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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红香女人


迅急地将手中的血玉揣入怀中,血玉透冷,却是一挨身体,竟是诡异地一股温热传遍全身,不似先前的灼热。

        妈地,怪了!不管它,也来不及细想了,紧紧地抓起青铜小剑,本能地想躲,但看到风衣哥先前划的圈,又犹豫了起来。

        我不是孙猴子,还真的不敢赌。

        而就在这犹豫的一刹间,门板呼地被撞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带起一股的浓雾,呼呼的风吹得我汗毛倒竖。

        刚想张嘴,却是如风衣哥一样熟悉的动作,一手捂嘴一手压肩,一把压下了我。

        “嘘!”

        我半张着嘴哽住了。

        咔咔咔!

        第二次阴兵过道开启了。

        浓雾里裹着白纸人,金属音挤撞在心间,这他妈地是要打仗呀,半个时辰过了两次阴兵。

        这次这些纸人没有理会我们,但我比之刚才更是紧张,少女固有的甜香混着汗香,催开了我身上的每个毛孔。没想到第一次挨着女人的身子,竟是在这个地方。

        我没色心更没色胆,把个青铜小剑握得紧紧的,大不了,鱼死破了。

        风衣哥临去时交待我有危险挡不了时,就朝你感觉最阴冷的地方扎下去,可现在,我全身发热,真没感觉到什么地方最阴冷。

        良久,咔咔声远去,外面归寂,浓雾也是渐次地化开,能看清楚了。

        女子松开手的同时,警惕地朝外看了看,一屁股坐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才顾得上仔细看这个女人,漂亮!柳眉杏眼蜂腰,搁别的地方,这算得上一次标准的艳遇呀。

        “我是她妹!”少女说着,收起手中的剑。

        刚才光顾着看人,这下子才看清,原来这少女手中,竟是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一把青铜剑。

        “你妹呀!”我小心地嘀咕着,轻轻地收起我的剑。

        “你妹的!”少女柳眉倒竖,“我说我是胡兵的妹妹!”

        美人胚子,辣妹性子!不似风衣哥胡兵的冷傲,胡兵也从未与我提起过他有个妹妹呀?

        风衣哥临走时如念经一般再三交待的话还响在耳际,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是他回来了,我也不敢相信出现在我面前的他就是真的他的。

        我更紧地抱了青铜剑,狐疑地盯着旁边这张漂亮的脸。

        哧地一声,少女笑出了声。妈地,可能是看我端坐在白圈中如老僧入定的样子特搞笑吧,少女撇了下嘴,笑着说:“我叫胡甜,瞧你那样,一大男人还怕了一个小女人。”

        我的脸一红,但还是没动。这村子怪异,两次阴兵过道,我太相信风衣哥说的话了,这里真的就不是人来的地方。

        胡甜伸手入怀,我骇得一跳。

        咯咯咯咯!娇笑声,是人的声音,更是少女的声音,却满是嘲弄的味道。

        同样一个白粉瓶,却倒出的是黑粉,沿着我周围的白圈洒了去,怪了,居然地上的白粉遇着黑粉,如吸收了一般,转瞬没了,圈没了,但我的命还在。

        “怎么样,相信了吧。”胡甜挑着眉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腰酸腿疼迈不动步。

        “我哥洒的是千年古尸的白骨粉,我嘛,洒的就是千年古棺的黑棺粉,真不知我哥是哪点相信你了,这怂样,走吧,要想害你,刚才把你推到阴兵里不更省事呀”胡甜好一张利嘴。

        不管信不信,反正圈破了,我也还暂时没事,没选择,找到风衣哥再说。

        和胡甜走出破屋,村子里阴冷一片,到处是一片残破。

        咿呀!

        前面突地一声叫的同时,一道黑影从我们前面猛地穿过。

        骇得一跳,抬起头,是那半只眼的乌鸦,当空停在了一截断墙上,而那道黑影停了,竟是那半只眼的狗。

        鸦在墙头,狗在墙根,合起来的两只眼,盯着我们。

        丝丝的冷气从后脊梁呼地蹿起,我本能地伸手一抓,竟是抓到了胡甜的手,透冷,却是安心了许多。

        “别说话,别回头,别停下”,胡甜紧挨在我身边,吹出的气呵着我的耳根,心里痒,却是身子发紧。

        傍着胡甜朝前走,前面的乌鸦竟是扑地一下飞起,黑狗也是紧随而去。

        却是又停下,忽转过来,盯着我们。

        再走,依然。

        怪了,这似乎是要我们跟着它们走的意思。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的响声,撞着怀里的血玉。胡甜再没说过话,只是不断的热气呵在我的耳根,总算有个活人在身边,僵硬的双腿没有软下去。

        风衣哥先前说过,鸦狗有灵。半只眼,阴阳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身后嗖嗖的响声,搞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象许多人在走,但又没有逼近我们,依了胡甜的话,始终没有回头,朝前走,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快到村子边缘了,突地出现一大片树林,森森地在前面。进村子后一直没见过绿色,而此时一见,却是一种深绿,准确地说,偏于黑沉。

        呼地一下,乌鸦转瞬飞得没影了,而那条黑狗,也是蹿得不见了踪影。

        正自奇怪,胡甜拉起我的手突地朝着树林里飞跑。

        猝不及防,差点被拉倒。

        “快快快!我哥出事了!”胡甜边跑边说。

        这一声倒是让我得了劲,真的假面的怪异的,见到风衣哥一切都没问题了,跟着胡甜疯跑到树林中。

        呀呀呀!

        眼前骇然出现一座院落,而且里面传出喊杀声。

        这里有人?

        这村子不是没人么?

        胡甜面色一紧,嗖地一声执剑直朝里闯。

        我也是忙忙地学着样子拿起剑跟着冲进院子。

        果然是风衣哥,却是一圈的黑衣人围着,喊杀声四起。

        胡甜呼地冲了进去,两人合力地对付那一圈的黑衣人。

        我连剑都拿不稳,瞎划拉一阵,根本进不得这个圈子,没几下一踉跄被绊倒,低头一看,我地个姥姥俟,整个院子象地震过一般,泥土全被翻开了,我正是被新翻的土块给绊倒的。

        在那边,翻过来的泥土上,骇然立着一口棺材,泛着森森的青紫色。

        铜棺!

        我一个激灵。看来,风衣哥找到另一口铜棺了,可时运不济,或许是与看守铜棺的黑衣人交上了手吧。

        我立马跑到铜棺跟前,可还没等站稳,一个黑衣人一掌,一下子把我打得几乎快退到院门口。

        不疼,不对呀。

        那个黑衣人也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那一掌挨到我身上时,我心里一沉,但却是明显地感到了一个巨大的反弹力,那家伙的手掌打在了血玉上。

        而就在那一瞬,我看到那个黑衣人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一个忽哨,突地,所有的黑衣人竟是齐齐地住了手,一下子涌到了铜棺前,来不及细看,竟是抬上铜棺,转瞬跑得没影了。

        我看戏法一样地看得愣在了原地。

        是男女混合的呻吟声把我拉了回来,风衣哥和胡甜,一起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受了伤。

        跑到跟前,风衣哥五官都疼得挪了位,勉强坐了起来,我帮着扶起了胡甜,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坐下。

        风衣哥点燃一根烟,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胡甜挨着风衣哥坐下。我问:“哥,这真是你妹呀?”

        风衣哥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只是问:“铜棺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用手一指东南方说:“太快了,那些人抬了就跑,别怪我,我看都看不清,更别提追了。”

        顿了下,我小心地问:“哥,那青铜棺装的是什么呀,他们那么在意。”

        风衣哥深深地吸了口烟,“空的,要装的人还没装进去呢。”

        我刚想再问什么,风衣哥却是过去轻轻地扶了扶胡甜,问:“还好吗?”

        胡甜嘟着嘴说:“哥,疼死了,再不跟你做这活路了,还一傻呆子跟着,真是的。”

        我讪笑着说:“要不要去看医生呀。”

        说完我就后悔了,刚被人说了是傻比,还真的就傻比了,这荒村子,狗屁的医生呀。

        风衣哥一手拉起胡甜,伸出另一只手。我愣愣的,风衣哥一吼说:“拉我一把呀。”

        我忙着拉起风衣哥,胡甜也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看来是皮外伤,不碍事。

        风衣哥又恢复了那幅冷俊的表情,手一指院里的房屋说:“进去看看,如果没猜错,应该就在里面。”

        三人一起走进当院的屋里,很破了,但相较村子里的破屋子而言,还算保存得相对完好。

        进去,阴森森的,但却很干净,与外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有人收拾过,而且隔段时间就来收拾一下,这是我的猜测。

        当屋三个红点,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看清了,竟是一个大大的香炉,却是只立着三根红香,正燃着。

        红香!?

        我一下子想起了看守太平间时张主任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日日按时点这红香的。

        此处怎地也点着红香?难道也是要引什么魂么?

        咿呀!

        屋外忽地又是传来一声怪叫。

        乌鸦,黑狗!

        我一惊,忙忙慌慌地跑出门,却是只看到两道黑影,朝着刚才铜棺抬走的方向去了。

        “别看了,你追不上的。”

        不知什么时侯,风衣哥和胡甜也走了出来,立在我身后。

        我当然追不上,也根本不想追,我只是弄不明白,这两个东西,怎么就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们。

        转身进屋,风衣哥走到香炉前,抽出三柱燃着的香,丢到地上,用脚一下踩熄,脸色阴沉地说:“他来过,他早就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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