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献祭现场
1
尤文沉默片刻，觉得方法可行。
三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去找倒霉蛋。
他们借着墙壁和黑夜的遮掩，小心翼翼的翻出牢房。
然后发现他们多虑了。
“牢房里面没人看守就算了，反正就我们三个人。”孟礼见说，“为什么牢房外面也没有人看守？我们不是最后人数吗？”
完全没有看到压轴的重要性。
“没人看守多好啊，回牢房跟玩似的。”姚丝说，“黑巫师应该是太自信了，完全不担心我们会跑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表里世界的屏障只有两个方法能打破。
一是施法者自行解除。
——黑巫师绝对不会主动解除，他都不知道有多期待这个献祭。
二是施法者死亡。
——施法者都死了，阵法当然就失效了。
“他自信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最起码我们还有一点主动权。”
夕阳小镇现在寂静的不行。虽然大部分的人都集聚在献祭现场，但也有人影在边上晃荡。
姚丝抬起手，指了指前面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
孟礼见比了个ok，他抓着一块板砖，借着遮掩悄悄的靠近，在那人一个转身之际，成功的敲晕了他。
三个人如法炮制的又敲晕两个。
尤文：“人已经请到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祭坛那边。”
“不。”孟礼见摇头，“你把人扛回去，我们先去拿行李。”
“我们现在是禁魔状态，三个赤手空拳的人根本打不赢对方。”
毕竟东西都放在包裹里，不把东西拿回来，手无寸铁的打架是必死结局。
虽然行李里面也没有杀伤力大的武器。
“放心，很快的！到时候牢房门口集合。”
2
三个分头行动，尤文把人扛回去，姚丝和孟礼见分别去拿回行李。
里世界跟表世界的夕阳小镇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姚丝方向感很好，她凭借记忆找到了白天借住的房子。
她看见白天的老妇人在屋子里，她披着灰色袍子，呆坐在屋子里。只不过眼神呆滞表情木讷，如同一个傀儡。
不，她就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
姚丝收回视线，她悄悄的移到小屋后面，透过窗户确定了放东西的地方，夕阳小镇里的屋子都是低矮的土房子，她很轻松的翻了进去，悄无声息。
她的包裹还维持着白天放在桌子上的样子。
姚丝拿起东西又翻了出来。
她准备去汇合。
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什么人，小镇里老人和小孩都呆愣愣地待在屋子里。至于青壮年，根据尤文的描述，他们应该在修祭坛。
她往小镇的尽头远眺，那边有隐隐的橘红色火光。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没想到旅途才刚进行没多久，就要担上拯救人民的重任。
姚丝叹气，在半路上碰到同样拿到包裹的孟礼见。
她好奇的问道：“你没被人发现？”
孟礼见自信一笑，“轻轻松松。”
他拿包裹的过程非常轻松，他借住的那个房子的大姐也是修祭坛的一员。
他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里把包裹拿了出来。
两个人往牢房到尾方向走去。
前面的尤文已经看见他们了，他了挥手。
尤文已经把三个身形酷似他们的倒霉蛋拖回牢里，并顺便拿走了他们身上的灰袍。
在他们走近后，尤文便把手上袍子递给他们，让他们穿上。
三个人披上灰袍，尤文咳了一声，神情坚毅：“那我们现在就去祭坛那边，希望还来得及。”
3
夜半三更，更深露重。
天空黑沉，星子暗淡。
小镇深处的空地上聚集着很多身披灰袍的人。
他们齐齐的围绕着中间的祭坛，神色呆滞，机械的重复着修建祭坛的工作。
祭坛呈现巨大的圆形，它的边缘刻画出十几条弯曲的凹槽线，齐齐向中心圆坛延伸汇集。地面绘制了魔法阵，精致诡异的纹路和文字在夜色里让人看不清晰。
祭坛的中心比四周要高上一截，形成高台，上面也绘制着复杂古怪的魔法阵。
这不算什么，关键是祭坛看起来已经完工了。
孟礼见收回视线，缩回脑袋。
他对着同样躲在房屋后面的两个人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尤文：“坏消息。”
“祭坛已经建好了，就等献祭了。”
姚丝：“那好消息呢？”
“黑巫师还没来，我们还有机会。”
“比如？”
“我们可以趁着现在悄悄去把祭坛……”
孟礼见露出了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不行。”尤文说道，“可行性太低了。在这里，有魔力的人被禁锢了魔力，大家都是普通人。”
“他们人很多，我们根本靠近不了祭坛，更别提破坏了。”
姚丝提出可能性：“两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一个人去破坏祭坛？”
尤文觉得不行：“两个人对几十个年轻人，我们怎么逃掉？”
孟礼见觉得不行：“我是个战五渣，压根跑不过他们，而且要是逃跑的时候撞到黑巫师，我们直接就被一锅端了。”
姚丝的手微微颤抖，道理她都懂，那还能怎么办？
敌我悬殊，敌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姚丝自己，口吃法师，平时念咒语都够呛，现在没了魔力更是什么都使不出来。
孟礼见，一个牧师，战五渣，勉强一对一。
尤文，以前是个法师，现在也是个普通人，牢里呆了三年，身体机能估计跟不上，撑死了一对二。
等死吧，整个队伍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想不出有效有用的办法，几个人决定铤而走险，先混入灰袍人中间，找机会试试看能不能靠近祭坛，搞点破坏。
孟礼见不经意的提起：“那黑巫师不会这个时候来吧？”
尤文肯定道：“不会，他这个人一般都在凌晨干坏事。”
他走在前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人微妙的眼神。
姚丝心想，尤文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作为一名普通的小镇人，他对黑巫师这么了解真的很不正常。
而且这句话真的很像立flag啊！
姚丝跟在他后面忧心忡忡。
4
事实证明，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flag真的不能乱立。
几个人刚悄悄靠近灰袍群，就见那些灰袍人突然站起来，远处还有灰袍人向这里跑来。
他们集中在一起，聚集成一片，统一望向上空。
三个人立马站立不动了，缩在灰袍人中间，跟着四十五度角望天。
只见天空没有炸响，但是黑巫师依旧闪亮登场。
这个闪亮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闪亮。
黑巫师披着一身黑袍从天空缓缓而降。
他的袍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面料，跟那些普通的黑漆漆的袍子完全不一样，自带闪烁的荧光效果。
在这个月亮隐匿，星子无光的昏沉夜晚中显得特别的明显。
风吹起他的衣袍，袍角翩跹；光闪烁着他的全身，氛围拉满；他背对着众人站立，造型遗世而独立。
灰袍人异口同声的喊到：“恭迎大人！”
就一个字，绝。
场面人，黑巫师是个场面人啊！
姚丝叹为观止，她甚至能听见孟礼见小声的低呼：“他好装逼啊！”
姚丝：百分百赞同。
这黑巫师整的还挺有仪式感，把人变成傀儡就算了，死之前还要把人搞成马仔。
可怜人家马上要死亡还被迫当了这么久的马仔。
黑巫师背对着众人，姚丝几人站在外围，离得距离有点远。
他的身影被灰袍人挡住，从姚丝几个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戴着的斗篷。
姚丝戳了戳尤文：“你不是说黑巫师不到凌晨不会来吗？现在还没到时间诶。”
尤文一脸懵逼，他也不知道啊，一般黑巫师不到凌晨都是不会出来的！他自己也很惊讶啊！黑巫师怎么今天就出来了！这不符合他老年人的作息啊！
姚丝看着他的样子就明白他是真的不知道。
太不靠谱了。
现在好了，还没靠近祭坛黑巫师就来了，难度直线上升。
孟礼见突然小小声，语气难掩兴奋道：“他转过来了！”
姚丝立马抬眼去看。
只见黑巫师凹了大约有三分钟的造型，他慢慢转过身来，准备显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姚丝：喔……诶？
黑巫师转过了身，配着周身闪烁的荧光，只见他的脸上赫然带着一副面具。
孟礼见泄气，这种感觉明显就是所谓的“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太没劲了，还以为可以一睹黑巫师的容颜。
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具有邪恶属性的反派角色。
“他为什么戴着个面具，脸都看不见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看起来更装逼了。”
姚丝安慰他：“也有可能是长得太丑了，见不得人。”
孟礼见闻声渐好：“我觉得在理。”
“嘘，重头戏来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5
黑巫师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悄悄潜伏，默默搞事，慢慢抓人，就是为了不引起注意。
毕竟在跟法师一战之后，法师虽然被他阴死了，但他也被封印了魔力。
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百人献祭就会被破坏。
他把夕阳小镇控制起来，为他所用，终于凑齐了一百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
就在今天，他就会完成百人献祭，获得永久的长生！
为了这么特殊的一天，他打破了自己的作息，提前来到了祭坛。
至于面具，一是为了遮挡他丑陋苍老的脸，二当然是为了仪式感。他献祭成功之后，就会恢复青春，到时候他的脸也会变回年轻的样子。
让这些人穿上灰袍自然也是他的主意。
穿了灰色袍就是他黑巫师的信徒，虽然都是被控制的，但是场面看起来多么壮观，多么顺眼。
一眼望去就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以往做事都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他一直都很眼馋法师能有那么多的拥护者，现在自己有条件当然也不能少。
看着那些即将被献祭的人都被他下药变成了他忠诚的傀儡，他们听命于他，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让他们闭嘴他们绝不闭眼。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大部分的都是小镇里的人，他们以前可都是羡慕敬仰那个该死的法师的！
哈哈哈！法师绝对想不到，他不仅蛊惑利用了他的徒弟，还来到他的家乡控制了整个小镇。
他想到了那个可怜愚蠢的法师徒弟。
他可真是蠢笨，被他发现了身份之后，他居然想阻止他控制小镇，还想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呵，可笑。
先不说他的魔力已经被封了，早在他发现之前，他早就控制整个小镇了。
他告诉了他法师死的全部真相，他果然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但他也没有马上杀死他，他把他关了起来，让人给他送食物，保证他还活着。
不仅是因为他也是献祭的一员，他还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成功的百人献祭获得永生。
让他看着一切的发生却无力阻止！他之所以这么成功都是因为他是个帮凶！这就是法师跟他做对的下场！他会让他唯一的徒弟和整个小镇为他陪葬！
虽然最后抓的人有点意外，他们没有食用下药的食物。但是也没关系，不过两个普通人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
献祭永生，他势在必得！
6
黑巫师想着想着，愈发满足，他要开始干正事了。
“去把牢里的人全部带出来。”
人群中立马站出几个人向牢房走去。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听从黑巫师的命令。
不一会，他们就拖着三个人回来，把人往地上一扔。
姚丝不由得庆幸。
幸好被扔的不是他们本人。
瞅瞅这不知轻重的行为，听听这肉撞地面的动静，不用体验就知道一定很痛。
夜色里，黑巫师看不清他们的脸，没有发现人已经被偷偷的换掉了。
“嗯？没有醒？”
黑巫师冷哼两声：“用水把他们浇醒。”
这种死到临头的时刻他们居然还在睡，这是对他的挑衅！
一盆水泼到倒在地上的人的脸上。
姚丝再次庆幸，幸好已经提前跑出来了，虽然还是出不去。
还是没有醒。
黑巫师有点不耐烦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能睡。
尤文那家伙，怎么可以睡得着。
他走上前，靠近三个人，发现了不对。
这三个人里，没有尤文！
就算另外两个人他记不住长相，但是尤文他还记不住？
尤文不在这里，他居然逃出了牢房。不管是他自己干的还是另外两个帮忙干的，他们现在全都跑出来了。
黑巫师勃然大怒，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不惜打破生物钟提前来到祭坛，就是为了贯彻装逼、羞辱尤文、完成献祭三个步骤。现在尤文居然跑了，另外两个祭子也不见了，打破了他的计划，他还怎么走程序！
不过，他们走不远的，表里世界现在封闭了，只有他能解除。他们肯定还在小镇里，他环视了一圈灰袍人。
甚至——
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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