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怀疑
“喂，于红姐，你在办公室吗？我已经到检察院门口了，你，没有在开会吧？”
“没在开会，我正在看卷，你直接上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好，我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陈辰迅速开车进了检察院大门。挂了陈辰电话的于红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自己的办公室。
于红有一个外号，是她的同事给起的，“长河区乱世佳人”，只要是于红所在的办公室，基本上连找到下脚的地方都难。
陈辰站在于红办公室门口敲门的时候，正好是于红终于把沙发上摆放的卷宗挪开的时候。
“于检察官，你是为了迎接我，专门整理了办公室吗？”
陈辰和于红太熟了，熟到从不多言多语的陈辰也会偶尔调侃于红。
“陈队长大驾光临，说什么，我都应该以最高的礼节来迎接你呀！说吧！今天，你又给我带来什么线索了！”
陈辰的案子，没一个好办的！
这是二部所有检察官都知道的事实！
“嗯……一个故意伤人案，受害者没死，在医院治疗，有嫌疑犯的范围，没监控，没找到凶器，还没调查受害人背景，所以还没找到任何犯罪动机。”
简单，明了，干净，于红每天都希望，自己所有案件的警方负责人，都能做到如此“有水平”！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陈辰来了，案情自然就不像他嘴里那么简单。
“什么都没有……你来我这里干嘛……找安慰，找骂挨，还是想让我给你一些意见或者灵感？”
这样的情况，对检察官来说，顶天算一条线索，连提前介入都做不了。所以于红断定，陈辰一定是希望让自己给他一些侦查的建议和灵感，不是作为检察官，而是作为一位并肩作战的战友，提前参与案件。
“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要红姐你，给点儿意见。”
“好，你说吧！我听着！”
陈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于红也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
在提出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前，陈辰将案件以最简单的方式完整地叙述了出来。于红听完整个案件后，疑惑了起来。
在“张国富案”里，破案的最大难度是寻找未知指纹者。既然是这样，陈辰现在更应该出现在分局侦查科，而不是检察院。
“陈辰，你给我说说，你的那个‘不成熟’的想法，是什么？”
抓重点，不啰嗦，是于红的优点，也是让她立足检察院办理重大刑事案件的二部的秘籍与法宝。
“我怀疑……伤人的人，就是张国富的员工，若小古……”
“证据？！还有，理由！”
法律工作，讲究“铁证如山”，虽然，从事刑事工作需要对案件相关的一切都“保持怀疑”，但是，这份“怀疑”的来源，还是必须基于自有的确定的“证据”！
陈辰摇了摇头，但他的声音很坚定，“目前没有……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案件，肯定和她，密切相关。”
“哈！”
于红大笑一声，“陈队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证据，反倒相信起自己的直觉了？”
陈辰并没有理会于红的调侃，他继续认真地说道：“如果……你非要我给出一个理由或者证据，那我还是能讲出一个的。”
“所以，这个理由是什么？”
眼前有些吞吞吐吐的陈辰，让于红有些不适应。可见，这一次，陈辰还真就是凭直觉猜测结论。
“她……太漂亮了……”
“谁？”
“张国富的员工，若小古。”
“呵～”
于红冷笑，可陈辰并不觉得自己是荒唐的。
“所以……陈队长认为……漂亮的女孩是罪犯的可能性很大？”
陈辰摇头，解释道：“不是那样的……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觉得，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选择在一家破到门口遮阳棚的塑料顶棚都是破洞的杂货店打工，本来就不正常。再加上……”
陈辰犹豫了一下，“再加上，那个女孩的眼神，那种成熟但空洞，冷静但绝望的眼神让我的心里很是不安……
我觉得，她在隐瞒些什么，但她对每个问题的回答和处理，都是处于那个状态下的人，应该有的逻辑和反应……”
“所以，你开始怀疑自己，甚至是陷入死循环，没有办法完成其他可能性的思考了，对吗？”
直觉，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的确可以帮助一个人做出重要且正确的决定，但是，有时，直觉往往会让人陷入思考误区，还不容易走出去。
“差……差不多吧……所以红姐，”陈辰诚恳地问道：“你能给我指指方向吗？我究竟，应该朝什么方向继续侦查？”
其实，关于侦查，于红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指导陈辰的，因为不论从职业本身还是从经验上看，陈辰作为一名刑警，是经历过许多特殊案件洗礼的。
但是，作为朋友，同时作为法律界的前辈，于红能做的，就是给予陈辰足够的自信与信心。
“陈辰，你作为一名老刑警，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当然，我说这些的前提自然是基于客观事实的。
你之所以会对那个女孩产生怀疑，大概完全来源于你的办案本能。既然你有这样的本能优势，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好好利用它呢？”
“红姐，我不明白，你这里所指的‘利用’，是指什么？”
“很简单，既然你怀疑她，那就从她入手开始调查，直到发现她的犯罪动机，犯罪时间，犯罪过程和犯罪事实！”
“可红姐……万一最后真正的罪犯不是她，那……我们的时间，不全都浪费了吗？”
虽然这样的想法，陈辰一开始就有，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采用的好方法。
“时间会不会浪费，就要看你是不是能把握好调查的度和调查的协调了。不过，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
于红虽然相信陈辰，但陈辰却有点儿无法相信自己。
“怎么了，陈队长？没信心了？！”
“有！怎么没有！”
大家都知道，死鸭子嘴硬，但事实上，活鸭子的嘴同样也很硬。
“行吧！这个案子，我相信你能很快破案。对了，顺便问一下，这次，你打算带你手下的哪位刑警跟你一起办案？”
“李英英。”
于红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李英英是谁。
“那位才入职的姑娘？”
“嗯，没错！”
“为什么带她？”
如果于红没记错，李英英刚进刑警大队的时候，最不满最排斥的人，就是陈辰。
“温室里的花，活不久，所以，是时候带出去经历一些风吹雨打了！谢谢红姐，走了！”
“好，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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