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1年7月20日
当初我跟y是读同一个高中的，我快毕业的那年y才刚进入学校。我在浙江那边统共就读了那么三年的书，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跟y的相遇十分偶然，如果人生再来一次，哪怕只是蝴蝶多牵动了一次翅膀，或者我跟y也不可能遇到。
我家乡是四川的，我爸头几年在浙江经商，后来我高中毕业后就回四川了。我也考到外地的大学，只是跟y在大学那几年里依然保持着联系。
我读高中时甚至初中都是个十分不入流的人，基本上课都不太听课，成绩也一塌糊涂，玩游戏谈恋爱逃课什么事儿都做过。
还有。
那会儿我几乎是男女通吃，跟同年级或者低年级好几个男的女的处过对象，甚至网恋也谈过好几个。
我没觉得有什么，我对任何人的感情都是一会儿就过去了，或者我表白那会儿喜欢，过几天就烦了。
只是我追起人还像模像样的，长得也还算能看，在一起的时候很忠诚，不喜欢了也是和平分手，也没人议论着我怎么样，无论是处事还是谈对象方面。
我装的乖，事情都是背地里做，在老师跟前装起样子还算比较像。
y进校那会儿，我在同年级算是臭名昭著。但是那又怎么样，低年级的见着我还是得低头喊一声学姐。
我们在一起以后很多年，有一天我坐在沙发上看书，y躺在我腿上打游戏，我问她说。
“我第一次遇到我时候是在哪里。”
我看着y黑掉的屏幕，她笑嘻嘻的把手机丢到一边跟我说。
“那我就大发慈悲用这阵亡的几十秒时间回答你。”
“楼梯道，那天我跟我同学下楼去上体育课，在二楼的楼梯道第一次看到你。”
我止不住一直笑，y躺在我腿上瞪我，游戏也不打拽着我的脖子就往下拉，凑近了问我。
“你笑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y的时候，她还没进校，学校安排高年级的打扫高一要用的教室，我拿着扫把下去懒得动，就那时候的女朋友一起找地儿偷懒。
路过学校门口的录取公示板停了一会儿，几百上上个名字里，我一眼扫过去就只记住了她的名字。
叶菡。
菡萏，是荷花的意思。我那天上语文课，无聊的时候听到语文老师讲的，我听过的课少之又少。所以那名字我扫一眼就记住了。
我高中那会儿最少听的课就是语文课，中国人学语文不就像下地走路那么简单吗，再者我语文成绩也一直都不错。
可是那会儿我确实也没想到，最后我会成了语文老师。
我女朋友催着我走，她说什么我没注意听，早就忘记了。
后来跟y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跟她讲。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可能分开也是上天注定的，上天闭着眼睛用一根红绳将两个人随即的系在一起，后来在措不及防的时候又剪断红绳，我们对分离都是无能为力的。
从前我就没觉得有人会一直跟我在一起，会一直陪着我，我不相信永恒的爱情。即便偶尔觉得孤单，但是一想到要跟同一个人度过后半辈子我就觉得无趣极了。
但是后来跟y分开后的五年里，时间没带走任何东西，只会越发加深我对y的思念。
早就记不清那个时候拉着我从公示板面前走的人是谁，或者说我高中时候处过的很多对象有的甚至我连名字都没记住，但是我却记得那张白纸上印着y的名字，我转头看了好久好久。
甚至我还会在梦里缓缓走近那块公示板，轻轻抚摸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y的名字。
其实最开始我对y印象不大好，是从朋友嘴里得知她的。朋友跟我说，新高一有个女孩儿长得还可以，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我那朋友比我还不怎么样，喜欢的多半都是有点清纯看着比较无害的那一挂，但是他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准。
我也知道，那一挂的女孩基本上本性都不怎么样，我那朋友被无数个这样的女孩儿伤害过，却还是要找这一类型的。
他跟我描述说。
“个子不大高，有点漂亮，看着挺舒服的。”
他说起来的时候，还在憨笑。我这朋友，本性不坏，就是处对象跟处理事的时候比较没脑子，我不好奇，但是他非要说带我去看。
新高一在最左边的a栋，高三在旁边的c栋，最右边才是高二的b栋，隔得很开。学校三栋教学楼，中间的是高三楼，据说是为了防止高一跟高二的谈恋爱才这样的。
ab栋不太远，a栋的五楼有机房，每周三上课都会去，我那朋友跟我说，周三的时候去看那个女孩儿。
我说行。
周三很快，就到了那个y第一次遇到我的楼梯道。
y那个时候枕在我腿上又跟我说。
“你当时一直在看我，真的很难不注意到。”
我一直没跟y说，是我朋友喜欢她，才让我看的，我使了点小心机让y先看到的那个人是我。
事实上我认可那个朋友的说法，因为我对y几乎算是一见钟情。
我通常不相信这种说辞，但是就像y说的，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住。
y说她当时觉得我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甚至觉得我肯定不太喜欢她，说我的眼神太过于凶狠。
她当时有点失落的跟我说。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其实不是，我没有告诉她。我近视很厉害，但是出门的时候总是懒得带眼镜，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认为眼镜会压垮鼻梁。
我也是个长得很一般的人，脸上最靠谱的五官无非就是双眼皮和高鼻梁。
我从楼梯上面走上来的时候，离y很近，甚至我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儿，只是即便是如今我回忆起来仍然觉得那个气味很安稳。
所以我靠近y，我离y很近，我迫切的想要看清楚y的模样，虚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确实会显得很凶，我那会儿忘记了有一件事，所以一开始也给y留了个不太好的印象。
我对y所谓的“一见钟情”并非是长相，而是她所给我的感觉，是所有人中最好的，让我想要去靠近她。
y当时也在看着我，表情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有些胆怯。
我停在楼梯口有点出神，朋友在旁边撞着我的肩膀说。
“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儿，看见没看见没，还不错吧？”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没过我得脑子，但是我下意识的讨厌别人说y好，会让我有种喜欢的人被窥伺的感觉，虽然我跟y此时此刻未曾有半点联系。
我有点烦躁的告诉朋友。
“就那样，还不如你之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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