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日练什么?
“不是,这不是还没到两个月吗?他们怎么……”
小丫头早早的就在栀院门口迎你,远远见你步伐沉重,脸色苍白,便赶忙跑上前扶住。
是啊,还未到两月之期,这王氏就忙不迭的给你喂药,上次的解药还未拿来与你服下……
你疼的在软榻上缩成一团,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将发丝糊在你的脸上,但你却是开心的。
她越是着急对你下手,证明她心里越是害怕!
她怕你同岳灵一般叛变。
她怕她多年的心血再次毁于一旦。
但她最怕的是你脱离她的控制!
岳灵只有孤身一人,而你,远远比她要危险得多,你心机谋算都是顶好的,再加之你身旁还有个何立。
若是你反手联合何立来对付他们……那才真是防不胜防!
所以,她才这么急着给你立威!
“姑娘,环毓来了,拿了解药。”
小丫头拿出解药喂你服下,又唤得融苑融兰来帮忙,替你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衣衫。
服过药后,身子因疼痛而更显疲倦,不一会儿你便昏昏的睡去。直到日头西沉你才转醒。
“今日是那丫头的头七。”
你与那一行人演罢其乐融融的饭局,一人坐在栀院露台上,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发呆,脑中不断回响着王氏今日的话。
“今夜的月色,同那四方院中的血月,孰美?”
你像是在问岳灵,又像是在问自己。
月色如醉,你不堪思念的重负,挥出匕首想要斩断这不断倾斜的银灰,左挥右斩,不过须臾你便已累的气喘吁吁,却仍被这月光裹挟着,淹没在回忆里无法喘息。
“你我同行二十载,如今你去了,我甚至都不能为你一哭!”
随着绿腰当啷一声脆响,你也跌落在地,紧紧捂住心口,泪意止不住的往下淌。
短暂的悲伤过后,你忽的又捡起地上的绿腰,更加卖力的舞了起来,出手凌厉狠绝,刀刀充满杀意。
“娘子怎的独揽这月色,也不叫为夫同赏,可是小气。”
何立嗔怪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你满脑子都是杀秦桧与王氏的情景,未来得及多想,便冲着背后一刀划去。
“诶诶诶!娘子是我!”何立被你狠厉的身法吓得连连后退。
你回过神,赶紧收刀将他从屋檐边拉了回来:“总管走路都没声音的么?”
“娘子此话可是不讲理,我都在一旁看了娘子许久,是娘子一直未曾发觉。”
“何时来的?”
“刚好看完一出月下美人泣泪。”
“那叫风沙迷眼。何总管来此有何指教?”
你蹩脚的解释着,连忙转移话题。
“娘子可是小气,独自赏月便也罢了,竟还偷偷练武。”
何立坐在露台旁的矮墙上,一把揽过你的腰身,“娘子赠我诡刃,可得负责呀。”
何立一下将你拥入怀中,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潘古墨的味道,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觉泛起两朵红云,忙侧过头去:“一把匕首也需我负责?总管未免太霸道了些。”
“自然是叫你对眼前人负责。”
何立低头欲覆唇上来。
“那我明白了。”
你嘴角勾起笑意,一把拉着他起身来到露台中央,“总管既想要学武呢,那首先,基本功须得扎实,来,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看看。”
何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娘子说,什么?”
你更是装作比他还要无辜三分。
“总管不是吩咐,要对您负责么?这练武可马虎不得,须得从基本功一步步练起,这才是最负责的做法。总管,可不要好高骛远哦~”
何立暗暗咬牙:“好……”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谷梁安站在马车旁迎候你们回府,远远看着何立双手扶着腿艰难的挪动着,赶忙上前搀扶。
何立那滑稽的样子让他憋笑憋得实在辛苦。
“再想笑也给我憋着!”
“大人,我没笑。真的。”
“……”
何立刀了一眼脸涨得通红的谷梁安,“你往后少与那小丫头来往。”
“这是为何呀?她……挺好的呀。”
“一屋子都是黑心的小娘子!”何立想起昨晚他在那露台上蹲了大半个时辰的马步,而你却带着小丫头在旁边嗑瓜子赏月,不禁恨恨地说道。
“大人,您平时不都说夫人是这世上顶好的小娘子吗?怎的今日……”
“啧,顶好怎么了?顶好就不能黑心了?诶诶诶,我不进去,我不和这黑心的小妇人同乘一车。”
何立双手顶住门框,不让谷梁安将他往里送。
“可,您又不会骑马。”谷梁安虽看起来脑子不甚灵光,却惯是会戳人肺管子的。
“你今日怎的如此多话?我就坐外面,不行吗?”
“行行行,大人您这是,同夫人吵架了?要我说呀,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您身为男子,应当大度些。”
“我大度些!”何立不等谷梁安坐稳,瞅准时机,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将他踹下马车。
“你自走回去吧!”
“大人大人,我错了我错了。”谷梁安揉了揉被踹疼的地方,嬉皮笑脸的,又爬上马车坐在他的另一侧,乖乖闭上了嘴。
“呦,大人今日如此好兴致,竟干起了赶车的活计?”
你见何立赌气不理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调笑道。
“夫人来了,夫人快请上车。”
谷梁安见你与小丫头来了,殷勤的为你们搬来踏凳,扶你们上车,准备收凳起身时,又结结实实挨了何立一脚。
“狗腿!”
你看着他二人不禁笑出声,进到车内又用团扇撩开车帘:“大人,外面暑气重,您真不进内来么?”
“外面风景甚好,娘子自管好你自己吧,走!”
“姑娘,姑爷这是生了大气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小丫头看着何立坚决的背影,扯了扯你的衣袖。
“你信不信,不出一刻钟,他便会叫你出去,自己坐进来。”
“我才不信呢,姑娘你就吹吧!”
“诶?小丫头,我听闻你那日在说宰相提拔了个年轻有为的将领,叫什么来着?听说生的也是丰神俊朗,好不潇洒!”
你故意抬高声音,推搡着小丫头,叫她配合你。
透过晃起的车帘,你看见何立的背影往里挪了挪。
“哦,他呀,听说是叫孙均的,那身板,那模样,真真是没得挑!”
小丫头会意,也吊着嗓子高声回应着。
“听闻这孙均力大无比,更是一身好武艺,与人同台比武时,竟能以一敌五还能神色自若呢!果真骁勇哈~”
“是呀是呀,要不说……”
“小丫头出去,我有话同娘子说。”
何立掀开帘子打断你们,一本正经的坐在你旁边。
“嗯?大人有何吩咐呀?”
你用团扇掩面含笑,看着他故作严肃的模样开口,明知故问。
何立不急不慢的抚平衣袍,微微蹙眉,半晌才缓缓开口。
“娘子,我们明日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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