟哝着，“你怎么来的？开车？今先把你车放这还是开回去？”
崔霁依旧靠在他身上，一副小女生的架势，杜岁霄被弄的彻底没了脾气，不在搭理他。
杜岁霄联系的是他经常叫的一位代驾。
那人正巧在附近说是五分钟就到，杜岁霄跟包间里的人说了声，不少人都误会了两人的关系，看杜岁霄要送崔霁回去，看两人的眼神都变了，估计心里想着小黄书之类禁止描述的龌龊事。
杜岁霄全当做没看到架着崔霁的胳膊往外走，刚出门就遇见老张。
他们上大学时老张还算是个帅哥，至少看起来身材不错，但现在随着越来越有钱，脂肪也跟着钱的厚度变得越来越厚，亦然成为一名油腻的暴发户模样，这会怀里还抱着位大胸妹子，见杜岁霄扛着崔霁，吓得瞳孔变大，“霄哥，崔总这是喝多了？”
老张这人机灵的很，早就听说两个人不和，动不动就要打一架，虽然大部分是杜岁霄先动的手，但见到崔霁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大事不妙。
推开怀里的大胸妹子，就要去接他手中的崔霁，“霄哥，我看还是我送崔总回去吧。”
杜岁霄心烦，另一只手一挥，“怎么？怕我杀人抛尸？”
“……”那可不是。
肩膀上的崔霁动了一下，像是这种姿势不舒服似的换了种姿势，但杜岁霄却狐疑地看着他，他刚刚好像听到崔霁笑了一声。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先不说崔霁笑没笑，单说酒吧这种环境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笑，除非那人故意怼在他耳朵上哈哈大笑。
杜岁霄掠过满头细汗的老张，向门口走去。
灯红酒绿的门口早就有人等在那里。
远远看见杜岁霄，那人就冲他跑来，“霄哥。”
杜岁霄抬头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过来搭把手。”
男生过来后，杜岁霄就把崔霁丢给了他。
男生叫丁程是名大学生，杜岁霄去年叫代驾的时候正好遇上，杜岁霄看他这么小，两人路上多聊了两句。
杜岁霄这才知道，丁程家境不好，从初二之后都是半工半读的状态，在小餐馆、奶茶店、酒吧……许多地方打过工，一开始因为年纪小还被不少人欺负过，大学之后听同学说干代驾挺挣钱的，就考了驾照干了代驾。
在杜岁霄看来，丁程心态还挺乐观，只要有机会就肯定不放弃。
杜岁霄由衷的佩服这种人，两人加了微信，杜岁霄要是需要代驾就先问他有时间吗，要是丁程没时间他在打电话找别人。
丁程也很会照顾人，把他送回家泡点蜂蜜水，把他安置好才会离开。
这点也让杜岁霄很满意，两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友好的合作关系。
丁程今天穿了件无袖背心，额头上还有不少汗珠，汗水将背心微微打湿。
杜岁霄习惯性问了句，“这又是跑哪了？”
“啊，今天没活，直接跟着几个朋友在公园附近打篮球。”丁程把崔霁放在副驾驶座上。
杜岁霄伸手拦住他，“别，把他扔后面去，别让他在我面前碍眼。”
丁程把人放到后座。
杜岁霄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把自行车放到后备箱，“那我这还真不应该给你打电话，好不容易跟朋友出去玩。”
“还是挣钱开心。”丁程把车放里面，随着“砰”的一声后备箱关住，躺在后面的崔霁跟这震了一下。
两人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出发。
杜岁霄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躺在后面谁的跟个死猪似的崔霁，又转头问丁程，“你今年大三了吧。”
丁程开车很小心，夜路让他更加小心眼睛瞪大了看着路况，“对。”
“怎么不找份实习工作干？”
“找了，投了简历跟丢大海里没什么区别，没人回信。”
“我记得你成绩挺不错的。”
“那位没人要。”
“要不……”杜岁霄想了想说：“你这两天给我发份简历，我帮你找找。”
他记得丁程好像说过他是经济学的，来他们公司也合适，原本想直接说来他公司的，但一想怕他不接受，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好啊。”丁程说，“反正没人要，多投一份多一份希望。”
躺在后面的崔霁听到两人对话，警铃大作。
他还没见过杜岁霄这么跟人迂回的说话方式，不免想知道到对方是谁，又不敢睁眼去看，怕杜岁霄察觉把他一脚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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