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15章对琴待月
一大早，水宛如就煮好了番薯粥。番薯是陈银凤给的，她昨晚临走之前坚持要留一些番薯在这里，因为她知道水洁如喜欢吃番薯粥。水宛如煮好粥后，便开始将菜脯切成粒，准备煎鸡蛋。菜脯是水洁如从家里带来的。早餐吃番薯粥，配菜脯蛋，是水洁如的最爱。
“阿如，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餐，有我的份吗？”何文英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
“有，我煮了很多粥！等我煎好鸡蛋，就可以吃了。”
“太好了！终于有粥吃了，我好久没吃过粥了。”何文英心情大好，哼着英文歌走向洗手间，准备去刷牙洗脸。见洗手间的门关着，不用猜，肯定是马凤莲在里面，每天几乎都是她起得最早。何文英只好走回厅里坐在沙发上等。
过了一会儿，马凤莲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阿莲，早啊！”
“早！哇！好香啊！”
这时，水宛如端着煎好的菜脯蛋走进厅里：“好了！可以吃了！”
何文英立即起身，开心地说：“我先去刷牙，马上就来吃！”
马凤莲说：“你们吃吧，我得赶紧换衣服出门了。”
水宛如问：“那么赶吗？吃一点嘛。”
“不了，等吃完再出门，肯定得迟到！唉！上班地点那么远，不提前出门不行啊！而且今天是周一，更加得早点出门。”
“要不，装在饭盒里，你带回公司去吃？”
“哦，也行！”
“那你抓紧时间去换衣服，我先给你装好。”
“谢谢阿如！”
其实水宛如上班地点也没比马凤莲近多少，她平时都是在外面小吃店随便买点东西边走着路边吃的。她今天提早起来做早餐，主要是为妹妹做的，顺便做了大家的份。
水宛如急急吃完早餐，回到房间，见妹妹还在熟睡中，不忍吵醒她，便留了张字条给她。
她走出房门时，见方晓青也刚好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阿青，今天这么早就起床？”
“上午要去面试，先起来准备一下。”
“哦，要去面试呀，预祝你面试成功哦。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啊，那家公司离这里很近的，在悦可路那边。我面试完就顺便买菜回来做饭。你妹妹喜欢吃什么菜？”
“她不挑食的，什么都可以。那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啦。”
“跟我客气什么，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嘛。”
“你真好！那我先去上班啦！对了，我煮了番薯粥，在电饭锅里，记得吃哦！”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大家如潮水般一拥而上。水宛如跟随着人潮往上挤，挤啊挤，终于挤到了车厢中间。
座位旁边已站满了乘客，找不到一个可供扶手的位置，水宛如只好扶着上方的横杆，可是横杆太高，手要伸得长长的才够得到，这样站着实在辛苦。
水宛如想起上次慕容金波帮她送洗菜盆回公司，乘坐的公交车也是很拥挤，她和他相隔很近，也是站在车厢中间。
此时，她多希望他就站在身旁，她多想抱住他的腰，这样她就不用费力地举着手扶着高高的横杆。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浮现，水宛如不禁脸红心跳，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想到要抱他。难道这就是何文英所说的“怀春”？想到这，水宛如脸颊越来越发烫。
水宛如情思恍惚地回到公司。
公司里只有李艳君一个人，她正坐在自己的座位吃着包子。
很显然，刘小华还没到，看来她今天又要迟到了。自从上次老板问刘小华平时是不是很晚才回到公司，过后，她就真的是好多次很晚才回到公司，特别是星期一，几乎都会迟到。刘小华觉得既然老板已经那么认为了，那自己何必天天提前出门以防路上塞车而迟到呢？所以她上班准时与否，要视路况而定，路况好时，她就能准时到达；路上出现大塞车时，她肯定会迟到。
9点08分时，刘小华终于来了。她一进门，李艳君黑着脸白了她一眼。
刘小华与水宛如点下头以示打招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买来的粽子，淡定地拆开，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水宛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个黑着脸欲言又止，一个淡定地静静吃着早餐，这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过了好一会儿，刘小华吃完早餐，便开门出去扔垃圾。扔完垃圾回来关上门没多久，老板就开门进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水宛如见刘小华暗暗舒了一口气，肯定是在庆幸自己比老板先到公司，还及时吃完了早餐。
通过胡建业的介绍，原来这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叫康文豪，他是来上班的，他以后就是花城分公司的经理。
胡建业让她们三人自我介绍后，便带着新来的经理进了办公室，交代各项工作事宜。
中午，胡建业请大家下馆子。吃饭时，大家谈论着花城的市场环境和发展前景。
期间，康文豪问起了她们三人的籍贯，当他得知刘小华就是土生土长的花城本地人，异常欣喜！他说他的祖籍是t城人，从小就跟随父母去了s城定居。然后便与刘小华用白话亲切交流着。
吃完饭，胡建业叫了辆的士，带着康文豪、水宛如和李艳君，到各大建材市场走走看看。
他们最后一站来到了珍江新城的典雅家居中心c座。
他们先到兴华厨柜世家旗舰店看那套水晶蓝样板，都说效果很不错。
店里的导购员告诉水宛如，这段时间接了几个预定单，都选了水晶蓝，但客户的房子才开始动工装修，厨柜还没那么快安装，可能要两三个月后才能量尺下单。
胡建业一听她们已经接了几个单，高兴极了！
康文豪听她们所讲的普通话都是带着本地口音，便饶有兴趣地与她们用白话聊了一会儿。
而李艳君自顾自地在店里看这看那，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从兴华旗舰店走出来后，又在一楼逛了一圈，然后才上二楼看意隆厨柜的样板。胡建业问店里的导购员，装了新样板后，销量如何？导购员说，很奇怪，看的人倒不少，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客户下定。
胡建业一听，眉头不禁一皱。心想，不应该啊，意隆最近推出的这两款新样板在s城可受欢迎了，自上了新样后，每个店的销量倍增。怎么到了花城，却是这样的结果呢？
走出意隆厨柜店时，胡建业还是眉头紧锁。康文豪和水宛如紧跟在他后面，陪他逛到了意隆厨柜的斜对面。李艳君没有立即跟随出去，而是继续留在店中与两位导购员闲聊。
意隆厨柜的斜对面有一家店正在装修，门口围着装修专用的挡布。胡建业眼前一亮，问水宛如这是哪个品牌在装修。
水宛如告诉他这家就是爱丁堡厨柜，上个月底开始动工的，目前差不多装修完了，他们也准备上我们的样板，这几天应该要开始选颜色了。
胡建业这才面露喜色，连声说：“好！好！”
李艳君从意隆店走了出来，见他们就在斜对面，便走了过去。刚好听到老板连声说着“好！好！”看样子，老板此刻心情又变好了。
他们继续在二楼逛着，边逛边交流。康文豪的普通话虽然带着口音，但还算流利，他与老板交谈都是用普通话。
令水宛如感到纳闷的是，他与她说话，次次都是切换成白话。水宛如心想，你又不是不会说普通话，在老板面前，统一说普通话不好吗？
其实，水宛如谈论工作时并不太喜欢说白话，她的白话是来花城读书后才学会的，虽然日常的交流已不成问题，但一涉及到工作上的一些专业术语，她有时候就很难及时对答出来，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尴尬。
还有一点，让水宛如感到很奇怪，今天出来逛了这么久，康文豪和李艳君两个人都很少交流。不知他们两人是谁在排斥谁呢？
从南门出来后，他们便到路边拦了辆的士准备回公司。水宛如排在最后等着上车。
就在这时候，后方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水宛如正准备坐进车里时，她看到兴华公司的许总和慕容金波一前一后从那辆商务车走了下来。
就在她上车的一刹那，慕容金波刚好望向这边，他也看到了水宛如，他微微一怔，旋即，微微一笑。然后，他见许总已大步流星走向兴华旗舰店，便也大步紧跟过去。
水宛如本想与他们打下招呼，但看到他们急急忙忙走开了，而且，老板他们也正在车里等着，她也不敢耽误，只好坐进车里将门关上。
下班后，水宛如先到菜市场买菜，今晚轮到她做饭了。
她买了紫菜、香芹、芥蓝、粿条、牛肉和牛肉丸。芥蓝和牛肉是用来炒粿条的，紫菜、香芹和牛肉丸是用来煮汤的，这是她最擅长做的，宿舍里的姐妹们也都百吃不厌。
接着，她又到水果店买了些苹果和提子，作为今晚的餐后水果。
水宛如打开小院铁门，见妹妹和方晓青正在院里浇花。
妹妹一听见开门声，马上就猜到是姐姐回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她欢欣雀跃地跑过去接过水宛如手中的菜：“姐，你下班啦！我来提！”
方晓青见其中一袋装的是粿条，便知道今晚要吃什么了：“太好了！今晚又有芥蓝牛肉粿条和紫菜牛肉丸汤吃了！”
水宛如问：“你们饿了吗？”
水洁如和方晓青都说还不饿，她们刚才出去逛街了，在大街上看到有小贩在卖炒栗子，就买了一大包，吃了好多，还没吃完呢。
水宛如看看时间还早，就说那先不急着做饭了，歇一会儿再做，今天下午陪着老板和同事逛了很多地方，太累了！
方晓青说：“跑业务是很辛苦的，真佩服你！”
“还好啦，都习惯了。”
“姐，你要是太累，等一下让我来炒，你只要在旁边告诉我放多少油和盐就行了。”
“没事，我歇一会就好了。”
“你就让我来炒嘛，我也想学啊！”
“真体贴！有妹妹就是好啊！”
吃完晚饭，水洁如又帮忙洗碗、拖地，接着又是洗水果、切水果，什么都抢着帮水宛如干，十分勤快。
大家都很羡慕水宛如有个这么懂事的妹妹。
马凤莲和何文英都是独生女，都说从小就很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
方晓青说她有个弟弟，但弟弟比她小六岁，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她从小就经常幻想着，要是自己有个姐姐或者妹妹，那该多好啊，有什么心事就可以找她倾诉，这样就不会太郁闷。
何文英笑道：“现在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们也算是你的好姐妹了，有什么心事尽管找姐姐我倾诉，保证帮你排忧解难。”
方晓青瞪大眼睛：“姐姐？你都还小我一岁呢，应该是你叫我姐姐才对！”
马凤莲也笑道：“阿青，我比你大一个月，可以找我倾诉。我们几个中，我最大，都来找我倾诉吧。”
“好，你就是我们的知心大姐……”
大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真是好欢乐！
回到房间，水洁如说好久没听姐姐吹口琴了，好想听姐姐吹曲子。
水宛如打开抽屉拿出口琴，望着小院里那撩人的月色，想起今晚刚好是个月圆之夜。
不知不觉间，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水般缓缓流淌，缠缠绵绵地融入小院里那撩人的月色中……
吹完曲子，水宛如又幽幽地吟起了白居易的《对琴待月》来：
竹院新晴夜，松窗未卧时。
共琴为老伴，与月有秋期。
玉轸临风久，金波出雾迟。
幽音待清景，唯是我心知。
水洁如等姐姐吟完诗，便饶有兴致地说：“姐，我们来说一说含有‘月’字的诗句吧。”
“好，听你的，你先开始。”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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