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偷香
钟雪茹被人掳走困在柴房险些被烧伤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怀兴的耳朵里,怀兴想去东院里看她,却被靖珩给拦住。好兄弟来这一趟别苑就是为了和姑娘家多相处,这么难得机会,靖珩也不希望他错过。不过明面还得给妹妹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对怀兴说:“钟小姐她吸了迷香,御医开了药,这会儿应该睡下休息了,明天再去看她吧。”
怀兴着急归着急,但听了靖珩的话之后也真的没去打扰。
然而,那据说已经睡下的钟雪茹,此刻正被江元佑忽悠着在东院往南院之间小竹林附近的卵石路上闲逛。江元佑大晚上的非要出来转悠几圈,说是白天里吸了太多了烟,要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钟雪茹当然知道这纯属他的谬论,但天大地大,伤患排在第一,他又说得头头是道,她也应该出来走动一下复健复健腿脚。
行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钟雪茹陪着江元佑在院子里瞎逛,卵石路一共就那么大,他们已经来回走了两圈。御医给她开的药见效很快,但喝下后不自觉地犯困,钟雪茹连打了两个呵欠,半眯着眼睛,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
江元佑看了她一眼,在她下一次快要往他身上靠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肩,往怀里带了带。
钟雪茹瞬间清醒了,挣扎着想把他推开,但他用的偏偏又是受伤的那条胳膊,钟雪茹有点心软,没敢乱碰。
这家伙都会弱势策略了。钟雪茹心里恼着,不住嘟囔:“侯爷,会被人瞧见的……”这怎么说得仿佛他俩在偷情似的。
“他们都下去了,没有我的吩咐不敢过来的,你放心吧。”他捏了捏她的肩,觉得手感很好,“只是没想到,陪我出来逛是这么无趣的事情吗?”
钟雪茹的确睡眼朦胧,方才那俩呵欠还打出了几滴惺忪的泪花来。当然,哪怕真的觉得无趣她也是不能承认的,更何况……若不是今日这种特殊情况,她其实还挺乐意陪他走走的。她还是不愿意骗自己的心,今天江元佑来救她,如同给她震荡不安的内心塞下一颗定心丸。她喜欢这个人,偷偷地暗恋着,珍藏着。现在她知道了,这个人愿意闯入危险来救她,愿意把她当成他的命。
她好像更喜欢他了。
“侯爷,谢谢你。”她抬起头,盯着他紧绷的下颚线,说道,“我早上还惹你生气……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的。”
“怀疑我什么?”
钟雪茹犹豫着,不晓得应该如何开口。救命之恩涌泉以报,若是换了普通民间女子,哪怕以身相许都不为过。只是……
江元佑叹了一声,替她回答:“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会娶怀兴?”
“难道不是吗?”
“雪茹,是你太迟钝,还是我做的还不够明显?”江元佑又捏了下钟雪茹的肩,“我何曾对别人如此过?”
钟雪茹低头不语,在她还是怀兴的时候,江元佑也同样对她特别,说来说去,这才是钟雪茹先入为主的最大理由。他能对曾经的怀兴好,对现在的钟雪茹好,那将来呢,若是又遇到了一个比她还要令他钟意的人呢?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在太子面前只想逃跑,在郑二公子面前只想着借一个由头,而面对江元佑,首先想的却是能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知道了。”江元佑似乎想通了什么,“那你等我。”
钟雪茹不解地看着他:“等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
江元佑松开揽住她的臂弯,钟雪茹感到后背顿失的那股温暖,心底不由地生出些怅然若失的惆怅。然而下一秒,江元佑却牵起了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虎口。手上又麻又痒,她轻轻笑了一声,嗔怪地望向他:“侯爷你又戏弄我。”
“没有,只是喜欢。”
钟雪茹蓦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再别扭地补了一句:“喜欢戏弄我。”
江元佑无奈,算了,这个丫头偏就不肯承认,那他还是一步步来吧。只是这步子得迈得再大一些,他一个没留意,她就差点丢了性命,果然还是应该把她绑在身边好好看护着,这样他才能安心。
经过这么一出,钟雪茹也坦然了许多,江元佑还是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把手收回去。两人走到小竹林的边缘,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钟雪茹有些好奇,探着头朝竹林深处望了望。月光照在林子里,却也分辨不出林子里有些什么。她依稀听见有蹄子踩着草叶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别苑里养了不少珍奇异兽,钟雪茹害怕它忽然扑出来,下意识地往江元佑的身后躲了下。
竹林里跑出来一头可爱的小鹿,它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望了眼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大概是觉得他们没有什么威胁,俯下身子去叼了一嘴竹子根边的草叶,开心地咀嚼起来。这小鹿长得格外漂亮,细毛光滑如绸缎,让人很像上手去摸一摸,它的脑袋上还没生犄角,一双毛茸茸的耳朵跟随咀嚼的频率一抖一抖的,萌动到让人的心都会跟着融化。
钟雪茹兴奋地环着江元佑的胳膊赞道:“侯爷!是小鹿!我可以去摸摸它吗?”
身边这个姑娘看见自己的时候都没这么高兴过,江元佑不知为何有些吃味,拧着眉毛看了看她。她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亲昵,她眉眼弯弯,唇角勾出迷人的弧度,月光虽然没有完全照亮她的脸庞,他却觉得她是这片黑夜里唯一的明亮。
他忽然想收回前言,他或许真的会偶尔色令智昏一回,不过这个“色”,也仅限于面前这个人而已。别苑里养的小鹿,江元佑其实没有太多的发言权,不过他不忍心拒绝钟雪茹的期待,点头说道:“嗯,摸摸它吧,你小心些,它调皮得很。”
“它看着就很温顺啊。”不像某个人。
钟雪茹悄悄靠近小鹿,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鹿的脑袋。小鹿吞下嘴巴里的草叶,看了看钟雪茹,拱着脑袋往她胸前蹭了蹭。钟雪茹顺手抱了抱它的脖子,手掌划过它的背上的皮毛,果然和她想得一样柔软。
她用脸颊贴着小鹿的脸颊,得意地看着江元佑:“你看,它多听话呀,它也喜欢我。”
江元佑倒是没有否认,附和道:“嗯,确实是‘也’。”
钟雪茹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偏过头说:“你又说,我不理你了哦。”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江元佑也半蹲下身,拍了下小鹿的脑袋,“大晚上的跑出来,也不怕被坏人抓了。”
小鹿朝江元佑嗷嗷叫了两声,它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了,这个男人好像还是蛮可怕的。小鹿掉头跑走,但又舍不得钟雪茹,跑回来舔了舔她的脸。江元佑目光如炬地盯着小鹿,小鹿也是个识时务的,舔完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钟雪茹取了怀里的帕子出来擦了擦脸,遗憾着没能和小鹿多处一会儿,只能责怪把小鹿吓跑的江元佑:“一头小鹿而已,你跟它计较什么啊。”话一说完,她发现这话说的不对,好像江元佑什么资格立场去计较似的,他又不是她什么人,管她跟谁相处呢。
想明白之后的钟雪茹更遗憾了,她朝林子的方向垮了一步,似乎在期待着小鹿回过头来找她玩。
江元佑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
“诶,你轻点儿,我胳膊有点疼……”他的手劲真的好大,钟雪茹哀怨地看他,眼神带水,竟品出了些风情来。
江元佑顿了顿,他从一开始就败在了这双眼睛里,不仅仅是因为这双眼睛有多么好看,而是从它的眼神窥伺到了藏在皮囊之下的那个灵魂。他从不认皮相,他承认钟雪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若她不是钟雪茹,江元佑绝不会多看她一眼。他所心仪的女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这不是喜欢的因由,只是他赚到了而已。
“侯爷,你……”
他低下头,这次终于堵上了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钟雪茹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江元佑,他眼眸低垂,漆黑的瞳色里暗潮汹涌,仿若藏匿了许久的心绪。他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唇,她的嘴唇很软,吃过药之后她又吃了几颗甜枣,唇齿间还留着一丝丝甜味。他仿佛在品味一道珍馐美馔,甜腻得令他难以餍足,忍不住想要再多吃上几口。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才想起下唇被他咬住吮吸了好几次,她抬手摸了摸,光滑水润,果然是肿起来了。
“你这人真是……”
“雪茹。”江元佑亲了下她的额头,“从去都督府上见你那回,我就想这么做了。”
钟雪茹回忆了一下,那好像是猎场之外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她又气又笑:“第二次见着姑娘就想亲,还说什么不近女色,我看都是骗人的。”
“没有骗人。”
他望着她,细密的吻又落了下来,从眉眼到鼻梁,最后又停在了已经被他亲肿了的唇上。
“只是想对你这样。”
钟雪茹这一晚就住在了东院里,江元佑住在她隔壁,她几乎一宿没睡,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那张凑近了的脸,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他强硬又霸道地夺走她的呼吸,起初她抗拒了几下,但很快就丢盔弃甲。他仗着自己是个病人就欺负她,手臂都受了伤却还是那样用力地抱着她,她连逃都逃不走。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她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缓缓从塌上爬起,屋外已经有人在走动,塌边也放了侍女为她备好的新衣。钟雪茹慢悠悠地换好了衣服,走到门边,正要唤人替她打水过来,甫一开门,望向站在门口半抬着手似乎正要敲门的高大男人,顿了一瞬,随后顺手将那人关在了门外。
胸腔下扑通扑通,她背过身靠在门上,呼了一口气,隔着门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先过来送你回北院。”
她想了会儿,有点想拒绝:“既然你有事情要忙,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你身上还有伤,这么早起来干嘛?”
“昨天没忍住欺负了一个姑娘,今早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被我吓跑。”
听听,怎么能有人把那种事情说得这么轻松写意,还用了仿佛很自豪的语气。钟雪茹气鼓鼓地转身开了门,刚要数落他两句,那人仿佛早有准备,一瞬间伸了手臂过来,把她往怀里带。钟雪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因为没怎么睡好,脑袋还晕着,身子一软往他胸前撞。不过这一磕倒是把她给磕精神了,她瞪着满含血丝的眼睛看他,推了推:“你干什么啊,被人看见了不好,松开。”
他望着她红红的眼睛,低头又偷了一嘴香。
钟雪茹这会儿整颗脑袋都红彤彤的,眼波如水,连骂他都提不起狠劲来:“你真是……轻薄!”
江元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不错,有进步,至少在端庄自重之后又多了个轻薄。
钟雪茹仿佛习惯了江元佑这不以为耻的态度,顾不得继续指责他,只想着去捂他的嘴:“不许笑,把别人引来了怎么办?”
他眯着眼睛亲了亲她的手心,钟雪茹一个激灵地缩了手。好在江元佑还算审时度势,没有继续招惹她。蹭了下她的发顶,松开胳膊,对她说:“回北院吗?”
钟雪茹嘟着嘴摇头:“我都没有洗漱……”她忽然拔高了些声音,“我都没有洗漱!”乱糟糟的头毛,没有漱口,脸颊上也干干的,就这么副模样居然被江元佑全看在了眼里,他他他,他甚至还亲了她。
她微妙地瞥了瞥江元佑,他看懂了她的意思,点头道:“那我去给你打水来?”
钟雪茹赶紧摆手:“不了,还是让下人去吧……”她哪敢让堂堂永安侯伺候她啊,现在贪了他的便宜,早晚都得还回去。一来一去的,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也好。”
江元佑转过身唤了一声,昨天见过的几个侍女便应声而来,送来了清水干布,还有似乎是从北院里寻来的钟雪茹带来的首饰。这几名侍女行动之快,让钟雪茹觉得她们刚才就躲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一想到自己那副窘态被这么多人瞧见了,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往地里埋一埋。
江元佑看着她的脑袋越缩越低,心情有些畅快,又吩咐了一句:“把钟小姐的早膳也端过来吧。”
钟雪茹这才抬起头,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你也饿了吧,吃过早膳再回去。”
钟雪茹皱了下眉,她昨天顾着吃药,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如今肚子已经饿扁了。只是因为饿过了头,现在确实没有太多感觉,但被江元佑这么疑问,腹里的馋虫被勾引了下,咕嘟咕嘟地叫了起来。
“那好吧。”她也不矫情,点头答应了。
江元佑听罢拍了两下手,有几名小厮端着盘碟进了屋,这有备而来的架势让钟雪茹彻底明白了,她这是又被江元佑给套路了。难怪他一大早就过来打感情牌,合着他压根就安排好了要跟她共进早膳,说什么早期送她回北院,讲得那么情真意切的。
虚伪!
她气哄哄地转身进里屋洗漱,不想搭理他。江元佑失笑,随意打发走下人们,只留了如鸿一个人下来。如鸿早就在边上看了个周全,自家主子这一套一套的,说他身边从没有过姑娘恐怕都没有相信,不过侯爷对钟三小姐这么上心,想到侯府马上就能迎来个女主人,如鸿也打心底里高兴。
“侯爷,五殿下那边托人传了话来,说是捉到了两个,其中一个没拦住吞了毒死了,剩下那个被卸了下巴,现在正押在南院呢。”
江元佑笑容一敛,冷声道:“我知道了。待会儿用膳的时候不许乱说,知道么?”
如鸿立刻点头哈腰,他哪敢在钟三小姐面前提这个,侯爷不刮了他才怪。
钟雪茹很快就收拾妥帖出来,头发也理顺了,侍女给她梳了个垂挂髻,带了两朵花簪,显得俏皮灵动。她脂粉极淡,甚至未上口脂,少女本就绝色,即便是将妆画得清丽脱俗也难掩她眉眼风姿。如鸿看得有些恍惚,哪怕知道钟三小姐生得美,也总会被她震撼。
江元佑不悦地咳了一声:“如鸿,你出去守着。”
他才看一眼啊!如鸿哭丧着脸乖乖出了屋子。钟雪茹不禁一笑,占了姑娘便宜就能光明正大地吃醋了,连自己的随从都不放过,真是小心眼。
早膳一共八个碟,丰富得有些铺张浪费,只不过每一碟瞧上去都格外精致,被勾了馋虫的钟雪茹哪个都不想错过,不自觉地每个都夹过一筷子。早膳准备的大多是钟雪茹的口味,她大快朵颐了一番,嘴里甜甜的,心情自然也好。她也不同江元佑计较他一清早跑来轻薄她的事,跑过去摇了摇他的胳膊:“我们该回去了吧,不然怀兴会着急的。你不是也有事情要做吗,我可不能耽误大事。”
“嗯,好。”
江元佑其实没吃多少,不过面前姑娘秀色可餐,瞧着她就够了。他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钟雪茹想要撒手,他低头看了一眼,身子却没再动。
钟雪茹奇怪地看他,他遗憾地叹了一声。
“虽然我不跟侯爷计较了,但是侯爷你不能得寸进尺的。”钟雪茹十分自觉地远离了他一步,“侯爷是侯爷,我是钟家的三小姐,要端庄,嗯,要端庄。”
好吧,名不正言不顺,确实不能太张扬。
江元佑接受了她的说法,但也没打算彻底让她得逞。他思索了一下,低下头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她今天没有带耳珰,耳垂圆润,看起来就像是可口的糕点,他轻咬一口,果然很香甜。
钟雪茹脸红到了脖子,往后跳开,摸着耳垂揉了好几下。
“你、你……”她用门外如鸿都能听得清晰的声音高喊,“你无耻!”
江元佑十分满意,已经进步到第四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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