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双雄战霸王
“吕啸天……你……你不过就是个匹夫,有那么点力量而已……”苏特伦狠下心来,抛却恐惧,也不再心惊于夏侯烈之败,因为他直面着绝境,唯有灵魂不可畏怯,一旦畏怯,必将一败涂地,魂飞魄散,于是,他只能逼着自己漠视惨境,冷酷到底。不是他不害怕,而是他不敢再害怕下去,既然现实如此,再可怕也要面对,要不然,一切悲剧就将成为铁定的事实。
来自对神的敬畏,泉涌般的压心,这样的苦海,纵使接受了魔的力量也难以逾越。对英雄、对霸者的天然敬仰,震慑于眼前的威严霸气,对苏特伦而言,这些都是无谓的。胆颤心惊的情绪,若能换来胜利,他苏特伦愿意一直胆怯下去,但现实是无情的,他不允许自己有半点颓废之思。悲剧,因为弱小,弱者,命不由己。与其怨恨敌人的残忍,不如正视自己的弱小,与其叹服对手的强大,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强,即使眼下做不到,也要想尽办法超越。
他已无路可退,毕竟吕啸天的存在,从前都只是传说。被封印在修罗炼狱,神魔皆畏的霸王,苏特伦要想超越,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牢牢抓住,透心凉的寒意,如果能化作力量加诸其身,那他也许就不会陷入困境了。但差距摆在眼前,需要他突破的难关还有无数,他早该明白,即便手中握有很强的力量,那份力量也绝不会是他骄傲任性的资本,因为,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唯有欲求不满,才能获得更多。他也许很强,但在吕啸天面前还是太过弱小了,而凶残或任性,都需要强大作为资本,至少,得比对方强大才行,要不然,他凭什么为所欲为?
“我的力量,可以主宰全场。”吕啸天仗着霸气和勇力,有恃无恐的盯着苏特伦,血色的瞳孔仿佛就要洞察苏特伦的身心,带给他无尽的压力,“你的勇气,只是无知的狂妄。”
“此话,我原句奉还。”苏特伦的骄傲,源自内心坚挺不倒的,初时的轻狂,当初的自己,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什么强敌都敢上,什么恶仗都敢打,如今,重回当初的心境,吕啸天也并没有多么可怕,“你的存在,本会长也一并抹杀。”
吕啸天的战力,举世无双,纵使结合了整个人类公会将士们的战力,怕也难以与之为敌,因为对方是神、是魔、是霸王、是英雄!可是,在苏特伦是“奸雄”,而“奸雄”自古都更胜那些自以为是的“英雄”何只一筹?无论是“英雄”还是“奸雄”,都是对强者实力的一种肯定,没有实力,既不能做大善事,更别妄想成为“大奸大恶”。在苏特伦眼中,英雄,不过是群有能力的傻子罢了。如果每一个“英雄”都像吕啸天这样自恃勇力而目空一切,那么“英雄”这个词就将成为不折不扣的贬义词,因为成败,是决定是非黑白最直接的手段。
想归想,事实胜于雄辩,若苏特伦折戟于此,那成为事实的,就是他的消亡。这是在成全吕啸天的威名,那将会成为证明一个霸王“无敌于天下”的凭证,增加他的张狂气焰,让他的“最强”变得铁一般牢靠。而既然吕啸天要拿苏特伦来当这块“无敌之路”上的垫脚石,那么苏特伦就必须要终结掉他的“无敌”,让世人看清楚,这头纸老虎,其实也不过如此。
生于强大,死于弱小,苏特伦不能“弱小”,而吕啸天,从未了解过“弱小”的涵义。心高气傲的吕啸天,总以神的姿态藐视着芸芸众生,他没有弱小过,他无法体会弱者的苦楚。而苏特伦,却不止一次的被逼上绝路,陷入死境,一次又一次……但那些危难时刻,莫不是有同伴对他不离不弃,可如今,他的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了么?独自面前,方可为王者吗?
“这世上无非只有两种人,征服别人的人,和被别人征服的人……很遗憾,本会长可不想任人宰割……”苏特伦一脸镇定的扬刀直出,绝影也与之一样,毫不畏怯的发出了长鸣,毅然与他的主人面对与那不成比例的对手,即将发起冲锋,“吕啸天……强者不会更弱者讲道理的机会,所以我知道,跟你说再多也毫无意义。你那下三滥的逻辑,就让我好好的给你修正!”
“黑暗就是现实,谁不曾天真过?苏特伦,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蠢啊。”吕啸天冷笑。
狂霸的气场包拢着一切,血腥凝重到连苏特伦都难以承受。至尊的魔力,撕裂一切,制裁万物之灵。魂灵缥缈,唯有冲锋,视霸气若无。而当此时,这股霸气凝结的屏障却被另外从反方向传来的气息给撼动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至少,那样的气息并没有因此动弹不得,继而消亡。而那一左一右,两骑飞马迅雷般来袭,两名壮汉,两道旗鼓相当的霸气汇聚起来,但这样的气息,仍然无法企及吕啸天的手指头。
“许奥!典勒!”苏特伦惊呼出声。想不到这两人居然没有被吕啸天的霸气震趴下,不愧是人类公会的“虎卫双雄”,但他们来这里,又想如何?难道,苏特伦还能指望他们击败吕啸天不成?虽说他们忠勇无双,但硬实力上的差距,可远比气息的差距要大得多啊!
典勒怒目圆睁,须发俱张,一脸凶神恶煞的暴吼:“贼将!震倒我全军将士,也能震倒典某人吗?威武不能屈,待我拿你性命!”
说话间,飞戟已凌空掷出,小戟瞬时漫天飞舞,直刺吕啸天而来。吕啸天冷冷一哼,把画戟向旁一招,“赤炎之风”骤起长鸣,戟身同时亮起了妖异血芒!正此事,飞戟尽数散落,只一瞬,所有的攻击都变得软弱无力,缥缈入虚空,典勒的戟近不了其身,仿佛吕啸天的身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反弹了他的飞戟攻势。这等杀小兵如屠蝼蚁的招术,对吕啸天而言,连拂面的微风都算不上,即使典勒已经尽力了。
“贼将莫狂!你的对手在这里!只要我有许奥在,不准伤害会长!”许奥不顾气场的差距,纵马奔袭过来,在零距离接触吕啸天的同时,虎裂刃拖起一道亮银色的强光!罩面的劈砍,毫不掩饰其威,仿若有千钧之力,无穷的力量,全都汇聚在这一击上!
“铿!”方天画戟直面迎上了虎裂刃,吕啸天和许奥的冲突,如水火一瞬的交融!火焰的狂鸣,只是来衬托水流的湍急汹涌,而许奥就是那把昏黄的焰火,挡不住流水般气息的反吞。
第一回合,许奥的心跳就仿佛戛然而止,而第二回合,刀戟的交错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状态。血芒一闪而过,吕啸天冷峻一笑。在典勒赶来接战前,许奥已经马失前蹄!在“赤炎之风”面前,再烈的战马也得望而生畏,而事实上,许奥能撑过一回合,在吕啸天看来,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在无边的威压下不丧胆气,还能强有力的斩出一刀,吕啸天已是不得不对许奥刮目相看,以勇者之名对之相称了,但很可惜,许奥还能站着就是大幸了,接下来,他也是无能为力。战马被“赤炎之风”吓怕,很不争气的将他甩了下去。
“你这胖子,倒也真有两把刷子,不简单啊。”吕啸天算是正眼瞧了许奥,随后,轻描淡写的把戟往前一挑,虎裂刃就脱离了许奥的手,飞落到一旁,“只不过……看你这傻傻的样子就知道,其实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蠢货,只比蝼蚁稍强一些罢了。”
“我要……守护会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许奥跪趴在地,被霸气压得抬不起头,但还是撅着嘴,既不服气,更不甘心。事到如今,他唯有叹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了。
“够了!许奥,你不必为本会长做到这个份上……你们都,退下吧……”苏特伦迟疑了,他难以相信自己竟对属性动着恻隐之心,难道他,真的很害怕失去许奥和典勒么?
在那之前,感受到威压和恐惧,典勒和许奥帐下的士卒全都跪倒瘫软,失去了力气,两人唯有会合起来,共同循着霸气的源头而去。典勒的戟虽然不如吕啸天手中的神兵利器,更没有那杀戮的血色精芒为之增光添彩,但他还是面无惧色,勇往直前的迎击而上。
双戟交锋,典勒使出了浑身解数,而吕啸天却不紧不慢,游刃有余的向前直抵。两人僵持了片刻,吕啸天面带冷笑的盯着满脸凶煞的典勒,直言道:“看你长得比炼狱的恶鬼还有凶恶,就看你有没有炼狱魔鬼的实力了,你可别撑不下去啊,这样就太没劲了。”
吕啸天只是把这一切当成热身运动,典勒和许奥都不足以让他热血沸腾。典勒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别小瞧人了……典某人,绝不会认输的……”
“你可以的……你们两个的气息,确实跟那五虎将是一个档次上的,只是……你们终究还是太嫩了……五虎也好,双雄也罢,在我‘最强战士’的面前,一样只能是任我宰割的猪牛羊犬!”吕啸天瞬时眼放厉芒,伴着杀气的疯狂外露,始终保持一个动作的典勒终究也支持不住。旋即,典勒也跟许奥一样,战马四腿尽遭断裂,长戟也跟着脱手掉落。
方天画戟一瞬猛震于地,典勒脚下的地面立刻飞震得土石四溅,一刀裂痕沿着地面连破百米,典勒被地震的气波强行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倒吐了几口逆血后,终于不支,因内伤而休克,彻底昏厥。而另一边,许奥也被气场波及,无力再动,咬着牙,也晕了过去,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与不甘,而更多的,则是对他们不能继续为会长而战的遗憾。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吕啸天说归说,对于这两个人,他也暗暗在心中记住了他们,就像记住五虎将一般。当时关张二人冲向自己时,不也是这种感觉么?两股力量,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那种无畏劲,却令他们大有潜力可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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