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吃饱了撑的
“我也好想去草原骑马呜呜呜呜---”撒泼打滚开始了。
“程叔叔也没有给我带生日礼物嘛呜呜呜呜呜---”撒泼打滚乘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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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说想我都是骗我的呜呜呜呜---”撒泼打滚乘以三。
“我都六岁了怎么还没收到耀叔叔的生日礼物呜呜呜呜……”撒泼打滚乘以…10086
“把你那个人来疯的撒泼打滚劲儿给我收起来!”正当宋子耀和程念平脸上复制粘贴着“不知所措”的时候,华子衿骂骂咧咧地从里屋跑了出来,身上很随意地披着软麻布料子的深灰色长袍,白色里衣的带子也没有认真系好,与原先仙风道骨的华道长简直判若两人,就差拿个擀面杖再围一个围兜擦手了。
嗐。果然带孩子是很操劳的呢。
“咳咳,二位好久不见了真是。”拾掇起自己的穿着打扮,再放慢说话的调子,华子衿又是那个他们熟悉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道长了。三人坐在茶室里,屋子里又飘起了熟悉的茶香。
“嗯,这几年道长辛苦了。”程念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环顾四周,茶室还是原先的茶室,茶碗还是原先的茶碗,就是数量和先前不大一样了。嗯,应该是很不一样才对。
“道长,那个狐鸣窑出的松竹紫砂壶怎么不见了---”程念平张望了一下,还是没见着自己之前关注了很久的茶壶。
“哼。”华子衿神色一滞,紧接着憋了一口气,仿佛要吞回一口重气,恨不得牙都咬了下来:“去年给华若凝那个小兔崽子砸了,碎的渣都不剩。”
“咳咳咳…”程念平猛地呛了一口茶:“节哀节哀---”
“她好像真的是今天过生日…”宋子耀仿佛后知后觉冒出来这么一句。
“对嘛,今天早上连之前死活不愿意穿上的红褂子也套上了。”华子衿探身到了窗前,轻轻掀开窗板,正好看见华若凝颠颠儿地穿着小红袍子小红鞋跑了过去,微微发白的俊脸上添了几分欣慰:“看来为师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我说怎么穿上红色了。”程念平浅笑道:“她不懂事儿的时候就讨厌红色,铺个红毯子也要闹。”
“八月初七的生日,娘胎里又多了一股邪火,红衣服压邪也算是民间的一个说法,荆山寺的老和尚都督促我了好几回,别的日子不穿好歹生日这天要安排上。”华子衿摇了摇头,脑海里闪过今天早上揪着她换红衣服时鸡飞狗跳的画面。
“!”宋子耀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难道这衣服是华道长做的,啧啧啧,”他摇摇头:“认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出来华道长还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喂喂喂,明明我们修道之人穿衣洗漱都是要自己动手的嘛,怎么就是突然心灵手巧的,明明一直都是。
“做衣服嘛我也会---”没等华子衿把心里的碎碎念倒出来,程念平就幽幽地靠了过来,手指摩挲着宋子耀衣领子上精致的花纹道:“你衣领子后边的莲花可是我一点点绣的,难道不够好看?”还有后半句憋在肚子里没讲出来:明明我更先认识你的。
“程公子也是心灵手巧哈哈哈哈…”我猜宋子耀的脸上泛起了娇羞的红色,我说的一定是真的。
好一个兄弟情深。
好一个耳鬓厮磨含情脉脉的兄弟情。
“?你俩有事儿没。”华子衿简直忍无可忍,两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耳鬓厮磨成何体统!这还是道观里头!太上老君在上头看见了他这多年的修行岂不是都要被一笔勾销。
“来看看若儿,难道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程念平眉眼弯弯,笑得妖冶:“只可惜忘了今日是小若儿的生日,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小孩子过生日不必太过于声张,况且我们也都知道她的身份特殊,若是好事儿之人好奇起来她的身份,这倒是不好收场了。”华子衿抿了抿嘴,错开程念平的目光。
程念平这个人身份有些神秘,虽说杜凌尘与他相熟,可是从前的几年里华子衿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顺藤摸瓜地找过去,线索也是将将地摸到了忘忧园陈妈的手底下做过小厮,再往前就找不到了,陈妈死了也有四五年,到此为止,更是无处可查了
。
细细想想,程念平就仿佛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一般。
华子衿的目光重新飘回程念平的身上,这会儿的程念平已经收起了挑眉微笑的妖冶模样,恢复了平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偏着脑袋听宋子耀说话。
“师父!!”脚步声噼啪噼啪,看都不用看,一定是华若凝那个小崽子来了。
果不其然,华若凝笑嘻嘻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盒点心。
“你又偷偷摸摸跑出去了?”华子衿拍了一下她的脑壳:“说了多少次不要自己乱跑,也不知会为师一声。”
“不是的不是的!”华若凝麻利地扯开外头包着的绵纸,拿出点心分别递给师父,程念平和宋子耀,然后又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块。
“长宁街唐家铺子?”程念平尝了一口手里的点心,枣泥酥的酥皮里有苏子油的香气,很是熟悉。
“嘘---”华若凝吓了一跳,结果一回头发现师父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师父、师父你听我说哈---”华若凝一骨碌从华子衿腿上滚了下来,小红褂子的后衣领马上就被拎住了。
“就这半个时辰,你去了长宁街?”华子衿板着脸道,华若凝年纪尚小,很多事情是不便和她说得太清楚的。就比方说,华若凝的面孔像极了她母亲,只不过鼻梁更高一些,眉眼更灵气一点罢了,平常见过杜凌尘的人再见了她,可能不会有什么异议。可要是被杜凌尘的旧时遇见,难保不会被怀疑什么。
“没有啦,城中的郑七爷来了道观,看见我在外边,就要我来回禀师父一声。”华若凝嘴里鼓鼓囊囊的食物还没有咽下去,突然睁大了眼睛:“完蛋,刚才光顾着吃东西,忘了告诉师父了。”
郑七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郑清郑澈并没有跟在他身边,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候在院门外边,目光紧紧地盯着院子那边拴着的两匹马。郑七见华子衿一脸假笑地迎出门外,便裹紧了身上的的夜蓝色对襟长袍,背后银线绣制的麒麟纹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七爷,请---”
会客室里的气氛很是微妙,会客室与茶室不同,是规规整整专门接待贵客的地方,并不如茶室随意,这也是华若凝很少进入的地方,,每次到这个屋子,都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压抑和严肃。这回她把郑七引进了寒冥观,师父是一定要她在会客室端茶倒水的。
“华道长。”郑七还是惯常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闪烁着冷漠狠厉的光,华若凝在旁边瞧着,看见那双渗着寒意的眼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刚刚在门口笑吟吟地递给她零食盒子的郑七可不是这个样子来着。
“郑七爷。”华子衿勉勉强强地扯了扯嘴角,他用眼神警告着在一旁的华若凝,别逞强抖机灵。华若凝对上师父的眼睛,默默地安静了下来,像个木偶人一样乖巧地洗茶,烧水。
“华道长实在是晋安第一忙人,”郑七被请上上座,端坐在茶桌前,双手交叠着放在宽腰带上:“在下真是周折了这么多才登上道长的大门呢。”
“七爷这话,华某是万万不敢当的,华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道士罢了,怎敢称是个忙人。”华子衿冷冰冰地客套着,接过华若凝递上前的茶盏,亲自奉茶给郑七:“既然七爷进了我道观的门,就没有一无所获就出门的说法,不如先尝尝这秋露烹煮的茶。”
“华道长的茶确实是极好,清晨露重,却不是一天之中收集露水最好的时刻。”郑七接过茶盏,轻轻地呷了口茶,细细品味:“晨露寒凉,味道苦涩,晚露则凝聚了白日里阳光一整天的元气,味道甘甜。”他的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晶莹剔透的白玉茶盏,袍子的宽袖口滑下去了一点点,可以看见薄薄的丝质里衣袖子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隐隐约约透出来青紫色的的痕迹。
伤痕还是胎记?在一边站着的华若凝不小心看见了这一幕,脑袋里便没由来地冒出这么个问题。咳,问是不敢问的,就算在她那个只装得下一盒零食的脑瓜子看来,眼前的气氛已经算是跌到了冰点以下,随便讲话是一定要挨罚的。她抬眼看看郑七的表情,郑七并没有看她,只是一抖袖子,遮住了手腕,面色如常。
“七爷好品味。”华子衿靠在椅子背上,手臂半抱在一起,华若凝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师父表现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华道长是南魏的遗民,南魏建朝长久,历史悠远,对道长和寒冥观的影响颇为深远,道长对我晋安心生抵触,乃人之常情罢了。”郑七笑道,可那一双眼眶微微陷下的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华若凝这才发现,和前几日那个嬉笑怒骂,把她和师兄拉去忘忧园的郑七不同,师父面前这个郑七眼下乌青很重,眼中也有血丝,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出狠戾之气。她忍不住往华子衿的身边靠了靠。
“南魏殷氏荒淫无度,偏信宠臣,乃至西邑作乱,妖姬宠妃祸患后宫朝堂。”华子衿面不改色,道:“所幸有当今圣上这样有勇有谋,一心为民的新英雄救民于水火,建立晋安,人民得以安居乐业,这七州十九郡才得以安宁。”他朝着东南皇宫的方向拱手道。
“既然华道长对我晋安并没有什么偏见,又为何迟迟不愿听候圣上的诏令?”郑七沉声道:“华道长学识渊博,又见多识广,圣上早已有意要道长去稷宫担任太子太傅一职。”他紧紧地盯着华子衿的眼睛。
既然是好伙伴,她就一定要自己找到他们——
于是邓楚就看见了非常诡异的一幕:他的小师妹,华若凝小朋友不知道嘴里咕叽咕叽点儿什么奇奇怪怪的密语一般,围着药房的桌子不停转悠。凑近了一听,才算搞清楚:
“小青崽、小青崽,快出来,快出来,乖乖自己爬回去,不要吓到我师哥——”
嗯?小青崽?嗯?乖乖自己爬回去?
!!!
蛇爬出来了!!!
【邓楚,年十五,卒,被看不见踪迹的竹叶青夫妇吓死的。】
嗐,开玩笑啦,你的好师傅华子衿还有五秒即将到达战场——我
“华若凝!!!你又给我闯了什么祸——”果不其然,仅仅五秒钟,华子衿就匆匆忙忙赶到,一回后院他就听说华若凝又搞事情了,这会不大一样,就连平时一向稳重知礼的得意门生邓楚也被拉了进去。
“师、师父——”邓楚突然回光返照:“蛇、蛇跑了……”说完又躺在地上装死了。
“那个、那个嘿嘿嘿嘿嘿嘿……”华若凝从桌子后头冒出个小脑袋:“我、我我我这次不小心嘛——忘记盖盖子了好像……”
成吧,华子衿一脸黑线,孩子是熊孩子,当爹的能怎么样捏,只能就,予教于教呗,于是奶爹华子衿便耐着性子,一边教倒霉孩子怎么捉蛇,一边查看了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该被关着的玩意儿跑了出去。末了还不忘回头对着在地上挺尸的邓楚说一句:“喂喂喂,那蛇要是逃出去肯定是在地上爬,你在哪儿挺尸就不怕被盘一下?”
好家伙,愣是把我们浓眉大眼的邓大师兄吓得当场诈尸,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哈哈!我不活啦!!】
以上为大师兄此次陪同师妹潜入药房的获奖感言。
好了我们回来看看奶爹的育儿成就:毒物一共六种,两条竹叶青,一条尖吻蝮,三对尖角紫蟾蜍,两对红蝎子,百足巨蜈蚣一罐,毛蜘蛛若干,嗯,除开两条竹叶青之外,尖吻蝮也跟着越狱了,华子衿忍不住捏了把冷汗:那竹叶青不过是小事,若是这尖吻蝮跑出去伤了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人可就就不回来了,想到这儿,他便忍不住要回头教训这小崽子,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开口教训,他便瞅见这孩子可怜巴巴地低着头揉着手背。
嗬……好大一红肿的结块儿……
这人啊要是作死,连菩萨也救不回来他。
可这人要是命中注定的有福之人,几个阎王小鬼儿也拉不走她。
比如说眼前这个。
华子衿问了三遍,才听明白,原来华若凝的手背是被红蝎子蜇伤的,他不禁狠狠地揪起了心,连忙扣好手中尖吻蝮和竹叶青的罐子,急急忙忙地跑到药房的桌子前边开始翻箱倒柜。
“蜗牛、蜗牛三只捣碎成泥——”华子衿好久没遇见这档子事情了,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药。
“艾草,对,艾草五钱——”华子衿念念叨叨地回忆着药方子。
“师父——”华若凝怯怯地喊了一声。
华子衿忙着找药,没听见。
“师父——”这一回声音大了些,华子衿算是听见了,可是他忙得头也不抬。
“你要是累了就去椅子上坐着,不管多困千万别睡着了啊——”华子衿道,他顿了一下,又朝外头喊道:“邓楚邓岩?进来看着你师妹,别让她睡过去——”
“唉,”华若凝也不揉手背了,她奓着胆子走到炸毛鸡华子衿跟前,鼓了一肚子气,大声叫道:“师父——”
“诶诶诶你要给我震聋了啊——”华子衿不耐烦道,他正在为了自己的坏记性气恼不已,这红蝎子的毒可不一样,蜇伤之后不足一个时辰就会叫人慢慢死去,被红蝎子蛰伤后,人的伤口先是回红肿疼痛,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感到头晕头痛,紧接着便是被浓浓的困意包围,若是此时睡下,不过一刻钟便会在睡梦中死去。眼下瞧着华若凝这精神头还行,想来并不是被蛰了很长时间。
不对,这孩子也没跟自己汇报到底是什么时候蜇伤的啊。
华子衿一愣,便低头问她道:“你这伤是什么时候蜇的来着?——”
“我……”这一问,华若凝倒是嗫嚅了起来:“我吃了午饭就跑过来玩儿了,然后就不小心给蜇了一下。”
嗐,这一问是不要紧,倒是问出来个不惧蝎毒的神仙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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