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侦察
三天后，李暮和斯维特两人开着他们的黑色小轿车来到了波士顿。斯维特在这几天的休整时间里，不仅修好了汽车，还给李暮制作了一些特殊道具，做了些侦察前的准备。
秋天的波士顿气候凉爽宜人，而十月份正是秋天的黄金时期。气温通常在15摄氏度左右，枫叶红遍大街小巷，景色非常迷人。
李暮和斯维特在波士顿港的码头上漫步着，两人都端着杯咖啡。
波士顿港是个重要的海港，毗邻波士顿市。这是马萨诸塞州最大的港口，也是东海岸的主要港口之一。
这个号称每小时能吞吐2500吨货物的码头异常繁忙，巨大的龙门吊、高耸的悬臂吊爪和无数如蜂群一般不断进出的卡车头维持着这片港区的效率。
而他们的目标货船就停靠在南波士顿的港湾中，那是一艘挂着埃及旗的大灵便型货轮，这条船的载重量大概在6w吨左右，并不算特别大的货船。
看船身上剩余的货柜数量，大概还需要在这个港口停靠半个月的样子。
“我们是直接去港区物流公司那碰碰运气吗？”李暮问道。
“喏。”斯维特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那是几辆正在为眼前这条货船转运货物的港区车辆，李暮就从那辆卡车头上看到了“速运通”的公司名字。
两人在附近转了转，便发现了“速运通”调度办公室的所在。
“嗨，伙计。”斯维特熟练的堆着笑，上前跟调度室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窗口里那个戴着安全帽，套了件反光背心，坐在办公桌前整理单据的胖子抬起了头来。
斯维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随手指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蓝色工牌道：
“我是布兰科公司派来的核查员，你可以叫我汤姆。”
“你们布兰科的货不是前天就送走了吗？”这个胖子扫了一眼斯维特胸前的吊牌，又重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单据道。
“公司负责这批货的家伙捅篓子了，总部让我来核实一下数量。”斯维特随口编着鬼话。
“弗兰克他怎么了？前天过来的时候就见他慌慌张张的。”那个胖子貌似产生了一点兴趣，又抬起头看向斯维特说。
“谁知道呢，boss说货物数量不对，天知道弗兰克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地方。”斯维特摊开手，一脸无奈的道。然后他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夹起一张对折过三次的20美元钞票递到了胖子的眼前。
“你们公司的单子在左边那个柜子第二层，自己进来核对吧。”那个胖子动作熟练的抬手抹走了那张被折得很小的钞票，又指了一下调度室的大门。
然后就继续低头整理起自己的单据来，想了想胖子又对斯维特补了一句道：
“那些单据你别弄乱了，也不许带走，懂吗？”
十分钟后，斯维特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李暮趴在副驾驶的车门上，对走近的斯维特问道。
“根据‘速运通’的记录，就在两天前，布兰科公司一个叫弗兰克的家伙提走了一个货柜，标签是生物化学原料。”斯维特拿出自己的移动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他刚刚拍下的单据信息，继续道：
“那是一个40英寸的标准货柜，按说空箱就有4吨左右的份量，但满载原料后，那个货柜在过磅时显示却只有不到6吨。”
“是啊，什么样的原料会只有不到2吨的分量还用40英寸的标准货柜来运输呢？”李暮脸上露出喜色道：“看起来我们确实可以去闯一闯那家高科技公司了。”
...
剑桥市，午后。
布兰科公司附近有一处商业中心，斯维特找了一个能观察到厂区的咖啡厅坐下。在点了一杯黑咖啡之后，他翻看起这几天收集来的资料。
这里位于剑桥市的东侧，也属于大波士顿区域的一部分，这片区域中还分布着几十家世界一流的生物科技和医药开发领域的知名企业。布兰科拥有一片独立的厂区，里面包含了行政，研发，生产，仓储等几个板块，在当地也算非常有实力的研发型公司。
而斯维特此时所处的这片商业中心，主要就是服务这附近大大小小的公司。年轻时尚的白领们午后总有一段下午茶时光会在这里度过。放眼望去，附近店铺的外摆遮阳伞下都坐满了人。
这个光头壮汉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衬衫，虽然没打领带，但也把衬衣的下摆塞进了皮带里。他的体格已经明显超过了健身教练的程度，但从衣着来看，也还勉强能融入此处商业街的氛围。
只见他不时举起手机自拍，而照片的背景都是那家布兰科公司的厂区。正摆弄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老苗发来的加密信息，斯维特赶紧查收浏览。
“嘁，生化科学，现在简直是个医药公司都在研究基因技术。”
他一边吐槽着，一边继续翻看信息：布兰科的研究方向是通过生化试剂，彻底改变人类体质，这种技术可以用于一些基因层面的治疗，某些特殊的试剂甚至能把人类的一些分子结构进行重组。
“这个世界的变化还真快啊。”斯维特一边梳理着脑子里的资料，一边靠在椅背上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然后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
李暮此时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纯棉休闲服，头上箍着一条黑色运动发带，就像个热爱运动的年轻人一样，按计划围绕着厂区的铁丝网慢慢跑着，算是便装实地侦查。
跑了一圈下来，他发现一处高度超过4米的砖墙位于偏僻背街，附近还有一处监控死角。他手搭凉棚朝墙顶上望了望，心里开始盘算着围墙的高度和可以借力的位置。
“但是，如果直接跳进去，就不算是侦察了吧，希望斯维特不会生气。”李暮四下观察了一阵，附近没有行人靠近，觉得现在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见他一个冲刺，两步蹬在砖缝的突起上，纵身一跃就上了围墙，动作灵巧的翻了进去。
从围墙跳下，李暮迅速蜷身爬上一棵树。藏身在树冠中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园区内的摄像头并不是太多。
他还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建筑，可能是一栋研发相关的办公楼，透过玻璃幕墙就能看到室内，许多房间都有一些类似实验室和分析室才会用到的设备。
“嗯？怎么会有血腥味？”李暮耸了耸鼻子，有些疑惑的向一侧望去。
只见研发楼前的小广场上，站着几个人影。他们有的穿着白大褂，有的穿着黑西装，那些黑西装应该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李暮小心的靠近过去，掏出移动终端，打开了摄像功能。
广场中，有一只满身血迹的成年比格犬，它侧倒在地一动不动。
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在手中的pad上指指点点，他们围着一个目光有些呆滞的少女，少女穿着类似束缚衣的白色皮带紧身服，不过此刻她的手臂并没有被限制起来。
少女大概12，3岁的年纪，手上戴着一双很厚重的黑色手套，手套上似乎镶嵌着许多瓷片。女孩一头齐刘海的黑发垂至腰间，像一朵长久缺乏阳光的小花，耷拉着她的脑袋，双眼显得黯淡无光。
“允儿，你可以摘下手套了。”只见一个头发略显花白，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少女发出指令。李暮见过这个男人的照片，他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卓金。
那个被叫做允儿的少女闻言摘掉了手套，随便丢在地上，手套落地时发出了重物砸落的闷响。
这时，黑西装又牵来了一条大狗，仍然是一只比格犬。
“注射！”卓金再次开口，黑西装把比格犬拴在一根手臂粗的铁柱上，另一名黑西装则上前按住这只大狗，并从怀里掏出一个注射器，一些绿色的液体被注射进了大狗的后脖处。
那只大狗感受到后颈刺痛，发出了低沉的呜呜声。
片刻后，大狗的瞳孔缩小，又骤然变大，眼球中布满了血丝，身体也不住的抖动起来，身体里像是有几条虫子在皮肤下蠕动。大狗突然发出一连串的狂吠，它看上去已经完全失控，疯狂的撕咬着脖子上的牵引绳。
四周的几人都迅速后撤，小广场上只剩下了少女和大狗在对峙。
“允儿，它也是一只坏狗狗。”卓金站在允儿的身后轻声说，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恶魔的耳语。
“这只也是坏狗狗吗？它也不听话吗？”允儿那清澈干净的眼神中，升起一丝迷茫，一丝困惑，她不解的问：“所以，也要杀了吗？”
“是的。”卓金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狗的双眼开始渗血，嘴角不停的滴落涎水。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啸后，它猛然前冲，带着一种要把一切都撕碎的疯狂，飞身扑向了眼前的少女。
就连那根手臂粗的铁柱也被它扯出了地面，在地面上碰撞出“当啷当啷”的响声，
只见少女的黑发瞬间变成白色，她向前伸出的右手掌心突然生长出一截冰锥，直刺向扑面而来的狗头。
大狗的身体却像水流一样在半空扭动着调整姿态，避开了直刺而来的冰锥，张口朝少女的面门咬去。
被叫做允儿的少女依旧站在原地，她抬起左掌也同样做出了前推的动作，双手掌心的冰锥再次纠缠生长，像树枝一样分出了许多枝杈。
那些蔓延开的枝杈，瞬间就封住了大狗所有的前进方向。它避无可避的撞了上去，被这些分叉刺入身体，大狗周身被贯穿了无数的血洞。
前冲势头一滞，大狗抽搐着被挂在这棵冰晶凝成的大树上，它四肢悬空的被枝杈穿透，维持着古怪的姿势。鲜血抛洒了一地，却只能发出些“嗷呜嗷呜”的鼻音。
又一只比格犬的生息渐渐消散，鲜活的血肉挂在原本洁白的冰树上，少女散去了手上的冰霜气息，继续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的衣服上没有沾到一滴鲜血。
这明明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但那些位置靠后的研究人员却只是默默的记录着眼前的数据，没有人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
“嘿，丫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看到这一幕的李暮面沉似水，收起了自己的移动终端，突然开口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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