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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魂穿了吗


“化验单我都看了,初步判断是免疫性溶血性贫血,但是因为资料比较久远,花启明当时的具体症状也无法当面诊断,所以没法确定。”

        电话里是闻于夜的姐夫,是国外一家私立医院的内科医生。

        他停顿了一会,又接着说,“花知的血液报告上倒没有看出来这方面的问题,但凝血问题明显应该是遗传的,不过看起来问题也不大。”

        闻于夜静静的听着,轻轻的叹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姐夫听出他声音里夹杂的疲惫与无奈,安慰道,“小夜你不用太担心,现在的医学与二十年前不能相提并论,即便是自免性的溶血现在也有有效的治疗方案可以控制病情,花知不会有事的。”

        相同的话语,闻于夜在国内医院专家口中已经听过一遍了。

        他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怅然,是因为高度的绷紧的弦松弛过后的虚乏。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陷入了长时间的停顿。

        姐夫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又说,“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让花知来我这里做一个全身检查。她现在的情况严重吗?需要我们回去看望一下吗?”

        闻于夜放空的思绪回来一些,回答道,“哦,暂时不用了,知知她还不知道我让你查的这些事,还是……”他想了想,说道,“不要告诉她了。”

        虽然花知一直对于家庭不甚在意,但是花启明显然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闻于夜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查她父亲的病因,也不想让她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无端的猜测。

        “好吧,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们。”姐夫说道。

        闻于夜答应下来,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病房时,发现花知已经醒了,还正试图站起来,去拿沙发旁边的手提包。

        “你要干什么?”闻于夜走过去扶住她。

        “我想拿一下手机。”花知回答说,“我要给安安打个电话,我现在的腿脚不便,后面的工作可能会有影响。”

        闻于夜垂着眼睛看她,面容有些不满,“我已经给盛君信打过电话了,还让他们公司里的人都不要过来骚扰你。”

        花知:……

        话虽这么说,闻于夜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她,“但你要想打你就打吧。”

        那还有什么打的意义?花知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慢慢的回到床上坐着。

        两人默默的坐了一会。

        花知不指望闻于夜能开口说什么,于是她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闻于夜敛眉想了想,“再观察一晚,如果你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明天就可以出院。”

        “我身体没什么问题。”花知很快的回答道。

        “但你得坐轮椅坐一个月。”闻于夜指了指她的脚。

        一个月也太长了吧?花知心里这样想,但这时候也不会去抬杠,只要能离开医院,她都愿意配合,“好。”

        闻于夜没想到她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略感欣慰,忍不住俯下身又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那你老实躺着,我去找一下医生。”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蓦然的亲吻了,而且每次亲吻中没有一丝的□□,完全像是哄孩子似的本能动作。

        花知都有些手脚无措,只好镇定的靠在床头,迟钝的‘哦’了一声。

        闻于夜便又走了。

        花知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从医院醒来的这两天里,有个念头经常会在她脑子里冒出来,但都会被她以‘暂不考虑’的想法抛之脑后——那就是摔下楼梯那晚她签上字的离婚协议在哪?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那么潦草的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赌气似的扔到了闻于夜的面前。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林星儿那件事是个误会,那么在处理与闻于夜的关系就要倒退到一个星期之前。

        嘴是个好东西,但是显然闻于夜是不太会用这个玩意。

        那为了不留遗憾,她只好委屈一下,敞开自己的并不宽广的胸襟,在签字之前,真诚地问一下闻于夜,“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闻于夜会怎么回答?

        抱着这个薛定谔的答案,第二天,花知在忧心忡忡之下的出了院,回到了别墅。

        “闻总,需要我把上次找的那几个调理师、营销师、起居保姆再请回家里吗?”项坤站在玄关处问。

        此时的闻于夜正小心翼翼的把花知抱到沙发上,他没有抬头,声音有点沉闷,“不用那么多人,请个保姆每天上午过来就行了。”

        项坤说好,但眉头却皱了起来。

        “我不喜欢家里有那么多人,”闻于夜直起身,看着项坤,继续吩咐,“把最近一个月的工作都送到家里来,我最近都不去公司了。哦,对了,你现在去把一楼客房收拾一下。”

        项坤愣了愣,反应过来老板的意思,连忙点头,“好的。”

        花知也被闻于夜这个决定惊到,抬着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闻于夜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软软的。

        “你这一个月都在家里办公?”花知问。

        “嗯。”

        “为什么啊?”

        花知张口便问,虽然心知他多半是因为她的腿伤留在家里,但是这伤也不是第一次了,同一个人怎么两次的态度相差这么大?

        闻于夜却一脸的明知故问,“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啊。”

        花知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扑腾起来,她抿抿嘴,“那客房打扫出来是给谁住?”

        “我们俩住。”闻于夜指了指她的腿,“你这样楼上楼下不方便。”

        花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静默下来。

        原本在医院做好的心理建设,又被这会儿的突然而来的一丢丢甜蜜给打翻、推到了。

        她挺没骨气的抬眼看了看。

        闻于夜低着头,一脸正色的拿着手机在认真的看,他的眉眼俊秀温和,睫毛垂顺乖巧,眨眼的时候像是能根根扫在人的心尖上。

        花知看得口干舌燥,她晃了晃头,打消掉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数一数睫毛’这种荒谬的想法。

        “你不去公司真的可以吗?”她强迫自己指着他的手机说,“你的工作看起来很重要呀。”

        闻于夜抬起头,木然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又把手机放回去,“现在你比较重要。”

        花知咽下一口水。

        他这是怎么了?

        被魂穿了吗?

        她抑制住自己扑腾的心跳,淡定的,“……哦。”

        其实,闻于夜说那些话并不是因为突然开窍,长了言情小说男主的嘴,而是因为他刚才看到并不是什么工作,而是姐夫在早上传过来的几个自免性溶血的早起症状案例。

        他只是实事求是的阐述当前的行为。

        不过,他现在脑子里确实也放不下其他的什么事情。

        花知的这次意外,让他恐慌的同时也深深感到一阵内疚。作为最为亲密的人,他缺失了太多对她的了解。

        “闻总,客房收拾好了。”项坤从屋里出来,“需要我去把您的生活物品从楼上搬下来吗?”

        闻于夜摇头,“那些我自己来就好了。”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项坤可以走了。

        项坤走了之后,屋里只剩下两人。

        互相看了一眼,花知心里的小九九还在乱撞,闻于夜却忽然俯下身来——

        “——呃,其实不用——”

        花知感觉自己又要被抱起来了,她本能的环住闻于夜的肩颈,嘴上却依然别扭,好像不说点什么很难驱散掉那种的尴尬,“这点儿距离,我都可以单脚蹦过来。”

        从客厅沙发到一楼卧室有十多米的距离,这话说着有点客套,但倒也不算她逞能。

        但是闻于夜听到了却怔的顿住了脚步,低下头看着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眉峰都凌厉起来。

        “你敢!”他温柔地却又狠狠的说。

        花知埋下脑袋,不敢乱说话了。

        被放到了客房的床上,离开了那个温热的胸膛,花知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可是还没等她喘下第二口气,就猛地意识到自己宽松的线衫从下面被撩开了,微凉的指腹婆娑到她的腰间。

        花知:……?

        一些颜色废料并没能在脑子里展开,因为下一秒她就感到肋下丝丝刺痛。

        刺啦一声,粘着的纱布被揭开了。

        花知:……

        ok,fine

        自己的身体当然自己最好奇,她很想知道腹下这点伤又怎么了,怎么把闻于夜搞的神经兮兮的。

        想用胳膊把自己撑坐起来,刚刚上仰到15度,就被一只手掌用力地按住了肩膀。

        “别动,”闻于夜很严肃地说,“刚才就发现这里渗血了,肯定是这一路上的折腾把伤口又扯开了。”

        说完,他从旁边的医药包里拿出了新的纱布和药棉。

        仔仔细细给她擦拭伤口,上药,换纱布。

        花知无奈的躺平,并且真心地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那个,其实没关系的,你多按一会,它血就止住了,我的伤口总是愈合的很慢,从小就这样的,没事的。”

        花知悠悠的对着天花板开口,本意是想安慰一下闻于夜这个恐血大男人,可谁知道,话说完了,闻于夜却突然不动了。

        她偏偏头,看着呆愣的人。

        闻于夜怔了一会,转过头看着她。

        “你以前就知道吗?”他问,“以前就知道自己伤口恢复的慢?”

        花知笑了笑,“当然知道了。”

        “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这有什么好说的?”

        闻于夜不说话了,静了一会,表情渐渐的严肃起来。

        “你应该要告诉我,”他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婚姻法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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