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老熟人
云水宗的李歆，隔着长江大河，如临大敌地看着那艘残破战舰。
她倒是没嗅到什么异常，可曹嘉泽的反应如此激烈，以她对曹嘉泽的了解，她当然知道那艘看着不起眼的异族战舰，内部定然隐藏着大恐怖！
李歆心灵沉静，魂念和灵力糅合，精妙驾驭着江河。
嗖嗖嗖！
从下方碎裂大地，飞出的魂念、灵力和气血，绕过她精炼的大河，逐个进入那艘战舰内，分明想要看个真切。
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可惜，那些魂念和灵力、气血，没泛出丁点浪花。
一个个站起后，释放出感知的阳神大修，脸色沉凝。
他们的力量，逸入那艘残破战舰的霎那，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那艘战舰在他们的感觉中，宛如一团深渊混洞，吞没了一切。
众人严阵以待，再不敢怠慢，悄悄唤出了趁手的灵器。
哧哧！
被曹嘉泽祭出的巍峨宫殿，还在绽放着神辉异芒，将李歆，将那艘残破战舰，将她释放的大江溪河照耀着。
天宫印的神奇灵阵，符文和图录，带有一种祥和的气息，让李歆平静了下来。
而身穿高品阶宝衣的曹嘉泽，则身影飘渺地，悄然在李歆旁出现，从她轻轻一笑，道：“没事的。”
李歆回以微笑。
她知道眼前玄天宗的未来宗主，待人醇厚，向来对身边追随者很是照顾，不会轻易让任何人牺牲。
正是如此，不论玄天宗内部，还是别的宗派势力，有很多人都愿意听从他吩咐。
这趟，李歆也是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去游荡天外星河。
而非元阳宗的徐璟尧。
此刻，碎裂的大地上，各宗的阳神境大修，一边警惕着那艘战舰，一边默默地将“小药神”楚尧围住。
一位，将来有望成为神级炼药师的家伙，当然会是他们心中的贵人。
他们很自然地，想尽量先保护好楚尧，等以后回归浩漭世界，等楚尧取代钟赤尘，接管药神宗以后，好方便向他求药。
炼药师，的确身份尊贵，强者都愿主动亲近。
“里面的朋友，能否出来一叙？”
曹嘉泽露齿灿然一笑，先用外域天魔的语言，再换作星族的语言，最后还以暗灵族和修罗族的独特言语，逐个重述了一遍。
只是在说修罗族的语言时，稍作停顿，显得有些生疏。
昏暗船舱中。
暗室有幽光，乍现一霎，又陡然熄灭。
点点幽光，或流溢出灵能和气血味道，或化作一缕残烟，挥发出微弱的魂能。虞渊当然就判断出，幽光来自于碎裂大地之上，那些阳神境大修的探察。
却在逸入船舱的那一刻，被陈青凰体内自然散逸的诡异气息，轻而易举地碾碎，不留一丝痕迹。
沉睡中的青鸾女皇，眉梢未动，紧闭的眼眸没有睁开。
似乎，外面的一众阳神大修，也不值得她大动干戈。
虞渊看着她，见她半响没醒来的意思，也就不再犹豫，起身走向船舱门。
总要有人去面对，陈青凰不醒，他当仁不让。
紧张不已的艾莲娜，随之起来，迅速地跟上，小声道：“她，她对浩漭的人族修行者，似乎没有太强烈的敌意。反倒是异族，她会有比较明显的敌对……”
轻轻点了点头，虞渊倒是没接话。
他也知道，十万年前的不死鸟，被各方异族的巅峰强者围杀，而浩漭的人族那时还没有迎来鼎盛时期。
当然也不会去参与，针对不死鸟的那场袭杀行动，所以人族和不死鸟并无仇怨。
兴许如此，人族强者散逸的气息，魂魄动静，触发不了青鸾女皇的复仇点。
她也就，依然保持着沉睡状态。
哐！
厚重的战舰舱门，被虞渊慢慢推开，他一步飘然而出，屹立在幽暗冰冷的星空底下，嘴角噙着笑容。
“嚯！有不少熟人嘛！”
他的目光在曹嘉泽身上停留半响，也咧嘴笑了起来，随后看向碎裂大地上，站着的江杏雯，尉宪，还有……楚尧。
看到楚尧时，他脸上洋溢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
其目光，也没有再移开，就定格在楚尧身上，眼神玩味。
时隔数年，又一次看到昔日旧徒，他心情颇为复杂。
和之前还不同。
之前的他，身份还没有曝光，他知道楚尧是谁，楚尧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不知他乃三百年前的洪奇再生。
陨月禁地后，什么也遮掩不了，他索性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楚尧，当然也就洞悉了所有隐秘，知道眼前的他，到底是谁了。
“虞渊！”
“药神洪奇！”
不同的惊呼声，从曹嘉泽和下面的那些阳神大修口中响起，很多人的神色，顿时变得异常精彩。
曹嘉泽的身形，一个跄踉后，不自禁地后退起来。
呼！呼呼！
又有三座神伟雄阔的宫殿，沐浴着灿然光辉，在曹嘉泽的背后和头顶浮现。
那是另外三枚天宫印。
一共四枚天宫印，化作四座气象神异，数百丈高的宫殿，矗立在此方星空。
宫殿耀目的光芒，甚至短暂超过了那一轮黄色太阳，让群星为之黯淡。
曹嘉泽在看到虞渊的那一霎，毫不犹豫地，再祭出三枚天宫印，可见在他心里，虞渊的战力有多强了。
离开浩漭前，虞渊在陨月禁地的表现，也配得上曹嘉泽给出的尊敬。
曾在恐绝之地，和虞渊有过一番纠缠，后因冥都鬼王身死，而心性大变的江杏雯，脸色顿时阴冷。
她脸上的仇恨不加掩饰，她的器物，她体内的灵能动静，都在透露她的怒火。
在她心中，冥都是因虞渊和鬼王天藏而死，冥都面对她所展现的一面，深深折服了她，让她觉得冥都就是最完美的男子。
曹嘉泽，包括三大上宗早已默许冥都，去进阶为鬼神，去执掌恐绝之地。
而白骨的登顶，虞渊和天藏的配合，无情撕碎了冥都的辉煌未来，害得冥都就此魂飞魄散，不留一丝痕迹。
她因此而仇恨虞渊。
楚尧肩膀微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不敢去看虞渊。
这位有“小药神”称呼的炼药奇才，自从知道洪奇的转世之路，并没有失败，而是在延缓三百年后，化作现在的虞渊，他心中就仿佛永远笼罩着阴霾，再也无法晴朗。
他没想到好不容易淬炼出阳神，第一次踏入外域星河，还没有来得及，将天外的稀罕灵草琢磨透，就忽然遇到了以前的恩师。
低头，是因为他内心有愧，没脸去面对。
他也感觉的到，虞渊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停留……
楚尧如坐针毡，恨不得挖个地洞，一头钻进去，再也不露面。
“唔，没有自在境大修么？”
半响后，虞渊的视线终于再次游弋起来，将碎裂大地附近的星空，一一巡视个遍，才语气轻松地说道：“那可就……不太好办了啊。”
这话一出，众人心里一紧。
他们想的是斩龙台，煞魔鼎，还有和虞渊一起销声匿迹的青鸾女皇……
虞渊和陈青凰一道儿，在深黯星域神秘消失一事，经过异族大张旗鼓的宣传，早已不再是秘密。
不死鸟，将会通过青鸾女皇复活，再现于天地，被异族重墨地进行渲染。
从浩漭踏出的各方宗派强者，稍作了解就知道不死鸟意味着什么了，所以看到虞渊在，也就马上联想起不死鸟。
“她……”
曹嘉泽一张口，表情便沉重起来，警惕的眼神盯紧那艘残破战舰。
让他做出过激反应的，是被他炼化的天宫印，而引起天宫印异常的，则是残破宫殿内，令此印都觉恐怖的力量。
除了不死鸟，还能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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