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谁杀死新娘
那天的婚礼,大家不欢而散。
“过几天……我就去找你。”程琉侧过脸来,眼睛却盯着远方的某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单纯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抑或过去。
林娇娇欲言又止。
程琉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时常语焉不详,字里行间却又带着某个目的。仿佛蛰伏许久的野兽,正在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什么。
这是他,还是他扮演出来的角色呢?
离开的时候,门外已经是夕阳时分了,天照着地,一切都是红澄澄的,像被熟透的红柚汁渲染过。
系统望望天,这样绮丽的午后有些不真实,让他也迷惑了一瞬。
于是他劝道:“宿主,回去歇歇吧,进度也不急于这一晚。”
林娇娇揉揉太阳穴,还有些头痛:“可我住在哪儿呢?”
这谁知道去。
一人一统杵在倾倒的余晖中,只能听着夏末的蝉孤零零地直叫。
“滴嘟嘟——”恰巧这时电话响了,林娇娇循声从包里翻出一只手机。
那手机外面的橡胶手机壳有些发黄,屏幕上还有好几处裂缝,看得出来用了有些年头了,也没舍得换新的。
来电人的备注是李姐。
“喂,您好……”
“你什么时候交租?”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说话开门见山,还有点冲。
“交租?”
“不是说找到工作了吗?我已经宽限你整整十天了,你要还不交钱我喝西北风去啊?”
林娇娇的脑袋空白了几秒。
她刚参加了一场半路夭折但盛大的婚礼,还以为自己的经济条件应该也不差,没想到转眼就变成了续不上房租的困难户,还要站着被骂。
于是她又翻了翻钱包,找见几张卡,现钱寥寥;手机里的银行短信提示她存款还有两千二百多。
林娇娇迟疑了一会儿,眼见房东不耐烦了,才不确定地问:“我手上还有点,要……要给你多少?”
那房东是个暴脾气,以为她得寸进尺,想讨价还价:“成心的吧?住这么久了还问我多少钱?两!千!整!我告诉你,今天转不过来,明天就给我去睡大街!嘟——”
挂了。
林娇娇翻了翻手机的通讯录和聊天记录,把财务状况摸了个透:不能说是不太好,简直就是一贫如洗。
她盯着那两千二百多的余款许久,才痛下决心转了账过去。
系统安慰她:“这城里的房租还挺便宜的,不是说你已经找着工作了吗?等工资到手了应该还能富裕不少。”
“聊天记录说我刚刚被奶茶店辞退了,”林娇娇举起手机麻木道,“那两千就是结余工资。”
系统一哽,又绞尽脑汁挑些好话来讲:“往好处想,今天最起码不用睡大街了,是吧。”
不过出租屋的位置有些偏僻,他们找了许久,导航甚至导错了地方,最后才知道是间地下室。
这儿的空气有些潮,采光也不是很好。房间小小的,一厅一卫,14平,再住不下第二个人。
林娇娇打量了一圈这个一眼就能尽收眼底的小房间:日用品齐全,收拾得还算整洁。她看到月光从头顶的小窗透进来,在床上画了两个浅色的方形。
她叹了口气:“……最起码,是有地方睡觉了。”
-
最便宜的蛋炒饭13块,最便宜的炒菜15,是炝土豆丝儿。米饭馒头都得两块。
再往上瞅瞅,红烧肉盖饭……吃不起。
林娇娇实在饿得不行,又不想太委屈自己,最终在店里奢侈地点了份蛋炒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应当到了晌午,可外面的天阴得不像话,拂过的微风足让人打一个寒噤。
“要入秋喽。”后面那桌有个小哥捏了粒花生米,说。
与他同桌的那人四肢短小精悍,只回了个不屑的鼻音。
那小哥也不介意,一条腿自然地支上了板凳,同侧的手聋啦在上面晃啊晃:“做完这单就不干了,回家盖房娶老婆,我老娘啊,太催命。”
林娇娇边听人唠嗑,边挖了一大口饭放进嘴里,生油味的。
她含了几秒,到底没怎么嚼,直接吞了。
“没出息,”同桌的男人啐了一口,闷了杯白的,喝完便咧着嘴发出了串舒爽的咕噜声,“男人就得干事业,媳妇算个屁。”
方言混着普通话,不知道哪里的口音。
小哥听了不大乐意,觉得受到了轻视,便使劲戳了几下桌面:“反正我就干这最后一次,之后你爱找谁找谁。可别说我不仗义,这次活儿要不是托了我的门路,你干几十票都挣不到这个数。”
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顺道又给俩人的小玻璃杯满上了酒。
林娇娇腹诽,这俩人到底干得什么生意,听着怎么这么不像正经工作。
她囫囵了几口蛋炒饭,没想到一抬头,桌对面没打招呼就坐下个青年。这人一身行头漆黑,头上罩着个压得低低的鸭舌帽,垂着脑袋,帽檐挡住了他的眉眼。
这人的下巴长得有点眼熟,唇红齿白的,还挺像那谁……
老板娘正好来旁边一桌收拾碗筷,青年就凑过去与她说话,还回头指了指林娇娇这边。
大概是在说“来份一样的”。
他点完餐就继续坐回来,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林娇娇还有点奇怪,寻思旁边就有空桌,干嘛非要和她拼桌呢。
“那这次的货……”不多时,身后的男人冷不丁转移了话题,可惜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林娇娇也听不到了。
对面的小哥闻言,四处瞟了几眼,确认安全后便从怀里偷摸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打算若无其事地从桌下递给他的同伙。
林娇娇听到这,饭也吃不下去了,满脑子想看看他们在交易什么东西。
只不过她对面的青年先她一步动作,先是抬起一只猫儿一样的眼,精准锁定鬼鬼祟祟的那两人,然后猛得拍了把桌子。
林娇娇被他吓得一个激灵,还没搞清楚这人和她后面那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旁边几桌的食客就闻声暴起,一蜂窝涌过去,把正在交易中的两个人咣叽按在了桌板上。
“别动!警察!”有人□□把枪,指着那两人的脑袋喊。
那青年看见这一幕,满意地勾起嘴唇,手插裤兜站起来。
正好让林娇娇看见他的全脸。
“哈——!”林娇娇瞪大眼睛,举着勺子指着他。
青年往下一睨。
林娇娇掩饰般地摸了摸鼻子:“——秋,咳。”
合着她正好坐在案发现场,碰巧又遇上警察来逮人,带队的居然还是那位老熟人。
这难道就是命吗?!
“陈队。”一个便衣搜了东西递给了哈珀……哦不,陈警官,看样子是刚刚那两名嫌疑人打算交换的东西。
林娇娇瞄了一眼,是盒光盘。
陈警官咧嘴一笑,一转手就把东西揣进了自己怀里,随后便志得意满地招呼着各位便衣回警局。
“回了回了,都回了。”他悠悠走在最后。
只是等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扬起一抹职业微笑,倒回来和林娇娇搭话。
“这位小姐,警察办案,打扰你吃饭了,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他又坐回凳子,漂亮的眼珠仔细打量了林娇娇几个来回,“不过……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不认识你。”林娇娇看上去毫不在意地搅了搅饭,实际上恨不得脸上扣个锅盖,说你认错人了。
就算认识,那也是上个副本的事情了。
勿cue!
陈警官满脸写着“我不信”:“我记性一向很好,上次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现在已经吃了两个月牢饭了。”
你给的牢饭我还真吃过。
林娇娇面无表情与他对峙。
“这样吧,”陈警官思考无果,也不为难自己,潇洒地往后一椅,便自说自话起来,“你和我走一趟,我们做个笔录,没问题的话顺便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林娇娇眉毛一拧:“什么笔录?”
陈警官指了指大门口:“就刚才那俩人。”
林娇娇狐疑。
他又接着问:“你来的比我们早,都听见什么了?”
林娇娇心说,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儿么。
“我听见他们说……”
“嘘——”陈警官探过头来打断她,还挤眉弄眼地——虽然这个词放在他身上不怎么合适,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暗示,“这里不方便,有什么话我们去局里说,有茶有水——”
“警官,”林娇娇预感没什么好事,“我就来的比你早一会儿,也没听见几句……”
“——还管饭。”
林娇娇手一顿,默默把勺放下,那盘蛋炒饭也推得远远的。
“……但是配合办案慢慢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走吧,”陈警官扬起嘴角,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似的,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让套在食指上的车钥匙欢快地转了几圈,“上车。”
林娇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还以为要坐一次警车,没想到是辆黑色路虎,看起来挺贵的样子,光滑锃亮地停在这个简陋的小饭馆跟前,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开这么好的车出来办案子,不知道该说他招摇还是有钱。
两人刚关上车门,就见队里的实习生赵小源拿着只电话小跑过来,陈警官顺势摇下车窗。
“陈……陈队,出事儿了。”赵小源咽了口唾沫,“刚接到报案,吉利码头捞起一具穿着婚纱的女尸,形状惨烈,王局叫您赶紧去趟现场。”
婚纱?
林娇娇不可避免地想了到昨天的婚礼,还有那位至今没见到人的新娘。
赵小源缩缩脖子:“而且王局对您挂他电话……感到十分恼火,在电话里骂了一顿。”
陈警官听完,倒是毫不在意,随后他扭头向林娇娇呵呵一笑:“您看,实在不好意思,来不及回警局,还得耽误您点时间跟我去趟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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