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林凡在中央塔新生开学之后一般就不会去竞技场。
一方面是那里人太多，另一方面就是新学期的安排要开始了，他得把重心进行偏移。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喜欢看别人模拟仓的直播。
这天林凡正在宿舍里锻炼体能，举铁还没到一百下，就看见原本关着的电视上面显示了直播接入的申请。
看直播不妨碍自己同时健身，林凡这么对自己说，随后就选择了接受。
屏幕里是熟悉的两个画面，一左一右，完完全全地将屏幕占满。
纯白的准备空间里，左边的两个男生轻车熟路地触碰中央的屏幕，只是瞥了一眼要接入的模式后就就没看；而另一边，两个女生看上去像是新手，其中红发那个一副好奇的模样。
又是邓峰这家伙，林凡皱了皱眉。
要说为什么对此有了解，因为林凡之前也和他进行过比赛，5v5输了。
年轻的小伙子心中憋着一股劲，去看了邓峰之后的直播。虽然不想承认，但模拟仓的这些地图对邓峰来说就是自家后院一样。
当然林凡并不觉得是自己比他差，毕竟任由谁占据模拟仓这么久，都能把这里当后花园。
林凡非常不喜欢这个四年级的学长，这人就是典型欺软怕硬的性格，喜欢通过踩比自己弱的人来表现自己的权威，看来今天另外的两个小姑娘可能要面对一些严峻的状况了。
两个女生终于把重心放到了中间的屏幕上，林凡看见那个黑发的少女垂眸看了一眼地图，就重新变回了那一副发呆的模样。
林凡铁也不撸了，他放好器材坐到沙发上。
邓峰那边的两个人笑着，对对方的不屑于轻视几乎明显地表现出来，林凡看见邓峰那一侧的画面下角出现了弹出画面。
频率不高，但一直都有人在打赏。
至于两个少女这里，自然而然是无人问津。
这么久，邓峰倒是有一批固定的观众，他们就吃这一挂的选手。
林凡的手交握在身前，他看着倒计时缓慢逼近0，有几条精神互通申请过来。
是之前和他比赛的几个兄弟，他们爱好相同，一起看直播也是常有的事情。林凡接受，叽叽喳喳的不满声就传进了耳朵。
“我靠邓峰要不要脸，真就谁都欺负？”
“要不是他和他的跟班默契度太高我吊打他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这次带的还是a系的跟班，入学哪来的精神体，两位学妹保重——”
林凡：“……”
林凡正要说什么，又听见几个人变调的尖叫，他迅速抬头看向屏幕。
红色的超跑在雾气中依旧耀眼，黑发的那个坐进了副驾驶座，红发的那个随手将长发一扎，跨上了驾驶座。
转播中也传来了马达的声响。
污染区的地面已经不能够称作土地，但超跑显然和普通的超跑不尽相同，红发的女生一脚踩下油门，扎进雾气中。
“酷！”精神互通里此起彼伏的夸赞声，林凡在想要不自己以后找b系的人组队的时候就找这样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林凡猛地睁大眼睛：“等会儿，她们不新生吗？哪来的精神体？”
精神体的样貌千变万化，不过一般只能够固定一个，他们通过直播看见的超跑形态非常完全，不难推测这个新生的精神力到达s级。
林凡愣愣：“怎么现在s级好像遍地就是了，我记得我们进来的这一届才七个s级啊。”
没人能给他回答，精神互通的链路中一阵安静，林凡看副驾驶那位极其平静、进入后一点表现都没有的黑发少女。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邓峰这一次要吃亏了？”
谁喃喃了一句：“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新生也是黑发……？”
画面切到了邓峰那边。
这一片的路线他烂熟于心，两人知道哪里的污染体最弱势，在进入模拟练习时候立刻就赶到了那片区域，利用迷雾和房屋作为掩护。
两人都不是很走心，颇有些懒懒散散的模样。
他们靠着墙壁，由于清理了一些污染体，积分已经到达了三十。
魁梧的男性问：“搞到什么程度？”
邓峰哈哈大笑：“起码也得san值波动吧？小姑娘嘴那么臭，不得让哥哥好好教训教训！”
两人精神体的攻击性都很强，邓峰的是黑熊，另外一个的是秃鹫，前者暂时没有出来，后者盘旋在天幕中观察。
火红的跑车驶入了这个污染区。
林凡坐直了身子。
如果真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挂逼新生，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
银白色的触手卷着遥控送到了银发黑瞳的少年的面前。
莱斯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少年的房间色调偏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并不开灯，整个人浸身在黑暗中。
独立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有触手盘旋，银白色的触手原本显得精致又漂亮，但触手身上有些裂开了数条小条的缝隙，黑沉沉的眼眸疯狂转动，像是在表达主人的心情。
屏幕上的直播被调整，所有的画面都被沈眠占据，就连主驾驶的陆茵茵都被他强行切出了画面外。
这是模拟仓的比赛。
莱斯特磨了磨牙，小少爷看一眼房间中配置的崭新模拟仓，兴致缺缺收回视线。
他当然有足够的钱给沈眠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但沈眠不会接受。
又有一根触手送来了莱斯特的终端。
终端上显示着中央塔论坛中的一些讯息，关于竞技场比赛的内容倒是很多。莱斯特随意地扫了一眼，很多都是在讨论邓峰的，对于沈眠一方的讯息寥寥无几。
熟悉地图、蹲守新人，无耻是无耻，支持的人倒还挺多。
触手卷动的力道大了些，莱斯特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出于私心，他不想有太多人的视线落在沈眠身上，又或者是她的视线被别人吸引走，但另一方面，这些人类的轻视又令他格外的不爽。
莱斯特皱眉轻啧一声：“一群蠢货。”
随着主人的心情不佳，触手们有些不耐烦地晃动了起来。
小少爷的手动了动。
打赏吗？不，不行，那或许会给沈眠带来不好的影响，那群废物向来会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
跑车平稳地行驶，摇滚乐被同时转播，副驾驶上的少女手一下一下点着节奏，直视着前方未知的浓雾。
真好看，银发的少年想。
莱斯特听见了敲门声，他有些不耐地放出一部分精神力，被外面的人捕捉到，并很强硬地碾碎。
银发少年微微一顿。
周身的触手并未消退，他抬步前往门口，拉开了门扉。
门外，前不久才毁灭了世界、入学的第一名、大名鼎鼎的约书亚站着。
莱斯特知道他的来意，侧身让他进门，随后门扉关紧，精神力屏障搭建。
莱斯特双手环胸，语气挑衅：“听说最聪明的约书亚在san值检测出现了点小问题？”
约书亚那双冷淡的浅色眼眸看向莱斯特：
“中央塔的人没你想的那么愚蠢。莱斯特，别跟花孔雀一样四处炫耀。”
他没有继续向前走，好像接近莱斯特一步都令他感到恶心。
哈恩家族小少爷入学的热闹程度可不是一两句能够说清楚的，不过他的算盘显然打空，沈眠并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莱斯特微微眯眼：“你不也是？第一名。”
约书亚现在在白蔷薇军团地监视下——对于邪神们来说，中央塔的这一群是必须忌惮的，白蔷薇的军长确实拥有能够独立斩杀邪神的力量。
但其实邪神是不会死亡的。
回归土壤、大海或是空气，百年后亦可卷土重来。
莱斯特身周不知何时多了银白色的触手排列。
就在外界屏障搭建完成的下一秒，凭空出现、流光溢彩的圆形泡泡炸开，将最近的触手卷进小型旋涡中撕裂。
莱斯特挑眉：“一言不合就开打吗？真不客气。”
冷静自持的少年和那双黑色的眼眸对视，他不说话，目光在屏幕上顿了顿，下一个被炸开的就是电视。
“哇，”莱斯特轻巧躲开四溅的残渣，一边还说着：“怎么，和路易斯一样也变得记仇了？”
约书亚说：“这是之前的回礼。”
……
当然，外面的暗潮涌动与沈眠她们无关。
跑车驶进了第一个污染区，雾气只强不弱，陆茵茵开了远光灯，有些距离接近的污染体听见声音要追逐，最后都被远远地甩在后头。
不过可见陆茵茵的精神力容量极大。
她们驶入了第一个城区，重金属音乐的鼓点密集，陆茵茵的油门越踩越快，很快将移动缓慢的那一批污染体甩在了身后。
但也不乏有移动速度极快的污染体。
沈眠看了眼后视镜，长着一张人类脸颊的污染体拥有长条的身体，密密麻麻的脚在地面上爬动，长虫状的身体上下起伏。
陆茵茵也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呕，太丑了！”
她的接受度还挺高，就是被丑的有些忍无可忍。
这是个a级别的污染体，如果有老手在里面，就能够知道这个污染体是由被邪神蛊惑的人类变成的，这种污染体最恶心，他们保留着人类的智慧，却是用来效忠邪神的。
眼看着陆茵茵为了甩开丑陋的污染体将油门越踩越快，沈眠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出声阻止一下。
沈眠歪头：“喜欢什么机枪？”
陆茵茵：“当然是越酷越好啦！”
她顿了一下：“需要我把车速降下来吗？这样你会不会不方便动？”
沈眠回答的很快：“不用，不过车顶能打开么。”
精神体的基础形态是跑车，按理来说一些细微的变化是可以操纵的。
陆茵茵伸了一只手过来，白皙的手腕上一根红色的皮筋：“反向头发会乱吹，你绑起来比较好。”
陆茵茵踩油门的力道加重，她吹了声口哨，精神力变化，跑车的棚顶缓缓打开。
沈眠将安全带解开，咬着拿一根皮筋将头发绑了起来。
随着风呼啸着灌入，她摊开手，黑色的重机枪在手中逐渐呈现成型。
机枪的枪声绘制着看不出具体形态的花纹。
“哇！！是你的精神体吗？”陆茵茵又兴奋了起来：“那我们的策略就是清除污染体了吗？或许我也可以打着玩！”
沈眠没说话。
她的膝盖抵在座椅上，过快的车速像是要将人吹飞，那个一直被忽视的丑陋污染体的眼球转动，锁定了站起来的那个人。
它在跑动的同时做出了一个冲刺跳跃的姿势。
沈眠说：“踩刹车。”
陆茵茵刚想说这个车速踩刹车会把她甩出去的，但不知为何，她的动作比思想快一步，刹车已经踩了下去。
与此同时，污染体起跃，向着前方红色的跑车跃去，沈眠又淡淡说了一声低头，握着车把手的红发少女动作极快低下头。
跑车的轮子和地面发出极其刺耳的划拉声，陆茵茵听见机枪震耳欲聋的声响在耳边炸开，污染体从空中越过，一道弧度完美的抛物线，正好落在停下的车前。
陆茵茵抬起头，骤停的晕眩感下去一些，她看见身侧那个没系安全带的人此时此刻正擦着枪。
沈眠敛眸：“我们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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