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爹，根本没这些事，我与娘子好得很。”
高骏怡回道：“当时孩儿和十七叔在一起，娘子和十七婶婶和周链大嫂、二嫂、还有一众女眷一起，是她们先见到了柳姑娘，娘子一没吵，二没闹，还将柳姑娘照顾得很好，哪里是悍妇、妒妇了。”
高鸿莫测高深的说：“传言这种事本就是越传越离谱，若再加上有心人故意为之……你呀，得想想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则……碍了什么人的路，别人这么算计你。”
父子二人商议一阵，高骏怡又担忧的说：“爹，外面传的事可不能让我娘子知道呀。”
高鸿瞥了儿子一眼，取笑道：“你还怕你娘子知道……难得呀。”
“娘子……现在都不理我了。”高骏怡无奈地撇了一下嘴。
“女人嘛，遇到这种事，都是要吃醋的，哄哄就好了。”
娘子……吃我的醋……
生气就是吃醋！
高骏怡听到父亲下的结论，奇怪得是他没有担心焦虑，心中反而生起了一丝丝甜蜜的感觉，甚至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她……吃我醋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你傻乐什么。这你就没法子了？哄，诓，骗……这些都不会！那厚脸皮会不会？死缠烂打会不会？”高鸿见了儿子的“傻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孩子对女人怎么这么笨，是不是他高鸿的儿子呀。
就在父子两人说话之际，柏春筱迎来了两位客人，一人脸圆额阔、肤色白皙，正是她继母卢衡；另一人是个唇红齿白少年郎，是她弟弟柏夏清。这二人一路来拜访，倒令柏春筱大感意外。
她将二人请进了茶室，这卢衡带了四个丫鬟随行，进茶室却只点了她的贴身丫鬟莺儿一人。柏春筱心中一动，特意瞅了瞅莺儿，见她今日穿红着绿，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柏春筱有所猜测，命人摆了各色点心和时鲜水果，又亲自烹茶，待烹好了茶，大小舒分别将茶捧至宾客桌前。
“母亲，请用茶。”
柏春筱看向她的继母，见她笑得灿烂，脸上也挂上了一幅甜蜜的笑容。目光向旁移，见弟弟柏夏清若着一张脸，拿了一颗金桔塞进了嘴里，显然他很不愿意跟着继母一道。
“筱儿，你别光顾着我们，你也喝茶呀。”卢衡喜笑颜开，指着主位上的茶碗说。
柏春筱笑着答应一声，刚端起茶碗就被她想到了一个话题，心中一定，品了一口，放下茶碗就说：“母亲，这金桔是才来的贡品，最是化痰止咳。冬闵素有咳疾，我让下人备上一份，母亲回去时带给冬闵，可好呀？”
卢衡颇感意外，但这是个人精，没让诧异在她脸上停多久就笑着说：“哎哟，难怪冬闵老是念叨着长姐，这长姐呀……对她实在是好。”
柏春筱也笑得开心，偏头对舒小玉吩咐道：“小玉，叫人备上一份金桔，让宋月拿进来。”
舒小玉眸光一闪，回道：“是。”
“今儿我们娘俩来得唐突，主要是清儿呀……想你了。”卢衡瞥了对座的少年一眼，见少年闷着不说话，立刻拉下脸，心生不悦，随即想起柏春筱就在旁边，又笑着看向柏春筱。
“清儿，姐也很想你。”
柏春筱看向柏夏清，眼眨泪光，真情流露。
柏夏清这才抬起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她，语带哭腔的说：“清儿早想来，想看看长姐过得好不好。”
“这话可说不得，你长姐嫁得是六王府嫡子，满身富贵之气，哪里可能过得不好！”卢衡边说边横了继子一眼。
柏夏清在她严厉的目光下，垂下了脑袋。柏春筱不忍弟弟受责骂，立即道：“姐过得很好。”
“看吧，你姐怎么可能过得不好。你姐夫给你姐豪掷万金一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柏春筱听了这话，一下醒悟过来，原来是高骏怡送她一屋子东西的事他们知道了，当时来了好多人，应该传得人尽皆知了。
卢衡转身她道：“这个女婿当真不错，对你是真好。”
柏春筱笑而不语，等着继母道明她的来意。
果然，卢衡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女婿好了，总免不了招人惦记，那件事为娘也听说了。筱儿，你别往心里去哈。”
哪件事？
柏春筱有些糊涂了：“母亲，你说得是哪件事呀？”
“侯府的事呀，”卢衡见她一脸茫然：“难道外面是谣传？”
柏春筱怔了一下：“外面……外面怎么说的？”
卢衡见了她的反应，又问：“你还不知道你们夫妻的事已传得满城皆知了？”
“我不知道呀！母亲快告诉我！”
“好几个版本呢。”卢衡问：“女儿，你要听哪个？”
啊！
这件事昨天才发生，今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而且还好几个版本！
柏春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直觉告诉她传得一定不是好事，艰难道：“最难听的那个。”
卢衡往四周瞅了一眼，见没有外人，压低了声音说：“说女婿风流成性，背着你在侯府偷人，偷得还是侯府的一个丫鬟，被你当场抓奸……说得可难听了。还说你们夫妻二人在侯府就打起来了，打得头破血流，好好的宴会全被你们夫妻搅黄了。”
“怎么可能！”
柏春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得用双手将自己从头指到脚：“母亲，你看看我，哪里我们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卢衡也离了座，走到她身边，安慰道：“为娘当然不信呀！筱儿是为娘看着长大的，为娘当然知道你了，为娘根本就不信你会做出打相公这种事，更不信你是妒妇、是悍妇，今早我们府门前有人说这件事，为娘还帮你骂他们了。”
天呀，外面还传我是妒妇、是悍妇！还跑到我家门口说我的事！
柏春筱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到继母一直对她都很冷淡，没想到反而是她最信任自己，而且还帮她与人吵架。
又想自己刚才还防了她一手，颇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汗颜地看向她，感激道：“多谢母亲信任女儿。”
卢衡肯定道：“当然不信了，因为为娘相信另一版本呀。”
柏春筱一把抓住继母的手，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母亲，你先说说你相信的那一个版本。”柏春筱一直盯着继母，见她先是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手掩到嘴前，悄声对她说：
“说女婿在宴会上私会心上人，被你撞见了，女婿的心上人长得貌若天仙，你自知比不过，忍气吞声默默走开了。”
原来她不是为我抱不平，在她心中我就是一个无才无貌，又一无是处之人，这样的人不会被相公喜欢，再加上性格软弱，遇到不平事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柏春筱的心突然平静了很多，缓缓放开了她的手，指着她的座位道：“母亲，请坐。”待她坐下后，柏春筱也坐了下来，又问：“母亲，外面传得还有哪些版本呢？”
“当然，传得也有好的，说有一女子痴恋女婿，混进了侯府。本来那女子想找女婿，但先碰上了你，你问明情况后，端庄大度，应对得当。说你们夫妻信任彼此，琴瑟和鸣。”
卢衡道：“女儿，哪一个是真的呀。”
流言就是流言，每一个版本都不是最真实的。不过，她也不想向继母解释，就算解释了她也未必会信，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柏春筱露出愁苦的表情：“母亲相信的那一版是真的。
卢衡嘴角向上一扬，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她得意地瞥了柏春筱一眼，安慰道：“女婿出身高贵，人也长得好，难免招人了一些。再说了，世上哪个男人不风流，你呢……平时无事多打扮打扮自己，再贤惠一些，多做一些讨女婿欢心的事。”
柏春筱一边聆听继母的教诲，一边不住点头，这时问：“敢问母亲，女儿该多做哪些讨我相公欢心的事呢？”
“刚刚不是说了么，男人都风流，你呢……长相是差了一些，”卢衡在自己的脸庞上比了比，意思是柏春筱长得不美：“既然你留不住女婿，不如找个人帮帮你吧。”
柏春筱早猜到了她的来意，正要说话，柏夏清却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他眼框急得通红，指着对面道：“就算我们不是你亲生的，好歹名义还是母子、母女，我长姐才刚嫁人，炕都还没焐热呢，你就要塞人到她家！”
卢衡怒道：“你干什么！母亲与你长姐在说话，哪轮得到你发言，还有没有规矩了！”
“母亲息怒，清儿还小，别与他一般见识。”柏春筱赶紧对柏夏清道：“清儿，你帮长姐去看看舒小玉怎么一回事，叫她让宋月送一份金桔过来怎么还没来。”
见他怒视卢衡，呆站着不动，生怕他闯出祸来，喝道：“快去呀！”
柏夏清拿袖子抹了一把泪，这才愤愤而去。
柏春筱起身走到卢衡面前，赔礼道：“母亲，清儿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你别怪他。”
卢衡冷哼道：“他从小就与我不亲，我也不怪他，毕竟还想着他亲娘嘛。筱儿，你就不一样了，你识大体，虽不是我生的，可一直记在我名下，娘是最喜欢你的。”
她拉住柏春筱的手，恳切道：“娘是见你对女婿没有办法，留不住女婿，这才想帮帮你，难道真等外面的女人把你相公完全抢走了娘才帮你想办法……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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