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月考结束,顾满春去了乔慈真家玩,她受到了一如既往的对待,乔慈真和乔奶奶都对她很好,基本不用她干什么。
乔奶奶的身体却不见好,她坐一会,又站起来走一会,频繁切换着来。但她的一条腿却隐隐有了跛行的痕迹。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她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顿时更觉得自己不该来。在吃得都快撑不下后,顾满春终于被允许放下碗筷。
在等着乔慈真洗好碗后,顾满春探头进去和乔慈真说了一声:“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她说完才转身,乔慈真却跟着出来,在她头顶问:“为什么不要我送?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个地方,甚至想早点离开?”
乔慈真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顾满春看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衣服把人拉到了门外。她浅浅笑了笑,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乔慈真一声轻笑,讥讽出声:“难道不是吗,你和我说在家里刷题,然后呢,你去见了瞿韧?”
顾满春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后,噗嗤一声笑出声,她慢悠悠地说:“你这是吃醋了?”
乔慈真瞪了她一眼,移开目光说:“没有。”
顾满春无奈地耸耸肩:“那好吧,我也不管你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说完她靠近乔慈真,轻轻拉起他的手,笃定地说:“你生气我会包容你,也会拉你的手,还想对你做其他的事情……但对瞿韧我不会这样,你明白吗?朋友。”
这一声朋友把乔慈真给惊醒,他甩开顾满春的手,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对不起。”
顾满春莞尔一笑,轻快地甩着双手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看我就从来不对你说对不起。”
顾满春看他神色有所缓和,又笑着说:“你也知道我有多固执,我认定的事情不会反悔,所以……”
乔慈真垂眸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明白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次顾满春没有阻止他,上车前,她才垫脚在乔慈真耳边轻声说:“我希望你快乐。”也希望他不要那么辛苦,但这话就是怪怪的,她没说出口。
高三就是这样,有时候学习压力大到可以忽视个人情绪,但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情绪都能让人崩溃。
在顾满春看来,乔慈真就是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所以在听到t大在他们学校有一个保送名额的时候,顾满春立马就想到了乔慈真。
班主任来公布了这事,说完了后他也表示遗憾,保送名额只有一个,但他班上优秀的同学很多。不过他也希望大家好好考虑,一定要选择自己最适合的路。
那天顾满春回到家,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你说我是保送好,还是参加高考好?”
顾锦蔚正在伏案工作,听到这话抬头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随便你,反正我相信你都能上,要是考不上的话就不用读了。”
顾满春听完轻哼一声,自然而然地宣布:“那我就参加高考了?”
顾锦蔚并没有阻止,顾满春就这么放弃了保送名额。而在乔慈真桌上看到报名申请表的时候,她会心地笑了笑。
但乔慈真回来后,却抽了一张给她:“你怎么不填?我给你拿了一张。”
顾满春笑着,把纸张给推了回去:“我不需要这个?”
乔慈真并没当回事,还在和她开玩笑:“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选择保送的。”
顾满春看着他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我早就想好了,我要参加高考。”
乔慈真愣住了,握着那张申请表迟疑地问:“怎么了?难道你……你是因为我吗?”
顾满春讶异地啊了一声,反问他:“难道你是觉得我考不上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让我很惊讶,而且我希望你遵从本心,不要为了其他的东西放弃这些。”
顾满春满不在乎地笑:“我已经和家里商量好了,我就要参加高考,就不和你一起竞争了。”
乔慈真探寻地看了她一眼,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认真的?”
顾满春再次点头:“对,我就是认真的。”
乔慈真相信了她,他提交了申请表,之后的日子里的,他等待着审核结果,但也没放弃学习。
顾满春却很快习惯了这种改变,这叫什么:殊途同归?反正他们都会上同一所学校,这是属于她的自信。
在高三上学期就快要过完的时候,乔慈真的审核结果出来了,审核结果就光明正大地粘贴在校园里,任由来来往往的同学观看。
顾满春看到这个消息后,她去学校的体育馆里找到了乔慈真。乔慈真坐在看台的最后一台上,仰着头享受着洒下来的阳光。
顾满春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她站到乔慈真面前的时候,乔慈真也低头看她。
顾满春先笑着说了声恭喜,乔慈真低头愉悦一笑,和她客气了一下:“谢谢。”
“被录取了是不是很高兴,你不用参加高考了诶!”顾满春像是比他还高兴,说着话时候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乔慈真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还好,起码不用像以前那么累了。”
顾满春却意外地笑了笑,反问了一句:“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是我主动把这个保送名额让给你,你怎么想?”
那一刻乔慈真的笑容在嘴边凝住,可顾满春还在笑,就好像自己说了个很轻松的笑话。
“顾满春你什么意思?”乔慈真压低声音,怒不可遏般问了出来。
顾满春托着腮笑了:“也就是字面意思,我说,那个名额是我让给你的。你想想,如果你和我竞争的话,你能赢得了我吗?”
乔慈真脸色惨白,嘴唇也跟着哆嗦了起来。他不明白顾满春为什么要这样,总是在他最平静的时候,过来狠狠击碎他的尊严。
顾满春却笑得风轻云淡,看着他说:“我之前就说过了,是我一直在让着你,这次也是一样。乔慈真你要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对,她就是故意的,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是她一手操控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她的笑,乔慈真却感受到了一丝冷意,就连照在身上的日光也变得冰冷了起来。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接着他面如死灰地问了出来:“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满春很满意他的态度,她笑了笑,思忖着说:“距离高考还有半年,在这半年里,你得想办法让我开心,如果我心情不好,成绩不理想,那就是你的错,这你能接受吧?”
乔慈真扯了扯嘴角,半晌才点头答应:“好,算我玩不过你,我答应你。”
顾满春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安心:“行了,我现在忙着学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高兴点。”
顾满春也没瞎说,她确实没让乔慈真做什么,反正她现如今的生活除了学习之外,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但乔慈真默默地把那些琐事做得很好,每天下午他会送她回家,在车上的时候他会配合她解题,也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他的书包里永远有两把伞,一把是自己的,一把是顾满春的。
顾满春不喜欢吃的东西,他会默默吃掉;她喜欢吃的东西,他会千方百计地给她弄来;他牢记她的生理期,那几天他几乎代劳了她的所有事情。
顾满春在享受着他的陪伴的时候,时常眯着眼笑出声,她不由地庆幸,不枉她蛰伏了那么久,才终于把乔慈真给搞到手,之前的一切辛苦都有了回报,还不错。
在高三的寒假里,顾满春倒是没怎么见乔慈真,她几乎每天都在学习,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学不到十五个小时,那天就虚度。
等到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顾满春抬头一看手边堆成小山样的试卷,自己都无法想象她竟然一个人熬过了这段孤独的时光。
她需要暂时休息一下,于是顾满春大早上敲开了乔慈真家的门,朝他说:“快要开学了,我们去约会去不去?”
乔慈真像个木头一样,但却是个能满足顾满春任何的木头,他都收拾好了一切。可转身的时候却看到顾满春靠在墙上闭着眼,脸色潮红。
他上前摸了摸顾满春的脑袋,滚烫得吓人。乔慈真把人给叫醒,皱着眉责备他:“病得这么严重你还想乱跑,不要命了吗?”
顾满春抬眼轻飘飘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一个人学习太累了,我不想再坚持了。”
乔慈真低头看她,低声说:“我当这是你生病说出来的胡话,我陪你去医院。”
这次顾满春没有在医院里背书,她只是靠在乔慈真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孤独,我一个人学习了那么久,我妈妈都没过来看我一眼。”
乔慈真心里也像堵了一样难受,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顾满春的脑袋,低声说:“对不起,以后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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