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徽其人
成阳说得不无道理,修真界能和她相配的人寥寥无几,要真和一个微末弟子在一起,太过自降身份。
白徽是修真界中的传奇,少有的天才。她只要看一眼别人所使的道术就能自己琢磨出来。但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身世经历。
她母亲白晚溪自小拜师天虞,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有名的医修。但怀了她之后就自请离开师门,孩子父亲是谁至今也没人知道。
对此众人有很多猜测,比如,她父亲是一个风流浪子,欺骗了白晚溪的感情后就逃之夭夭,也有人说她是天虞那无情无欲云间子的私生子。
但是后面的事让这些传言显得不足为奇。
白徽八岁生辰时,她母亲白晚溪的尸首被人发现丢弃在天虞山门外。
据说死样可怖,极其惨烈。
凶手不知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将尸首运来天虞,而白徽就此下落不明。
天虞和其他宗门找了很多年,但一无所获。大家都以为年幼的她也已经惨遭毒手。
谁知道八年后,白徽猝不及防出现在了玄门盛会,夺得了魁首,世人这才知道她没死。
没人知道她那八年去哪里了,经历了什么事情。
她似乎并未对母亲的惨死感到悲伤,终日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十六岁的白徽已经是逍遥境界,实力甚至堪比宗门的一些长老。更有趣的她使得是刀,而且刀法暴虐。
有人说她得到了世外高人的指点,才有了如此道行。
后面更有传言,白徽弑母,夺得了她母亲的道行,才能有此修为。
据说,云间子问过她母亲出事的原因,但是白徽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因此曾经道中医者白晚溪的死亡就成了一桩悬案。
高超的天赋加上坎坷的经历让她成为很多道中人心中的向往。
澜生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白徽的书籍他必买,打听到她喜爱吃冰糖葫芦更是每日都要进食一根,甚至高价买来白徽用过的乌木簪子,奉为至宝是日日供养。
如果能成为白徽道侣,就能长长久久在她身旁侍奉她。
只是没想到竟会被床上之人给搅和掉。
沈清让醒来后,就看见旁边眼睛瞪得老圆的小公子。
澜生看见他醒来一脸不屑道:“既然醒过来我就告诉你,你不要对灵枢掌门有什么妄想,她何等风姿才不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沈清让并不知晓他是谁,顺着话回道:“你说的是,我等平庸之人哪里配得上她那样的风华。”
澜生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把自己也骂了进去,气的青红皂白。
沈清让环顾四周未见她的身影。
“别看了,灵枢掌门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关心你这小子。”澜生心想这个家伙果然对灵枢掌门别有用心。
沈清让又径直躺下,闭眼合目。无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此时,白徽正看着账本,本来好端端算的进账被微生陇那一打扰,折了不少。
她咬牙切齿狠狠捏着账本:“该死的微生陇,下次让我看见他一定让他好看。”
“行了,师姐,倒也有了一大笔进项不用操之着急。等过段日子,去南荒历练,我去多杀点妖兽就行。”
“我就是生气。”白徽负手看着外面的郁郁青山,语气沉闷“上旬,几个宗门提议准备攻打妖界。”
温楚南未想到会有这种事情:“那师姐是意见不合才动手?”
“算是,我主守,其他人主战。”
“师姐为何不想战,因为你那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温楚南戏谑道。
白徽冷哼道:“我可非良善之人,只是觉得,若人变为妖,妖变为人。这样的做法还会是对的吗?”
“相当有趣的想法,不过师姐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旧情人吗?”
剑光闪过,温楚南精致的脸上划出一道伤痕,可怖的是,从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绿色的汁液。。
温楚南捂着伤口,并未发恼,“师姐这是生气了。”
白徽语气依旧,如常笑着说:“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温楚南知道自己触到了师姐的痛处,不再多言。他一只手捂住伤口,片刻,那破裂的面皮就又变得光滑如初,回归原样。
“师姐,玄机子那个家伙可在客房里面闭门不出两日了,你不去看看。”
“什么,他还没走,记得把银子记上。”白徽现在只关心钱。
“白徽啊!”
一听见宋扶安的声音她就头疼。
宋扶安领着澜生又过来了,拉着她的手,一脸真挚,“这孩子是真心仰慕你,想拜你为师,你就收下他,就算当个杂役奴仆使唤也行啊!”
白徽真有些无奈了,怎么宋扶安就执意要将人塞进她这里。
“灵枢掌门,澜生一定会听话的,您就留下我吧!”澜生睁眼一双鹿眼般剔透的眸子。
白徽此时觉得自己像一个当着发妻面纳妾的风流浪子。
她看了眼澜生那明亮的眼睛,闷声道:“那就留下他吧!”
“呵。”温楚南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抬步而去。
澜生喜上眉梢,美滋滋的留了下来。但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师叔,你说师父将他留了下来。”莫半夏有些不相信。
她师父何等高贵,怎会喜欢那种做作的男子。
温楚南面有难色,神情悲怆:“或许是师姐只是烦闷我了,毕竟那样俊俏的孩子,在身边看看也是养眼。”
“我看都快要长针眼了,师叔放心,那厮有我处置。”
澜生刚送走了满心欢喜准备收拾床铺去白徽住处,却被莫半夏中道拦住。
她略带鄙夷的看一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你去后山住,正好最近挖竹笋缺人手。”
澜生梗着脖子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宋家家主带来的人。”
“那又如何?”莫半夏面容冷艳,抱剑看着他。
一旁的一个弟子提醒他:“她可是掌门一手带大的亲传弟子,宠爱得不得了,你还是乖乖顺从她,要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哼。”
因此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白徽都没有看到澜生的影子,她都以为是受不了苦头跟着宋家家主走了。
细雨蒙蒙,白徽站在长廊下看雨。雨声啪啪打在青石板上,海棠花落了一地。她伸出手接雨水时,一朵海棠花落入掌中。
白徽不喜欢下雨天,她的理由是总是会忘记带伞,淋湿了长发。
以前总有一个人为她打伞,不过后来她亲手杀了他。
人世还真是无常啊!想要的留不住,不想要的偏偏总在面前凑。
屋檐年久未失修,点点雨水溅在了她的肩上,浸湿了青衣。一把油纸伞罩在她身上,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身旁的人。
“你来做什么?”
微生陇扳着那张俊脸冷声道:“想来就来。”
“你可真够无聊的。”
微生陇看着她那浓密纤长的睫羽,垂眸说道:“我并非有意打伤他。”
白徽讪笑着“我知道,那孩子故意的,其实并无大碍。他是云间子前来给我递信的。过段时间的南荒历练,他们天虞有事腾不出人手。想先让我们空桑这边派出名督教。”
“那你还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我。”微生陇有些不愤。
“做戏而已,当然要真些。”
两个人踩着青石台上的落花流水渐渐远去,虽然撑着一把油纸,微生陇却克己守礼,与她隔着些距离,伞面向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却被淋湿。
一只乌鸦在角落里暗自窥视着,黑色的瞳孔里映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亭子里,两人在石桌上下棋。
“听说宋家给你塞了一个孩子,我看他心思不正。”
“我晓得。”
“你知晓还让他留下,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微生陇看着女人的脸上细微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些答案。
白徽竟然很坦诚说道:“我对那孩子是有些想法。。”
微生陇下棋的手指一滞,险些下错了位置。
他喉咙发紧又追问道:“为何?”
“他的眼神很干净,没见过这么通透的孩子。”
“我看明明是蠢笨,那个天虞弟子怎么还不走。”
白徽眼角微微勾起,语气轻佻:“他长得实在不错,留着掌掌眼看着心里也舒服。”
“那我呢?”
“嗯?”
他这是什么意思,白徽有些捉摸不透,这家伙性子一向古怪。
“我长得不比他出色。”微生陇表面镇定,双耳却浮上来了淡淡的红,像是被染上了胭脂。但是被发冠上的飘带遮住,对面的人并未看见。
白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眸弯弯,露出洁白的贝齿:“微生你多大了。都能当他爹了。就算你少年时长得多好看,现在都是大叔了,怎么敌得过那年轻俊俏的少年。”
“我哪有那么老。”微生陇羞愤难耐,站起身一甩袖就走了,紫色的发带轻轻扫过白徽的脸颊。
白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生气,棋都没下完呢?
“真是公主脾气,说走就走。幸好没道侣,要不然谁能受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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