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少将武场初练兵(一)
城郊军营。
“将军!”见到亦菱走进大帐,正在议事的李沐阳、曹沅、陈格皆是一脸惊喜。
亦菱笑道:“你们可都还好?”
“还好,将军。”李沐阳笑道,带着笑容的晒得微微有些黑的脸显得更加俊朗。
“将军什么时候回来的?”陈格道。
“前日回来的。”亦菱笑道,解下披风,随手搭到一张椅子的椅背上,“新兵练得如何?”
曹沅拱手道:“回将军,这几个月,我们按照您走之前吩咐的,将新兵和老兵混在一起进行训练,训练内容分为体能训练和格斗训练,新兵们进步很快。”
“很好,”亦菱满意地点点头,“通知下去,今日午时开始第一轮筛选!”
“是!”
初午时刻,新练兵场上,新兵老兵共三十八万大军已然集合完毕。
亦菱站在新建的点兵台上,旁边站着李沐阳、曹沅、陈格三人。亦菱运起真气,用上内力高声道:“各将士听令!绕新训练场三圈,跑步前进!坚持下来者合格!”声音洪亮,传遍全场。
话音未落,亦菱就听到身边三位将领倒吸气的声音。
“将军,您要让他们绕着这新训练场跑三圈!?”李沐阳一脸不可置信。
“是啊,将军,这训练场方圆有五十里,别说绕着它跑三圈了,恐怕半圈都很难。”陈格也惊奇道。
亦菱笑道:“所以我不是说了嘛,能坚持下来的,就合格。我又没让他们比谁先跑完。”
三位将领瞠目结舌地站在一旁,亦菱抬手,“出发!”
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三十八万大军便井然有序地从训练场的大门出发,绕着场边的围栏开始跑步行进。
亦菱与三位将领,一同坐在点将台上华盖的阴凉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远处的队伍。
大军排成了一条长龙,盘绕着训练场,看上去颇为壮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长龙拉得更长了。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已经开始有人掉队了。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原本从头至尾都相连的队伍开始变得稀稀拉拉,不再整顿。一圈下来,有的人抱着围栏的柱子哇哇大吐,有的人扭了脚,有的人抽了筋儿,有的人摔倒在地,伤了腿,坐在一边,嗷嗷直叫,有的人干脆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这下可忙坏了军医们,一会儿去抬这个晕倒的兵,一会儿去扶那个扭脚的兵。整个训练场外围一片混乱。
亦菱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才一圈而已,这点儿路程,跟当年在濯玉宫的魔鬼训练相比算什么?耐力这么差,怎么上战场?
忽然,亦菱发现,稀稀拉拉的大队中赫然显现出两个整齐有序的小分队,每队都有几千人。这两个分别由几千人组成的小分队步调一致、整齐划一地跑步前进着,速度不快不慢,却井然有序,丝毫不受周围一派混乱的场面的影响。亦菱自幼习武,视力极佳,她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小分队为首的士兵正是征兵现场的那个布衣少年,王休。再看另一队,嗯?亦菱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为首的竟是那个管粮草的翊麾校尉,陶梓禾。
“本将军没看错吧,怎么负责粮草的将士也在?”亦菱问道。
曹沅怔了一下,随即道:“将军上午不是命令全部新兵老兵参加么?所以负责粮草的将士们也在。”
是么?亦菱挑了挑眉,看着那两队步伐整齐划一的士兵,勾起了嘴角。有点儿意思。
三圈结束后,已是未时了。守在训练营门口记录的将领走上点兵台,“将军,共有十八万两千三百七十二人完成全程,到达终点。”
“才第一轮,就淘汰了一半的人?”曹沅惊讶道,“将军,这样下去,恐怕……”
亦菱抬手,“怎么,曹将军怕最后选不出五万人来?放心,本将军方才大致观察了一下,有潜力的士兵还是很多的,定能选出五万人来。”
亦菱扫了一眼点兵台下合格的士兵。有的士兵累得弯腰直喘,有的抱着水罐咕嘟咕嘟地直喝,有的则四肢一伸摊在地上了。亦菱心中暗道:看来三圈是有些多了。
正想着,亦菱忽然瞥见人群中有一人仍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面不红气不喘,仿佛方才那三圈没跑一样。亦菱不由地感到惊异,再仔细一看,正是之前的布衣少年王休。此刻王休一身武士短服,精神干练,更添了几分英气。亦菱心中愈加惊异。难不成他练过武功?看样子还是个高手啊。改日定要找个机会跟他过过招。
亦菱心中盘算着,脸上露出算计的笑容。
“将军?”曹沅看亦菱半天没下令,轻声唤道。亦菱忙收回思绪,清清嗓子道:“今天众将士都辛苦了,赶快用午饭吧,而后该休息的休息,该养伤的养伤,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是,将军!”众将士道。
大帐内。
亦菱与李沐阳三人一道用过了午饭,便开始安排下一步的练兵计划。
“明日休整,后日开始,继续训练。那些今日被淘汰的士兵,由曹将军和陈将军继续训练,那十八万合格的士兵,由本将军和李将军带领进行第二轮筛选。”
“将军,第二轮筛选是什么内容?”李沐阳好奇道。
“后天你就知道了。”亦菱故作神秘地道。
“将军真是……”李沐阳无奈一笑。
“现在时辰尚早,我们来研究一下,从云国手里夺回我宁国城池的策略。”亦菱又道。
“好。”三人齐声道。
陈格取来地图,刚把地图在几案上摊开,就有一士兵来报,说军营外有一人求见赵将军。
“什么人?”亦菱问道。
那士兵恭敬地递上一枚腰牌,亦菱接过来一看,是丞相府的人。奇怪了,丞相府的人找我做什么?亦菱心中感到疑惑,“让他进来吧。”
片刻,一人走入大帐,对亦菱等人恭敬地行了礼,“小的见过各位将军。”
亦菱道:“免礼。不知你找本将军有何事?”
那人恭敬地道:“小的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亦菱应允,起身同那人走到一边,那人靠近亦菱的耳边,小声道:“将军,我家公子让小的来知会将军一声,皇上要驾临将军府,此刻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亦菱差点儿一跳三丈高!皇甫祾要来将军府?那还了得!万一他、他、他发现皇甫祎在将军府怎么办?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吗?”陈格问道。
亦菱转头看到三人都在看着她,连忙镇定下来道:“哦,没什么,府上有些事,本将军就先回去了,策略的事改日再商量。”
三人皆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却仍旧齐声道:“将军慢走。”
亦菱快马加鞭地从城郊军营赶往将军府,一路上紧张得浑身冒汗,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被发现!千万别被发现!
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亦菱勒住马,跃下。
守门的侍卫们见自家将军回来了,都蹑手蹑脚地迎上来,一名侍卫凑到亦菱跟前,声如蚊蚋:“将、将军……”
“说什么?大点儿声!我听不见!”亦菱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那侍卫又往亦菱耳边凑了凑,“将、将军,皇、皇上来了,此、此时就、就在乐道堂正厅呢。”
亦菱点头,烦躁地道:“知道了。声音太小,听着太费劲儿!”她瞟了一眼那几个侍卫,个儿个儿都是一副吓得尿了裤子的样儿,不由地在心中怒道:不就是来了个皇上么?就吓成这样!要是你们知道府上梧桐院里还住着一位“皇上”,那还不得天天晚上尿床?身为我将军府侍卫,怎么能这么孬包?哼!等送走了那尊大佛,看我不回来收拾你们!
亦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将军府,刚行至乐道堂的庭院外,就看到庭院的里里外外都是玄卫、宫侍和随从,大家都恭敬地站着,大气儿都不敢出。
主管太监魏公公看到亦菱走来,连忙进去通报了。亦菱交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匕首等物,两名宫侍又上前搜查了一下,确认之后方才放行。
亦菱走进乐道堂正厅,见皇甫祾未着龙袍,一身便装,端坐在主位上,品着手中的一盏茶,身边几名宫侍随侍左右。另一边,将军府管家张叔恭敬地垂手立于一旁。
亦菱连忙毕恭毕敬地行礼,“末将叩见皇上!皇上临幸寒舍,末将有失远迎,罪……”
“好了,好了!”皇甫祾连忙抬手阻止了亦菱的慷慨陈词,“我大宁镇国大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还有朕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赵将军见朕不必行此大礼。”
“谢皇上。”亦菱默认皇甫祾方才的一番牢骚话是让自己平身的意思,于是起身恭敬地立于一旁。
“坐吧。”皇甫祾又道。
“谢皇上。”亦菱恭敬地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皇甫祾笑道,“赵将军陪朕一道喝茶吧。”
“是,皇上。”亦菱恭敬地道。
站在一旁的张管家连忙上前为亦菱倒了一杯茶。
亦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云雾?亦菱询问地看向张管家。
张管家恭敬地道:“方才将军不在,草民想皇上在宫中喝得都是上好的贡茶,将军府自是不能比的,草民便自作主张,选了这并非宫中贡茶的云雾。”
皇甫祾好奇道:“哦?你还对宫中的贡茶这么了解?”
张管家毕恭毕敬地垂首道:“回皇上,草民的一位叔父曾在宫中当值,所以草民知道,这宫中固定的贡茶只有龙井、碧螺春、毛峰、毛尖、瓜片五种,并不包括云雾。”
皇甫祾点点头,“难怪你会知道,不过朕还是王爷的时候,王府上有时也会购进这种茶,朕当时也喝过,只怕朕的皇兄从皇子到皇上一直居于皇宫之中,未曾品过这云雾的绵香吧。”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皇甫祎?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亦菱心中着实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悄悄瞟了皇甫祾一眼,见他端详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出神,面上并无异色,心中稍稍放心了些。
孰料,皇甫祾忽然抬眼,目光直直地射向亦菱!
亦菱心中顿时又是一惊!她连忙垂下眼,稳住心神,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被皇甫祾看出端倪来。
谁知半晌皇甫祾都没再说话。亦菱手捧着茶杯,低垂着眼帘,却能感觉到皇甫祾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亦菱强迫自己冷静地稳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握着茶杯的手不能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颤抖。仿佛有一万年那么漫长,亦菱才感到皇甫祾收回了他的目光。
“赵将军似乎好多了,气色不错。”皇甫祾开口道。
亦菱微微松了口气,开口道:“末将本来也没得什么大病,只是微染风寒,自然好得快些。”
皇甫祾微笑,“虽说如此,你还是好好休息几日,别再去城郊军营了。”
嗯?怎么突然改变口气了?不称呼“赵将军”,改称呼“你”了?亦菱心中疑惑,却仍旧不露声色地道:“谢皇上关心。只是云国侵占我大宁多处城池,云军如今仍旧虎视眈眈,新兵训练,不得不抓紧。”
皇甫祾闻言一脸感动,“赵将军真是一心为国,忠心可叹啊!”转而又问道:“新兵练得如何?”
“回皇上,正在加紧训练中,不出三月,末将定能训练出一支精兵队伍!”亦菱自信地拱手道。
“好!朕就等着你训出这支精兵队伍!”皇甫祾一脸认真,握起拳头,拇指上套着的玉扳指光莹透亮,“那些失陷的城池,朕一定要夺回来!”
“是!皇上!末将定当为皇上效力!”亦菱起身,抱拳行礼,慷慨激昂地表忠心。
闻言,皇甫祾欣然一笑,凤眼微弯,说不出的好看,“好,朕等你练好新兵的消息!回宫。”皇甫祾起身,亦菱、张管家,连同将军府一干侍卫、仆从都出府恭敬相送。
将军府侍卫、家丁跪了一地,齐声道:“恭送皇上!”
亦菱望着那浩浩荡荡远去的玄卫、宫侍一群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但是转而心中又疑惑丛生。皇甫祾来将军府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他如此兴师动众、声势浩大,就是为了来探病?就是为了显示皇恩浩荡?
亦菱走到梧桐院,看到一身将军府侍卫服的陆君心正守在梧桐思的门口,神色微微有些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亦菱忙问。
“方才有一道人影从院墙上越过。”陆君心一面对亦菱道,一面留意院落周围的情况。
“人影?是什么人?”亦菱心中一阵紧张。
“不知道,没抓住,往东边去了,怀疑是来刺探情况的。”陆君心蹙眉道。
亦菱冷笑一声。刺探情况?还当我这将军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亦菱抬脚往屋里走去,与陆君心擦身而过时轻声道:“你也多加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身份。”
陆君心点头,随即闪身不见了踪影。
卧房内,男子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捧着一卷书,清丽的面容美得仿佛是一幅着色清新的春日写生,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眉宇间的神采让亦菱心中一震。
“筠如,好些了么?”亦菱微笑着问道。
皇甫祎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才好些,还不多歇着,又来看书,多费神啊。”亦菱嗔怪道。
皇甫祎浅笑,“闲着也无事。”
“你在看什么呀?”亦菱好奇地凑过去,“《幽梦杂谈》?你怎么还看这种闲散的书?我还以为你只看经史子集,国策兵法什么的呢。”
皇甫祎闻言浅笑,“以前政事繁忙,空闲时间极少,只能看那些正经的书,现在闲下来了,就可以翻翻这些闲杂的书了。”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卷书呢,讲得什么呀?”亦菱满心好奇,凑得更近了。
“就是一位叫做‘幽梦公子’的人写的一些随笔。”皇甫祎说着,把书往一边挪了挪,好让亦菱也能看到。
亦菱干脆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皇甫祎旁边,与他一同看起这本书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亦菱不禁在心中惊叹:天哪!写此书的那个什么幽梦公子一定是个大才子,还是千年难遇的那种!书卷虽由一篇篇的随笔组成,看似闲散,却是融入了著书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以及对现今世事的见解,且文采斐然,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著书人定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人。亦菱不由地感叹道:“作者好有才哦,许多见解都很独到。”
“是啊,他的许多观点都十分新颖,论事的角度也很独特,异于常人。”皇甫祎赞同道。
“可是,他这里说五国并立,局势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五国并立之势不能长久。我怎么就不觉得是这样呢。女帝冷如雪创建夏国之后,天下呈夏、翳、江、宁、云五国并立之势,五国实力相当,百年以来,相互牵制。更何况还有五国盟会签订的盟约,局势怎么会动荡呢?”亦菱指着书卷上的一处说道。
皇甫祎闻言浅笑道:“你认为当前五国局势稳定,那为何这几年我宁国与云国大小战事接连不断?你认为五国有盟会制约,那为何云国与我宁国先后违背盟约,发起战事?”
“说得也是……”亦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他说得暗潮涌动是怎么回事儿?”
“从表面上来看,虽然只有我宁国与云国时常争战,但实际上五国之间却是暗战不断。”
“八年前,翳国政变,赵子允夺位,翳国国内局势一派混乱,动荡不安,云国妄图干涉,翳国便中止了与云国的铁矿买卖,而当时云国与其西南小国迦罗、葛兰战事不断,万万少不得用以铸造兵器、甲胄的铁矿,于是云国只得表明支持赵子允登基称帝。”
“五年前,江夏两国边境处爆发瘟疫,江国为了控制瘟疫的蔓延,封锁了一切通往边境的道路,江国灾区百姓无法逃往江国内部,只得往夏国边境逃命。江国趁此机会,将探子、士兵等人混入灾民中,妄图趁乱侵占夏国边境城镇,却被夏国识破,不出几日,江夏边境,夏国五十万大军压境镇守,在大军的威慑下,江国不得已只好作罢。”
“两年前,翳国旱灾,粮食颗粒无收,向夏国求援,夏国趁机要求翳国一直驻扎在翳夏两国边境的虎视眈眈的大军后撤两百里,翳国不允,又向江国求援,江国同意援助,但要求与翳国联手,对夏国边境施压,江翳两国达成协议,江国粮食运送至翳国之日,江夏、翳夏边境大军压境,夏国威胁不成反被威胁,不得已,只得向江、翳两国求和,江、翳两国趁此机会与夏国达成协议,江、翳两国特使可获得夏国的通行权,即江国特使可以通过夏国到云国,翳国特使可以通过夏国到宁国,而不用沿着边境绕路。”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亦菱听得目瞪口呆。五国之间居然还发生过这么多鲜为人知的事!自己当年在濯玉宫藏书阁的密室中也未曾读到过这么多机密之事,皇甫祎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皇甫祎清明澄澈的眼眸中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亦菱看得怔住,她不由地脱口而出:“如果你一直在位的话,定是一位千古难逢的明君。”
皇甫祎闻言浅浅一笑。
亦菱怔怔地望着皇甫祎清丽动人的笑颜,喃喃道:“可惜你无心皇位……”
“是啊,我无心皇位。”皇甫祎浅笑道。
亦菱不解,“多少人为了身居高位,不惜用尽手段、牺牲一切,以达到目的,你本来拥有了他人渴望却不能轻易拥有的东西,却还无心拥有,宁愿舍弃,这又是为什么?”
皇甫祎无奈一笑,“那皇位,本来也不属于我,再说,身居高位也有身居高位的痛苦。”
“痛苦?”亦菱依旧不解,“既然痛苦,那为何自古以来,为了争那皇位,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那皇位分明就是用鲜血浇铸,用尸骨堆积起来的。”
“是啊,用鲜血浇铸,用尸骨堆积起来的。”皇甫祎喃喃道,“只是太多人被无上的权势与荣华富贵迷了双眼,看不到这背后血腥残酷的真相,也无法感受到这背后真实的痛苦。”
看到皇甫祎的眸中闪过一片黯然,亦菱连忙话题一转:“你在位的时候,那些暗中牵制别国,威胁他人的事儿肯定也没少干!”
皇甫祎闻言一怔,随即开怀地笑出了声,“那是自然。”
亦菱也笑了,她望着皇甫祎开怀的笑颜,心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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