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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谁呢 天地一声吼,独自灰灰走


第一章:天地一声吼,独自灰灰走

天,夫守家,二人论天下,三人似众一人大,小鬼也当家,阴晴间,天夭矢雨瓜。

(人最后埋在地球上,地球最后埋在太阳系,太阳系最后埋在银河系,银河系最后埋在本星系,本星系最后埋在宇宙里,宇宙最后埋在哪里?)

(1)我是谁呢

阴晴间,

相顾两茫然。

眼一闭,一睁,哈,一天过去了;

眼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

可他遇到了特殊情况,眼一闭,一睁,哈,多少年回去了。

这哥们醒了,什么梦?

太真实,掐自己一下,他想动,动不了,浑身没有任何感觉,似乎眼珠子都不能动,植物人?

自己做梦把自己整成个植物人,这得多恨自己呀;

不对,不是做梦,绝不是。

每次在梦里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时候,都是做过的梦,这个梦没做过,所以不是在做梦,对绝不是做梦,梦里不可能这么细腻。梦永远是以自己为中心的粗线条事件,这纯是把自己当外人给处理的。

不是梦,这是哪?

安静之下,他开始感受自己的身体,他虽然不能动,但思想还可以动,风扫过头皮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光头,自己投了和尚的胎;

手的似乎离头很近,脚也不远长,应该说不够,这到了矮国了吗;

自己没喝孟婆汤,也不会一夜之间长这么长。

不对呀,这世界末日的2012年都过去二十年了呀,难道是2032年。

先捋捋,捋捋,自己现在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了,可依据自己看的书来分析,都不是。

这是哪?

就是植物人,也得偷偷练一练。

这环境绝对不是他来的那个时代,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屋子的墙,石灰拌麻线糊墙,五十年前,就应该没有人用了;

身上盖的单子,绝对是浆洗天然没有着色的粗线布。

躺的什么床,看不到,可床上有桌,这桌讲究,绝不是现在只讲究样式靠胶水或者前楔子子甚至暗钉的后现代主义式的木工活。他确认,这手法不是复古,更不是仿古,应是真古。

啥意思,他穿越了?

谁证明一下;

四下无人!

这哪一年,不哪一个时代。

看到的墙,唯一有一画,先䁖䁖,

是后先天八卦图,有人说,什么叫先天八卦,这话有点八卦,是不是有点八卦。

先天八卦,就是乾在卦位正上方,坤在正下方,合理吧;

后天八卦,有点乱,乾却是在西北方,说是周文王给改的,有可能,他在西北他就将自己的位置改为乾位,为何这东西传了几千年还是个传说吧,因为后天八卦,是清朝才正式统一天下的,这个幽默有点冷。

你说现在卜算不准,太正常,家谱都换了,种子发个什么芽,八卦也不知道。

这哥们,知道,研究过。

这绝对是清朝以前的事,什么时代呢,不知道。

现在好像是早晨或者是雨后,因为空气有湿的树叶与草的味道,和他自己小时候睡在野外地边的味道差不多。

空气是臭的,这是农村?这哥们生在农村,品品,不,抽二鼻子,不对,可这臭味太复杂,很复合的臭,还带着混合式发酵的臭味。有点像,旧式绿皮车里的味道。

唯一的感觉就是饿,真饿,想吃一切的饿,包括自己的肉。

昨天晚上吃了呀!头痛,昨天吃什么来着。没吃吧。

现在感觉就是一个字,饿!超级饿!什么痛彻心屝,什么叫前透着心痛,什么叫几预崩溃,什么叫,算了,都没有现在这么饿。不行,不能先找吃的,至少先来二十碗烩面,还得是大碗的。

有个问题,他觉得很是迷糊,自己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自己是谁来着,这是个问题。

有声音,终于来个活的了,他想叫,想坐起来,可一切都没有发生。

“师兄,是不是弄死他!”一个带满冤气的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如刀子般从外面砸过来,虽然声音有点奶。可不至是奶凶的问题!

我惹谁了,闭嘴,眯眼,开始装睡。

敌不明,我不动,装死,不装睡!

人不少,声音有点奇怪。

他正要胡思乱想,可接下来,就让他心慌慌起来。

  “一个皮娃子,崩飞来哩,师兄,俺是用刀砍,还是用绳子勒死他?”那奶奶的声音里是灌满了恶毒。

    他心里说,老子刚来,啥都不知道,关老子鸟事,什么老子带来的,那就多装会死吧……

“大真人,把他搬这儿的,那就是天不灭他。那自是命不当绝,无论啥当个事,那都是要等大真人法旨哩!”  还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声音粗一点,应该比刚才那个男孩子大点。

“师兄,这木僵,十四天不醒,弄死算了。”  

  “啥十四天,拉大响那天的事,今儿应是十七天了。”  大点的

“可,师兄,五师伯说昨一夜朝天宫就没了,俺们可咋办,是他带来的!王恭厂的灾星……”  奶声道童带着哭声。

“那是天意。”  大点的的娃娃说,这个不讲点道理。

  “二师兄和十五师伯都没了,要是他带来的,俺非咬死他不可!”小男孩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师傅都没有了,俺们怎么办呢,俺们怎么样办呢,合字门会更欺负俺们的,嘤嘤嘤……”奶声奶气的哭声响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响……

接着门一响,呼啦潮人便涌了进来,于是各种抄吵都来了。

  “醒没?”

“醒了吧!”

“十七天了,该着醒了。”

“真人说今儿醒!”

接着“咣”的一声门响,小小屋里几乎挤满了,可没人接近那张床。

夹带着“远点!”

“是不是怪物呀!”

“打晕了,拎出来”

  “别挤俺……”

“小心那怪物吃了你。”

他紧张起来,这不是梦吧。这来了,就成了什么怪物了,刚才那小道士还说要弄死他,这会进来的人又说他是怪物,他真不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打岔是有深远的历史传统的,听有人提到怪物,就有人再提起了一件怪事:  “妖怪!二十日,不是腰斩了一个女的,还是教坊司的,说是个头牌,也说是妖怪哩。”

“着啥,那是丁巳祈雨闹的。”

当即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立起耳朵听起来,好像是西市杀人,但不知道杀了什么人。

“胡说,祈雨不下,才杀阴桩(注一)的,这不祈下来了吗?”还是有明白人的。

“哼!说是不听话,雨下的小。”这不还有更明白的人。

“这么小也会被腰斩?”于是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躺着的那位,心里那个跳呀,不会他自己莫名其妙到这里,再稀里糊涂给个展示一下腰斩的现场秀,自己来这干吗,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上年,那南京许贪官,说是吃奶娃娃,刚生下来一天,他娘抱着上了刑场。(注二)”有人还补上一句。

  “《赵氏孤儿大报仇》听过没,赵氏孤儿小不小,没杀成,那事闹的还小。”还有更有文化和见识的。

“滚!”一个那个声如雷的人叫了起来,“再咧咧,劈了你。”

登时又再次乱了起来。

  “哎喓……哎喓……”

“远点!你们知道俺是谁吗?”  

  “要是个怪物,那说不定会诈尸的。”

“不是怂包蛋就是菜包子,这是道家仙观!诈你个头。”

    各种乱。

“无量观。”应该是那个大点男孩的声音,那个小男孩似乎还在小声哭。“各位功德主,小善人,还没有醒!”

    “小家伙,你们,那个那个,什么,大真人,不是说今儿天会醒吗!”那翁声翁气的闷雷声音又响起来!

    “曹门功主,今日方长,午不迟,夜不晚。明日此时,小善人,定会醒来,可否各位功德主明日再进!”那师兄应该已经镇定下来了,话语之间,道气十足。

  他心中一动,小屁孩子,白活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对了,他是个道士,道士还真是把人唬的一楞一楞的。

自己是谁来着,失忆了,  用现代科学的话说,某人的量子灵魂(Quantum  Soul),被单程量子船渡到了另一时空港,只是电力不足,似乎是没有接收彻底。

还好,还好,好在不是猪二哥哈。

对了,这些人说话很奇怪,感觉全是各种方言,再混杂于一起,他生在河南,呆过大江南北,在江浙工作过五六年,对湖广川言话也不陌生,否则听都听不是明白。

似乎主流是安徽话+河南话+苏杭话的一个大混杂,绝不是四个声调,至于还多了个入声,这啥时代来着。

他有点懵,对了,大真人,说自己今儿会醒,自己睡了十七天,还是自己植物人了十七天。自己是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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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唐朝偶有,而到宋朝就成了一种程序,祈雨时就要借女性为阴体,占阴位,叫阴桩。宋时多用女犯人或者犯人家属;到明改为教坊司的女人,祈雨祈下来还好,祈不下来,所有占阴桩的全部腰斩。

注二:《酌中志•卷十四•客魏始末纪略》载:“天启年间,为逆妖等犯,有怀抱婴孺赴市曹骈斩,尚盹睡怀抱中未醒者,市人嗟叹,孺子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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