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演技被碾压了！
众人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正式拍摄。
这场戏的前半部分陆行安不需要出场，是周济昌老爷子饰演的魏精忠和礼部侍郎的戏份。在这之后，才需要陆行安出场。
所以陆行安在化完妆、换好服装之后，就在片场等着，顺便可以近距离观摩一下周老爷子的演技。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周济昌老爷子已经光速进入了状态。
他现在跟陆行安的扮相差不多，只不过衣服不是白色，是深色的，而且看起来更华贵一些。
原本还是相当随意的状态，但在开拍的瞬间，仿佛灵魂附体一样，周老爷子直接就变成了东厂督公魏精忠！
“杜大人，四月十二，你向皇上呈交了一封谏书，弹劾咱家结党营私、贪赃敛财、祸乱朝政，请求皇上关闭东厂、惩办咱家，可有这回事？”
扮演礼部侍郎杜大人的演员是一位中年演员，他此时还穿着官服，但身上已经戴上了镣铐，血迹斑斑，头发也披散着。
“呸！”
杜大人吐出一口鲜血。
魏精忠“哼”地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张谏书：“杜大人，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谏书？”
杜大人脸色陡然一变：“你！你大胆！
“宦官不得干政乃是太祖遗训，你们东厂私设公堂、残害忠良，现在连皇上都敢蒙蔽！你们迟早要死无葬身之地！”
魏精忠脸上露出阴惨惨的笑容，踱着方步来到杜大人面前。
“呵呵，呵呵呵……
“杜大人，要先死无葬身之地的，恐怕是你啊。”
杜大人恨不得跳起来咬他一口，但却被镣铐困得动弹不得，只能怒道：“我乃朝廷命官，没有皇上圣旨，谁敢杀我？”
魏精忠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要圣旨？
“来人，给杜大人写一张！”
周济昌老爷子在说这句话之前特意顿了顿，故意背过身，转头给到镜头一个侧脸，把魏精忠那种心理变态又无法无天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
陆行安只有一个感觉：强！太强了！
简直就是无敌！
之前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演技很烂，但烂到什么程度，其实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但此时真的近距离仔细观察，才明白真正牛逼的演技是什么！
这可能就叫“演谁就是谁”吧！
那种表情和神态，对面部细微表情精细到极致的控制，简直绝了。
而且，周老爷子的台词功底也很强，还故意捏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尖细而又刺耳，配合表情、动作，简直是把魏精忠这个角色给演活了过来！
甚至恍然感觉自己看到的就是魏精忠，而不是周济昌。
陆行安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跟这些真正堪称艺术家的老戏骨们，差得太远，简直是拍马都赶不上！
紧接着，杜大人被拷打致死，有人禀报说西厂万公公突然来到，前边这段就结束了。
“好，卡！
“太完美了，不过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再保一条。”
于明导演对于杨老爷子的表演也是完全折服，其实在他看来，这一条已经完美了、没什么可提升的余地了，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再保一条。
周济昌老爷子再度快速进入状态，甚至还在一些细节上稍微做了些调整，又把这幕戏给完美地演了一遍。
这下，压力来到了陆行安这边。
于明导演拍了拍陆行安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到刚才周老爷子的表演没？顶住！
陆行安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放心，我一定努力顶住！周老爷子演变态演得这么像，我争取也演变态演得这么像！
现在陆行安已经完全不考虑自己是男二这件事了，他就想把万化吉演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只要能有周济昌老爷子的三成功力，那就行了！
“各部门准备，各就各位，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一名扮演太监的龙套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报！启禀老祖宗，西厂万公公突然到了这里，儿子们拦不住，此时已经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魏精忠已经两眼一眯，打断了他的话：“万化吉？他来做什么！”
之前残害杜大人时飞扬跋扈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旧有七分凶残，但也多了三分凝重。
显然对他而言，杀一个礼部侍郎事小，但万化吉来，这事情就棘手多了！
话音刚落，万化吉已经带着人到了。
魏精忠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位上，之前凝重的表情变得风轻云淡。
“万公公，我们东西厂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万化吉一撩斗篷，旁边的小太监立刻会意，跪在地上做了椅子，让万化吉端端正正地坐下。
“一个小小的‘妖狐案’，你们东厂已经查了这么多天都没查出个结果，还说与我不相干？
“你们东厂，整日里就知道贪赃敛财……”
刚说到一半，卡壳了。
“卡！”
于明导演也没生气，只是说道：“咱们今天就拍这一幕戏，不用紧张，把台词记清楚慢慢说。或者要是实在记不住，喊一二三四也行。
“跟老前辈演对手戏确实会有压力，这都是正常情况。
“周老师，您也受累配合一下。”
周济昌老爷子很和蔼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
旁边有工作人员给陆行安递了瓶水，让他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基本上，整个剧组都围着他转了，就一个目标：把这一幕戏给拍好！
陆行安其实也有些费解，明明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词，怎么还给卡壳了呢？
我明明之前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陆行安再怎么说也是中江大学的学生，还是中文系，虽然到了大学很咸鱼，但高中的时候也是妥妥的学霸一枚。背个古诗古文之类的，都是手到擒来。
但背台词，明显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键不在于背，而是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怎么能表演出来！
跟周昌济老爷子的眼神对上，陆行安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压迫力！
之前跟郑光耀和林思瑶两个人演对手戏的时候，陆行安基本上没太多感觉，更谈不上什么代入感，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也不需要太多关注别人，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词和戏就行了。
但对上周老爷子，明显不一样了。
那种眼神，一瞬间就能把陆行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给吸走，就像是真的在跟一个穷凶极恶、权势滔天的恶人面对面交流一样！
这种压迫感，直接就让陆行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本看似简单的几句台词，全都忘了个干净。
可能这就是气场的碾压吧！
于明导演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仅没责怪陆行安，反而很宽容。
因为他知道，作为小鲜肉，被碾压是正常的。可怕的不是被碾压，而是被碾压了却还不自知！
因为，知道自己被碾压，至少还可以努力改变、努力撑住，但如果像郑光耀那样的，都感受不到压力，就尬演自己的，那才是灾难，导演想教都没法教。
过了几分钟，陆行安说道：“我觉得差不多了，再试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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