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问雪！问血！
“这……”
见此一幕，敖玄机和上官涛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惊骇之意，互相对视一眼后，既觉得荒唐可笑，却又不自觉的凉意狂涌。
此子，在这南疆大地，竟有如此威慑力？
便连明窍境的强者，都被他生生吓住？？
这简直匪夷所思！！
“轰！！！”
正是在这诡异的对峙之中，身后的龙门猛然再度传出轰鸣震耳，那一道道光幕骤然收缩、消失，而身处光幕中心的姬红莲，其头顶的龙鱼图腾，猛地嘶声大吼起来。
“吼——”
它的样子依然是如鲤鱼般的模样，然而从其口中所传出的，竟是一道尖锐的龙吟。
这龙吟是如此之高亢、高贵，带着莽莽如龙般的威压，仿佛蕴含着蜕变、进化的无限喜悦，又仿佛夹杂着因族人身死而产生的悲凉，更多的……却是对姜家众人的杀意！
她的龙鱼图腾，终于彻底进化了！
鱼龙图腾！！
感应到这一幕，庄昊心神一颤、若有所悟：“原来这就是鱼龙吗？我所修炼的真龙九劫法，第一劫便是鱼龙劫，突破气脉境如此之难，与这‘鱼跃龙门’何其相像……”
“而第二劫名为蛟龙劫，如此看来，即便是远古真灵之首龙，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吗……”
“鱼龙……蛟龙……不过是最低层次的存在，甚至都算不上是龙图腾，而依然只是有龙之血脉的图腾而已！！”
“而我虽然觉醒的是至尊龙图腾，现在却只是处于‘蛟龙劫’的层次，想要进化成真正的神龙，还需要历经多少劫？又需要多么深厚的积累？！”
“要成为强者，我还有许多路要走！！”
脑海中思绪电闪间，他心中因为实力暴增、以及击杀了凌天，而生出的一丝傲气，悄然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深沉、愈发内敛的坚毅与奋进之心。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阵阵喜极而泣的声音。
“我姬姓一族，终于有人……完成这鱼跃龙门的夙愿了吗？！”
“多少年了！我族世世代代、为此奋斗了多少年了，如今终于成为现实了吗？！”
“稷祖在上，我姬姓一族，终于要重现先祖荣光，终于要崛起了！！！”
“历代先辈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死去的嬴氏族人们，你们……也可以安息了！！！”
这一声声、一句句，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悲伤，却又带着多年夙愿达成的狂喜，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在这复杂之中，无论是剩下的姬姓族人，亦或是嬴氏族人，并未忘记此刻的处境。
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骤然一转，看向与庄昊对峙的姜家强者。
“姜家！！”
“该死！！”
“当杀！！！”
暴吼声悲恸哀绵，侥幸未死的不到百人，随即从龙门之上飞掠而下，如过江之鲫般朝着姜家强者狂涌而去，在老妪以及其他两名明窍境强者的带领下，毫不犹豫的使出了各自的最强绝招！
眨眼之间，惊天动地的图腾法相、法器光芒、气劲刀光，便将那姜家强者，彻底吞噬。
毫无疑问，姬氏和嬴氏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剩下来的这些人，甚至只有不到一半是转轮境强者，其他都是气脉境修为，然而他们无论是精气神、或是意志，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这蜕变，足以让他们忘却双方之间的巨大差距！
出手之间，皆是群情激愤、视死如归，犹如飞蛾扑火！
然而声势，却惊天动地！！
“你们——”
那姜家强者本就被庄昊气势所摄，此刻更是直接被吓住了，反应竟稍稍慢了一丝，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百余人的惊天一击，所形成的狂猛风暴，给生生搅成碎片！
当场横死！！
“嗤”“嗤”之声乍起，一道道碎肉鲜血狂飙，终于为嬴氏一族的反击，提供了第一滴血！
紧接着，这些人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着远处的战场飞掠而去：“姜傲，你敢伤我家主一根汗毛，我等便屠你姜氏全族，整个招摇峰，鸡犬不留！！”
震耳欲聋的声音汇聚如浪，清晰的传入远处战场之中，姜傲的耳边。
“撤！！”
他那已经惨白如雪的脸上，骤然闪过不自然的红晕，目光中不甘之意爆闪，却果决的一挥手、大声叫道。
姜家众人，当即全部撤退。
当庄昊搂着赢舞月，随着姬氏和嬴氏众人来到战场之时，顿时抑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方圆千丈之地，此刻竟躺下了一具具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汇聚如流，将大地都染成了一片片鲜红，与千丈之外的地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短短时间的激战，另一边的庄昊，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这里……竟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
全都是姜家的强者！
不下百人！！
其中，更是有一名明窍境强者！！
秦问雪便站在这汪血泊之中，昂首而立，一袭白衣也被染成了鲜红之色，身躯乱颤之间，脸上红晕爆闪、嘴角抽搐，却依然平静、冷漠如常。
只是那眼神之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一抹遗憾与……绝望。
他死死盯着姜傲离去的背影，突然苦笑出声：“姜傲老儿，想不到终我秦问雪一生，也杀不了你……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父亲！！！”
庄昊怀中的赢舞月，已经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她不顾刚刚恢复了一丝的身体，强行从庄昊怀中挣脱而出，来到其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这一跪，犹如一个信号，剩下的不到百余名姬氏、嬴氏族人，也纷纷随之跪倒在地。
便连那老妪，也不例外。
以她的眼力，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秦问雪之所以能挡住数百名姜家强者，乃是使用了某种两伤秘法，强行提升实力……此时此刻，早已油尽灯枯。
支撑着他的，不过是最后一股血气罢了。
“嬴氏家主放心，有我姬姓一族在，嬴氏不会垮……”
姬红莲从远处缓缓走来，目中泪水不自觉的狂溢而出，但她却强行保持平静，看着秦问雪，齐齐铿锵的道：“不但不会垮，红莲还会让嬴氏一族，再次屹立于这南疆、乃至于中州圣境！”
“这是我姬姓一族……欠你们的！！”
说着，她也“扑通”一声，对着秦问雪，扣首三拜。
“呵呵……”
秦问雪淡淡一笑，想要抬起手、爱怜的抚摸赢舞月的秀发，却怎么也做不到：“这是我嬴氏一族的宿命，郡主不必感伤，倒是你，图腾进化为鱼龙之后，便有资格踏入中州圣境，万事……小心！”
说着，他目光环视在场所有的嬴氏族人，颤颤巍巍却斩钉截铁的开口。
“嬴氏一族听令，从今日起，嬴氏家主，便是我儿舞月！所有人务必尽力辅佐，在家族势力尚未恢复顶峰之前，不可与姜家死战、为我报仇！”
“一切，以家族存亡为重！！”
此言一出，众人大为悲恸，却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家主……”
“这是族长之命！！”
秦问雪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们，继而，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看了一眼赢舞月，又看向庄昊，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只化为一抹叹息。
“小友，你很不错……可惜……可惜……”
话音至此，嘎然而止。
袖长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远处的千丈龙门在失去了众人的支撑之下，终于也彻底倒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化为漫天的粉末。
若龙门有灵，大概也在为这嬴氏一族的枭雄，感到惋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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