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兴趣再睡一觉就回到酒店了。
蔚祈尝试许久,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毫无睡意,干脆就起来了。
好在已经在剧组熟悉了一番,蔚祈穿上那套粗布衣裳还算熟练,身上终于暖了一些。
狭小的屋子里一览无余,什么吃的也没有。
“白芨。”她试着念了念。
没有反应。
因为是在梦里,所以没有反应吧。
蔚祈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忽然就想起了曾经梦里的情节,白小祈就是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猎物。
蔚祈不会打猎,好在女明星的休养造就了她吃得少的习惯。
更何况是在梦里。
她躺着等睡着,可是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入眠,反倒是越来越饿。
也不能一直不吃。
蔚祈瞧着窗外逐渐亮堂起来,决定出门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求助邻居。
一出门她惊呆了。
这半山腰上居然只她一户,周围哪里也找不到半个人影。
茫茫雪山,她吓得够呛,跑回了屋里。
一呆大半天,蔚祈开始饿了,她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冰冷的水,整个身体都透心凉。
没有东西吃,总得喝口热的吧。
“白芨。”她又念。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没来由地感到难过。
不会来的。
她第一次感受到,没有白芨的陪伴,原来会如此无助与孤独。
感到绝望的蔚祈开始琢磨怎么用灶台。
谁曾想上手以后,身体就像是有肌肉记忆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成功了,虽然整个屋子里烟熏火燎的,但总算是成功地喝上了热腾腾的水。
这下蔚祈发现,自己虽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身体却记得。
她决定还是出门碰碰运气,总不能一头雾水地饿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背上弓箭,蔚祈踩着缝补了许多补丁的皮靴出门。
山路并不好走,但是蔚祈却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如履平地,她还是猜想,是身体的记忆让她轻松应对。
太阳高悬在头顶,约莫是正午时分。
趁着天气好温度高些,蔚祈觉着自己要速战速决,早点回到小屋。
她不敢走太远,一路走一路做记号,沿着一条似乎已经被踩过无数回的小道往山上走。
如果能遇到些果子小兽什么的,也好让自己多撑一些时日。
运气不错,她捡到了一兜的松果。
回去饱餐一顿,还储藏起了不少的粮食。
第二日,她居然还是在这处小屋里醒来。
第三日同样。
到第四天的时候,蔚祈实在是害怕极了,她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
山脚下好不容易遇到的山民并不欢迎她,驱逐不说,甚至拿着石头将她砸回了山上。
这次回到小屋里,蔚祈又累又饥,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回过神来。
她决意无论如何要先挺住。
接受了这样的生活,蔚祈显得生龙活虎起来,她每日都会登高寻找食物,只是随着冬日更盛,勉强续日的食物也越来越少。
大抵半月后,蔚祈拖着消瘦的身子来到山顶,恍惚间走错了路,一步便坠入了积雪中。
厚重的雪层盖过她的膝盖,将她的腿紧紧锁住。
蔚祈被冻得瑟瑟发抖,不足够的食物让她觉得体温正在逐渐丧失。
嘴唇焦白,蔚祈满是冻疮的手攥住了一柄箭,挖开雪层,想往回退。
眼前是白茫茫的空地与颓败的枯枝,往前走不会有什么希望。
蔚祈绝望极了。
如果白芨在就好了。
还有。
幸好这只是个梦。
她有些困倦,孱弱地摊倒在雪地里,她想,只要睡着就可以回去了。
有精心调配的健康料理,不仅美味还不发胖。
有温暖柔软的床铺,像云朵一样。
还有美丽不可方物的礼服裙,让她在众人前熠熠生辉。
而不是现在这样。
马的嘶鸣声划破天际。
蔚祈顿时精神振奋,她像一只灵动的兔子般钻出雪层。
她要找到马匹,也许就有希望。
判断声音发出的方向,蔚祈沿着枯枝朝前走,居然发现了一处结了冰的湖泊,倒映着天空的色泽。
有一匹棕色的骏马躺倒在湖泊边,似乎受了伤,躺在地上不断挣扎。
而它的背上,居然有一大袋子鼓鼓囊囊的东西,散落开来。
是干粮!
蔚祈的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她行动迅猛地冲上去,随便拾起干粮就往嘴里塞。
太好了,她能活下去了。
蔚祈一边塞着冰冷的食物,一边想着怎么把东西带回去。
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抽出柴刀,走向了躺倒在地上的马。
这……
不是吧!
蔚祈害怕极了,她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这具身体,居然想要杀了这匹马?
腿有一点凉意。
蔚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看到小腿肚子上扎着一把匕首,一大片血染开来,浸得雪地里都是。
有一个虚弱的男声恶狠狠地说:“滚开。”
在这一瞬间,蔚祈清晰地认识到。
她成为了梦里的白小祈。
她还在做白小祈的梦。
她疼得怕得大哭,直到抬头看到男人的脸后却停止了哭泣。
“白芨?”
不知道是如何两位伤员一匹马一道回到小屋的。
蔚祈回想起来都觉得是一场奇迹。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变得无比地安心。
或许是因为这一大袋子的干粮吧。
蔚祈猜想,也或许是因为白芨。
接触几日下来,蔚祈知道男人并不是白芨,但是多多少少与白芨有些关系。
白芨的祖上吗?或许是吧。
但是她也大抵明白了白芨所要寻找的真名与梦里的白小祈关系密切。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能如此真实地梦到白小祈并感知她的生活,白芨才选择了她进行合作的吧。
一定是。
蔚祈暗自肯定,并认为自己无法控制行动的瞬间,可能是因为梦里的某些节点需要按照原有的路径走,她无法做出改变。
毕竟只是一场梦,无法控制也可以理解。
蔚祈看着白芨的脸,心里安心极了,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蔚祈递给白芨一杯水,试图问出一些端倪。
男人喝下一大杯热水,道:“不记得了。”
到哪里都记不得名字,历史还真是惊人地相似。
蔚祈既嫌弃他有对他格外亲近,甚至将珍藏起来的伤药粉拿了出来。
“既然你不记得名字了,那就跟我姓吧,”蔚祈道,“我姓白,叫白小祈。你叫。”
蔚祈将药粉撒了一些到男人的手臂上,“这药粉是白芨做的,你就叫白芨吧。”
蔚祈说完,恍然大悟。
原来白芨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男人似乎没想到蔚祈会这么说,反而乖乖地点了点头。
屋子很小,除了灶台还有床铺桌子,两个受了伤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活动的地方。而外头已到隆冬,风雪更盛,别提找食物了,光出门就有可能回不来。
于是两人只好在床上小憩休养。
“你半边,我半边。”蔚祈从柴火堆里找出了一根长长的枝丫,放在床中间,“这山头上只有我这一户,你也别想乱走了很危险,就在这休息吧,等好些了,随你去哪里。”
白芨从床边下去,将枝丫挪开,“你睡床,我在这里休息就可以。”
他虽然清瘦,个子却很高,坐在墙角显得逼仄。
蔚祈反倒是心疼起来。
“你救了我,我却伤了你。”白芨阖眼,“我会报答你的恩情,偿还我的罪孽。”
“也是我先攻击了你的马匹,不好意思,我当时太饿了。”蔚祈解释,“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要是我有个马厩就好了。”
白芨站起来:“我来搭。”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蔚祈也慌忙从床上站起来,可惜小腿伤势严重,直接又摔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我来。”白芨将一杯温水递到蔚祈手中,自己迎着风雪就出去了。
一整天,蔚祈就瞧见白芨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来回奔波,走出走进,直到她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一脸兴奋的白芨叫醒。
“马厩搭好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她朦朦胧胧地应了一声,然后身子一轻就被男人连带着被子一道拦腰抱起,走出了屋子。
冷风一吹,她彻底醒了。
瞧着这高了一些的视野,更清醒了。
“你……”蔚祈倒是觉得有些热了,“怎么……?”
“你。”白芨也慌了,“你腿伤了。”
顿了顿。
白芨又补充:“腿伤了你没法走出来。”
良久的沉默。
蔚祈的视线偏到一边,但是裹着被子又靠着白芨,这真是她来到这个梦里最温暖的一回了。
“你看马厩。”白芨又说。
蔚祈抬眼,破败的小屋旁简单地搭起了一处小小的马厩,虽然简陋却遮风挡雨。
里头的马匹乖巧地站着,兴奋地抬着蹄。
“有了这个,它能挨过这个冬天。”白芨道。
这以后,白芨更加乐忠于修缮蔚祈的小屋,从屋顶到房门,冒着严寒,他总能在严酷的环境里为蔚祈做到能找到的最好的标准。
蔚祈呢,作为伤员之一,却成为了这个家里唯一休息的人,不是躺着就是被抱着,甚至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还胖了一些。
……
在白芨的身体恢复一些的时候,他开始冒着严寒去外面找食物。
虽然蔚祈并不支持他这样危险的行径,但是实在拗不过他。
日子日复一日地过着,蔚祈也对白芨越来越熟悉。
随着气温逐渐回升,两人的伤势也都好了一大半,蔚祈也终于可以正常活动了。
风卷云舒,白芨神秘兮兮地从屋外跑进来。
“走,小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跟我走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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