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安顿

冉罗拿出一张陈旧的羊皮地图，仔细研究一番，按照上面的标注去联系自己行商时认识的那个朋友去了。

        “我去找那人吧，这旅途劳顿的，冉叔您多歇息几天”乌力罕在旁边看着冉罗研究地图。

        “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冉罗沉吟，捋捋胡须，好似有所考虑。

        南卡和不花走在路上。

        萨伦哈特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地方。从每家每户的帐篷分布多少窥得端倪。

        在萨伦哈特这片区域的最中央，是五大首领的居住地，他们的帐篷围成一个中心圈。往外围扩散则是他们所能影响的部落范围。五位首领的祖上多少有点亲戚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使他们尽管私下不少争斗，但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绿草如茵。少男少女提着篮子走过来，里面盛放着露水未干的鲜花。

        走在一众男女中间的少女，头戴花环，巧笑倩兮。迎面走来的时候，视线在不花身上打了个旋，平日里慵懒散漫的目光那一瞬难得地聚焦了一会。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站在她身侧的一个人向南卡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是新来这里的吗？以前没见过你们呢。”萨伦氏青年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南卡和不花对视一眼，友好地道“你们好。鲜花很漂亮！”

        擦肩而过。

        “刚才那些人……”

        “中间的女孩跟五大首领之一的某位夫人神似”

        “你也发现了！”

        “那个男孩子呢？”

        “好像听其他人叫他，萨伦什么的”

        “萨伦？这里大族的姓氏。”

        南卡和不花絮絮叨叨。

        没错，自从来到萨伦哈特，他们每个人看似在街上闲逛，实际上是通过各种方式了解着萨伦哈特——这片草原最大的聚居地。

        他们已经对这里的重要人物大致了解了，这对他们接下来扎根于此提供便利和帮助，知道什么人在此地最有权力，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可以合作，这划定了他们日常行事的界限。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路过帐篷旁边的小商贩时，南卡停留了一下。

        是乳酪一样的东西，她准备待会交换一些。此地一般氏族的“消费水平”很低，家里难有金子，只有铜板，几乎所有的金子都掌握在五大氏族人的手里。以物易物的情况仍然部分存在于日常用品的交易中，比如食物和衣物。

        南卡前些日子和她的母亲把他们家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清算了一下。父亲之前行商，家里虽不是特别富庶，但也小有积蓄。除了几匣子一路走来用不上的铜板，几匣子小碎银，几块保管得特别隐蔽的小金块。就只还剩下一些这里的氏族没见过的自制食物、衣物可以拿出来交换了。

        “这些金子放好了，别被这里的氏族看见。”冉罗谨慎说道。

        本该属于贵族所有的东西，一旦出现在他们觉得不应该出现的人手里，总是少不了麻烦。并且带来的麻烦可大可小。

        南卡在心里给父亲的智慧竖了一个大拇指。

        说起氏族，谁还不是个氏族呢？

        只不过浩瀚大地之上，氏族多了去了。如果不曾交流，彼此之间是不知其历史和底细的。历史滚滚，氏族势力也是跌宕起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规律罢了。南卡所在的一支，很久以前祖上也是高贵的氏族，不过那应该真的是很久以前了。久得连父亲冉罗也不知全貌。血脉要是有灵，总会赋予你一些独特之处，让你与众不同。就像你经历过别人不曾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才使你变得唯一。

        他们一行人在冉罗那个朋友的牵线搭桥之下，主动上缴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因此获得了势力最大首领的庇护。不缺少土地的他很大方地划了一块离中心区不远不近的地方，让众人搭建自己的帐篷，归于他的势力范围之下。

        这一切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没有多少人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又融入了一波新人。勤快能干的族人们很快搭起了帐篷，家里的布置也在女人们的热情张罗下，一一安顿好了。

        至于父亲的那个朋友，既然能够在首领跟前牵线搭桥，自然并不一般。原来是萨伦氏首领那游手好闲，喜欢在外游荡、结交各路朋友的亲弟弟。这位叫萨伦·津的氏族，并不爱参与权力斗争，而是广交朋友，没事做做生意，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不过，他的各路朋友对他评价不错，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地位不低，讲求信誉，还没有什么架子的人。

        父亲到底付出了什么，让地位如此之高的人愿意为他们讲话呢？对此，父亲讳莫如深。

        比起才来的时候，众人挤在一个小帐篷里的窘迫，他们现在不仅有一块自己的地方，而且还受到保护，状况明显改善很大。大家都心知肚明，默默在心中记下冉罗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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