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偷验
来人桑榆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江老爷子的助理。
这人站在她面前恭敬客气道：“四少奶奶，老爷子想请您去坐一坐。”
“好。”人都已经站在她跟前，她不好拒绝。
见面的地点不是江家的私人医院，而是一家隐秘性极好的茶馆。
老爷子换了那身病服，穿着一身唐装。除了有些憔悴的面容之外，他看着和正常老人家无异。
桑榆被人领取他面前：“爷爷。”
老人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他给她推来一杯茶：“坐吧，说几句我便离开。”
桑榆点头，在对面坐下：“您说。”
“你母亲的事我听说了，虽然也很想帮忙，但着实无能为力。”阿尔茨海默病，本就是绝症。
“我代她谢谢您的好意。”
老爷子眯眸看着她道：“我找你来的意思，你也能猜到几分。阿尔茨海默病不是一般病症，它有一定的遗传因素。既然这样，我想短时间内你和旭儿还是不要生孩子的好。”
这话听着刺耳，可又是事实。
事实上就算老爷子不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桑榆也有这样的打算。
可老爷子的要求并非如此，他给桑榆推去一份检查单：“抽空去检查一下基因吧，确定一下你遗传这个病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也好为你们的以后做打算。”
事关江家后代，纵使他先前对桑榆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也不足以让他在这件事松懈。
桑榆凝眉看着面前的检查单，喃喃问：“您的以后，是指……”
老爷子深呼吸：“旭儿不是江家唯一的孩子，但他的确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代表什么你该清楚。”
“这单子我先前给过他，但我猜他必然没让这东西出现在桑小姐面前。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你该清楚，同样，我也希望桑小姐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江家老爷子是叱咤商场多年的人物，他可以是亲人面前和蔼可亲的长辈，当然也可以是谈判桌上冷静强势的谈判者。
现在面对桑榆，他很显然是后者。
桑榆盯着那份东西，久久无言。
江振海从位置上站起来道：“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强求。”
经过桑榆身侧的时候，似是能听见他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瞬间，桑榆终于开口：“我会去。”
江振东缓缓回身，只见她收好了那份检查单朝他走来。
而后朝着她深深一鞠躬：“爷爷再见。”
他眉心皱了下，心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从茶馆出来，助理过来搀扶住他，让他有些虚浮的脚步显得不那么轻飘。
助理小声问道：“要不要提前安排一下医院的事？”
是安排，也是一种变相监督。
江振东闻言摆手：“不用多此一举，她说去便一定会去。”
人和人之间的这点信任，还是要有的。
况且他也相信，江旭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助理想了想又道：“那这事，是不是要瞒着四少爷？”
江振东摆手，“你少操那些没用的心。”
桑榆既然敢将那份东西带回去，便一定不会让江旭发现端倪。
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
江老爷子这一早上支开了老太太，避开了江柏安排在医院的耳目流出来的事，没有旁人知道。
他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还没赶到，一切如旧。
——
同是这一天早上。
许少寒再度对刘雅婷施行了催眠，但他这一早上的催眠进行的并不顺利。
几次试图进入刘雅婷的梦中都已失败告终，桌上点着的那根香也渐渐要燃尽了。
许少寒正打算进行最后一次实验的时候，忽听她出声叫住了她：“少寒。”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润的眸看向了他：“以后不用给我催眠了。”
许少寒近乎错愕的看着床上的人，能在他的催眠术中醒来的人，迄今屈指可数！
不，是除了上一个！
刘雅婷的第二个！
而上一个……是他唯一资料失败的病人！
刘雅婷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笑道：“不用觉得意外，是你已经治好了我。”
许少寒皱眉看着她，摇头。
他的确解开了她积压心底多年的心结，但那不是全部。
就算她心结全解，也不该在他的催眠术中如此清醒！
回想先前的治疗，每次治疗结束，她都不记得催眠中的事。
也许根本不是不记得……
许少寒完全惊愕了，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
刘雅婷已经穿好鞋子走去桌边，吹灭了那根还未燃尽的香。
她知道那根香有助眠的作用。
“我应该谢谢你，解开我这么多年的心结。”她将那根香扔去了垃圾桶：“不用告诉同泽，有关我对过去的记忆。”
“您真的没忘记？”
刘雅婷轻笑：“忘记过，只是现在又想起了一部分。”
“近段时间，我常常在想，保留现状未必不好。你说是吗？”
许少寒沉默。
对于现在的状态他之前早有揣测，但猜测是一回事，真的经历又是一回事。
刘雅婷轻笑道：“人都不该太过执迷过往，有的时候放手往前走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啊。”
她笑：“关于你在梦中一直问我的，为何当年要选你去照顾桑榆，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而你也是我的儿子。将妹妹托付给哥哥，又有什么不妥？”
当初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她没有料到，后来的许少寒竟然会对桑榆……
许少寒是聪明人，定能明白她今日对他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刘雅婷看着他笑道：“你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我相信你会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
“其实，您可以不告诉我的。”
“因为我信你，信你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初心。”刘雅婷握着他的手道：“鱼儿未来要走的路或许不止如此啊，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护她的人，你是她哥哥，这样的任务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替我完成。”
“伯母！”
刘雅婷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这世上你并非只有你自己，你还有亲人。她会是你的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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