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芍药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连晓起床帮姨妈一起烧早饭,吃好收拾了下,然后陪姨妈去买菜。这次回来后已经物是人非,自己多陪陪姨妈就当补尝这些年自己没有陪在母亲身边的遗憾。姨父不在了,姨妈已经慢慢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恢复过来,整天就唠叨连晓的婚事。如果母亲在的话,应该跟姨妈一样吧。想到这些,连晓越发想对姨妈好,所以只要有空,她都陪着姨妈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买好菜回家,看到秦厉南在大门口等着。他穿着一件中筒风衣,双手叉着,靠在自己车边上,引起边上行人侧目。
秦厉南远远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着,拎着一篮菜。他忙上前跟姨妈打招呼:“姨妈早!”
姨妈不喜欢跟带官的部门打交道,虽然不喜欢秦厉南的身份,但表面上还客气的朝他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连晓知道秦厉南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自己。
秦厉南点点头:“江磊已经弄清楚郭有富的事情了,早上打你们电话没人接,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想问你要一起来听听。”
连晓看了下姨妈,她知道自己这几天跟秦厉南一起为顾小婷的案子帮忙。
“既然是小婷的案子,你快点去看帮不帮得上忙。”何莲超接过连晓手中的篮子。
“那我先走了,姨妈。中午我可能不会来吃饭,您不用等我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小心点。”姨妈催着连晓走。
秦厉南告辞姨妈跟连晓上了车。连晓问道:“怎么这么快,不是说江磊晚上去探消息吗?”
秦厉南笑了下:“他个急性子,一大早就叫一帮兄弟打探到了一个叫红艳的人跟芍药很要好,于是就去找她了。”
连晓听到这噗嗤下笑了出来:“他去的时候,人家肯定还在睡觉呢。”醉红楼的姑娘一般都大中午才起床,这是常识。
秦厉南也笑了:“他把人从床上拎出来,连吓带哄,那红艳还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以为遇到土匪了呢,哆嗦着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道出来了。”
事情的真相跟芍药本人讲的不是有出入的:那郭有富确实第一次看到芍药就喜欢上了,然后一直追求她。他人长的不错,嘴巴又甜,还有钱,很快芍药就陷入了他的温柔乡。两个人好上之后,那离有富天天晚上来,还不时在这边过夜。不知道是真的爱上了芍药还是为了方便自己来,他给一笔钱给妈妈,不让芍药接其他客人了。这下芍药在楼里神气了,楼里的姑娘能从良,找个好人家嫁了是每一个姑娘的追求,如果那人有钱有颜,那简直羡慕啊。谁不知道红颜易老,在这之前大家都想着找个好人家跳出这火坑。
那阵子两个人把醉红楼当成家了。芍药为了他洗尽铅颜,每天规规矩矩在房里等他晚上来,服侍他。芍药为了他不怕身材走样,停掉了一直喝的避子汤,不久她真的怀孕了。她开心地告诉郭有富这件事时,郭有富愣了下说:“生下来是个男孩就好了,母亲一直盼着郭家有后。”
芍药撒娇:“怎么,生个女儿就不喜欢了。”
“喜欢,喜欢,你生的都喜欢。”郭有富说得很敷衍。那时的芍药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郭有富的变化。接下来的日子,郭有富推托说生意忙,怕打扰她休息,来下不来下。芍药因为有了孩子,他每次来就问他什么时候替她赎身娶回家。郭有富后面被问得不耐烦了,告诉她他家里有老婆孩子了。不过要是她这胎是个男孩子,他会替她赎身的。芍药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都能忍,但她为郭有富放弃了一切怀上孩子,可现在他告诉自己有老婆孩子。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忍了,退一步,只要他替自己赎身,自己愿意当妾认姐姐,这已经是她接受的底线了。谁知道郭有富听了之后说:“我可以帮你赎身,替你租个房子。”
“为什么不接我回家,我都同意当妾伺候姐姐。难道是姐不同意吗?我可以去求求她。”芍药以为是郭有富老婆吃醋。
“那个也不是她不同意,就我母亲反对。”郭有富终于告诉了芍药实情。他原来跟母亲提过想纳个妾,他母亲也同意了,因为顾小婷只生了个女娃,这两年肚子一点没动静了。但她听到是个青楼女子时死活不同意:“儿啊,我们家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家,这种女人进来的话,以后小孩头都抬不起来。你要敢娶这种女人,我不活了,死给你看。”
“是你母亲不同意?没关系,老人家心软,我去求求她,她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松口了。”芍药一听只是这个原因心里好受一些,老人家对风尘女子有意见这不是一个两个了。以前从良的姐妹也遇到过,最后生了孩子后,一家人还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不用去求她,她不会同意。我们郭家孩子不可能是青楼女子生出。等你生下来后,我会抱回去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你放心好了。”
“那我呢?你把孩子抱走了,我怎么办?”芍药激动地问。
“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可能的话会带小孩来看看你。”
芍药终于死心了,不是母亲,老婆原因,其实就是郭有富自己鄙视自己的身份。她冷笑了下:“怎么,我自己的小孩等着他来叫我阿姨?哼,郭有富我算是看清你了。你走吧!”
郭有富没想到芍药这么不上路,自己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好处了。
“芍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让我走的回,我们以后就算陌路人了。”郭有富以为她只是发发脾气。
“放心,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眼瞎该受的罪我自己会承担,不劳郭先生费心了。”
郭有富犹豫了下,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你想清楚,一旦我走出了这个门,我们两从此一刀两断。”
“慢走,不送。”芍药是个敢受敢恨的人,她能为郭有富抛弃一切,也能毫不犹豫舍掉这个男人。
郭有富走了,他以为芍药马上会后悔然后去找他,这之后没来醉红楼,他没有等来捎信之人。芍药等了他一周,老鸨催她郭有富给的钱差不多了,如果不替她赎身,她就要接客养活自己了。芍药牙一咬,托人弄到药把这个孩子流掉了。她痛的在床上打滚时,眼泪流了下来,郭有富,你好狠。休息了大半个月后,芍药重新开始了接客,笑得比以前更开心,只要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大爷。她已经看透这些男人,没一个会真心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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