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白板黑字的排行榜进行了又一次刷新，第二轮考核也已经完全结束。
第一名：林与鹤。静态射击：50分；动态射击：16分；总计：66分。
第二名：郑岩。静态射击：50分；动态射击：16分；总计：66分。
今朝紧锁着眉毛，盯着自己的成绩栏。
考生：今朝。静态射击：38分；动态射击：16分；总计：54分。排名：179名。
距离第一名还差一百七十八名，考核不易，今朝叹气。她上山一路花那么多功夫满足其他考生的心愿，要是能加点分多好啊。
想起登出前看到的那一幕，今朝将整个排行榜看了一遍。
第二十七名：郑梦。静态射击：48分；动态射击：16分；总计：64分。
今朝猜测被郑梦陷害违规成绩清零的少女，正是上一次的榜末温书意，仔细看完前五十名，确实没有看到她的名字。
而试图围剿今朝的李玄休，显然把精力都用在埋伏上了。今朝并没看到他的名字，想必是一分也没拿到就被她送出了考场。
身后出现轰隆巨响，今朝转身准备前往查看，身后的几个考生看清她的脸后迅速让出一条路，口中还念念有词。
今朝疑惑走过，总算听清他们说的是：“救了命了，姐应该记不得我吧？”
巨响来源是横空出现的两扇大门，随之而来的是响彻广场的广播。
“各位考生请注意，测速考核即将开始，请考生自主选择个人测速或载具驾驶测速。”
电子音播报三遍后消失，和今朝一起站在门前的几个考生却聊起了天。
“为了不跑三千米，我练了三年开防暴车，今天终于要考试了，好紧张！”
“听说上一届考生全选的载具驾驶，三千米实在太痛苦了。”
“能坐在防暴车里动动手指，谁愿意去跑步啊？”
“也是，走吧走吧，我们早点考完早点回去吃饭。”
看着考生们一窝蜂奔向右边那扇门，今朝孤零零地站在左边这扇门前叹气。
她看到了载具驾驶的考试说明，好巧，是她完全不会且没从电影里学到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今朝在心里鼓励自己。
不就是跑三千米吗？修道前期她每日绕山跑三十圈都跑下来了，三千米不过是小意思。
今朝做好心理准备，抬起手腕想朝门禁处刷手环，身后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这位同学，稍等。”
转身一看，正是郑岩几人。
郑岩冲她友好微笑后，才继续说：“我叫郑岩，先替我弟弟的鲁莽行事向你道个歉。不过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听说你身手不错，不如加入我们，明天个人战一起组个队也算有个保障。对了，还不知道同学怎么称呼？”
今朝见李玄休在郑岩后面冲她愤愤翻白眼，不难看出是郑岩押着他来道歉的，索性冷着声回复：“今朝。”
“今朝？就是那个……啊！”一旁的郑梦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后连连后退，脸色煞白看向她。
李玄休跟着后退几步，突然眉梢一喜，满脸傲慢地抬起食指指向今朝，朝右边排队进入载具驾驶测速考核的考生们大喊：“大家注意了！她就是污染区来的那个考生！大家快记住她的脸，在学校记得避开她。”
排队的人群出现骚动，放眼望去整个队形呈现出向更右边挤去的趋势。排在最左侧的几个考生甚至放弃排队，直接跑去右边队伍的末尾重新排。
李玄休十分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抬起下巴继续嗤笑道：“难怪你要来跑三千米，在污染区应该连防暴车都没见过吧？穷酸胚子。”
今朝眼神冰冷扫向排队的其他考生，其中不乏在上一场考核中求她揍人的考生，但他们现在都换上了畏惧忌惮的表情，缩成一团对她指指点点。
今朝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她确实没见过防暴车，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污染区。
但李玄休辱骂的这句“穷酸胚子”她听懂了，难道只是因为她没见过就应该在大庭广众下被辱骂被孤立吗？
深吸一口气，今朝余光瞄向周围，没发现什么趁手的武器。
对付这种嘴贱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打到闭嘴。
正准备赤手上前教训李玄休一顿，右侧排队的人群里却钻出来一个少女，略微凌乱的短发和衣摆的褶皱都显示出她从人群里挤出来的吃力。
“她能参加定位赛，就说明隔离所已经确定她没有被污染。更何况这里是训练系统，大家都只是意识数据，就算靠的近一点又能怎么样？”少女一步步走向今朝，最终在她身侧站定，转身看向李玄休。
“我看到之前是你先冲她挑衅的，上一场技不如人就算了，考完了还要来哗众取宠挑拨离间吗？军校向来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穷酸胚子到底是谁？我不说。”
少女说完，考生群中不少脸红的考生又站回左侧排队，其中也有一些考生面怀愧疚，犹豫过后还是出声附和道：“我也看见了，就是你先挑衅的！”
李玄休恼羞成怒，额上青筋随着他的怒吼一同跳着：“你们这群傻x懂个屁！老子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就等着以后被她污染吧！”
今朝实在不想再听这种疯言疯语，感激地对少女点点头后，将指节骨骼捏得咔咔作响，向李玄休走去。
少女连忙一把拉住今朝，再次开口：“私人恩怨可以私下解决，大庭广众空口造谣是会被宙斯记录下来的。还有你郑梦，我会向校方举报你故意跳出来拦我的子弹导致我零分，还会找宙斯调取相关录像，你的成绩也一样会清零。”
少女这话似乎很有震慑力，今朝看到郑岩几人黑着脸离去，排队的考生也重新平静下来，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李玄休，私人恩怨私下解决，这个仇她今天是记下来了。
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安慰今朝：“别冲动啊，在这里打人会被宙斯直接弹出训练舱的。不要被他们几个影响到定位赛的心态，这个成绩很重要的。”
总算让今朝抓到解惑的机会：“宙斯是谁？定位赛成绩有什么用？”
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友善解释道：“宙斯是帝国最核心的人工智能，管控着整个雅京及周边地区的日常运行，训练系统中的这个电子音就是宙斯，它会记录训练系统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定位赛赛后按照排行逐一选择专业，排名越前越有可能去自己心仪的专业。”
今朝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她当初入门试炼第一名，甚至可以挑选师父。不过在这里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专业，到时候又要再多了解一下。
少女瞥见今朝短袍上隔离所的标记，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考生的个人战视角视频会被售卖播出，比较精彩的对决通常会获得很高销售额，考生本人是会有分红的。”
表面波澜不惊，今朝内心正小鸡啄米式狂喜点头：太好了，有机会还钱了！
“我叫温书意，加个通讯好友吧。”少女抬起手环。
今朝不知道怎么操作，也傻傻抬起手环站在原地。
温书意友好的清亮笑声钻进今朝的耳朵，伸出手环与今朝的手环对齐，终于响起了通讯成功的提示音。
“那我先去排队啦，祝你个人测速顺利。”
简单道别后，今朝刷手环进入个人测速考核场地。
红白相间的跑道圈住中间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坪，今朝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天地间实在很渺小。
蹦跳几下活跃手腕脚踝，今朝将自己的马尾高高盘起，才迈步走上跑道。
“个人测速考核即将开始，请考生在枪声后开始出发，绕场两圈后考核结束。”熟悉的电子音开始播报。
今朝想起温书意的话，试探着对耳麦道：“你叫宙斯，对吗？”
电子音再次响起：“是的。考生今朝，是否还有需要解答的问题？”
望向偌大的操场，今朝确实还有一句话想问：“跑多快才可以满分啊？
“十二分四十秒。祝您考试顺利。”
枪声响起，今朝大步跑出。
长跑是件十分煎熬的事，起始的冲刺结束后，就会觉得跑道像没有尽头一样。这时的腿也宛如被灌了铅，每抬一步就要耗费天大的力气。
今朝稳住呼吸跑着，如今的身体尚未筑基，双腿出现久违的酸痛，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修道最初的时候。
当时她在前面绕着山跑，师父御剑跟着她飞，稍微慢下来偷懒就会被师父训诫。后来在一次次的腿软无力后，她终于能做到身轻如燕踏风而行了。
今朝突然很想念修真界。
在她陨落后，师父、大师姐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如果是在修真界遇到李玄休这种人，大师姐一定会当场把他的金丹剖了，什么东西也敢造谣编排她仙盟盟主。
“叮”的一声，把今朝神游的思想拉回现在。
在她的思念中一圈已经跑完，还剩最后一圈。
不过至少，现在也有人会站出来帮她说话，这个世界的她也并不算孤立无援。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把以前的回忆收好，努力过好当下的生活吧。
今朝想，等她把账单还清，一定要帮温书意实现一个愿望。
小剑神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总算冲刺过终点，今朝两股战战，躺在草坪上不想睁眼，对着耳麦问宙斯自己的成绩。
“考生今朝个人测速考核时间为：十二分二十三秒，测速考核成绩为二十分。”
一秒也不想多待，今朝听到自己满分后立即登出考核场地。
传送回到广场上，今朝摸了摸自己恢复活力的腿，又蹦哒了几下，内心不由想起电影里看到的一句话，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啊。
“今日考核结束，考生可自行登出训练舱。”宙斯例行通报提醒。
还有考生没有考完，排行榜仍在滚动刷新，今朝凑上前去。
铁打满分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流水的榜单。
哦，还有铁打的上不了榜的她自己。
熟练点开自己的成绩栏，今朝突然看见李玄休又朝她这边走来，赶忙仔细看了一眼成绩，点击登出训练舱。
不知道这个坏东西又装着哪肚子坏水，今朝决定先去吃饭犒劳自己，不要为了恶心人的东西浪费时间。毕竟在这里打人是会被记录下来的，她又不善言辞，只能单方面听李玄休狗叫，实在不划算。
手环上还显示着没关掉的成绩栏。
考生：今朝。静态射击：38分；动态射击：16分；个人测速：20分；总计：74分。排名：97名。
今朝刚从考场出来，迎面就走来一个服务机器人。
“今朝同学，你收到一封皇室密函，请前往校长办公室领取。”
今朝在隔离所时听护工提起过，原身是边境福利院长大的孤女，她不觉得这个身份会收到皇室密函。
“宙斯，你确定是给我的？”今朝对拥有熟悉电子音的服务机器人问道。
服务机器人的屏幕上标着路线箭头，音响也没闲着，将密函上的收信人读了一遍：“帝国第三军校来自红月港学号为004470777的今朝同学收。”
今朝略一迟疑，最终还是跟随指引，快步前往校长办公室。
三校占地面积很大，今朝先是跟着服务机器人走过空中长廊，又坐上了摆渡车，绕过教学区与数不清的花坛才终于到达行政楼前。
从下车到进入行政楼，今朝总共进行了三轮严密的安检，连她的斜挎包里被护工塞进来的小剪刀都被收走。
她的眉头锁的更深了，不至于吧？
总不能这封皇室密函是帝国皇室亲自给她送来，在办公室里等她去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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