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矛盾

宁羽的家在苏北的县城，比不上苏南地区的发达，这这几年的发生，变化还是很多的，和中国的中西部比更是好上不少，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和很多地方一样，贪腐很严重。

        2011年农村部分拆迁，轮到了他家，他家的房子虽说只有平房和院子，但是宅基地上的树木却不少，可也紧紧拿到4万元的补贴。

        东凑西凑的借到一些钱，勉强做了按揭，在县城偏东的地方买了一套房子。

        如果放在平时时候，没什么，但那一年是多事之年，先是他父亲的工作收到别人的排挤后离职，母亲的旧病复发，加上他高考发挥失常，没注意报了三本，一下让整个家里困苦起来，而且好像是到了霉运，几年内没转过身，真像是中了买房的魔咒。

        这一开始，就是到现在。所以宁羽变得很务实，话也很少，自己的高考失败，让他变得很不自信，而且有些浑浑噩噩的混了几年大学，直到大三下学期才惊醒。

        但醒来的情况让他苦笑，几年的时间就这样的过去了，而他好像一事无成，此时，91年出生的他已经虚24岁。

        参加好声音算是临时起意，与他考研的初衷并不冲突，认真规划了一下，他便这么做了，但没想到，前前后后还是发生这么些事情，而他，居然和S.M产生‘不解之缘’，真的够讽刺的。

        但这样，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谁让他全力以赴的学习音乐的过程中，书本都没看呢，可恶的心理学，需要参考的书不少，但每本只考那么一点，考纲没出来之前，无头脑的看的话会看死的。

        县城的家没人，宁羽直到父亲和母亲都不在这里，他的父亲办了狗场，狗场在老家，因此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老家，她的母亲种着十几亩地，回来的时间也不长，家里就这么空着。

        本来幼犬每条四五百的价格，应该会有不少的利润，但谁让他父亲宁振辉是半路出家呢，而且说实话，狗场的环境并不好，他父亲也没什么技术，因此现在这个狗场差不多是拖后腿的存在。

        宁羽的出现让他的父亲感到很奇怪，他一般睡在狗场，可吃饭却在三叔家留下的房子，看着宁羽推开门的样子，正在吃饭的宁振辉眼睛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进来坐吧，你回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侧开身子，宁振辉让宁羽进来，随后拿出一张小板凳。

        乡村吃饭的桌子都很矮，凳子自然高不到哪儿。

        宁羽把买来的一些水果放到桌子上，在一边坐了下来，父子二人都一下没了话，宁振辉吃着饭，而宁羽沉默不语，这也没什么奇怪，这样相处方式，差不多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特色了。

        半天，宁羽轻揉下鼻子，低声开口：“那个，过段时间我要到韩国去了，护照和签证已经有人在帮我办理，就是这十几天的功夫。”

        宁振辉明显感到一丝惊讶，但还是很好的掩饰过去，喝了口粥，开口道：“你不是参加好声音了吗？怎么又要跑到韩国去？”

        原来他知道宁羽去参加好声音，宁羽还以为他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但有些事怎么能让家里人知道，说了差不多是白担心，因此，他并不打算把那种事情说出去。

        “是我的导师齐秦给了这次机会，您大概不知道，韩国组合这几年在中国蛮火的，你知道，如果在国内慢慢打拼的话，没有人脉是不行的，正好韩国那边有家公司见我唱歌挺好，找到导师齐秦那里，我权衡了下，就放弃这边的机会。”

        他的父亲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对韩国也停留在抗美援朝，宁羽只能这样骗他。

        宁振辉吃了口咸菜，望着宁羽几秒钟，又低下头喝口粥，但就是这样却让宁羽紧张不已，暗道这几年的心理学白学了。

        什么叫‘做贼心虚’，就像他这样。

        顿了顿，呼了口气，宁羽再次开口：“还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

        宁羽认真的态度让宁振辉感到很奇怪，这样认真的谈话还是很少见，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儿子好像变化不少。

        宁羽道：“你的狗场开了差不多有一年半了，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的效益，可现在还是没什么收益，我的意思，把这间狗场关了吧。”

        这句话仿佛戳中宁振辉的逆鳞，宁振辉的表情变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还是没有变化，宁羽心中苦笑，可这次没有后退半步：“但是你的效益呢？从开始养狗到现在你赚到多少钱又花费多少精力？我妈在县城本来可以简单点的工作，可是因为要照顾你的饮食不得不回来，还种那些地，你考虑到她没有？”

        宁振辉的表情变化更大了，甚至开始恼怒，就在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宁羽再道：“而且赚钱，也不一定非要去养狗，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养些狗，还能赚些钱。”

        宁振辉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可还是安静下来，猛喝一口粥，吃几口咸菜，喘着粗气。

        “你能有什么办法。”

        “办一个养猪场，黑猪，那个效益高，销路不愁。”

        “钱呢？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我有。那家公司预先开了我一点工资，你知道，明星还是很容易赚钱的。”

        宁羽又撒了个慌，但此时，是不是谎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这笔钱他不想存在银行里，拿出来帮助自己父亲完成一些事业，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顿了顿，宁羽又开口道：“钱不多，只有10万，但在家里开个小养猪场应该足够了。东边的二伯杀了几十年的猪，种猪和猪苗他应该有门路，你和他关系不错，他应该能给你帮这个忙。狗场的狗差不多也值个两三万吧，留下两条凶猛的杜宾看门，狼狗我看还有一只也留下，再留下两条你喜欢的狗养着，你和母亲在家里种一些地，饲料也可以节省不少，还有你那辆大的电动三轮车，差不多办起来是件很快的事。”

        宁振辉沉默，端着碗的手一动不动，眼睛更是出神，他在思考，可宁羽知道，他动心了。

        宁振辉在种地和喂养牲口这一块很有心得，早年在外打工，这几年回来那些一点也没落下，可是却在养狗这一块碰了钉子，说没有心结是不可能的。

        但他是有些倔强的人，而且从城里回来养狗就是为了有一番作为，可世事难料，此时心里正是憋了一口气，宁羽这些话算是歪打正着，更何况算起来资金还算充裕。

        “咦？怎么，你们在这里怎么不说话啊。”

        又是说话的功夫，宁羽的母亲回来了，叫陈秀梅，很普通的庄稼人。见到父子这个模样到没什么奇怪，只是给宁羽使眼色，询问怎么回事。

        宁羽只是笑着摇头，并不言语，在他的父亲没做出决定之前，他还是不加多话了。

        陈秀梅狠狠的瞪了宁羽一眼，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不过他们之间没有多大的矛盾她已经很满足了。

        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半响，沉默好长时间，连粥到忘记喝的宁振辉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狗我可以不养该养猪，但是你在去韩国之前，必须在家帮我的忙。”

        不养狗？陈秀梅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说什么，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劝了很长时间，不过下面的话她就奇怪了，什么叫养猪？他们家有钱吗？

        宁羽却是一丝雀跃，他知道，顽固的父亲终于想要改变一下了，这是不大不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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