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安子由换下演出服回到休息室时，严浩翔已经到了。他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处理着自己的合同，如果忽略掉他所穿的皮卡丘外套的话，倒还真像一个日进千亿的霸总。
严浩翔与她年龄相仿，身材瘦高，天生优越冷白皮，五官精致得可以原地出道，不仅有才还家境阔绰，这样的一个好苗子却偏偏喜欢在幕后，做经纪人也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自从他成为安子由的经纪人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有长假可言了。除了过年，严浩翔每时每刻都在搞事业。
不得不说，她的这位经纪人可真有上进心，并且还希望别人能跟他一样有上进心……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严浩翔一番，安子由还是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坐到他对面：“好香！刚才看到我的表演了没？”
严浩翔抬头，回答道：“当然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好，而且还要恭喜你终于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颜色。”
“那还得感谢你们帮我搞的定制。”安子由没料到他的关注点这么清奇，只好往公事上问，“贺呵呵还没到吗？”
“他到了，我已经让助理去接他了。说实话，我还挺好奇这个人的……”
“是挺好奇的，取个这么可爱的名字。”安子由故意把“可爱”两字加重，说得咬牙切齿的。
严浩翔成功地被逗笑了，他的笑声还自带卡痰音效。在轻松的氛围下，两人又接着聊了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以及代言合同，正聊得起劲时，一人自休息室门外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走得十分轻盈，很容易便能看出他的真实年龄。他戴了口罩，里里外外都十分低调，但安子由还是凭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认出了他。
他明明就是昨天和李谦争吵的那个小朋友。
行吧，他果然是贺呵呵。
安子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盯得贺峻霖浑身发毛，只好装作淡定的模样快速走到他们面前。
严浩翔率先起身：“你是贺呵呵吧。”
“是我。”
听到这明显的少年音，严浩翔皱了皱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将自己的位置移到了安子由身旁，又让贺峻霖坐在他们对面。
贺峻霖毫不含糊地坐下，刚要拿出手里的资料，就听严浩翔开口：“冒昧问一下，你成年了吗？”
啧，怎么又拿我年龄说事？
“今年20。”
严浩翔点点头，由衷地说：“这么年轻，做什么不好，非得干狗仔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贺峻霖抿抿嘴，只想白他一眼：“都是赚钱的行业，谁也不比谁高贵。而且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别拿看小朋友的眼神看我。”
不错，还挺有个性。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安子由直接打断道：“我就是安子由，说吧，你手里有什么东西。”
“就喜欢这种敞亮的。”贺峻霖看向她，不知为何充满江湖气息地拿出了手机，“我这里有你昨天彩排时和李谦争吵的视频，原本打算昨天发出来，可惜又让我看见了你弟弟，于是我不仅半分钱没捞着还白挨了顿骂。我可受不了这委屈，这不，我就来找你们了吗？”
严浩翔听懂了他的话，但他并不知道自家艺人在昨天还和别人吵了一架，因此十分怀疑视频的真实性：“我想看一眼视频。”
“没问题。”贺峻霖翻出视频，递到他们眼前。
不得不说，这小朋友的偷拍技术真好，把李谦和安子由的正脸拍得清清楚楚，并且从头到尾记录了整段争吵过程。在视频里，安子由的确显得咄咄逼人，如果再加上恶意剪辑，那这段就完全可以解读为顶流女歌手耍大牌欺负不火小艺人。
看完后，严浩翔瞟了她一眼：你怎么没告诉我昨天还去凑了这个热闹？
安子由眨眨眼，委委屈屈：我也不知道被拍到了呀。
严浩翔转过头与贺峻霖交涉：“你是想把这段视频卖给我们，还是……”
“出六千，我可以把安老师剪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好人。”贺峻霖接话，“否则，我就只能去找李谦谈了。”
他很明白安子由此时的处境，毕竟一个大顶流不需要用钱去黑一个小透明，可李谦一定会很乐意蹭安子由的热度，并且借此机会将自己剪成受害者炒作一把。六千不是什么大数目，她也决不会让李谦得到视频。
听完贺峻霖的条件后，安子由沉思片刻，随后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抬头：“我不需要你帮我营销，只出三千，你把我说话的部分剪掉就行。”
这，这是在还价？安子由不是富二代吗，还缺这三千块钱？！而且打了五折后怎么还一脸心疼的样子？贺峻霖简直是大受震撼，再说三千也太少了吧！谈到钱，他突然就眼神坚定起来：“这不行，把你的部分删掉，这视频就没价值了，连热搜前二十都上不了。”
“那出六千，你把视频卖给我们自己剪。”严浩翔适时提出方案。
这……贺峻霖刚想开口就被安子由打断了：“不行，他的六千包括剪辑和营销，我不想再上次热搜了，所以纯买视频绝对值不上六千。”
“安老师，您可真会算。”贺峻霖幽幽回答，“但卖不卖视频也得凭我的意思来。”
“所以你卖不卖？”安子由没好气地说。
“我说过了，出六千，我把你剪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好人，所以视频必须在我的手里，当然了，剪完我就会销毁。”
好家伙，他这是上赶着要帮她营销了。他也挺聪明的，知道一旦视频中有安子由本人出镜，不用出钱都会有营销号替他带话题，根本不需要担心热度带不起来的问题。
其实严浩翔觉得贺峻霖的方案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两次热搜上得太频繁了：“只要你当面销毁视频，并且过一段时间再发剪辑版带话题，出六千也不是不行。”
瞧他这段话说的，怎么一个比一个抠呢？六千块对于他们来说难道很多吗？
“行～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再爆出来。”贺峻霖无奈答应。
严浩翔又转头询问身边人：“安安，这样应该可以吧，到时候再控评，不让公众认为这是我们在绯闻后的炒作。”
这样……好像也行……
安子由仔细权衡了利弊，最终点了点头。
于是严浩翔给了他三千：“这是定金。”
贺峻霖挑了下眉：“哥，我这可不支持分期付款。”
“我都不知道你剪辑的水平怎么样，至少得等你剪好后再补齐。”
不是，看他年轻就可以这样坑他吗？贺峻霖不相信他们跟其他狗仔也这样谈判，不仅嘲讽他年龄还随意降价，完了对方还答应得特别不情愿。
“那个，其实定金还可以再加五百。”见对方不是太满意，安子由连忙补充了一句。
贺峻霖：……
“你怎么不加个二百五呢……”小声嘟囔了几句，还是败下阵来，一边偷偷抠着衣摆一边回答，“三千就三千，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浓浓的江湖气息又回来了～
三人很快完成了交易，尽管过程不熟练也不融洽，但好在结果达成了共识。末了，贺峻霖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起身欲走时，安子由喊住了他：
“所以你昨天为什么要跑过来问我那个问题？”
——我想问，为什么明明看见了有人在录像，还是要过来明目张胆地嘲讽他……
——看不惯他，也不怕他。
因为我知道你向来谨慎，而我也自作多情地认为你是在替我出头。
贺峻霖看着她，只是说：“随口问问……”
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就在安子由以为他不会回头的时候，一道好听的薄荷少年音却自前方传来——
“今天表演很棒，等我成为真正的娱记后，我一定会找你做专访的，”
为了说这句话，他耗尽了好几年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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