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并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见我,阴阳相隔。
江离自接受简一去世的事实后,整日在酒吧买醉,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企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
江母曾想要劝导江离,是江父拦下了她,并说:“总得让他的情绪有个宣泄口啊憋在心里会憋坏的,自己家开的店,出不了事。”
江父说的不无道理,所以两人就放任江离以买醉的方式释放情绪。
小简一一直跟在江离身边,看着一言不发,抓起酒瓶就对嘴吹的江离干着急,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直至参加完简一葬礼的沈清嘉想起简一对他的嘱托,找到了日日夜夜在醉生梦死的江离,小简一才稍微放下点心,觉得终于有人能拦着点江离了。
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沈清嘉看见江离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四周、桌上,甚至是沙发上,全都是酒瓶子,喝空的和未开封过的混在一起,一片混乱。
江离在喝空一瓶之后,打了个酒嗝,随手在地上抓起一瓶新的,打开,也不带一点缓冲,直接往嘴里灌。
沈清嘉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地上乱糟糟的酒瓶子,走到江离的旁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
沈清嘉速度太快,没喝完的酒洒出来大半,江离嘴里的也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猛地咳了几声,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淋湿了校服领口。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对得起简一吗?”沈清嘉将夺过的酒瓶甩在一边,双拳紧握,强忍住想动手揍人的冲动。
江离没有搭理沈清嘉,眼皮半耷拉着,迷迷糊糊地还在四处摸索着没有打开的新酒,想要重新再开一瓶。
此时,一直压抑着心里火气的沈清嘉憋不住了,他用力抓住江离的衣领,不顾上边沾有的酒渍,单手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简一跳楼都是因为你!你他妈给我醒醒!!”攥紧拳头,狠狠朝江离脸上挥去,带着他所有的不痛快和怒火。
江离被这一拳打懵了,也打醒了醉意,侧倒在沙发里,缓了大概有五分钟后,从酒鬼晕乎乎的状态重回了残忍的现实之中,直起身子懵懵地对沈清嘉说:“你怎么在这?”
沈清嘉揍完人情绪平复了不少,面无表情地坐在江离的斜对面,说:“简一让我转告你一些事情,托我照看你。”接着,沈清嘉将简一对他说需要转述的内容一字不漏复述给江离听。
听完后,江离放倒身体,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又忆起简一死在他面前的一幕。
他将手臂横在眼前,挡住红了的眼眶:“为什么自杀,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着人。
人都已经不在了,沈清嘉没有顾虑,宣泄似的,一股脑将简一所遭受面对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江离。
出乎沈清嘉意料,在讲述时,他异常的冷静,或许在他参加完葬礼后,已经彻底接受了现实吧。
江离却崩溃了。
他再也忍不住心口喧嚣的痛意,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将横在眼前的手臂稍稍放下来了些,放在嘴边的位置,一口咬住。
他死死咬着手臂,见血了也不松口,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冲淡他心脏感受到的万分之一的疼痛。
“啊!!!!!”
江离放开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双手放在脑后,抱头嘶吼,本就因宿醉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此时更红的吓人。
很多思绪在脑子里混作一团,江离很乱。
他假设,若是一开始他没有去招惹简一,没有向简一表白,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简一是不是就不会死;他痛恨自己,但凡能在那五天的其中一天,从家里不顾一切地逃出去找简一,他是不是就能救下简一,简一是不是就能少受点罪,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他不切实际地幻想,神啊,这世间如果真的有神明,他愿意一命换一命,能不能把他的简一换回来
江离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把自己团成一团,躲在里面低声呜咽。
“一一希望你没了他,也能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别让他的愿望落空。他答应你的事做不到了,但你还在这,你可以代替他去完成。”沈清嘉对于现在的江离非常感同身受,他靠近江离,安抚地拍了拍江离的背。
“我还没告诉他,我也很爱他。”江离头埋在双膝之间,声音闷闷的。
我听到了,阿离,我听到了的。小简一蹭了蹭江离的发顶,即便江离什么也感受不到,也倔强的一直触碰着江离,想要告诉他,他的简一一直在这。
知晓了故事前因后果的白顺时一声不响,脸色阴郁,深究到底,简一不幸的一部分诱因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谴责简一不好好珍惜生命呢。
他和时昼一直有在暗处帮助简一铲除潜在的威胁势力,以为这样简一就可以按简父所期望的那样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但却忽略了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和内在情感需求,也没有注意到那位机器人对简一的所作所为,终究是他们两人的疏忽。
白顺时眼前的简一与记忆中和气善良的简家夫妻的身影逐渐重合,一时之间,怀念的、愧疚的情感充斥着白顺时的胸膛。
时昼察觉到白顺时情绪的低落,抓起白顺时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亲昵地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哄着:“老婆,这是命数,改不了的。”
浩瀚的宇宙之中有各式各样不同的时空,每个时空的社会法则皆不相同,或许在这个时空人手一把玄铁剑能御剑飞行,另一个时空却是出门随手就可打飞的,满天都是形形色色的航空器。
而命数,是一个时空前进的既定轨迹,纵然是时昼,也得规规矩矩遵守。一旦一个时空的命数被随意更改或是遭到破坏,那么整个时空将会迎来灭顶的灾难,分崩离析。
身为时空管理者的时昼,在每一个时空都会有一个相应的管理者时昼,这个小时昼最主要的职责便是在时空秩序紊乱变大之前,发现它,解决它。而白顺时是神,也是比时昼更上一级,管束时昼不为非作歹的存在,自然每一个时空也都相应有一个小白顺时,时昼管理时空,白顺时管着时昼。
既有小人,自会有本尊。两人的本尊身体沉睡于宇宙中,意识游离于身体之外,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附身于时空中存在的小人身上,时而在这个时空拯救因瘟疫要灭国的王朝,时而在那个时空打打丧尸练身手,白顺时的神识在哪主要取决于他的心情,而时昼的本体意识在哪个时空主要取决于白顺时在哪个时空。
“我要送他们去的时空有点小bug,我可以借助这点漏洞修改原轨成全他们,放心吧老婆,别难过了,都交给我。”时昼俯身在白顺时耳边说道。
白顺时稍微安心了些,时昼说可以,那便一定可以。
“我帮你。”白顺时开口,“我能入江离的梦,直接去问他本人愿不愿意和你再来一次。”
紧接着,白顺时补充说道:“但本体未亡的灵魂去到另一个时空将会非常危险,到时候我也会抽出我的神识跟随你们一起去那个时空,方便随时检测江离的状况。”
简一所有的顾虑都消除了,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等待白顺时带来江离的答案和五年后的劫难发生,在那之后,他便可以得到一个与江离再来一次的机会,哪怕只有半年时间,也足够了。
夜半时分,江离在梦里见到了白顺时。
白顺时没有介绍他自己,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如果让你去另一个地方见简一,但只有半年,你愿不愿意?”
江离虽满肚子疑惑,但还是拼命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得,走了。”白顺时在江离脑门前打了个响指,消除了江离有关他的记忆。
醒来的江离只记得梦中有一位看不清脸的陌生人问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其余的一概记不得了,感慨自己健忘的之余又有点唏嘘伤感,他连陌生人都能梦到,却一次简一也没有梦见过。
自甘堕落的江离将沈清嘉的话听进去了,他振作了起来,着了魔似的努力学习,决定要考上东大,这股劲头吓得江父江母以为自家的孩子是疯了,但在知道江离是认真的之后,也全力支持着。
不负所托,也不负一百八十多个挑灯夜读的日子,江离做到了,成功拿到了东大的入场券。
在选择要填报的院系时,江离拒绝了江父推荐的金融系,选择了心理系,他私心想的是,要是学好了心理,以后就可以轻易看穿心里藏着事儿却又故意憋着不说的简一了,也能用专业知识好好的帮他疏导心理情绪。
江离坚信他们会再次相见的,他摒弃了以前坚信着的科学世界观,就这么盲目地坚信着。
江离按部就班的上大学,将所有的精力投入进学习和实验之中,拒绝了与学习无关、所有的不必要社交和各类社团活动,一心只有学习,对被他出众的外表吸引前来要联系方式的人们只有一句回应:哥有老婆,然后亮出手机背面透明手机壳里简一的一寸蓝底白衣证件照,还是他磨了沈清嘉很久才要来的。
付出努力的人得到的回报不会少,江离的学习成绩非常好,但他却始终是解不开他的心结,忘不掉简一死在他面前的模样,无法疏导说通他自己,医者终难自医。
他深知他会有理智崩盘、从而寻求解脱的一天,于是他说服了江母和江父再要一个孩子,如今他的弟弟也已经两岁了,他最后的顾虑可以放下了。
江离顺利拿到毕业证之后,在简一的祭日,穿戴正式,在简一碑前单膝下跪向他求婚,并无理地默认简一答应了他的求婚,然后割腕自杀。
前来祭拜逝者的陌生人发现了倒地的江离,及时把他送去了医院。
江离被救了过来,但却一直是昏迷状态,没有脱离危险期,时刻在vip病房观察监测着。
这便是时昼算出来江离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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