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杨铮抱着杨窈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路上他绞尽脑汁解释了好半天那是他和妈妈在开玩笑没有真的打她,女儿眨着杏眼似信非信,他再三保证绝不会打妈妈才又抱着他的脖子笑起来。
他比何文君大三岁,现在正是浑身是劲儿的年纪,搂着香软的老婆怎么可能不意动,但他们平常都很小心,那次应该是他喝多上头没克制住动静大了点儿。
杨铮边走边算计着要抓紧时间买房,孩子年纪大了住一起很不方便。
何文君在店里继续盘点,她没去洗澡。
要是以前她直接就带杨端进去了,但是她前世也看了一些书,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初步的性别认知,这个时期他的记忆思维都在发展,进女浴室对他的认知会有影响,况且里面有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含羞带臊的年纪,看见这么大男孩会很不自在。
杨铮进来后她看到熟睡的女儿,想了想还是叫醒她,“窈窈,跟妈妈去洗澡好吗?”
杨窈坐起来眉毛眼睛挤成一团想哭,嘴里却糯糯地应道:“好。”
何文君也不看杨铮,低头收拾东西,“你带儿子去洗吧。”
“嗯。”杨铮看柜台上已经收拾好了洗漱筐,连换洗衣服都拿出来了,不过只有儿子没有他的,他自己从床下的柜子里找出衣服抱起杨端在门口等她们母女俩。
路上何文君牵着女儿走在前面,杨端牵着儿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听着母女两个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地聊天。
“妈妈,你知道天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星星吗?”
“不知道呀,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都是人许的愿,每当有人许愿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
“那里面有你许的几个愿望?”
“五个,我今年五岁了所以有五个愿望。”
“你都记得小时候的愿望吗?”
“当然了,一岁的时候我的愿望是学会走路,两岁是学会跑步,三岁是学会跳舞,四岁是学会唱歌,五岁是可以吃好多好多的冰激凌。”
“扑哧”
何文君忍俊不禁,这是说给她听呢,她平常管着杨窈不让她吃凉的,夏天热的厉害,女儿嘴馋,何文君怕她吃多了肚疼每周才给她买一个,不过她知道杨铮会偷偷给女儿买。
杨铮眼神柔和脉脉,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但每个人脸上的温情,却像被条无形的纽带连接住,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
洗完澡到店里时何文君先让两个孩子进去,堵着门不让杨铮进。
“我们明天就离婚了你睡这里不方便。”
“老婆。”杨铮垂首看她低低开口,“这里是我的家,你不让我进来,难道是让我露宿街头吗?”
“随便。”何文君反身准备拿钩子钩卷帘门。
杨铮单手把她抱起来移到里面,自己快速的拿起钩子拉下门,等何文君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把门都锁好了。
“你……无赖!”何文君气地跺脚。
杨铮看了眼在床上玩闹的孩子,背过身靠在死角掐住她盈盈纤腰靠近自己,微微挑眉,“你真舍得赶我出去?”
何文君对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气息逐渐不稳,脸颊染上红晕,强自镇定地说:“舍得啊,有什么舍不得。”
“可是我舍不得你,要是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杨铮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耳垂,粉粉的嫩嫩的,“今天我听见你叫魏向东哥哥,怎么从来不叫我?嗯?”
何文君觉得他的手好像有什么魔力,被他碰到的腰和耳垂都不住地发烫,她咬咬下唇伸手贴上他的后颈摩挲,吐出的气息香甜诱人,“你答应从此不喝酒,我就天天叫你哥哥。”
杨铮脑袋里轰地巨响,这……这还是何文君吗?她性格就没有撒娇调情这根筋,从来只会被他撩拨地脸红气喘到处躲,哪会像现在这样,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大眼睛里的水意快溢出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贝齿轻咬着下唇,妩媚又纯情。
“先叫一声听听。”杨铮眼神在她脸上游离,着迷般地呢喃,接着低头想含住她的樱唇。
“爸爸妈妈!”杨端解不开扣子急得大喊,“你们快来呀。”
杨窈解了半天也解不开,两人争相喊着爸爸妈妈。
何文君被惊醒忙用力推开他,“来了。”说完急匆匆地过去。
杨铮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邃,买房势在必行!
–––
何文君躺在床上还缓不过来神,晕晕乎乎的听杨铮给孩子讲故事。
她刚才真是突发奇想,他们两个人的相处中杨铮是主导者她是被动者,实行不主动不拒绝原则。
结婚五年她最接近撒娇的一次行为是怀杨端的时候想吃冰棒,杨铮不同意,她勾着他的手指头来回翻转,然后杨铮给她买了五根。
就这么一次,她知道杨铮吃这套,但她总觉得别扭做不出来,没想到稍微使使劲他简直招架不住。
要不趁此机会哄得杨铮答应?
两个孩子睡在中间,渐渐安静下来,何文君左思右想最终鼓起勇气轻轻地坐起来,杨铮睡在床边,她抱起孩子移到里面,自己躺到他胳膊上。
等了半天没动静,何文君奇怪这么明显的暗示他看不出来吗,又摸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还是没动静。
睡着了?
何文君决定突破她的底线,伸手从他腰腹滑下去,睡着了我也给你弄醒。
刚摸到他的裤腰被他钳住手,头顶传来他低哑的声音:“老婆睡吧,困了。”
何文君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困了?你怎么睡得着?你这个年纪怎么能睡得着?
她坐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踢了他一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离婚!
–––
杨铮被孩子的吵闹声叫醒,昨晚他被何文君弄得心浮气躁天快亮才睡着,不是不想,但是杨窈的话让他胆战心惊,有再多的念头都得按下去。
“起床我要开门。”何文君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爸爸你真是个大懒虫。”杨窈像条毛毛虫拱到他怀里。
杨端倒拿着本三字经一字一句地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窈窈就是大懒虫生的小懒虫。”杨铮拿胡茬扎杨窈,逗得她哈哈笑:“我是妈妈生的,妈妈最勤快所以我是勤快虫。”
杨铮抱着她起来父女两个去刷牙,杨端每天起得早,一睁眼就爬下床洗脸刷牙从来不用大人催。
早餐是杨铮带着杨窈出去买的,油条和豆浆,吃完两个孩子就去柜台里玩玩具,何文君边收拾碗筷边提醒他,“九点半别忘了。”
我以后都不喝了。
这句话在杨铮嘴边打转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现如今周围的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他酒品可以喝多了也不会打老婆,自问除了喝酒再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怎么她非要自己戒呢?
“文君,我答应你一周只三次,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何文君听了他的话还是有些失望,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九点半我等你。”
杨铮觉得很憋屈,又很委屈,他对何文君不好吗?
哪家老爷们天天撅着屁股做饭?只有他早中晚挂记着她吃没吃好。
哪家老爷们不在家吼喊老婆让她端茶倒水?只有他屁颠屁颠地给何文君端洗脚水。
再说哪家老爷们不出去勾三搭四?只有他守身如玉对那些狂蜂浪蝶敬而远之。
就是太惯着她了,惯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离!谁不离谁孙子!老子也去享受享受别人家老爷们过的日子!
杨铮“腾”地站起来说了句“你别迟到就行”便出去了,何文君手里的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像她此时的心一样。
她蹲下身慌乱地捡着碎片,用力吸着鼻子告诉自己不能哭,这是她的选择。
–––
九点的时候何文君的状态已经平复了很多,她坐在柜台里思索着孩子要交给谁帮忙看,康丽琴吧,但是两个孩子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过来,或者一个送毛菁菁店里,但是她这两天没来不知道去哪里了,交给店员她也不放心……
“文君。”
这个声音……何文君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太太,短发长脸,眉毛疏淡却整齐,眼皮层层耷拉下来圆眼变成了三角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穿着蓝色花布上衣,黑色裤子,手机还拿着两个空的饮料瓶。
“妈!”何文君眼泪“刷”地一下掉落出来,奔到老人面前抱着她哭的不能自拔。
如果让何文君选比她苦的人,她妈李秀芬算一个。
李秀芳年轻时是大队上一枝花,家里千挑万选把她嫁给了队上富户的小儿子何爱国,满以为能让她过好日子,但却是她苦难人生的开端。
富户儿子多,小儿子不成器他也不喜欢,给他娶了媳妇算尽了父母的心,从此再没给过一分钱。
何爱国长得端正但却不务正业,读书他嫌苦,农活他嫌累,做生意他没头脑,整天在村口扯闲,不到饭点从不见人。
家底吃空了也不管,李秀芳大着肚子还要下地干活。
何文君觉得李秀芳像母猪似的一个接一个生,终于第四个孩子生了男孩。
何爱国没少打李秀芳,吃不饱打,喝多了打,没生出儿子打,生了还打。李秀芳也不反抗,挨完打又抹着眼泪起火做饭。
穷,孩子多,家里有口吃的都给孩子,李秀芳前世是因为胃癌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儿女都要成家了,该享福了,她走了。
何文君抱着李秀芳干瘦的身躯,决心要早早带她检查身体,让她这一世能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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