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非我之道
战争中，每一个无辜者的死亡，都具有其重要的意义，正如十万龙庭大军屠，一将功成万骨枯！
两万武尊境以上的军队几乎死伤殆尽，地面八万大军便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们无法抵挡宁天启和黑皇的屠戮。
宁天启和黑皇杀得兴起，杀得畅快淋漓，面对那八万羔羊毫不手软，迅速在地面的大军中掀起两道血浪，无情地收割者人命。
龙城淹没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天空的血雨停止了，广场上、街道、两旁的房屋上，全都挂满了尸体，仍在不断地滴血。
鲜血浸透了皇宫外的广场、附近的街区，又与刚刚被屠戮的大军的鲜血汇聚成无数溪流，在广场上诡异地蔓延着，渐渐汇成小河，沿着街道在龙城里流淌。
整个广场附近都染成了血红色，仿佛是人间炼狱，就连远离龙城数十里之外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壮着胆在远处的屋顶上观望的民众，已变成了一尊尊雕像，他们早已被吓坏了，忘却了自己仍活在人间。
皇宫，守护大阵之内，龙天翔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恶魔正在屠戮他的龙庭大军。
仅剩的不足十名武圣围在他身边，同样面无血色的望着血腥杀戮，一边庆幸自己及时躲进了守护大阵。
皇宫内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无数嫔妃跑出来看热闹，瞬间就被吓晕了一大片。
仅仅数个呼吸之后，大阵之外的龙庭军便溃散了，数万人踏着血水，混乱中亡命地四散奔逃。
混乱场面，让宁天启和黑皇更容易收割人命，四周的人远远逃开的时候，广场上便垒起了小山一般的尸体，八万大军中有将近一半人被斩杀。
那些逃得快的人是幸运的，因为宁天启和黑皇都没追杀他们，两人定定悬浮在广场上空，一个赤红着双眼紧盯被守护大阵笼罩的皇宫，一个则双目紧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双目紧闭的是宁天启，斩杀那数万大军之后，他那股畅快淋漓中突然多出来一丝奇妙的感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仿佛是冥冥中的某种指引。
于是他急忙闭上眼睛，沉醉在那一丝奇妙之中。
这是道！顺着指引，参悟出属于他自己的神道之时，便是他突破瓶颈，踏入武神境界的时候。
神道，是以为主宰；修罗之道，是以为战无止境；刹惊天之道，是以为开天辟地！
然，他要走的是一条如何的道？
此时的指引，是在杀戮中获得的，那是数万条性命铺就的血腥之道，道上只有杀戮！
回首此生，幼时遭遇灭门杀戮，十五岁凭借杀戮逃离了司马家族，十八岁在杀戮中逃出太苍门！
之后，崛起于沙洲火云山的大厮杀，踏着步步杀机逃亡泽洲，又在杀戮中成长，洗炼！
最终，自己渐渐地掌握了杀戮的力量，主宰了别人的性命，从五行天一路杀回人界！
血洗龙城，成就一世杀名！
但，这就是自己的命吗？踏上杀戮之道，是在顺应天道吗？
可是，宁天启深深地明白，自己并不喜欢杀戮。
他怀念在辰灵山的时光，与何一铭守护在师傅的身边，在那小小的药园里，看云舒云卷，春去秋来。
他渴望带着清云、菲儿，还有月儿灵儿，带着她们坐在雕儿背上，自由翱翔在五洲的天空，自在地生活。
他想让师傅、慕首座他们都拥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让身边每一个对他好的人都能安渡一生。
他想让离人宗变得越来越强大，凌驾于三大太古上宗之上，让无影子执掌灵洲，让明帝一统天罗森林！
他还想回到补天宗，与老宗主一道镇守周天山，像祖皇一样，守护着泽洲的亿万子民。
还有，完成九虚上神的遗愿，重启人界天柱，让人界众生获得与五行天一样的平等待遇，彻底封印冥魔两道
这才是他想要的道，而不是单纯的杀戮！
终于，宁天启毅然斩断了那条血腥之道的指引，又苦苦思索着另一条道。
云高无人处，一颗丑陋的头颅突然撇撇嘴，狰狞血腥的獠牙不满地耸动着，“不成器的小子！明明就要踏上吾之修罗道，却被他斩断了！真是气人！
“难道他要步刹惊天的后尘吗？”
当黑皇看到宁天启突然紧锁眉头，周身气息急剧震荡之时，他就知道宁天启陷入了悟道之中，于是便静静地守护在旁。
他有过经验，但宁天启在大肆杀戮之后，在浓烈无比的血腥之气中悟道，也不知是福是祸！
传说中，许多人就是在这种场面中，在心理极度扭曲的情况下突然悟道，然后便入了魔！
但片刻后，黑皇打消了内心的忐忑，渐渐地坚定自己的意志，一心守护着他。
他是绝不会入魔的，因为他的心志无比坚定！
幸免于难的龙庭军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远处的人们，皇宫内的龙天翔等人，全都定定看着那两个杀人狂魔。
人们不知道宁天启在干嘛，杀了那么多人，然后突然闭上眼睛，难道是在忏悔吗？
于是龙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汇成溪流的鲜血仍在潺潺流淌，还有冲天的血腥依旧弥漫。
皇宫内，一名老者悄悄来到龙天翔的身边，低声道：“吾皇，皇后及诸位王子都进入了密道，您也趁此时从宫内的密道快快离开皇宫吧。”
龙天翔摇摇头：“不用，守护大阵乃是先祖留下的，他们破不了这座大阵，若是他们敢强攻的话，必定会遭到大阵的反击，届时就有杀他们的机会了。”
“吾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刚才黑皇那一击也你看到了，轰在大阵上还反被震伤了，他们破不了大阵的。”
话说至此，那老者也不再言语什么，只得默默地退开一旁。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烈日最盛之时，气息动荡不停的宁天启终于睁开了眼睛，旋即他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平复了下来。
黑皇见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又明知故问道：“天启，刚才可是悟道？”
宁天启点点头，“此道非我之道，已被我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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