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叔
“唔唔唔！”岳桐杉拼命想要挣开黄大爷的手，窒息感慢慢侵蚀大脑。
“试试气走丹田。向下走，用肚子呼吸。来，吸气…呼气……好了，这就是闭气，能缓一会。”
黄大爷手移开，岳桐杉像抓到了救命草般，猛得大喘气。
“你想谋，杀我！”黄大爷右手中火光骤然一亮，岳桐杉嗓音一颤。
“你怕火？”黄大爷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只怕杀人。”
他拳头一握，整个右臂骤然爬上一层橙色的火焰。
熊熊火焰将整个洞窟照的异常明亮，角落隐匿的黑暗全都消失不见，小妖们纷纷掘洞躲避。岳桐杉发现，在一旁人类骸骨上插着几个断肢，断面还留着嫩绿色如同丧尸的液体，忍不住干呕一声。
“啧。”黄大爷伸手抓着岳桐杉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口，右臂展开，用力向上一挥。
火球自手臂发出，击中顶部洞顶。黄大爷兽火非凡，点木即燃，藤蔓燃烧发出嘶嘶声响，纷纷断裂掉落。
黄大爷左臂紧紧圈住岳桐杉，轻微的颤抖传到胳膊，引得他不住皱眉。
顶部藤蔓厚重，黄大爷连打出几拳，终于见到一丝日光透入。
“抱着我，紧一点。”黄大爷说。
岳桐杉听话，立即张开胳膊，紧紧箍住黄大爷的腰。
黄大爷左手抓住岳桐杉的腰带，脚下弓步发力，借掉落的藤蔓，点足飞跃上方洞口。
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体上。他们在地下整整呆了一晚上，现在已经是上午。
黄大爷手松开，岳桐杉探出脑袋，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终于结束了。”岳桐杉说。
黄大爷把岳桐杉拉到身后，“还没有结束。”
他们是从一颗巨型桃花树中心出来。兽火烧穿了树心，正在向外渗透。火舌扫上花叶，却没有烧到任何东西。花叶凭空消失了。
树下站着一位粉衣少年，少年赤着脚站在树根上，伸手要去接那些散落的花瓣。
花瓣穿过少年细腻的手，他轻笑一声，淡淡的说：“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你就是大叔？”黄大爷问。
岳桐杉一愣，想到既然有“二叔”，那前面也应该排一个“大”。
黄大爷继续说：“这连绵几座山的幻境，都是你做的吧。迷情草就算是九千年，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程度。你功德已经近乎圆满，为什么选择杀人。”
少年缓缓转过头，银色的眼眸流露悲伤，他的身体几乎透明。
树上火光渐盛，花瓣如雨般洒落，穿过少年的身体，沉入土壤，消失不见。
“阿狗，一千年了，你是来杀我的吗。”
岳桐杉被这一声“阿狗”慎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黄大爷皱眉：“你是小夭？你怎么又做这种事！”
少年道：“身不由己。”
黄大爷道：“我告诉过你，吃人会玷污你的修为，你会永远无法成仙！”
“那又如何呢。不成仙，成魔也不错。”少年轻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瞄了一眼岳桐杉，“阿狗，我知道你早就飞升了，她是你的仙侣吗。她真的很香，可惜我吃不到。”
黄大爷一怔，随即张开手臂，护住岳桐杉，“你不能吃她，我要带她回仙界。”
岳桐杉重重咽了口口水，往黄大爷宽厚的肩膀后缩了缩。
“阿狗，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已经收手好多年了，只是看到你们，怎么也忍不住。”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缥缈，火光吞噬了整棵桃花树。树干逐渐消散，少年的身体也随之散在空中。
“这大概就是贪婪吧……”
话音回荡在空气中，少年和树，彻底消失。树干原处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山体逐渐塌陷。
“走！”黄大爷毫不犹豫，扛起岳桐杉向山下跑。
黄大爷走时收走了兽火，并没有引起火灾。陆续有小妖钻洞从地下爬了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也散开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黄大爷飞升后实习三年，正好是一千年。
小夭是三十万年的桃花妖。因为吸食了太多凡人的怨气，他的本体已经开始变异。地下藤蔓就是变异的桃花根。
在千年前，黄大爷路过发现，这里几座山的生态环境十分恶劣，还有迷阵陷阱。他将计就计，跟着人被捕，亲眼见证了一场妖的祭祀。
那是属于妖的单方面虐杀。
黄大爷年轻气盛，看不惯小夭的做法，将他暴打了一顿。
小夭觉得这个小狗有趣，祭祀收敛了许多。百年最多吃两个人，迷情草发觉他的神放弃汲取力量，愈发着急。他好言相劝，小夭也不搭理。群山生态得到了部分恢复，变得黄大爷也认不出来。
直到岳桐杉来了。
小夭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他的花瓣四散在山间，在见到岳桐杉的第一眼，藏匿千年的欲|望瞬间被激起。
难怪仙躯有妖界大补品之称，仅仅是见了一眼，他就是这般忍不住。
还好，他还没有酿成大祸。
幻境解除，岳桐杉黄大爷一仙一妖终于出了树林。
二人继续赶路，去小镇找神庙。
路途中，黄大爷指尖玩火，说：“你为什么怕火啊，北冥神殿会走水吗。”
岳桐杉离得黄大爷远远的，“没办法，天生的，打娘胎就怕。我还没问你，你为什么叫大爷呢。多奇葩的名字，你叫的也心安理得。”
黄大爷耸肩，说：“没办法，娘起的，我觉得好听。”
岳桐杉翻了个白眼。
这名字，就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叫狗的时候没觉得不妥。结果现在，狗变成了人，真成她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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