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杀人

这是一条从高高山坳上奔流而下的小溪，溪水清澈如晶、不急不缓，打着旋转撞在两边岩石上，如碎散的水晶。

　　卯时一刻，天还未亮，冷冷地山风吹过，燕新忍不住打了一哆嗦，还残留着的睡意瞬间消散不见。

　　“燕师弟，我们新来还没有武功的，只需要挑一担两桶就可。”李四虎一边跟燕新说着，一边将两个木桶打满水，用担子挑起。“等今天学了武功，以后就要挑两担了。”

　　燕新跟着有模有样的做，两桶打满，往肩上一挑，顿时感觉身上一沉，还好，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四人挑着水，跟着来往的灰色人流，往山门里走去。

　　“嘿嘿，俺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用水都是俺挑的，早就习惯了，嘿嘿。”

　　四个人中，身材魁梧的李四虎，表现得最为轻松，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其次就是安安静静的禹世杰，看上去高高瘦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双手白皙稚嫩，不像平时经常干粗活累活，但是呼吸顺畅脚步平稳，显得较为轻松。

　　燕新则表现得中规中矩，虽然有一点点吃力，但比起之前从山下爬上来时，却是容易得多，只是挑完水后出了一身白毛汗罢了。

　　侯小韦却是最为狼狈，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气息不匀，再加上木桶下头是锥形而不是平的，故不能放下木桶休息，只能一口气挑完，所以等到了储水的地方，侯小韦已经大汗淋漓，双腿酸痛。

　　燕新好想问问侯小韦，他是怎么走上山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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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侯小韦回过劲来，四人又来到指派的区域，一人领了一把大扫帚，扫起了地，主要就是扫掉落叶和灰尘。

　　此时，四人对即将到来的武学课充满期待，所以扫起地来非常勤勉，恨不得赶紧把杂务干完，就去学习武功。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几人就把指派区域扫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还要吃饭？我现在哪有胃口啊，恨不得马上飞到讲义堂！”

　　四人干完活赶去食堂的路上，侯小韦一直唠叨着。

　　其他两人都认可地点点头，只有燕新不急不躁。

　　作为心里年龄三十多的中年大叔，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燕新对武学的期待并不比他们少，却还是能够保持冷静。

　　当然，燕新也没有泼他们的冷水，或者给他们灌输心灵鸡汤，反而在一边觉得有趣地，欣赏着他们的少年心性。

　　看来还要多多经受挫折，你们才会成熟啊！燕新心里想到。

　　接下来的用膳可想而知，干了一早上活饥肠辘辘的他们，本来应该大吃特吃的，结果他们仨哪有胃口，匆匆吃了两口就生拉硬拽地将正在大口吃饭的燕新拖出食堂，哭笑不得的燕新只好一手一个抓起两个馒头边走边吃。

　　“你们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学功夫。”

　　被耽误了用膳的燕新，不再冷眼旁观，决定好好教导教导他们。

　　可惜，三人对他的话完全当作耳边风，拉着燕新火急火燎地来到了讲义堂。

　　“我怎么说来着，你们急也没用，还没到点呢！”看着空荡荡的讲堂，燕新继续教导道，“如果让鹤执事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觉得你们心性不过关，从而不传授你们武功的话，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觉得燕新说得对。”

　　听了燕新的话，禹世杰最先冷静下来。

　　“好吧，我们确实是太着急了。”

　　这下李四虎和侯小韦也终于冷静下来，四人各自找了蒲团坐好，一边调整着心态一边安静等待。

　　等了许久，一名身材瘦削高挑，穿着镶金白衣的中年男子，飘飘然走了进来。

　　这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鬓须轻盈，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正是来教授他们的鹤执事。

　　“少有人第一次来讲义堂，还能心态这么好的，不错，值得表扬！”

　　鹤执事看着安静坐着表现沉稳的四人，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

　　李四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知这都是燕新的功劳。

　　燕新没有丝毫邀功的意思，跟着三人站了起来，恭敬地给鹤执事问了一声好。

　　“都坐下吧。”鹤执事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四人当中，可能有学过家传武功的，也可能有毫无武学基础的。但没关系，到了我们昆仑派，都要改修本门武功，就从本门基础武学开始。”

　　听到这里，禹世杰马上举起了手。

　　鹤执事点头示意他说话。

　　“执事大人，如果我们本身学的武功，是比本门基础武学更高级别的，也要从新开始吗？”

　　“你如果之前学的是神功级别的武功，那我不建议你浪费时间学基础武功。”鹤执事打趣道，“不然的话，还是要从基础学起。当然，你要是身怀神功的话，完全没必要到昆仑派学艺的嘛。”

　　禹世杰听了脸色微红，他当然不可能学到神功级别的武功，甚至连绝学都摸不着边。也正是因为家传武功品相一般，家里人才没有让他学习，免得坏了根基，而是想办法送他到了昆仑派。他所会的只是一点点呼吸之法和几手拳脚功夫，之所以提问纯粹因为好奇。

　　也有可能是杠精本色，燕新则心想，而这个鹤执事怼人的本领挺强的，自己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好。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提问，鹤执事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我就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本门的武学体系。首先不得不说本门的立派之根本，绝世神功级别的凤凰涅槃经，初代掌门正是靠着这本绝世神功，才开创了现在的昆仑派。这本凤凰涅槃经由历代掌门所掌，在这之下还有四门神功级别的武功，分别是毕方神火拳、朱雀长生册、五色神光剑、离火玄冰功。”

　　“除此之外，本门还有各种武功数十门，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接着要说的是武功境界，一共划分为五个阶段，分别是蓄气、开脉、反虚、法相、合道。刚刚我说到的神功秘籍，都是能够直指法相甚至传说中的合道。”

　　“当然，这都是离你们十分遥远的事情，甚至终身都无法触及，所以我们先从基础说起。”

　　“第一步蓄气，又细分为产生气感、开辟丹田、蓄气丹田三个步骤，等到将整个丹田蓄满真气，便可以开始着手开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接下来，我将口述本门基础内功心法口诀，你们都记好了。”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鹤执事将心法口诀一连说了数遍，便让大家开始背诵，自己在一旁查漏补缺。

　　最先背完的，是熟练掌握前世素质教育背诵技巧的燕新，第二个背完的却是五大三粗的李四虎，燕新心想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而背的最慢最吃力的又是侯小韦。

　　看来他不仅身体素质差，记忆能力也不强，燕新默默吐槽。

　　等到四人都能熟练背诵出口诀，鹤执事便让大家开始找寻气感。

　　“按照口诀的呼吸方法，首先吸气，吸气时气入鼻孔缓慢吸入，沉至气穴，同时整个小腹部及两肾向外稍扩张。气吸至七分满时，闭住气，意守气穴。呼气时，气从鼻慢慢呼出。放松腹，两肾火热如汤煎，此为肾中精气发动，将要外出。精气若有自行走动之兆，此乃关键之时，立即引此精气下沉丹田，如果气聚而不散，则能稳定产生气感，进而更进一步，开辟丹田。”

　　燕新一边听着鹤执事的详细解说，一边静气凝神、放松全身，按着口诀开始闭目修炼。

　　不到片刻，燕新便感觉到，左右两腰处产生了微微的炽热感，此乃气感之始。

　　这让燕新不禁开始疑惑，原身也是尝试过修炼基础心法的，结果半天都没产生气感，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同一具身体却能一次就产生了气感？

　　莫非气感要求的不是身体天赋，而是心性和悟性？

　　也是，原身整日只知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老帮主也放任自流，哪能静气凝神从而入定。

　　连定都入不了，又何谈产生气感。

　　只是老帮主他们的行为好奇怪呀……好像根本就没想要原身练武似的？

　　这一分神，原本产生的炽热感瞬间消失，燕新也不担心，按着口诀重新来过。

　　呼……吸……呼……吸……

　　炽热感再次产生，这次燕新全神贯注，试图操控着气感往丹田方向下沉。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气感有如一团球体，在燕新意念控制之下，虽然没有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但也颤颤巍巍地，向着丹田方向而去，只是在即将到达丹田的时候，却像鸡蛋撞上了石头，一碰就碎了。

　　因为之前鹤执事提到过一次，从产生气感，到开辟丹田，快则三五日，慢则数十天，都属于正常。

　　至于绝世天才或资质愚笨的，就属于例外了。

　　所以燕新也不气馁。

　　正要再次运功修行，鹤执事的声音适时响起。

　　“好了，今日之课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水磨工夫。在此期间，你们可在开辟丹田后，自行去藏书阁，学习一门蓄气期的招式功法。等谁能蓄气大成，便可来找我学习开脉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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