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生气
橘如领着明月去了自个的院子, 院子里还种了几棵海棠树,打理的雅致整洁,丫鬟们挑了帘子, 屋里的冷气就扑出来。
橘如牵着明月在窗边的小案旁坐下,明月随意扫了眼屋子,见体面周到, 便不住地打量她, 惊喜道:“怪不得你这近来不出门,你,你瞒得真紧啊!”
橘如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小腹,丫鬟往她身后塞了个腰枕, 她便笑道:“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写信给你讲,不然你定然着急来瞧我,反倒坏了你的事,不如等你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自然要来探望我的……这不就晓得了。”
明月忍不住细细地打量橘如,觉着她同以往很不一样了, 橘如装扮简单, 往日里爱涂抹脂粉,现下脸上干干净净,头发简单盘起,只佩一支小钗,看着清爽怡人。
明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叫翡翠同一个小丫鬟抬了个箱子来, 道:“这真是巧了, 我前几日得了几匹云锦, 这料子少见,可舒服了,分了一半给你,本来想叫你做亵衣的,正好给你的娃娃做衣裳了……我回去了,再把那剩下的也送来,你可用的上了……”
橘如也不推辞,丫鬟打开箱子,她便同明月一齐看,这云锦料子软,素有寸锦寸金的说法,向来有价无市,橘如前几日也想寻几匹给小孩做衣裳,寻到现在都没消息,没承想,叫明月送来了。
橘如摸了摸料子,觉着自个像是在摸花一样,不由笑道:“谢谢谢谢,我替这个娃娃谢谢你,我们就不同你客气了……”
讲得两人都笑起来,对着乐了好一会,屋里有些冷了,丫鬟们把边上的窗子打开,两人便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讲起闲话来。
丫鬟们端了凉过的瓜果上来,橘如吃了个甜瓜,道:“你也吃,看你那满头的汗,你是最不耐热的……”
明月也尝了一个,甜甜的,但是吃着像是拿冰镇过的,整个人都舒服了一些,又见橘如吃了好几个,不由道:“你能用这个吗?可别凉了肚子。哎呀,这屋里也凉,这能行吗?”
橘如喝了口茶,打着扇子笑道:“哪有这样严重,大夫都讲了是可以用一些的,且双身子的人本就比常人耐不住热,这样的天气,还不让用冰,这哪行啊……”
明月放心了,又想起太子妃来,小声道:“她身旁的人却不是这番做派,昨个一齐吃宴的时候,那么热,屋里都不准用冰,太子妃流的汗都能把侧厅淹了,不晓得在宫里是什么状况……”
橘如不敢议论东宫,只好含糊道:“宫里的太医想必比我们外边的大夫在行,咱们不好操娘娘的心……”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明月探过身去,摸了摸橘如的肚子,热热的,不是软,也不是硬,很神奇的感觉,明月歪着头看,感叹道:“真大,你们动作是真快,这几个月了?”
橘如眼角眉梢都是笑,抚了抚肚子道:“快五个月了,我来京城的时候,在船上一直不得劲……他找了大夫来,这才晓得的。”
明月靠在小案上吃了个甜瓜,笑道:“真好,也不晓得是男是女,总之日后要认我做干娘。”
橘如给她打了打扇,故作高兴道:“那感情好,有个这么贵气的干娘,日后不愁了……”
两人都笑起来,橘如摇着扇子感叹道:“我那日去吃你的喜宴,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了,可算是成婚了,你的婚后生活怎么样?”
明月红着脸,靠回椅子上去,道:“怎么样,好的样。”
橘如问起她当初问的话,小声促狭道:“好在哪里?好在什么地方?”
明月就低着头笑,扇子要扇飞了,脸红红的,有些害羞了,“反正就是什么都好。”
橘如笑着看着她,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不由道:“看来是你的夫君好,我该搬个镜子来,你自己瞧瞧你的模样,我一看便晓得了。”
明月那扇子挡着脸,眨着眼睛道:“什么模样?”
橘如靠在靠背上看她,边笑道:“高兴的模样,嗯……又有点幸福,这很好。”
明月笑了好半天,并不否认,看着窗外叫日头晒得金灿灿的海棠树,还有小鸟顶着日头在枝头蹦跳,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道:“这才多久啊,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竟然都做了妇人了,你更快,你要做母亲了。”
橘如给明月倒了杯茶水,扶着肚子道:“这可不叫快,等你有了孩子,你每日醒来的时候摸摸肚子,那时候日子才叫快呢。”
明月看看外头阳光灿烂,又看看歪着头看着她笑的橘如,感叹道:“这日子真好……先前哪里能想到,我们会一齐嫁到京城来?若是能这样每日都高高兴兴的,时不时聚在一齐喝喝茶,突然觉着一辈子也不长……”
两人窝在屋里讲了许久的话,明月磕着瓜子,道:“那你这差不多九月份,挺好的,这个日子好,不冷又不热,坐月子也不难熬,他还未出世,就已经是个懂事的娃娃了。”
橘如听得好笑,又有几分憧憬,看着明月道:“你也要抓紧啊,如今这局势,你若是有个孩子,你们一家都更放心一些……”
明月想到太子妃,把手里的瓜子壳慢慢剥掉,叹了口气道:“哪有这样容易,顺其自然吧……”
明月接着道:“你大夫稳婆找好了吗?还有月嫂,早些找好,这个要细细地选……”
橘如点点头,讲已经在找了。
几人闲话一会,明月便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小声地讲了顾治成的事情。
橘如惊呆了,扶着肚子,下意识往明月这边靠了靠,小声道:“你确认吗?”
明月连忙叫她坐好,给她讲了先前在苏州的种种,还有昨日的事情,“我一个妇人,那小丫鬟毫不犹豫地就带我去了前院,且院里那么多人,瞧着我往外院去了,没一个人问一句的,就这么看着我出了垂花门,若不是郡主娘娘授意,我能这么顺利地去吗?我估摸着她也不敢确认,试探我晓不晓得呢。”
橘如又惊又怕,一时不晓得该讲什么,好半天道:“这,你可千万别同旁人讲。”
明月晓得分寸,这事现下不能讲,如今谢家势大,没人会扒着她的身世不放,不会去细查,只以为她父母双亡,可若是暴露出来了,顾治成身份敏感,明月的身份也敏感,怕是要带起不晓得多少连锁反应。
明月道:“我不会讲的,我就是心里过不去,我宁愿他是死了,总比这样膈应人好……”
橘如替明月感到心酸,靠在椅子上喃喃道:“这顾治成可是闻名天下的顾首辅,如今还不到四十,实打实的权臣,不晓得多么风光……”
却叫自己唯一的女儿寄人篱下十几年,做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
明月不想惹橘如伤心,连忙转了话头道:“你母亲原先不是京城人氏吗?你对这顾治成有没有了解?”
府上人多眼杂,盯着谢府的人又太多了,明月顾忌着这些,不好找人出去查探,免得打草惊蛇。
橘如想了想,摸着肚子道:“似乎是个行事作风十分激进的人,十分受陛下信赖,很少上朝……”
这也是明月打听出来的,多的就不好查探了,橘如也不晓得,明月倒也不失望。
橘如道:“我外祖父该是晓得一些的,我改日替你上门问问去。”
中午两人一齐吃膳,就摆在内室里,两人围着小案吃,还像做女儿的时候。
明月喝着酒酿丸子,笑道:“真舒服,你夫君呢?现下在忙什么?”
橘如喝着粥,笑道:“托你夫君的福,他现下做了昭武校尉,你改日出城玩,指不定能在城墙上瞧见他。”
明月一时还真想起一个要出城的事,连忙道:“我新嫁进来,该办宴的,你这么一讲,我倒是觉着能去城外庄子里办了,也有趣一些。”
橘如点点头,捧着粥碗叹道:“京城太热了,庄子上指不定凉快一些。”
明月看着橘如的肚子,“你这能不能去啊,我还有些担心呢,还是办在府里算了,等你生了娃娃,咱们带着娃娃出城玩去。”
橘如却是想去的,笑道:“怎么不能去,你办宴我一定要去,且我这几日总往我外祖家跑,还陪着我外祖母去了好几趟庄子上,双身子的人,有时候就是要多动才是……”
“咱们先前在苏州的时候,多么舒服啊,呼朋引伴的,在这京城里,难得认识人,我都有些憋坏了……”
橘如这样讲了,明月自然要答应。
吃了膳食,两人又讲了许久的闲话,明月直到申时才舍得离开。
回了府上,就在二门到院子里这一段路,明月热得头上都出了汗,进了屋才好一些。
现下做什么都比在苏州方便,屋里起了好几个冰盆,明月出了汗就换了衣裳,不用担心穿不够,现下过半个时辰换一件都是够穿的。
明月换了件粉色小袄,手臂是缝的软烟罗,能隐约瞧出里边白皙修长的手臂,明月换上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确实凉快。
翡翠把她换下来的衣裳收起来,边道:“奴婢昨个跟着夫人吃宴的时候,早都看到了,那些夫人都有这么穿的呢。”
明月笑道:“人家这层纱,只有胳膊肘下边有,本来就能穿出来,我这个,这都到肩上了。”
翡翠笑道:“咱也只在屋里穿一穿,你只论是不是凉快?”
真的凉快,明月摇了摇扇子,觉着身上都轻了几分,起来在梳妆台前照照镜子,也还挺好看的。
明月道:“张氏有些本事,咱府里的姑娘一人做几件,就在自个院子里穿穿。”
翡翠记下了,把梳妆台上收了一下,拿起一根蝴蝶玉钗,笑道:“戴这个?”
这是昨个明娇在外边逛的时候买的,屋里几个长辈都买了,明月点点头,道:“她心里还是知事的。”
翡翠给明月戴上了,明月扶了扶发髻,问道:“舅母估摸还有多久到?”
翡翠想了想,道:“还得有个十来日吧,也不着急。”
明月没再问,坐在窗前看起了西府的账册,她头一回做大妇,上头虽然还有个大谢氏,但是西府自打她来了,就全权交给她了,这几日府上用冰厉害,明月把帐理明白了,突然问起翡翠,“这账简简单单的,花用了什么,收用了多少,为什么会有乱账,还找不到是谁做的呢?”
翡翠在一旁理她的箱笼,闻言笑了笑,道:“可能是中间有人贪墨了,拿一些名头支走了,其实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原先在苏州的时候,大夫人就发卖了一批这样的刁奴,奴婢现下还记着呢。”
明月没再问了,把账册收了练字起来。现下还早,离谢琅玉下职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明月记挂着夜里游湖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到了酉时,东府突然有人来了,讲大谢氏找明月有事。
明月只好换了身能见人的衣裳,撑着伞去了东院,东院的下人直直把明月领到了花厅,明月便晓得这是有客人上门了。
这一路走得急,热得脸上都要冒起,翡翠把伞收了,明月拦住了要把帘子打起来的丫鬟,边给自个擦了擦汗整理仪态,边听着里边的动静。
里边有人在讲话,明月听了一会,晓得了来的是个妇人,听声音不太年轻,讲话有些局促,大谢氏的态度也不太热络。
明月等身上的暑气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叫丫鬟掀了帘子,进了厅里。
厅里大谢氏正坐在主位上,脸色淡淡的,右边的下首坐了个穿半旧的石青色小袄的妇人,她瞧着四十来岁,却又股老态龙钟的味道,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也正瞧着明月。屋里的下人也不讲话,俱都安静地陪侍在一旁。
明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给两人请安。
大谢氏叫她起来坐,边笑道:“外边太热了吧,这个日子,真是折腾你一趟了。”
屋里推着冰盆,很凉快,明月笑着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道:“没有的事,这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
看丫鬟给明月添了茶,那个妇人一直搓着手不讲话,大谢氏这才给二人介绍,先对着明月道:“这是族里的,你叫一声表舅母便是了。”
这算是比较远的旁支了,明月朝她点头笑笑,叫了声表舅母。
这人娘家姓马,平日里旁人也叫她马氏,马氏搓着手笑道:“我认得这个夫人,是乘风的新妇吧,长得真漂亮,江南净出美人了……前几日才喝了你们的喜酒呢。”
明月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垂了垂头。
大谢氏的表情不辨喜怒,待马氏恭维完了才道:“如今乘风娶了新妇,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我全都交给她了,你再把你府上的事情讲一讲……现下是由新妇做主了。”
马氏有些局促,两只手握在一齐,看了明月好几眼,才鼓起勇气道:“这,倒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中有个金银作坊,就是前几年,夫人您批给咱们家的,这作坊里有个小伙计,做了假账,贪了几百两银子,现下才发现,一下便,便周转不过来了……”
明月注意到大谢氏的表情变得有些嘲讽,很快就收敛了,又见马氏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人,心里一下便有数了,这是来要钱的。
明月就是不晓得大谢氏的态度,这是给还是不给?
明月不好讲话,大谢氏不想讲话,屋里便安静起来,过了好一会,马氏尴尬地头都要埋到桌上去了,明月只好道:“……现下还有这样的刁奴,表舅母你可不能心软,先把这人送去官府才好。”
马氏连忙道:“送了送了……就是……”
屋里又安静了,明月左右瞧瞧,一旁的谢嬷嬷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并不为所动,明月心里明白,这马氏怕是不是头一次上门了。
明月想了想,笑道:“这样吧,表舅母,你这金银作坊现下是做不下去了?不如咱们府上派个得力的去,先给您整治整治,这金银是不会亏本的买卖,如今经营不下去了,定是因为那作坊里偷奸耍滑的不少,待整治了,自然就好了。”
马氏缩着手,含糊着也不肯应,只不住地喝茶。
这是赖着不肯走了,这番作态,丢人丢到了新妇眼前了,大谢氏心里无语,喝了口茶,扯出个笑脸来,道:“也苦了你们一家了,三天两头地遭难,一会去门房支些银两,也不必记账了,你府上几个姑娘,也做几身新衣裳吧……”
马氏一听,连连点头,脸上也有笑容了,也不久留,得了这句话,马不停蹄地便走了。
大谢氏看得直打扇子,对着明月解释道:“叫你看笑话了,她家中不事生产,一年到头混日子,全靠族里接济度日……”
大谢氏也不想管,但是她家中姑娘儿子好几个,不管还真就要饿死了,本以为叫了新妇来,她一个长辈,如何都要收敛一些,谁晓得还是这番作态。
明月摇摇头,好奇道:“就这么过日子,咱们管得了一时,也不能管他们一家一辈子啊。”
大谢氏这么精明的人,不会不晓得这个道理。
大谢氏叹了口气,道:“若是我再年轻几岁,也腾出手来好好掰掰他们这毛病,年纪大了,懒得管了……且这里头还有一桩巧宗,更是不好不管他们一家,那个清河郡主的养女,欢姐儿,原先便是她们家的长女……”
有了这一层关系,轻不得重不得的。
还有这样的关系,明月想起谢欢光鲜亮丽的模样,而马氏身上的小袄都穿皱了,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应该三四十岁的年纪,瞧着老了不止十来岁,还要靠到谢府打秋风度日。
明月面上还是如常,只是笑道:“日后若是还找上来,便叫她直接来找我了,免得母亲费神了。”
大谢氏也是这个意思,她年纪上来了,已经预备把府上的事情一点一点都交给明月了。
到了酉时末,去赵府的明娇才回来,她一回来,便直直去了谢望舒的院子,把人也拉到了大谢氏的院子,几个女眷便围着一起吃膳了。
大谢氏瞧着很高兴,道:“舒姐儿原先就喜欢一个人闷着,如果不去叫她,她能十天半个月不出院子……往前那欢姐儿还常常来陪陪她,现下倒是也不来了。”
明月想到自个如今在谢府,谢欢对她该是避之不及的。
几人围着吃膳,屋里已经点了灯了,虽只有几人,但吃得也热闹,明月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想着谢欢的家人,又想着顾治成,吃了一半才收了心,想起小船做没做好,今个还要去湖上玩的……外头忽然有个小丫鬟掀了门帘,讲宫里来人了。
大谢氏连忙叫人进来,来的是东宫的人,讲是昨个太子妃的彩头,那玉观音极为特殊,还需要人照顾,现下便送来了。
明月把筷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一个嬷嬷领头,叫小黄门抬了许多香火一样的物件进来。
最后是两个妙龄女子,穿着浅色的广袖小袄,面容艳丽,讲话娇俏,年轻又妙曼。
那个打头的嬷嬷笑道:“这玉观音啊,是在寺里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每日要两个命格合适的女子上香点火,这才有效,本来在宫里都养出情分来了,但是娘娘念着夫人,虽不舍,却也还是叫人送来了。”
嬷嬷讲着便叫两人上前来,边道:“这是念秋,这是念画,俱都仔细□□过了。”
念秋念画上前行礼,笑容得体,举止仪态都端庄板正,跟着叫夫人。
大谢氏挑了挑眉毛,没讲话,脸色淡淡地瞧着这个嬷嬷,这是在给明月示威,给他们谢府示威呢。
新妇嫁进来一个月都没有,就给人这样的气受……大谢氏把筷子搁了,也不搭理这个嬷嬷。
明月笑了笑,已经没胃口了,只缓缓道:“娘娘真是有心了。”
嬷嬷笑眯眯地摆摆手,也不久留,把人送到了便走了。
两个姑娘也不好在这杵着碍主子的眼,谢嬷嬷把人领出去了。
门一关,屋里一下安静了,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打下来了。
屋里气氛安静,明月心里有些生气,还没讲话,一旁的明娇嘴都要撇到天上去了,像是小声,却叫屋里人人都听见了,道:“真是欺负人,这才成婚几日?她自个怎么不给她自个的夫君安排?”
明月便不讲话了,晓得明娇这是怕大谢氏叫她顺水推舟收下了,替她出头呢,明月看着屋里昏黄的灯火,一下倒是不太生气了。
大谢氏哪里听不出明娇的意思,心里觉着好笑,她也是很看不上这些手段,但是想着明月年纪小,免不了不舒坦,处理不好,大谢氏便笑道:“两个漂亮丫头,何苦非要往郎君房里塞,留在我屋里伺候吧,就缺这样漂亮又可心的。”
谢嬷嬷也回来了,拿着公筷,给明月夹了藕片,笑道:“两个小丫鬟摆在眼前,夫人日后是瞧不见我这个老人了。”
大谢氏听得直笑,叫人把两人安置在自个院子里。
明月晓得大谢氏的好意,把藕片吃了,笑道:“谢谢母亲,没事的,就搁在我们西府吧,我置个小佛堂,把她们安置了便是。”
明月这样讲,大谢氏沉吟一会,便不多管了,只道:“你心里有数便是。”
明娇在一旁跟着打机锋,道:“那娘娘心里也太没数了。”
大谢氏看着两个未嫁的女郎,心想,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太子妃那样的脑子怕是想不出来,嘴上只道:“在外边可不许这么讲……你们也别叫这些手段带偏了,日后若是有人给你们的夫君送这个,挑拨你们的关系,只管往婆母屋里送,婆母糊涂不收,就往娘家送,看那人要不要脸……一个妇人,插手旁人的房中事,这传出去,人的大牙都要笑掉了……”
大谢氏这话讲给两个妹妹听的,也是讲给明月听的,明月也懂大谢氏的意思,她自然不会为了这回事就同谢琅玉置气,便提了旁的来缓和气氛,“过两日,我挑个城外的庄子办宴吧,还请母亲给我写名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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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明月换了身衣裳,没去洗漱,等着谢琅玉回来了两人去游湖。
在桌子前坐着绣了会帕子,明月想了想,还是去洗漱了,收拾好,靠在床上等他了。
作者有话说:
甜文,男女主1v1坠入爱河,都是彼此绝对的唯一,不会有小妾的情节或者是任何类似小妾的情节,这两个姑娘后面也基本不会再出现了~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和雷雷~鞠躬!会加油加油更新码字的~
感谢在2022-05-16 21:29:33~2022-05-17 21:1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言情重度愛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长亭、喜欢小红花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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