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下次，可别再用椅子了

“你将符通如何了，为何道他活不过三日？”
  你打量着何立，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何立闭上眼睛仍旧扇着扇子，“娘子且耐心些等等看吧。”
  而武义淳车上，符通捂着胸口痛苦不已，嘴唇已然发黑发紫，面色惨白挂满冷汗。
  “符通，你怎么样？”
  从灵石观到相府，也得大半日的路程，武义淳担忧一路颠簸加之随行并未带足药物，符通不知是否顶得住。
  “这何立，在箭首淬了毒！”
  符通虽是已经挤出了部分毒血，但那利箭狠狠地扎进心口，加之受伤之前身子已经受伤，方才又与人一番打斗，此时已然身子虚弱的不行，毒素便在他体内更加猖狂。
  “这么说，你还认为是何立？”
  武义淳这厮惯是没有自己的主意的。
  “可在这刺杀，未免也太冒险了些。”
  “除了他，还能有谁？”符通无语，“富贵险中求，正是因为他们兵行险招，不走寻常路，武大人您不也未对他们起疑心吗？”
  “果真阴险啊！”武义淳摸索着下巴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可他们自己今晨也差点被山匪所杀，我也亲见了。这二人差点性命不保呀。”
  武义淳似是自言自语，并不全然相信符通的推测。
  “今日这事必得禀告圣上！请上圣裁！”
  符通激动之处不禁喉咙一紧，又重重地咳出几口血来。
  他看着地上深红的血渍，言语中尽是担忧。
  “若是符通往后不在大人身边，还望大人不要轻信何立。保重自身！”
  “胡说什么呢！我们不过半日工夫便能到相府，到时难道他秦桧还敢怠慢我们不成？我必得让他找来最好的医士，定给你医好！”
  武义淳眉头紧皱，实在是想不通如果是刺杀为何非要选到临近都城。
  他一方面担心着符通的身体，另一方面又觉得或许真是临县山匪闹得严重。
  毕竟他是圣上派来的，秦桧应当不至于如此大胆，竟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行如此鲁莽之事。
  何况，若真是为秦桧派人来的，他们当时也抽不出人手搜集证据。
  若贸然告知圣上，反倒惹怒秦桧，往后在相府，更是难行。
  武义淳看着符通，紧皱的眉头就没解开过，“符通，挺住，你要陪着我一直走下去。”
  他像是让自己安心，又像是对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符通在说着。
  颠簸了大半天，你们一行终于在傍晚回到相府。
  你们先领着武义淳见了秦桧，报知了一路上来遇到的刺杀，而秦桧也心知肚明，陪你们天衣无缝的演完了这场戏。
  还焦急地关切武义淳是否受伤，并派府内三位府医一同给符通诊治。
  可那符通到相府将将撑了三天，终究还是未能保住性命。
  符通的死讯传来时，你正在栀院内给何立换药。
  “你是何时在符通身上动的手脚？”
  “也没特意说就是给符通留的。”纱布揭下来时粘着一些血肉，疼的何立倒吸了一口气。
  “那支冷箭是早早就在十种蛇毒里淬炼过的，原本是给武义淳的。给他，倒是大材小用了。”
  他语气中透着轻蔑，为蛇毒未能派上真正的用场而惋惜。
  你心中一凛，他竟留有如此狠绝的后手，且并未告知与你。
  若是……若是你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解除嫌疑而去接了那一箭呢？
  “何总管真是好心机，好谋算。”
  你转身拿起一块小的纱布，准备为他包扎鼻尖的伤口。
  “不知何总管接下来作何打算呢？”
  你余光瞥见何立在穿衣，悄悄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小颗糖丸，转过身来轻柔地为他的山根处贴上新的药粉。
  何立并不答你，只是看着你凑近的面容出神，用眼神暧昧的抚摸着你的眉眼、鼻尖……
  他的眼神赤裸而热烈，你有些招架不住，直接用手端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将方才口中的小糖丸送入他的嘴中。
  何立正沉浸在你突然热情的吻中，毫无准备的将它吞了下去，还在贪恋着你唇齿间的滋味，你便急匆匆的撤离。
  “是什么？”他略带着沙哑的声音问道，眼神中流淌出来的温润如春水般倾泻。
  “灵石观这遭算是你我共苦了，今日这番，且唤作同甘罢。”
  你的手仍然端着他的下颌，似是威胁似是警示着道。
  “这糖丸唤做同心蛊，尝起来甜滋滋的，却可使大人与我连心，若我丧命，何总管也将不久于人世，还望总管往后不要如灵石观那日一般，再起了想灭我口的心思。”
  “娘子这是给我下蛊了呀？”何立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你不信？”
  你脸上摆出一副不信大可以试试的表情。
  “我信，大婚头一日，我便中了娘子的情蛊。”
  何立仍是一副轻松调笑的语气转瞬却又收敛笑意，认真的解释：“可我从未想过伤害娘子性命！那日清晨，我也不知是何人。”

  你放开手俯视着何立，听着他貌似真诚的话语，明明这人近在眼前，你却好似看不清他。
  “何总管，你的药换好了。”
  你不信他，也不愿再多听他的解释，便出声提示他该走了。
  何立瞥见你身上的伤，起身将你按在椅上。
  “这些叫小丫头来便好，不必劳烦总管大驾。”你按住何立拉开你衣领的动作。
  何立不理会你拒绝的话语，将你的手挪开，轻轻揭开衣裙，又将你的头发挽过。
  何立略带凉意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你的颈肩，似一条毒蛇缠着你游走，你绷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何立于秦桧还有大用，你不能伤他，只希望方才能唬得住他，让你不至于那么快的死在何立的算计之下罢。
  你闭上眼强压着自己心头的不安。
  何立看着你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后悔带你去这一趟。还出什么主意说让你陪他演苦肉计。
  “疼吗？”
  “我糊涂了，娘子最是怕疼的，我当真是不该叫娘子同我走这一趟，若你待在府中，那日早晨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何立手法轻柔，不一会儿便为你换好肩上的药，而你闭眼听着何立关心的话语，却恍如隔世。
  “那日清晨不是我们的人，真不是……”
  你拉起衣领定了定神，看着何立，却始终不能从他眼里探出什么来。
  便起身从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匣推给何立，打断了他。
  “下次，可别再用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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