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脉,为上古洪荒自在,无可考究,是为这六合根本,众生本源,其中力量,混沌中无可比拟,若打破吸纳之,毁灭混沌亦可成。
天脉从来脆弱,洪荒十数万年不断熔铸气韵,直至大成。
期间为天道所幸,压制众神魔神识,使得其均不得天脉所踪,直至天脉铸成,天道卸下禁制,众神魔皆获知天脉存在,贪婪立现。
那是洪荒的最后一役,结束了上古时期神魔间杀戮与力量的争夺。
孰翰等诸位神魔,亦是在那时知晓溟涬与天道共存,生来与众神魔不同。
他生为天道利刃,以屠戮助混沌清明。
那一场神魔之战,众神魔陨落,力量归于天脉,混沌开,现天地,巨大的冲击,让零星几只未赶到天脉幸而逃脱的神魔也神力消散,沉寂天地。
而洪荒的终结,便是以溟涬自天脉前止戈,众神魔陷入沉睡,消散世间为止。
自此洪荒结束,大荒降临。
而此时此刻,那股澎湃在心中的欲望,同样为祸众生。
天脉,是天地之本,亦是祸乱之源。
它不可灭,不得灭,亦只能任其显现。
“它定是追着天脉去了。”孰翰压制心中躁动,而将勋亦然。
二人同时瞧向了溟涬,此时他早已不是当初那副不为天脉所撼的淡漠模样,眼中流光仿若溢出,带动着情绪的波动。
“天脉出现在符禺方向。”孰翰又言,他忽而有了一个猜想,“你是否将那丫头交去了义成那处?”
说到这,孰翰便见溟涬眉眼一凛,杀伐之气渐浓。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那丫头恐在这关键时刻扰了溟涬心神。
遂孰翰即刻转身,口中传出凤鸣呼喝,即时百鸟相迎,转瞬便溃散而去。
“本皇已命百鸟前去拦阻,你且随我二人前往符禺,可不必忧心。”
溟涬瞧着孰翰,只片刻便起身而去,孰翰将勋随后。
而此时,陆吾一行陪同嘉荣,还未踏入符禺境地,便得遇天脉所在,立时停了动作,便是谁人也劝不动他。
“还未可知那西域到底是什么,你怕什么,这可是祖神嘱咐的。”
盲目崇拜溟涬的将暮困惑于陆吾的犹豫,不解问道。
陆吾瞧向了他,这人一副烂漫模样,却不知自己亦是下意识的想要前往符禺。
随即陆吾又转身,瞧着身边的天族将士,尤其那为首星君,一直坚定的执行着天帝的命令。
然陆吾也瞧得出,是否送殿下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更多的是想要前行罢了。
陆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开口嘱咐青乌,要临时改道,率人去往昆仑方向。
“祖神恐最后会将那黑影引去昆仑封印,我们现下去昆仑真的好么?”青乌同样疑惑。
“符禺不能去。”陆吾只得这般说道,现下哪里都好,就是符禺,他们决不能贸然前去。
“可……”将暮还有待言,忽而鸟声叽喳。
“它们怎么来了?找我的……?”将暮试着猜测,仰头望着环绕的鸟群,随即脸色骤变,猛地看向陆吾。
“符禺不可去!”他听得鸟族传召祖父之命,“打道回九重天!”
一时间众人皆被他此时模样吓了一跳,尤其那随行的星君。
“天帝命我等送它去符禺,这亦是祖神的命令,将暮殿下,恕我等不能听命。”那星君言罢,大有一副要强行将嘉荣送去符禺的架势。
嘉荣或许是感知到了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轻快的绕到了陆吾的身边。
“本殿下不需要你同意。”将暮眼角微微抽动,他大手一挥,百鸟骤然疾冲,穿梭期间。
随行天兵不得不执起干戈,与之相抗,至此场面一度慌乱,就是青乌等亦不得不出手。
就在险些见血的关键时刻,赤光神君率几位天将追了上来,他手持天帝御令,振臂高声呼喝。
“天帝特命,众将即刻护送嘉荣殿下返回天宫,不得耽搁!”
这下那相送的星君不得不停了手,却还是坚持到赤光证明了那御令不假,才散了那股子嚣张,率人返回。
然将暮却未令鸟族离去,而是随行队伍,似乎恐怕那星君有所图谋。
“将暮殿下莫要忧心,天帝亦是接到鸟族所传孰翰祖神之命,这才急召将嘉荣送回。”
将暮点点头,又问道,“符禺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晓那地方似乎有什么出现了,却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殿下莫要再言,这地方现下说不得,听不得,亦去不得。”赤光低了头不好开口,只劝说道,神情凝重的叫将暮亦是不好再问。
“那边快些离开这里。”将暮凛声说道,“即刻启程!”
而此时,孰翰等追随溟涬而去,未到符禺得见天脉,半路就已经拦截上了那黑影。
“时难——!”
孰翰一声呼喝,庆云剑斩,黑影被斩断瞬间回还。
黑气随之消散,一副熟悉面孔展现,令将勋眼底一片赤红。
“时难……”他艰难开口。
只可惜那个人再不是陪伴他数万岁月的挚爱,她的眼中只余癫狂,执着的,像是不知自己在奔向灭亡。
而溟涬结印于前,他还未出列缺。
“将勋,守去天脉!”孰翰见他不能出手,便想撵了人去。
然将勋却也舍不下时难。
“将勋,容时难为害至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孰翰气盛,于溟涬背后燃起赤焰,烈火瞬间将时难围困,“再不走,你便是要与我等为敌不成?!”
孰翰可不信将勋那性子能在此时对时难动手,不然那日神洲之上,合金母木公之力,神洲或许会是事情的终点,而非祸及芳灵之墟,又引得如此祸事。
然他们还是低估了神魔之力,时难近乎顷刻间就冲破了封印而去,只似乎那天脉的吸引对她来说更为致命。
将勋想要追随而去,却只见列缺神剑擦身而过,先了自己一步。
他心下一惊,列缺出手,溟涬不会再容时难……
“将勋。”孰翰一掌拍上他的肩,似乎将他的心神拍了回来。
“她得白泽之力,如撼天脉,你,我,溟涬,死不足矣。”
将勋隐忍,再抬首已是眉头麒麟甲片隐隐闪烁。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将勋亦是追随而去。
符禺境内,灰蒙阴云遮蔽处,不知何时现一巨树,盘根错节,如臂膀粗壮,扭曲其间,润色如玉,流光脉动,乃是天道所铸——天脉。
符禺本是四季分明,山间或有小溪,然此时巨树之下,符禺境内宛若平原,只一方透彻如镜面的湖水,顷刻间沾染了黑色恶气,弥漫散去。
它顺着脉络蔓延,近乎要将玉润般的枝干吞噬。
就在那黑气妄图攀向枝头时,列缺现身,电光萦绕,剑斩,黑气骤然溃散。
列缺剑自将勋脸庞划过,飞入溟涬手中,而此时时难正立于一枝,双瞳黑洞。彡彡訁凊
她将一只手落于天脉之上,贪婪立现。
溟涬见状织罗电簇自湖面而去,漫布天脉,时难双臂骤然被击中,不得触碰。
她望向溟涬,面目逐渐狰狞,而后口中嘶吼,展臂而落,似食人恶兽。
然列缺还未出,将勋却挡在了溟涬身前,他手持双鞭,振臂间烈火随之而出,每一响传音千里,似山河震颤。
时难为那鞭震所动,每一响皆似心神恍惚,溟涬见此结印于前,列缺高悬,嗡鸣间化出剑雨,只一震急骤落去,似穿云之势。
然时难忽而清明神志,转瞬避开剑阵,疾冲而来,溟涬手落将勋肩上,旋身带人避去。
将勋站定,同时双鞭再震,赤焰模糊眼前视线,那声音击溃时难一时,列缺亦霎时自将勋耳后而出,直将时难推出数丈钉于天脉躯干之上。
时难面有苦色,双手握住列缺剑身,电光顺势蔓延,叫其身形抽搐不能施力。
那痛苦神情却叫将勋心中一颤,双鞭消散于前,眼中只余时难。
“时难,收手。”他艰难开口。
只可惜时难根本没有回应他,溟涬倒是未有在乎这二人之间的纠葛,他覆手间列缺剑身紫光乍现,霎时厚重阴云聚集,若臂粗电闪接连劈下,慢慢朝着天脉围困。
山崩之势的闪电将阴云下的天耀若白昼,那光芒刺的时难双目难睁。
直至一道电闪终于击中,时难哀叫,口眼耳鼻均有白色光芒流逝,仿若找寻到出口,而后化作一缕气团,悠然飘忽,归于天脉枝干之上……
孰翰追上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幕,那叫溟涬自时难体内劈出的,乃是她自芳灵之墟掠夺于白泽的力量。
孰翰望着那粗壮枝干,紧皱眉头说道,“白泽之力被它吸纳。”
那是白泽的根本,这力量现今被天脉吸纳,白泽恐再难苏醒。
孰翰说话间,便见溟涬又落下电闪,同时说道,“助我。”
“你要将她的力量也如白泽一般驱逐不成?”孰翰突然明白了溟涬的意思。
只是他担忧的乃是白泽之力早就与时难的神魔之力不同,未必能如他的愿。
可还不待孰翰将勋出手,此时落于天脉之下的时难却慢慢抬手握住列缺剑身,即便为那剑身电光所触亦未闪躲,却倒是死死的握在了手中。
溟涬困惑一瞬,待要将列缺召回,却见时难忽而发力,将列缺剑再次穿透自己身躯。
只这一次,列缺不仅穿透了时难的身躯,亦是穿入了天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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