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今天的罗芸没有化烟熏妆,普通白领装扮出场的时候要不是听到店员的一声“罗总”，左白萱都要认不出来了。
左白萱看向栾夜南，用眼神询问：这位就是你钦定的大冤种吗？
栾夜南扬起嘴角：怎么，你想换一个？
左白萱心说,栾夜南要坑谁和她没关系。
栾夜南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坑谁和她也没关系。
谁先来谁就是。
既然罗芸占据了先机，那她就是吧,正好也为她昨天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罗芸昨天从赛车场回去之后,因为太过好奇,就劳烦她的军师张秘书来帮忙看看栾夜南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如果是有功无过，只是不值两千万的小项目，她也准备一笑了之,毕竟愿赌服输。
如果真是一堆垃圾,罗芸就算真有钱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怎么着也得找栾夜南算账。并把栾夜南列为一生之敌。
但是没想到。
罗芸在看完这个ppt之后，突然觉得栾夜南可能真的是撞上了一个好项目。要不是没有本金也不会来便宜自己。
张秘书看了那个介绍项目的ppt之后，也是好半天没有说话。
“张秘书,你说句话啊。我觉得这个项目不错,但是你要是觉得我被骗了,你可以直说,我承受得住,不过就是两千万而已。”
“我拿捏不准。”长相普通，但带着清冷气质的年轻女beta实话实说。
“？”罗芸很惊讶。
惊讶于一直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的张秘书居然会说出拿捏不准这四个字。
最后两个人一商量。
如果光是自己单方面看不准,那就让别人也帮忙看一看。
所以昨天晚上，罗芸趁着赛车场的事情引起多方关注，在别人来打听的时候,就把栾夜南“区块币”的理念以片段形式说了出去。
有消息灵通的人敏锐的发现，在国际高端程序员汇聚的网站上也有和“区块币”相关的信息。
来源于一个在国际上颇有名气，曾经参与破解了几次国际性计算机病毒的传奇程序员“寰宇”。
“寰宇”宣布会成立一个电子货币系统，并以此为核心建立一个开放源代码项目。
只是栾夜南想要弄一个电子货币系统项目，或者只是一个程序大牛想要弄一个开放源代码项目，都不会让这些资本有反应。
但是短短一天内。
先有栾夜南带着项目找到罗芸，还闹出那么大动静，拿了一大笔的投资。
后又这么凑巧，程序大牛公布开放源代码项目的建立还和栾夜南的项目有关。
资本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们，这二者必然有联系。
他们甚至在想，这本质上可能是栾家的手段，又或者是栾暮音试图为女儿夺回继承权的手段。
一切能形成说得通的逻辑之后，不少人都在暗中蠢蠢欲动。
哪怕在程序员的网站上，所有人都还在讨论可行性。
资本却已经在考虑操作性了。
所有项目都是在形成初期，拿到原始股的那批人最能赚钱。
无论这个项目走向的终点是什么，只要将资本注入，快速孵化，就能在短期内获得巨大收益。
于是，动作最快的闻家先行动了。
闻家的长辈知道女儿这段时间因为听说栾夜南的消息，多少有些不高兴，本来是想冷处理，但有了现在的变化，便暗示女儿如果气不过，可以去找这位旧欢。
他们料想栾夜南肯定是因为在圈子里名声坏了才不管不顾地找了个没有家族靠山的omega结婚。
只要闻清重新去找她，肯定会动摇。
就算她不动摇，栾家也会动摇。
罗芸抢占了投资的先机，闻家已经在考虑联姻把整个项目吞并。
这才有了今天在校园里的一场闹剧。
所以当时栾夜南的第一反应是罗芸的嘴不严，一点也没错。
但也可以理解。
商场博弈本就是尔虞我诈，向外透露消息试水只是最基础的操作。
背靠官家，消息最灵通的闻家闻风而动得这么快。
让其他人更加按捺不住。
就连栾暮音，今天一连收到好几个预约见面的电话，只是因为最近一直有事在忙，没来得及处理。
罗芸坐不住了。
中午就给栾夜南发了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栾夜南跟她说了自己要注册公司的事情，也说了注册完可以在商场约见。
罗芸下午带着张秘书一直在商场的办公室坐着，听说栾夜南去了饰品店，便主动过来。
时机可正好。
“罗总。”柜员小姐姐对罗芸鞠了一躬。
罗芸被人尊敬地称呼后也点头示意。
然后看向栾夜南：“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还在买首饰。”栾夜南回答，视线又落回到柜台里。
但柜台当季款都被拿出来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让人给你送家里去，不用管了。”罗芸显得有些急性子，但这不怪她。
继闻家出手之后，也有其他几个家族咬钩，想要接触栾夜南。
她不能让到手的机会跑掉，必须抓住先机。
“那不行。”左白萱回绝。
罗芸看向左白萱。
她今天一天都在关注这对妻妻的动向。
自然知道昨天左白萱对付林潇潇的手段，也知道上午栾夜南为了左白萱是怎么处理闻清的。
罗芸此时视线落在左白萱这个人，笃定这人不像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生活费有限，不可放纵。”左白萱叮嘱栾夜南时，说的话语气是那么语重心长，像是在劝说想要买玩具的小朋友要体谅一下赚钱不易。
栾夜南的视线和左白萱交互。
左白萱吊着眉尾。
栾夜南接收到信号，用右手挡住抑制不住的笑容。
假装陷沉思，左手指着其中一套说道：“给你选的这一套确实很好看，先保留，我在自己那边再挑挑吧，这三套啊……”
啊啊啊！
这一幕看得罗芸头皮发麻。
要不是这么多年，多少培养了点耐性出来，真想直接抓着栾夜南就走。
她深吸了两口气，压住抓走栾夜南的冲动，也压住从兜里摸出烟，抽上一口来缓解满身压力的冲动。
她想在心里骂两句，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骂起。
她就没想过栾夜南会有一天，能为了这么点破饰品在这磨磨唧唧。也没想到栾夜南居然先考虑把左白萱的那一套保留。
左白萱是不是从苗疆之类的地方来的，给栾夜南下了个蛊术啊？
昨天罗芸顺手调查左白萱身份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的养父母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却找不到这人被收养之前的具体资料。
听说是原先给她办手续的机构在给她办完手续之后，刚好失火，烧了不少资料，连电子档案都不见了。
这很可疑。
罗芸视线落在左白萱身上没有挪开。
一旁的张秘书却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轻退了罗芸一下，然后对柜台里说：“这些东西都记在罗总账上，给栾小姐送到家。”
栾夜南听到这话，回头看向了张秘书。
没记错的话，罗芸在社交媒体里从来没有分享过和张秘书的私下交集，但是只要有工作上的宣传照片，这位张秘书一定会在照片或者文案里出现。
她几乎是罗芸一路从众多富二代中脱颖而出的法宝。
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气质优雅，身材也不错，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
外貌看起来挺年轻的，但装束十分老成，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张秘书见栾夜南主动打量自己，没有表现出不舒服，反倒马上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栾小姐，我是张婉君，是罗总的秘书，罗总有很多事情会交给我处理，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幸会。”
柜台里，柜员小姐已经在打包商品，旁边店长模样的人也开始做账，走流程。
而罗芸一言不发，默认了身边人的行为。她不在意这小几百万的事情，如果张秘书觉得有必要，她没有意见。
栾夜南看得出，张婉君的话在这儿很有分量。
她面不改色地点头，表示知道了，伸手与之轻握了一下。
张婉君很敏锐地将视线在栾夜南和左白萱之间稍微晃动了一下，细微的变化被捕捉到了。
栾夜南身上的气场像是有双标，对旁人带着陌离，带着压迫，但是到左白萱就没有。
这就是偏爱吧。
她最终把视线落在了左白萱身上：“左小姐晚上想吃点什么，我们都可以安排。”
左白萱被这话问得疑惑了片刻，不应该让罗芸和栾夜南两个人决定吗？
但在看到张婉君友好的笑容时，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觉得栾夜南对自己言听计从。
左白萱也不好解释，便跟张婉君做主选择了一家环境很好的中餐厅。
在中餐厅选定一个幽静的包厢坐下。
闲聊了片刻后，菜也上得差不多。
罗芸找了个切入点：“今天你们去注册公司了，是什么方向的？”
栾夜南正在低头喝汤，看了左白萱一眼。
这算是栾夜南的习惯，喝汤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更不喜欢说话。
左白萱如实回答：“电子商务。”“业务不涉及金融？”这是罗芸没有料到的。
左白萱反倒奇怪，罗芸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栾夜南拿给罗芸的项目和金融有关。
看到左白萱迷惑的表情，罗芸又看向栾夜南：“你是傻了吗？这可是块大蛋糕，前景如果没问题，趁机弄个交易网站不是更赚钱？”
栾夜南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勺子和碗，又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罗芸快被栾夜南的慢条斯理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才得到了一条答复：“我没有资本去弄一个体系完整的交易网站。”
罗芸轻啧了一声：“你傻吗？你可以让……我投资啊！”
罗芸差点想说可以让栾家旗下的金融公司投资。
但是一想，如果栾家入局，那就没她什么事了，于是话到嘴边，换成了自己。
栾夜南嘴角轻抬起，眼睛里像是藏着诡计。
把罗芸看得都有些不自信，向张婉君投去求助的视线。
张婉君这才开口：“栾小姐，你的ppt我们看过了，项目的核心产品就是区块币，但你却不准备把交易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我们很难想象你们项目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现在区块币已经开源，但暂时没有任何价值。想要获取区块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自己靠算力获得，另一种是从别人手里拿到。就像昨天我给罗芸的那个u盘。”栾夜南回答。
但是这话里根本没有解释什么是项目的核心竞争力。
也没有解释后续准备如何交易。
左白萱一旁听着，睁大了眼睛。
才听明白栾夜南的项目是什么。
区块币？
昨天晚上睡前，她才刚在程序员论坛里看到这个新鲜玩意儿。是大名鼎鼎的“寰宇”提出的概念。
她甚至没来得及细看。
但可以预料的是，“寰宇”的影响力，迟早能带来国际级的关注。
栾夜南的项目是这个？
早在“寰宇”公布之前？
罗芸不懂技术方面的问题，所以就算听栾夜南这么说，她也无法理解，只能问最直接的问题：“所以，你到底还要不要投资了？”
“要，但第二笔投资，我需要三个亿。”栾夜南回答。
三个亿。
又是三个亿。
左白萱的视线锁定在栾夜南的身上。
天马行空的步伐，不是没有章法。
只是旁人只能看到一层两层，狐狸小姐却在大气层早早做好了规划。
左白萱死死盯着栾夜南看，试图用这从小锻炼出来的看人本领看透栾夜南。
却只在栾夜南身上看出气定神闲。
带着捉摸不透的神秘和迷人的魅力。
像伏特加一样。
浓郁而强烈。
不喜欢的人无法接受那股刺激。
而喜欢的人无法忘记那种诱惑。
左白萱甚至又回想起被伏特加信息素刺激着腺体时的感觉，轻皱了一下眉头，江灵丹的提醒闪过脑海。
【欣赏，好奇，那种探索欲，都会成为爱情的开始。】
不对不对。和这都没有关系。
她只是想要试图理解，现在的栾夜南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
“嘶——”听到栾夜南突然这么狮子大开口，罗芸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小千万的投资游戏，她还可以随便玩玩。三个亿，怎么不去银行抢？
昨天能轻易拿出千万，主要还是因为有其他富二代给她垫底。
现在要真金白银实打实拿出上亿的话，她也不敢随便乱来。
“栾夜南，你认真的吗？三个亿的现金，你觉得短期内有谁能够直接拿出来给你的？”
“那这样吧，我给你提供另外一个思路。”栾夜南笑着开口。
像是踢掉了洒在地上的树叶伪装，对小动物露出陷阱。
罗芸看到了陷阱的存在。
她也不傻，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婉君。
张婉君带着她坐到了陷阱前，准备估量陷阱里的蛋糕，值得不值得她们冒险：“说说看。”
……
因为晚餐开始得早，边吃边聊，等结束的时候也没才八点多。
一直安静坐在边上的左白萱却感觉自己累的不行，今天真的像是刚从新大陆走出来的一样。
刚才她全程都在听栾夜南侃侃而谈，那种从容淡然，已经不能用“改变”这么简单的词去形容了。
这更像是多少年沉淀下来的实力。
除非她是天生的资本家。
否则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不可能是一夜之间能生出来的。
说实话，她甚至在栾暮音身上都没有看到这种气质。
左白萱一言不发，沉默地坐上副驾。
栾夜南用余光看着她，眼尾浮起笑意，也不言语。
二人沉默着回到家。
左白萱进门后，在厚实的大门关好的瞬间，转头对着栾夜南。
栾夜南的手按在开关上，但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逼退了。
二人站在黑暗的玄关。
左白萱把栾夜南逼在角落，试图翘出这人身上的秘密。
一时间好像两极反转了。
有威胁性的alpha反倒成了omega的攻击目标。
左白萱开口：“栾夜南，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黑暗之中，气息流转着。
是栾夜南在笑。
栾夜南一直在等着左白萱发现，发现原来那个危险的渣a早就换人了。
但她并不是希望左白萱因此放松警惕。
毕竟换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只是她给左白萱设置的一个谜题，打发无聊的小游戏。
而现在，看得出来，小白花在察觉到种种不对劲之后，已经思考过各种可能性，却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栾夜南现在很想知道，如果小白花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那个胡作非为的渣a，而是一个更危险的疯批，一个真实的自己，会有什么表现。
栾夜南向前走了一步，在黑暗中贴近左白萱：“你是我现在最亲密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吧？”
没想到左白萱并不后退，强硬的当着去路：“我不清楚。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和传闻的也好，和当初逼我结婚的也好，完全不一样。可我不知道这种转变的来源。外人都以为你是为了我，这个一见钟情的真爱omega而变化的，只有我知道，不是。”
“也不能完全说不是。”栾夜南的压低声线，用左手握在左白萱的后颈。
只是轻碰没有用力，但按实了阻隔贴。
左白萱的身体却轻颤了一下，顺着这个力道仰起头。
虽然在黑暗中，但她好像能看到栾夜南的笑容。随着这股力道她快速向栾夜南的靠近，闻到了这人口腔中微量信息素带着伏特加的味道。
发热期已经进入尾声，轻微的信息素对她不会有太多影响，可她的心脏还是快速跳动着。
不明白栾夜南的意思。
什么叫做“也不能完全说不是”？
她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了？
真的因为我改变了？
栾夜南感受到空气中错乱的气息。
就算在黑暗中看不到左白萱的表情也依然觉得有趣。
小白花应该正在慌乱的胡思乱想中把自己变成小红花吧。
看不到的话可真是有点可惜。
栾夜南一边伸出右手想墙上的开关摸去，一边又问了一句：“也有一种可能，我确实变了一个人？”
“嗯？”这个回答让左白萱更加困惑，甚至在脑子里产生这个人是不是人格分裂了的设想。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1】。你思考过所有可能性，但是却因为从一开始就觉得太离谱，而排除了那个正确答案——真的换了一个人，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栾夜南说着。
喉咙有种被异物卡住的不适感，阻止她往下说。
连同着后颈出现异常，腺体深处热浪汹涌着无法控制的信息素。
眩晕感袭击了栾夜南。
信息素失控了？
栾夜南浑身的肌肉僵直，感觉不对劲。
现在的情况不是信息素失控这么简单。
全身好像再次失去控制，眼前一片炫白。就像是那天突然失去意识穿越过来时一样。
难道又要再经历一遍？
如果自己再离开一次，这次会去哪里呢？
如果自己离开，那原身会回来吗？会对左白萱做什么？
不可以！
做什么都不可以。
仅仅是一瞬间的想象，都让栾夜南无法接受。
她不能接受，将会有一个和自己相同样貌的人跟左白萱生活在同一个空间，拥有小白花的笑容，甚至是毁掉那一切。
栾夜南拧着眉头，就算要毁掉也应该是自己亲手来，而不是让给原身。
如果自己离开会有那种结果，倒不如让她和原身同归于尽。
她控制住最后一丝意识，松开握着左白萱后颈的手，同时点开了玄关灯。
左白萱停滞，因为栾夜南的话戛然而止而紧张。
咔哒。
灯亮了。
左白萱还以为这是栾夜南玩笑开到一半开不下去了。
却没想到这人并没有在笑，反倒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看，这一双眼睛像是要把她看透。
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在视线中写满。
而后伏特加的味道充盈了整个封闭玄关。
左白萱深吸一口气，又急忙屏住呼吸，心脏怦怦直跳，血液加速流动，阻隔贴下的腺体酥痒得难受。
栾夜南这又在发什么疯！
左白萱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不可避免就要变成娇软无力的omega，会任凭这个强大的alpha宰割。
她在惊讶中红着脸，一把推开了栾夜南：“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你滚！”
她要趁着发热期还没有被诱发出来急忙要往自己的房间跑。
她会倒锁房门，并把藏在床头柜的水果刀重新拿出来，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和这个失控的疯女人决一死战。
砰——！
一声重响。
在左白萱跑回房间之前，栾夜南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捂着后颈。
伏特加弥漫在空气中没错，可是左白萱察觉到不对，信息素的浓度并没有在增加，反倒不断减少。
她又想起栾暮音和栾星不断说起过栾夜南的信息素异常。
本来信息素的气味转变就已经够奇怪的了。
现在竟然突然信息素倾泻，又停止，这个人还昏迷了。
不妙。
“栾夜南！”
“栾夜南，你不能死！”
左白萱迅速拨打了救护电话。
同时拍打着栾夜南的脸。
但是栾夜南浑身冰凉，肌肉僵硬，死死按压着后颈，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不可以”。
“对，你不可以死！你要是死了，那么多债务谁来偿还啊？！”左白萱抓着栾夜南的手，掀开阻隔贴，试图让她就这样把信息素释放出来。
倒在地上的栾夜南迷迷糊糊间听到左白萱的话，竟然不自觉得笑了起来。
对啊，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还有一堆债务要留给小财迷。
自己不能走。
不能走。
“栾夜南，醒醒！！！”
空气中伏特加的浓度越来越低，栾夜南的体温也越来越低。
左白萱慌了。
她有看过一些特殊的信息素异常案例，那些人的信息素在腺体里不出来，就会像癌细胞一样攻击自己的身体。
她主动掀开了自己的阻隔贴，要用自己做引也行！
左白萱觉得自己也是疯了。
前一秒还要和她决一死战，这会儿居然为了她不惜诱发发热期。
就为了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空气中香草和伏特加无声地叠加在一起，平静中带着疯狂，疯狂中藏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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