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朝露13
“李太医？什么情况？”卲公公很意外这么晚了，李太医找他做什么？
来人答道：“卑职不清楚，还请卲公公随卑职走一趟。”
“李太医还说，如果你们府上的神医回来了，请他就随你一起去。”来人补充道。
难道和这次疫情有关？
余梵疑惑地看向卲公公，卲公公也正好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余公子可愿意随咱家一起前往？”卲公公见余梵看他，也就直接询问了。
“好，走。”余梵毫不犹豫，李太医这个时间来找人，一定是遇到了难事，既然余梵已经插手了这次的事，那就不会坐视不管。
余梵跟在卲公公后面，随着来人坐上马车，直接去了李太医府上。
一进去，就看到李太医已经在正堂，正焦急地踱着步，一见卲公公来了，连忙拱手：“公公。”
“李太医。”卲公公拱手还礼，余梵也向李太医拱手作礼。
李太医之前是看到过余梵的，当时为余梵的手臂诊病，余梵待真诚，李太医对他印象不错，现在看到他随着卲公公过来，也没有太在意。
“卲公公，你府上的神医还没有回来吗？”李太医向卲公公背后望去，没有看到别的人了，难免有点失望的问道。
卲公公指了指余梵：“咯，这就是你们要找的神医。”
“这位小哥？”李太医上下打量了一下余梵。
小哥的年纪不大，形貌出众，怎么看也就是个书生。
能开出那么精妙的药方，绝对不可能是岁数这样小的年轻人。
不花过几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那么精确的对每个病患对症下药的。
因为今天白天，李太医他们在继续问诊过程中，又遇到几个余梵开过药方的人，李太医之前以为所有人都药方都是一张，结果，今天看到的每一个人药方都有不同。
这就意味着，开药方的人是因人而异开的方子，这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说眼前这位见过的小哥就是神医。这真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啊。
卲公公见李太医一脸的质疑，连忙打消他的疑虑：“李太医，别不信了，这位余公子就是你们口里的神医。”
见卲公公这样说，李太医不好再质疑，但心里不免还是犯嘀咕，这卲公公，不是在忽悠人吧。
李太医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卲公公好像从来不开玩笑。
“那么请吧。”李太医决定放下疑虑，先说正事。
原来，今天晚上城北的一个户长，辗转找到李太医，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情况。
有一户之前生病的人家，吃了两天的药，病没有好，家里其他人又接连病倒了几个，大家症状都差不多，头晕，咳嗽，鼻涕。
那家的男主人身体强壮，是现在唯一没有生病的，他找到户长，想请白天义诊的医生去帮他们看看。
户长是个有头脑的人，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所以辗转找到巡逻的皇城守卫，找到李太医的家，来太医这里报告了情况。
现在户长还在旁边的屋子里等着的。
余梵在前世，曾经经历过疫情，他知道对于传染性强的病人，要进行隔离治疗，防止继续传染扩散。
刚才走得匆忙，余梵没有回他的房间拿口罩，所以现在如果马上去看病人，做好个人防护是很重要的。
不要病人还没有治好，医生先病倒了。
卲公公见余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余公子有何高见。”
余梵看看卲公公，又看看李太医，很爽快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就去那家看看。”
“但动身之前有两件事。”余梵目光坚定，让人不由得专注地想听他说后面的话。
“第一，请李太医准备几块干净的棉布，待会儿我们去看病人多时候，需要蒙住口鼻。”
余梵见卲公公和李太医都是一副疑惑地样子，解释道：“既然那户人家，几个人都得相同的病，那么这个病就有一定的传染性，医生不能被传染了，医生病了就没人可以治病了。”
“好，马上去准备。”李太医听懂了。
“第二点，明天开始，所有诊病的医生、现场的人员，都要带口罩，做好个人防护。”余梵提出了第二点。
“口罩是什么？”卲公公好奇这个没听说过的名词。
“也就是蒙住口鼻的物品，比棉布效果好，也不易滑落。”
余梵就请李太医拿了纸笔，在纸上画了示意图，讲明了材料、做法。
卲公公一听就明白了，马上派人安排干净纱布，找些会女工的连夜赶制。
然后李太医和余梵跟着户长，回到北城，到了那户人家。
果然如余梵所想，那户人家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一家人挤在一起，相互传染，都病倒了。
余梵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让主人家开窗透气，然后一个人一个人诊病。
很快每个人开了药方，户长带上李太医写了条子，去敲药房的门，连夜抓药熬药。
李太医算是见识了余梵开方子的速度。
刷刷刷，一挥而就。
等病人们都喝上了药，余梵又给主人家讲了平时的注意事项。
什么要通风啊，不要随地吐痰啊、注重清洁卫生啊、打喷嚏咳嗽要掩口鼻啊······
反正主人家一一答应着。
余梵和李太医这才重新坐马车回府。
回到府里，卲公公还没有回来，李太医年岁大了，余梵就叫他先去休息了，自己等卲公公回来。
卲公公那里弄得差不多了，才回到李太医府接余梵回去。
余梵忙了一夜，坐上马车，随着车身摇晃，不觉就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太阳已经发出了第一道光芒，余梵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昨晚怎么回来的？余梵在马车上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了。
余梵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甲四就过来了：“余公子，邵公公叫你吃完早饭直接去城北。”
“好。”余梵边答应着边往外走，“随便拿个馒头就走吧。邵公公呢？”
甲四跟在余梵后面：“邵公公一早已经过去了。”
“好。”余梵点点头。
甲四去厨房拿了馒头，就驾车送余梵去城北。
到了城北，甲四停了车，轻车熟路地带余梵找到了邵公公。
邵公公看到余梵：“来了。”
余梵和甲四都拱拱手向邵公公行礼。
大人、太医、其他人等，都陆陆续续到位。
邵公公已经把昨天连夜赶制的口罩带过来了。
余梵拿起口罩，示范给李太医看，李太医招呼大家都带上。
等大家戴好口罩，还是按照之前的做法，分组去各个病患家庭。
邵公公去其他三个地区送口罩，甲四跟着邵公公走了。
余梵则和李太医一道，去昨晚那家病患家里去看情况。
到了那户人家，主人顶着黑眼圈接待他们。
半夜所有病患吃过一次药，早上又吃了一次，现在大家都沉沉睡去，虽说还是偶尔听到咳嗽声，但明显小多了。
余梵看着主人家一脸的疲惫，叫他也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好好补补瞌睡。
然后余梵就和李太医就回去了。
王大人和李太医带队的这支诊疗队，落脚在城北的城门附近。
余梵他们回去没有多久，有个俊俏的少年来了，跟在李太医身边问这问那。
余梵见那个少年一双明目顾盼有神，皮肤洁白，身上的穿着虽然看似低调，但样式和质地都很好。
肯定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
太顽皮了，这里是小孩子待的地方吗？
余梵见那位俊俏少年没带口罩，李太医一时间好像也没有想起，他连忙拿了一个口罩过去。
如果真是哪家的贵公子惹上病，那还不捅破天了。
“这位小哥，把口罩带上。”余梵走过去，将口罩递给那位少年。
“哦这是什么？你们都有。”少年接过口罩奇怪地问。
余梵微微蹙眉：“像我这样戴上。这里病人多，要保护好自己。”
余梵看了看少年天真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开口：“还有，小孩儿，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你不应该来这儿，还是到别的地方玩儿去吧。”
少年人在余梵的示意下将口罩戴好，对他后面说的话就当是没听见。
“我不是小孩儿。你是谁呀？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少年人先申辩了一句，他看不清余梵的脸，只看到余梵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所以有些好奇地问。
余梵见他不听劝，也就不想理他了，正准备走开，卲公公匆匆赶来。
“跟我走。”卲公公沉着脸，语气急促。
“哦。”余梵看着卲公公的神色紧张，不由想到，难道是其他地方的病患严重。
于是，余梵毫不犹豫地跟着卲公公坐着马车离开了。
等余梵走了，那个俊俏的少年盯着余梵远去的身影，好不奇怪。
这个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走了？
少年蹦到李太医面前：“太医，刚才那个穿玄色衣服的人是谁？”
李太医在忙，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年和余梵，所以他也不知道少年口中的玄色衣服指的是哪一位。
见李太医一脸茫然，少年也不生气，一定是李太医没注意。
不过卲公公他认识啊。
哼，你不告诉我，我难道就不能从卲公公那里知道你吗？
看你的样子，不过是卲公公门下人。我甚至还可以向卲公公讨要你。
等着吧，叫我小孩儿？我看你也没有多大。
少年人一双灵动的眼珠子一阵乱转，自己先在心里嘿嘿地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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