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小修）
“一团”公司业务进入正轨,多条产业线并行。
率先推出的是已经技术成熟的网盘业务面向大众便引起不小反响。紧接着是和“前端”合作退出的企业云，收到不少企业的合作意向。
更不用说还有不少高校项目和企业发现一些测试无法进行很大的原因是算力不够。
“一团”直接提供了算计租赁项目。
同时产业园区的厂房被栾夜南完全收购，尖端仪器被一车一车运进来。
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因为良心发现，栾夜南没有再拿晚宴那晚的事情为难左白萱。
随后栾夜南又开始忙起公司上市的事情，还要去各地出差寻找适合开展物联网合作的各地企业。
连栾暮音和栾星都接连给左白萱打电话,安慰她这段时间栾夜南可能会很忙,可能会冷落了她。
左白萱一一应下,巴不得被“冷落”呢。
只是在公司里,饭点前，江灵丹看着左白萱问道：“老板娘，你说说你,这一天天的不在办公室呆着,老跑我这来做什么？”
左白萱坐在江灵丹工位旁空位上,无动于衷。
这已经不是江灵丹第一次调侃了,一开始左白萱还会认真说自己是为了不脱离群众。
后来也分析了，毕竟是栾夜南的办公室，她在的时候自己呆在里面就已经很奇怪，她出差自己还呆在里面就更奇怪了。
左白萱这次只是淡定地把手头的宣传稿还给江灵丹：“你是不是故意在我看稿的时候跟我说话，想害我没办法认真审核你宣传稿里的问题？”
江灵丹往左白萱身边凑去：“怎么样，怎么样，哪里有问题？是产品宣传不严谨吗？”
“不是。”
“那是哪里有问题。”江灵丹接回宣传稿,看了好一会儿,试图自己找到关键。
然而左白萱展颜一笑：“没有问题。”
“嗯？”江灵丹看着左白萱。
只看了一眼，就被好友此时鲜活的笑容所吸引。
明媚，乐观，健康,甚至比以前养得更丰满了一些，该瘦该有肉都恰到好处。
这是江灵丹曾经幻想中才会出现的，更好的左白萱。
这种明确的变化就是在左白萱和栾夜南关系亲密之后产生的。
作为最好的朋友，江灵丹对比着看得最清楚，不管左白萱如何回避，如何狡辩，这就是事实。
“干嘛？”左白萱见江灵丹看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
只想知道这人是不是跟着栾夜南学的坏毛病。
只是江灵丹的眼睛不像栾夜南的那般深邃，写满了故事。
“……”
都怪江灵丹！
自己又想起栾夜南了！
江灵丹看着左白萱脸上有些羞恼，便好笑地说道：“怎么你还生气了，难道不应该是我先生气吗？好不容易这几天老板不在，好家伙，你这老板娘居然留下来监工。小左儿，你背叛了组织！”
“我哪有？！”左白萱不想接受莫名的指控，甚至抬头就看向前排工位的员工又问了一遍，“我哪有？”
只见那员工本来是在喝水，视线和左白萱对上的瞬间顿时缩了下脖子，躲回电脑后头。
这反应像极了他们对上栾夜南时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最初欢迎左白萱的状态。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
左白萱这几天为了控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也在没日没夜的工作。
他们小组的主导权几乎交到了她手里，每天都要开会，但每次开会都不是无的放矢，大家连抗议的着力点都没有，只能跟着打鸡血。
看着老板娘带头这么努力，其他人也跟着努力了起来。
随后就是后知后觉地发现。
好家伙，本来以为老板娘来公司之后，老板心情好很多，大家的压力会小很多，工作也会轻松。这下好了，老板心情是不错，甚至忙到人都不怎么来公司。
但是把老板娘留下来。
不是监工，胜似监工。
这对妻妻其实是资本家妻妻吧！
为了梦想进来的员工倒还好说，那些被糖“骗进来”的员工哭着想，再也不嗑这对妻妻的糖，再上头也不嗑。
刚才那个缩头躲到电脑后面的员工就是其中之一。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和栾夜南本质上就是同一类人，难怪这么般配。”江灵丹俏皮地说道。
她最近调侃左白萱也是毫无负担。
左白萱白了她一眼：“你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啊！”
“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公司巡查，抓进度啊？陈教授可都说了，你去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江灵丹说道。
其实陈教授说的是她们四个人去学校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栾夜南到处飞着出差，连组会参加得都少。
陈幻语基本上每天都会准时接送江灵丹，江灵丹要在哪儿呆着她这位司机就在哪儿呆着。
左白萱大部分时间也都用在公司里，就连必须拿学分的课也专门给老师发了邮件说明情况。这些老师自然也知道左白萱和栾夜南的名号，一一开了后门。
而且左白萱在栾夜南不在期间，还负有一定的决策权，要不是知道栾夜南经常会开远程会议，都以为这位老板娘成功篡位了。
“不过还好，最近金主爸爸给的任务也不多，否则忙死你。”江灵丹说着又碎碎念了几句，“不过最近金主爸爸给的零星任务跟我们公司业务范围的既视感好强。说明……”
说明金主爸爸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寰宇”大神。
左白萱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栾夜南，这件事情能不能告诉江灵丹了，但如果江灵丹自己发现来问她的话，她绝不会瞒着她。
但是，江灵丹的结论却是：“最近‘区块链’和‘云计算’真是热门。”
说得倒也没错。
“所以我们项目才要加紧赶工。就算我不抓紧，今天……阿南回来也会检查工作进度的。”左白萱顺着说道，并把面前的电脑打开。
社交软件里最先跳出来的是机票航班。
江灵丹的视线随着左白萱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看了一眼聊天界面。
看得她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栾夜南这个人在社交软件的界面中，虽然每天都没什么嘘寒问暖的聊天，但每换一个城市总会给左白萱分享机票，落地的照片。
平时还会无言的分享美景，或日出，或日落，或空荡的厂房，或拥挤的街道。
实在是很难想象，栾夜南这样的人，如何拿着手机记录生活的琐碎再发送给左白萱的。
她会板着脸，还是露出温柔笑容？
拍照的时候别人会问她吗？
问她的话，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光明正大直接回答，“我在给我老婆发照片”。
啧啧啧。
江灵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左白萱的回答。
和栾夜南比起来，左白萱这边看着更为冷漠。
一开始回复是“嗯”，是“好”。
到后来也开始发一些工作日常，校园日常。
甚至还有昨天暴雨初晴后园区里能看到的彩虹。
栾夜南拍照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江灵丹不知道，但左白萱拍照时又惊喜又满足的表情，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还记得昨天下午彩虹初现的时候，整个办公室有对象的人都起哄着说一定要发给爱人看。
好嘛，小左儿的目标倒是挺明确的哈。
就是嘴硬！
这还说不是谈恋爱。
哦，不对，她们都结婚了，还说只是合作关系！
就离谱！
江灵丹在左白萱看向她之前，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省得这个人发现之后又扭捏，又傲娇的。
左白萱见江灵丹一直盯着自己的宣传稿，拍了拍她，把机票展示了出来：“看吧，我没有骗你吧？阿南下午就回来了。倒是你，说要联系以前那些接兼职任务的程序员过来，这个任务完成没有？”
江灵丹沉默了一秒，心说，你刚才弄了半天就是为了给我看一眼她最后发给你的那张机票吗？！
为了让小姐妹好好享受这谈恋爱甜蜜阶段才会有的小心思，江灵丹忍下所有吐槽的念头，只是认真回答：“老板娘，请不要脱离群众。你去hr那边问问就知道了，这些人把根基从外面移到京市是需要点功夫的。所以先进行了网络面试，确定能来的都给安排了宿舍，今天下午才正好能入职。需要我也给你出示一下机票吗？”
“那倒不用，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小组现在都挺忙的，希望能早点有熟手加入，分担工作量，辛苦你们了。”左白萱的视线在屏幕上多定格了三秒，才关掉社交软件。
又开始对着电脑输出代码。
听得前面几桌的员工都背后一紧，也赶紧认真工作。
老板娘带来的压力真的一点也不比老板小。
紧张的工作氛围，一直持续到午饭才结束。
公司的员工分批到楼下暂时被规划成食堂和休息室的楼层。
为了确保这些脑力劳动者在这偏远地区也能吃上好饭好菜，栾夜南在扩招扩建公司的时候没有忘了这些隐性福利。
楼上楼下都被承租后，楼上成了各个小组随意使用的讨论室和大会议室，以及向来访公司代表呈现项目的接待室。
楼下则被规划成小型健身房，休息室，还有食堂。
食堂暂时还只是简易的订餐上门，听说等公司下一轮扩招之后就会在园区里安排食堂和便利店。“这么一想，栾夜南确实是良心资本家。”江灵丹评价道。
被江灵丹挽着的左白萱不予回应。
最近江灵丹总是三句不离栾夜南，她已经懒得接茬了。
倒是跟在一旁的陈幻语客观分析：“为了让员工更有积极性，这种投入是正向的，有收益的。”
江灵丹知道陈幻语是认真作答而不是在抬杠，便用另一只手也挽住陈幻语：“这样啊，那我换个词，栾夜南是个聪明的资本家。”
陈幻语的反应也很有趣。
像是另一种开关模式。
耳朵率先变红，而后开始同手同脚地走。
学姐真的很好玩。
不管挽她多少次都会这样，却从来不会拒绝。
左白萱发现絮絮叨叨的江灵丹没有往下说，便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笑盈盈盯着陈幻语，便松了口气。
江灵丹换个人关注也挺好的。
三人来到食堂。
固定的餐位上已经放好每个人前一天在企业云后台勾选的餐食。
“怎么多了一份，学姐你吃这么多啊？”江灵丹拉着左白萱一起坐下，就看到对面位置上放着两份套餐。
陈幻语拿走自己那份，将另一份推到一边的位置上。
显然不是她的。
可是江灵丹觉得不对劲，陈幻语的举动太奇怪了。
陈幻语不喜欢与人多接触的性格，在这段时间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她是小组组长，也绝不多与人交流，大多时候选择在让江灵丹和左白萱代为转达，或者直接在网上用最少的文字传达。
那风格简直和金主爸爸如出一辙。
果然厉害的人都有相似之处。
所以陈幻语现在看到多出来的餐盒没有拿走，没有推远而是放到了身旁，左白萱对面的位置上，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昨天的彩虹很好看。”栾夜南的声音响起。
对于左白萱来说是左声道。
声音还带来了一股冷冽的淡香。
是在栾夜南信息素彻底封闭之后，左白萱经常在她身上闻到的香水味。
左白萱身上的毛孔一下就打开了，热气从体内涌出。
然后眼前一晃。
果然，是栾夜南。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黑，点缀着紫色，介于正式和休闲之间的妆容，带着危险的魅力。
脸上带着点风尘仆仆，却添加了凌乱的美感。
左白萱的视线仔细地从栾夜南的眉宇间游走而过。
栾夜南捕捉到左白萱眼中闪过惊喜，又逐渐压制的过程。她很满意这种效果。
不要逼得太紧，给小白花一点消化的时间这个选择做的不错。
栾夜南从身后拿出一束花。
不多七小簇组成的一束花。
不如之前去学校接左白萱时那么大张旗鼓，但凑齐了七种颜色，对应着彩虹。
“谢礼。”
左白萱在周围视线环绕下没有多纠结，便接了过来。
“给你拍彩虹你就带了谢礼，那你拍了那么多美景，”左白萱没有落入陷阱，转过话锋，“我可没有礼物谢你！”栾夜南抬了抬嘴角，小白花还真是学聪明了呢。
她坐到对面的位置上，视线丝毫不移动，回道：“不用。”
江灵丹啧啧称奇，栾夜南是如何用一个眼神将“你就是礼物”表现出来的？
左白萱还是无法承接这灼热的视线，低头吃饭。
栾夜南没有再逼迫上去，而是一边吃饭一边和陈幻语聊起项目进程。仿佛这么着急赶回来只是为了找合作伙伴聊正事的。
……
简单的午饭过后，栾夜南发现一个问题。
左白萱见到自己时的惊喜是真的，但下意识的回避也依然是真的。
自己独自回到办公室就发现这人许久都没有跟出来。
出门看了一眼，两个小组的人都不在，自己送给左白萱的花也被放在江灵丹的工位旁边。
hr善于察言观色，见栾夜南的视线来回巡视，主动过来说明情况：“老板，今天有几个老板娘她们挖来的新人报道，老板娘说你刚回来太辛苦了，所以就和陈组长一起带了人到楼上去开会了。”
栾夜南皱着眉点头，便往楼上走去。
新会议室被装修得很宽敞，容纳两个组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对于陈幻语来说是灾难。
于是栾夜南一到二楼就看到站在会议厅门口这位组长。
栾夜南刚走到陈幻语身边就被正在台前说话的左白萱看见了，说的话卡顿了一下。
江灵丹马上注意到会议厅的后门。
其他人也跟着回头。
陈幻语赶紧戴起兜帽。
栾夜南抬手：“大家不用看我，主场交给我老婆。”
左白萱同时清咳一声，把注意力再次带走。
等所有人重新回头之后。
陈幻语从兜帽之下主动搭话：“你不放心？”
倒不是她有了社交的想法，只是有一组新的代码，她正在试图运行。
“我老婆发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幻语并不打算接收更多讯息而是急于验证：“我是说阚阳辉。”
栾夜南看了看陈幻语，又看了看一直在帮忙的江灵丹，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可是灵丹说左白萱和阚阳辉基本只在网上合作，有两次照面还是大型的集体活动，左白萱自己都可能没印象了。”陈幻语为之转述。
但就在这个时候阚阳辉作为新员工代表走上前，顺着左白萱刚才的思路进行说明，表现得十分默契。
还不等栾夜南说话，陈幻语自动将这一切脑补到江灵丹身上，顿时捏紧了拳头。
“你看着不难受吗？”
栾夜南没有理会陈幻语身上的怪异，只阐述自己的感觉：“难受。”
应该不会有人比她更难受了。
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只是完成了一次比较默契的合作演讲。
但在栾夜南看来是“大纲”对于她所处“现实”的一次入侵。
“难受的话，不阻止吗？”陈幻语又问，像是在为自己寻找答案。
“我答应过她，让她拉人进组的。”栾夜南的视线没有离开左白萱。
“还真是成熟的爱情，足够克制。要我肯定受不了。”陈幻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次代入他人的设想中体会到更加人类的情绪。
“不是因为成熟而克制。”
陈幻语不理解：“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不克制的话，不礼貌。”栾夜南的语气平平，说出了一个和晚宴那晚截然不同的答案。
栾夜南确定，左白萱也是心动的，只是她的心动还无法动摇她的理智。
陈幻语是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她只能单线程地往下问，想着也许某一天，自己会用得上：“那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把左白萱绑起来，无论是用真实的绳子也好，思想的绳子也好，让她离不开我。”栾夜南对陈幻语也不会拐弯抹角，反正拐弯抹角她也听不明白。
“？”可是这种直白陈幻语同样无法明白。
栾夜南又换了个说法：“或者把阚阳辉干掉，剔除干扰项。”
陈幻语在头脑中检索了一会儿，匹配着栾夜南这句话的真实意图，最终给出了一个评价：“你这个疯批。”
“我只恨自己不够疯，如果直接疯得更彻底一些……”栾夜南停住了后续的话。
许久没出现过的血腥画面一闪而过。
如果疯得在彻底一些，那她和那个恶心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沉默了片刻，拒绝了内心里写在恶劣基因里的残暴，选择用自己的方法。
栾夜南看了陈幻语一眼，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好像比陈幻语还要了解她自己，也给了一个评价：“你这个闷骚。”
趁着会议结束，栾夜南留下一脸诧异的陈幻语，走向左白萱。
一旁阚阳辉正准备找左白萱却被打断了。
左白萱还在演讲的兴奋中，见到栾夜南时也丝毫不心虚：“栾老板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栾老板只是想来把老板娘带走。”栾夜南握住她的手。
“可是我们还准备分组开会。”左白萱提醒。
“不会用太多时间的，我等会儿还要去‘前端’参加会议。”栾夜南说道，同时瞥了阚阳辉一眼。
阚阳辉背后发寒，先从台上退了下去。
为什么才第一次和这位栾老板见面，就感觉被记恨上了，自己没惹过她吧？
栾夜南收回视线，依然认真看着左白萱。
左白萱也看着她，莫名觉得这个人从机场急赶慢赶回来吃午饭也好，刚才站在会议厅后头等着也好，该不会只是想来见见自己吧？
虽然一句“想你”都没说，却又全写在了脸上。
左白萱妥协，被拉着到了隔壁小隔间。
“说吧。”
“明天晚上是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决赛了，我要去参加最后颁奖前的表演曲目。你会来的吧？”栾夜南说出来的果然不是正事。
左白萱有些惊讶。
时间过得好快，一直没有关注十佳歌手大赛，都已经到了决赛环节了吗？
栾夜南忙成这样居然还要去参加？
“我什么时候说过会去的？”左白萱反问。
栾夜南短促地笑着：“我就知道你想赖账。明明就是晚宴那天说的。”
左白萱的纤眉挑起，第一时间觉得栾夜南又要故技重施，逼自己回忆那晚模糊的记忆。
却听到栾夜南接着说道：“你说会帮我化妆。”
左白萱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羞恼着回答：“那我也没说过要去啊。”
栾夜南只是看着她，也不催促。邀约成了借口，把左白萱弄到房间里，单独看着反倒成了正事。
左白萱被盯得不自在，退后几步，又回答道：“不去，最近公司很忙的，没空陪你做这些闲事。”
控诉老板不务正业之后，左白萱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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