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拔剑四顾心茫然

（二合一大节，保底更新和收藏加更合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终于好好睡了一觉的陈俊睁开了眼睛。

        在身体上，连日来的疲倦被这久违的睡觉睡到自然醒驱逐了一大半。只是在心里面，那些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却反而更加浓厚了。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陈俊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下床洗漱，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

        然而，当他收拾完毕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睡了十几个小时后，陈俊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所以早饭什么的暂时可以先忽略。至于工作，现在还有必要着急吗？

        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始行动起来。

        这件小小的公寓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收拾起来也需要时间。

        一直折腾到上午十点多，他才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看着门口的大行李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喝了口水，终于有了点饥饿感的陈俊才跑到厨房，开始鼓捣起来。

        炒炖烹炸，他做的很起劲。作为一个勤俭节约的男人，陈俊觉得自己应该在离开韩国以前，至少要把冰箱和橱子里存的满满的东西吃光。

        像是之前租了一年的服务器和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到期的房子也就算了，违反合同不租了退钱什么的，麻烦的要死，还不一定能成。但是储存的食物什么的，还是尽可能的吃掉比较好。

        陈俊知道想要做菜给她吃的那个人已经不会再来，可是这些菜啊肉啊粮食啊，都是花钱买的，不能浪费。

        一口气弄了六个菜，他终于彻彻底底的改善了一次伙食。只是这一桌子菜的滋味不知怎的，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此前他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改善伙食也从来不会超过两个菜，问题是吃着似乎比现在带感的多。陈俊突然发觉，这样一顿大餐，吃起来甚至不如平日里毫无油水的清汤挂面。

        吃过饭，陈俊又回到自己椅子上默默发呆。时钟的指针不断划过各个数字，只是他却一点没有去工作的念头，就像昨天回来以后一样，吃饭、发呆、睡觉变成了他的新生活。当实在无聊的时候，陈俊宁可上网也不想去搞游戏制作。

        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干的。

        挂机软件的收益虽然不稳定，却是始终都有，细水长流。那款扬长避短的半吊子游戏也已经被推了出去，只等着两大官方和安卓第三方应用市场的审核通过，就可以开始获取收益。而那个马上就要完工的，专为Sunny所做的游戏，也只需要等上两三天。等到外包的工作室完成工作，陈俊很快就能弄出游戏的完整版。

        算了算日子，少女时代今天从金浦机场飞往日本，回来的时候他大约已经回国了。所以他亲手把游戏交给Sunny的那一天大约是不会出现了。

        一想到这一节，陈俊就更加惆怅。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把游戏玩成以后就删除掉，只是下不了那个决心。

        陈俊承认自己的努力毫无意义，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摆脱掉系统的阴影，可这款游戏毕竟花费了他的心血。

        摇了摇脑袋，依旧下不了决定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沙发上继续躺着发呆。

        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他觉得不需要工作的日子真好。

        在失去了一部分目标以后，陈俊所搞的软件开发的唯一目的就仅仅是挣出自己的开颅手术费、住院费以及那块已经付了定金的，只能放置骨灰盒的墓地的费用。

        这些一共才要多少钱呢？再怎么往宽里算，都不会超过十五万元人民币。反正如果手术不太成功的话——也就是有严重后遗症，像是瘫痪、昏迷、植物人一类的，陈俊是不打算继续治疗的。没错，那时候他很可能失去说了算的能力，终结自己的生命也很困难，所以他不打算把那种情况的治疗费用考虑在内。

        这么做可能不太道德，但是他不在乎。在回到黄茂的出生地完成改名手续以后，他就会远赴千里之外自己的故乡，选择最近的医院做手术。叶落归根，虽然归的肯定不是那个根，但是至少看着熟悉不是吗？

        而单单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陈俊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工作。

        随着系统的重装进度不断推进，在意识被毁灭的时间越来越近的同时，系统的功能也越发多了。没错，新增的模块依旧是不是帮忙挣钱的那一种，而且除了暂时没有用的，就是无使用权限。但是在脑海里的计算机上还是不断出现了各种智能软件。

        虽然系统的限制依旧让人蛋碎，无论是控制技术含量，不能超过当前社会太多；又或者是使用或卖出软件过程中，主动泄露源代码则抹杀（标准由核心AI判定，万幸被破解出来不算）都让陈俊不爽至极。好在成品软件都是极限优化，智能软件的出现也大大的削减了陈俊的工作量。

        在这种情况下，他现在需要为了挣钱而努力吗？

        其实并不需要。不需要负担游戏开发的前期投入，甚至不打算再去搞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游戏开发的陈俊其实只要略施手段，就能凑够那一笔钱。

        他早就清楚，单纯为了自己，搞游戏开发从来都不是最优的选择。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他还有什么未来？

        从一开始他就有还有更轻松或者能获得更大收益的选择。

        比如开个外包型公司。那样他要做的都是编码工作。也就是别人把概要设计甚至详细设计交给你，照着它按时保质保量的编好程序，交给他们一个成品就行。至于源代码的问题，只要不接那种必须提供源代码的单子就好。

        因为目标并不高，只要几个小单子就能达到需要的金额。他都不需要在这一行做大，不需要用相当长的时间来建立起自己的名气与口碑，或者是完成足够的单子来证明自己。

        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是一项轻松而悠闲的工作。技术含量不高，单个小单子挣得不多，但是架不住陈俊用智能软件做得快，轻松自在。

        除此以外，像承接软件设计，开发各种应用软件，网站开发，网络安全软件开发，甚至开发操作系统，陈俊都能做。

        这些路有的和承接软件外包类似，有的则是专门卖产品。

        尽管这些行业想要做大做强都需要时间的累积，需要证明口碑、信用与资质，或者会有引来相当大的非技术原因干扰。但他也不需要做大做强不是吗？

        只是如果不是为了给某个人留下一份丰厚的遗产，陈俊又何苦如此受累呢。

        做外包只能攒快钱，但时间内拼命扫单子所攒下来的钱也未必会有多少。对他而言可能算巨款，在Sunny眼里肯定不算什么。而直接卖产品的行业，最合适的还就是游戏制作业。

        先不说要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必然需要出类拔萃的产品。而太优秀产品自然会引来行业顶端的大鳄的注意，自资本的力量、资本以外的力量，都足够的麻烦。光有技术的小型公司想要做大，却被强行吞并、被玩死、被黑死、被拖死的，上辈子他见的多了。

        最重要的一点，在不泄露源代码的条件下，他一死，这间公司（现在还是工作室）肯定无以为继。不要说推出新产品，连真正产品升级或者根据市场反馈来修改功能都做不到。从这个角度看，这种直接卖产品和承接定制也没什么区别。

        而这里面，大约只有游戏制作是不同的。

        游戏=引擎（程序代码）+资源（图象，声音，动画等）。一个好的游戏引擎，犹如赛车的发动机或者高楼的地基一般。而最最重要的是，好的引擎开发时间漫长花费巨大，同时寿命也足够长。

        一款足够优秀的游戏引擎可以用相当长的时间。而且如果不是精益求精的做游戏的话，引擎也不需要频繁的根据市场反馈或者复杂的运营环境升级更新打补丁。

        或者再说的直接一点，哪怕网络游戏的升级更新打补丁，一般不是经历足够长的时间或者是几次大版本更新，不是良心公司或者要增加游戏寿命，谁会去升级引擎呢？

        陈俊也不打算做出一堆那种风靡全国的CF、LOL之类的游戏，但是他想要推出的游戏一定得是与这两种类似，引擎可以很久不换。除此以外，可玩性极高，有跨时代的突破则是另一项重要考虑，最好能吸引一批忠诚的核心玩家。

        就跟偶像团体圈饭类似，只要能像魔兽世界或者传奇那样劝到大批粉丝，在陈俊开发的精良初始版本以后，游戏还能维持很长时间。从好的角度来说，壮大以后的公司可以在数年后找到他留下引擎的代替品，就算发展不好，也可以滥竽充数一段时间，甚至到最后还可以靠着卖情怀卖回忆活下去。

        无论陈俊是死是活，这都是一条财源滚滚的大路。只要他能够打下足够的基础，就能留给Sunny一条长流但不是细水的财路。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正好他也不用再为此费心费力，劳心劳神……

        当陈俊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再次暗了下来。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再次连滚带爬的跑到冰箱和橱柜那里。

        中午的时候把那些不耐放的菜清理的差不多，现在可以一步一步把剩余的素菜和那些精肉、排骨、生鸡之类的肉食清理掉了。

        陈俊点了点头，再一次的开始了料理之旅……

        ————————————

        在首尔最后几天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

        陈俊恢复了宅男生活。

        发呆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他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其实他也知道，没什么好郁闷的，当做一个短暂的梦境就好了。

        甚至从理智的角度来说，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被分手。

        系统这种外挂，其实和钱财之类的外物没有什么不同，都属于身外之物。只不过相比之下，系统更不好掌握，或者说根本掌握不了。

        Sunny能够因为系统喜欢上他，自然也能因为失去了系统加成而选择跟他分手。

        举个不太恰当的理智，就好像有钱到万达大公子王校长那种地步，想嫁给他的人海了去了，而且都说爱他。甚至说王校长要是想开后/宫，当然，我们现在的叫法叫包二/奶，都会有大把说爱他的女人涌上来。然后在现那在很多小说中被吐槽了无数次的一幕。

        “我不求你只有我一个女人，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然而在现实中，这种小说中被认为不合理的情节换了一个有钱或者有势的男人，甚至是女人，都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同时，如果王校长失去了老爹和家产，那这种情况，这些所谓的感情自然维持不下去，除非有人愿意赌他的前景。

        必须得承认，有钱有势或者有上进心——也就是未来很可能有钱有势，才是大部分人择偶、产生爱情的物质基础。

        从科学的唯物主义角度来讲，对于没有感情基础甚至没有接触过的人，在这个物质决定意识的世界，只有先有了物质基础，才会有爱情这种意识。

        当然，陈俊知道Sunny是那种有资格无视物质基础的女神，知道她不是个物质优先的女人。但是话说回来，有些情况Sunny本人虽然不知情，可换个角度来看，也没什么区别——感情实际上的触发点和维持基础，都不是来自本身，而是外物。

        甚至钱财那种外物都比系统强啊，至少那些东西能被人掌控，系统则根本不可能。

        只是他始终无法释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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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怀也好，不释怀也罢，时间都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丧钟在逼近，离开的时间也即将来临。

        该清理的清理掉，该办的正事办了，还有该给的东西，除了不打算继续的，也要让它面了世。至于最后给的出去给不出去，到不到的了应该到的人手里，他也就操不了心了。

        一切收尾工作都进行的很顺利。挂机软件依然在提供收益，审核完毕的游戏也开始有了一点点付费玩家，接了几个单子的陈俊也很快凑够了那一笔款项。

        除了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外包的工作室延期了。本来想走的陈俊也不得不把行程推迟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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