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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喋血玄武湖


华灯起,夜色朦胧,是否预示着歌舞升平?

        杨德荣与雷北蕾,从歌剧院出来,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敌人”密集火力的围攻。

        是6号情报员被俘叛变,出卖了杨德荣了吗?

        不!杨德荣与6号情报员不是直接联系,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敌人密集的子弹似流星,拼命的向杨德荣与雷北蕾乘坐的黑色轿车扫射。

        “杨秘书,情况不妙!

        雷小姐,我们被人追杀了,情况危急,咋办?”

        司机老武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杨德荣和雷北蕾,然后目视前方,双手紧紧的抱着方向盘左躲右闪,却无法摆脱敌人的围追。

        “阿荣,我怕!”

        震耳欲聋的枪声,使雷北蕾无视司机老武的存在,不顾一切的,紧紧地抱住杨德荣的脖子,十指相扣,零距离爬在杨德荣的肩上不撒手,使杨德荣呼吸急促。

        “你能松一下手吗?我出不来气。”

        “阿荣,我怕!”

        “不怕,有我呢!”

        杨德荣嘴上说不怕,只是为雷北蕾壮胆而已。

        解放军在攻打潢川时,虽然杨德荣有过生死劫的经历,但正是有过与死神较量的经历,才使他知道,生命的不可挽回性。

        “难道是死神真的又一次向自己袭来?”

        杨德荣神情紧张,用力掰扯雷北蕾扣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但无论杨德荣如何用劲,雷北蕾双手好像铁环一样。杨德荣不明白,平时柔柔弱弱的女人,为什么此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他无耐地摇了摇头。

        司机老武从后视镜中看到,杨德荣的双手在雷北蕾的后背,举起,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复几次,最后闭着双眼,什么也不看,然后把雷北蕾紧紧地搂在怀中。

        交错的两股火力,在不停的对射。

        机枪、手枪,飕!飕!子弹打在轿车的车帮外,发出嘭!嘭!的响声。

        “完了!”

        杨德荣明白了,这一帮人大有置其与死地而后快的阵势。自己今晚只有光荣在这玄武湖畔,去见唐朝太子李建成,问问他,为什么暗箭就这么难防。

        是什么人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在哪里?在什么地方被人看出破绽,而暴露了身份?

        “难道是她……”

        杨德荣不敢往下再想,不可能呀!

        杨德荣内心似翻江倒海一样难受,他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而难过,他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他不停的在内心自责,像过电一样将自己日常行为和举止言谈进行回放,始终理不出头绪。

        不知是第六感觉,还是自己的知觉,还是下意识,总之意识支配行动,杨德荣将雷北蕾的头,猛的从肩上滑到自己的胸前,并用整个身体护住雷北蕾。

        啪!啪!

        一颗子弹不仅射穿了轿车后边的当风玻璃,而且直射杨德荣的后肩,杨德荣的白衬衫立时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阿荣!”

        雷北蕾一声尖叫,使司机老武顿时一惊,他紧急踩着刹车又瞬时加大油门,轿车在玄武大道上像一条蛇,它的行进路线成了S型,目的就是躲避如雨子弹。

        如果不是杨德荣将雷北蕾的头从自己的肩上滑到胸前,也可能雷北蕾会已命丧黄泉。

        司机老武已经把油门踩到了极限。

        黑色轿车在玄武大道上疯狂的奔驰,杨德荣和雷北蕾感觉自己好象要飞起来。

        的确,黑色轿车的时速已经达到它的上限——二百码,如果还有提速的可能,也许司机老武会更疯狂。

        雷北蕾在杨德荣怀中,一动不动,只是她的双手象坝钉,紧紧抓住杨德的后腰,生怕一松手,杨德荣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使她再也见不到杨德荣。

        “不好!前边好像有障碍,我们被围追堵截。”

        司机老武借着朦胧的夜色,及远视微弱的灯光看到,离轿车目前位置大约2000米远的玄武大道上,有人人为的设置了路障。

        老武把后视镜又往下扶了扶,从模模糊糊的后视镜中,他看到杨德荣几乎成了血人,因为白色衬衫已经变成了红色!可雷北蕾仍然一动不动爬在杨德荣的腿上。

        “杨秘书,你不要紧吧?”

        司机老武焦急的问。

        “我没有问题,应该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主要部位。”

        “杨秘书,你随时听我的口令。”

        “你是?”杨德荣不懈的问。

        “我是雷处的司机,大姐也是我的姐姐,你们什么也不要问,随时听我的口令。”

        老武目视前方,他的口气已经不容杨德荣再问什么。

        听着车窗外一阵紧一阵密集的枪声越来越激烈,司机老武的神情非常凝重,他不敢往下再想。回头再看看车内的一男一女,老武预感,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

        “大姐,我们可能被人围追堵截,前边已经有人设置了路障,咋办?”

        司机老武更加焦急的问雷北蕾。

        雷北蕾看了一眼为掩护自己而负伤的杨德荣,她慢慢的松开搂抱杨德荣的双手,并把杨德荣的身体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阿荣,疼吗?”

        “不疼是假,没有要命,算是幸运。”

        雷北蕾忘情地看了一眼杨德荣,怜爱的用手抚摸一下杨德荣受伤的肩膀。

        杨德荣的鲜血已经把雷北蕾所戴的土黄色手套染红。

        是疼、是爱、是怜、是难舍。

        雷北蕾无限深情的又将头靠在杨德荣胸前,食指轻轻的、爱抚的又摸了摸杨德荣的面颊。

        “老武,放慢车速,将车紧靠左边行驶!”

        雷北蕾躺在杨德荣的怀中,无奈的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对司机老武说。

        “是!大姐!”

        司机老武语气深沉的回答,同时迅速用力扭转方向。

        司机老武用力猛打方向,黑色轿车逆向紧靠玄武大道的左边,左边车轮子已经悬空,老武稍稍放慢车速。雷北蕾爬在杨德荣的腿上,用尽所有的力气,打开靠杨德荣左手边的车门。

        “嘭!噼里啪啦!”

        雷北蕾紧闭双眼,用力把杨德荣推出了车外。

        雷北蕾再次睁开双眼睛时,她从左边倒车镜看到,杨德荣连滚带爬,消失在玄武大道旁的荆棘丛中。

        轿车回到右边正常的行驶轨道。

        看着雷北蕾把杨德荣推下轿车的一瞬间,司机老武一脸的迷茫!

        此时,雷北蕾的举动让老武既震惊又吃惊!

        他不知雷北蕾的内心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一向孤傲的雷北蕾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举动!

        雷北蕾真的对杨德荣产生了感情了吗?

        司机老武糊涂了!

        难道杨德荣真的把雷北蕾那颗还没有泯灭的年轻之心给俘虏了吗?

        难道杨德荣真的与雷北蕾……

        司机老武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在心理说,“男人呀!男人!为什么总过不了女人这一关呢?”

        “老武,快!加快车速!”

        “是!”

        既是雷北蕾不督促司机老武,老武也知道该干什么。

        “为什么她?”

        平时,看着浓妆的雷北蕾,司机老武达心眼里讨厌她,鄙视她,但她是自己服务的雷处的姐姐,司机老武又不得不时时讨好她。但此时,雷北蕾的举动让老武感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曾经的“风尘”之女,此时会有如此的侠女壮举!

        司机老武的心一下子软了!

        “大姐,请你把头埋下去,把车门打开,自己逃生吧!看来我也保护不了你了!你自己要多珍重!”

        司机老武对雷北蕾说话的同时,轿车已经紧靠玄武大道的右边,与行道树接踵而过,司机已经感觉到车帮与行道树刮嚓的声响

        “坐稳开你的车吧!"

        “今晚他们是不会放过阿荣的。

        我知道他们的阴谋,他们早就想抓阿荣。

        “啊!为什么呀!”

        闻听雷北蕾的话,司机老武甚是吃惊,且不懈的问雷北蕾。

        “没有为什么,可能只有我们一死,才能救阿荣,他们才能放过阿荣。如果我们不死,他们还会到处搜捕阿荣!在京南,阿荣既是插翅也难逃魔掌。”

        “知道了!”

        司机老武彻底明白了雷北蕾的意思,他深情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轰!轰!两声炸响!雷北蕾和司机老武一起在爆炸声中停止了呼吸,结束了生命。

        从荆棘丛中,在夜幕中远远望去,杨德荣模糊的看到,雷北蕾乘坐的黑色轿车在两声炸响之后,燃起了熊熊大火,并在烈火浓烟中慢慢弯曲变形。

        难闻而刺鼻的汽油味,随着夜风,不断的飘忽到杨德荣的鼻夹内,使杨德荣难以忍受!

        恶心!恶心!

        刺鼻的气味直逼杨德荣的喉咙,使他几乎要呕吐!

        杨德荣知道,那刺鼻的气味,其实,就是司机老武和雷北蕾的身躯和轿车一起燃烧而产生的异味。

        杨德荣不知道,该感谢雷北蕾,还是该感谢司机老武!他无限惆怅的抬头仰望着静泌的夜空。

        轿车爆炸,使杨德荣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同时也彻底打消他继续卧底的念头。

        “我该咋办?市政府的那个家,已经不可能再回去!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杨德荣不知所措!他伸蜷了一下臂膀,虽然疼痛钻心,但伸屈自如,杨德荣知道自己没有伤着骨头,是不幸中的万幸。

        杨德荣既没有伤着骨头,也没有伤着主动脉,因为枪伤上的血小板已经凝固。

        杨德荣下意识的又抽动一下肩膀,钻心的疼痛,使他差点没有叫出声,如果杨德荣喊出声,司机老武和雷北蕾的死,不就是白死吗?

        因为直接指挥逮捕杨德荣的枪手,就在玄武湖畔的四周,就在燃烧的黑色轿车附近埋伏着。

        隐蔽在荆棘丛中,摸着自己受伤的肩膀,抬头再看看漫天群星,杨德荣不停的谴责自己,他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遭追杀,而难过!

        因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在黎明即将闪现时,敌对双方都是高度警惕。不是在任何地点,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打入到敌人心脏为党工作!

        杨德荣在不停自责的同时,他不得不想,事以至此,自己已经不能再自责,再彷徨,只有思忖如何逃生!才不至于被敌人发现而被俘。

        “弟兄们,很可惜,那个gd分子遭遇了车祸!哈哈!”

        杨德荣在荆棘丛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透过荆棘丛中的间歇缝隙,他听到一个熟悉笑声,那笑声透着奸诈。

        “怎么是他?他不是情报三科的科长岳黎明吗?

        他怎么在这里?是他在追杀自己吗?

        难道上次与他一起喝酒时自己真的醉了吗?

        不可能!我分明记得,当时自己到卫生间,把喝到腹中的酒全部呕吐出来后,才与岳黎明一起回到军情处的住地。而且自己一直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也没有再与其他任何人有过交谈。”

        杨德荣竭力回忆着自己与岳黎明在一起的一幕幕。

        “难道是自己与岳黎明喝酒时被岳黎明看出了破绽?

        难道是自己平时的言行不缜密被岳黎明看出了倪端?”

        杨德荣悔恨交加,他恨自己一时疏忽而放松了警惕。但无论他如何悔恨,却始终无法回忆到在哪里,在什么地方自己的言行出现了纰漏。

        “自己身份暴露是小事,即是牺牲也无需挂齿,只是如果地下组织被破坏,如果自己的同志有不测,而被俘,而牺牲,自己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

        杨德荣深深的知道,如果组织遭破坏,对革命的影响有多大!不知又会有多少同志的生命受到威胁!

        其实,过去,杨德荣与岳黎明喝酒时并没有露出破绽,而是他到卫生间呕吐时被岳黎明尾随,回到酒桌又醉意涟涟,才又一次被岳黎明识破并证实,杨德荣身份的可疑。

        岳黎明之所以怀疑杨德荣,是因为他们情报三科几次根据密探的报告,去搜捕自己的对手时,都晚了一步。包括“鼓楼街附ap三十八号”,对面的安全信号被对手的情报员及时销毁,从而使对手得到情报,取消了聚会,而使他的行动计划落空,从而使岳黎明又一次失去了立功受奖、晋升的机会。为此,岳黎明秘密对内部人员进行调查。岳黎明本想放长线,不想鼓楼街的计划落空,使他不得不提前行动,秘密逮俘杨德荣。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称咬金,岳黎明不知道与他交火的是谁?是自己的同行为了抢功?还是对手的同伙与自己发生枪战?

        杨德荣之所以被岳黎明看出破绽,是因为,杨德荣实在无法推脱“同事”的邀请。

        因为杨德荣的“同事”在“寻花”时被老婆的表弟撞上,是杨德荣仗仪把全部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嫂子!这事全怪我,与大哥无关!”

        杨德荣的仗义使“同事”躲过一劫,夫妻和好后,为了感谢杨德荣,“同事”夫妇在京南德胜酒楼订下答谢宴。

        去与不去赴“同事”的答谢宴,使杨德荣十分为难,不去与礼与情都不通,况且自己是单身,没有任何自圆其说的理由,万般无奈,杨德荣应邀赴宴。

        为了不使自己酒后失言,杨德荣在喝酒的间歇,去厕所“清仓”。不想在厕所隔断的另一边,从厕所的隔断缝隙,岳黎明看到杨德荣用手触摸喉咙呕吐,才起疑心。于是,暗中调查,并通过京都市军情五处,秘密调查京都副主席古伊海的社会关系,证实杨德荣并不是京都市副主席的亲外甥。

        “古主席从小就离开家,他姐姐家是后来才来的京都,而且在抗战中,他姐姐被小日本的炮弹炸死的,至于他外甥,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去京都大学调查过,是有个叫杨德荣的,但这个杨德荣好像是他们家收养的。”

        “知道了!收养的,好!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岳黎明兴奋的将电话听筒猛放下。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在国民党的首脑机关,一个人的身份资料是虚假的,事实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一定是对手的密探,还有什么值得一个人去隐瞒自己的社会关系呢?

        “弟兄们,杨德荣和那个老娘先好,已经被炸死!一班留下,职守到凌晨三点走!其余全部撤回去,酒,我会给弟兄们留着”。

        “咱们可不要再往前瞎撞,不定前边有埋伏接应”。

        “如果踩着“雷子”,小命就算交代给上帝了”。

        岳黎明环顾一下四周继续说。

        “回家邀功去,邀功去!今晚上上峰要是不犒劳弟兄们,本科长自掏腰包慰劳大家”。

        岳黎明带着他的一帮弟兄吆三喝六往回走。

        “把杨德荣炸死没有留活口,长官不会怪罪我们吧?”

        一个士兵胆怯的问岳黎明。

        “又不是我们炸的,是GCD自己引爆了自身携带的炸弹,能怪我们吗?”岳黎明说。

        “我请弟兄们喝酒去,今晚弟兄们要一醉方休,谁不喝醉,谁就是瘪三一个”,岳黎明悻悻的说。

        “科长,那老娘们可是雷处的姐姐,他要知道是我们逼死了他姐姐,不把我们统统吃了才怪?那可是他的妈——长姐比母呀!”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对岳黎明说。

        “你懂个屁,是雷处让我们把他姐姐一起炸死不留活口的,傻瓜,况且这回还真不是我们的责任,是GCD把他姐姐送上了西天,要恨他只能去恨GCD吧!”

        听了岳黎明的话语,杨德荣一头雾水。

        看着岳黎明与情报三科的那帮士兵走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玄武湖四周的点点灯光,一个一个相继合上疲惫的眼睛进入梦乡。

        “一定要坚持不能睡。”

        杨德荣的双眼疲惫的只打架,同时由于枪伤失血过多,加上玄武湖面习习的凉风,杨德荣快要支撑不住。

        杨德荣敢睡吗?

        如果杨德荣打瞌睡,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给敌人。

        因为职守的敌人就在里杨德荣不远处的玄武大道上,燃烧的轿车周围;

        因为杨德荣睡觉有打呼噜的毛病!他的呼噜声可是有特色的,不仅带哨,而且还会拐弯。

        “三点了!岳头规定的值守时间到了,走啊!兄弟们回家喝酒去!”

        凌晨三点,职守在玄武大道上,情报三科的人员相继撤走!

        嗖!啪!

        杨德荣顺手从自己的身旁,摸了一块小石头,朝湖面扔去,没有什么反应,他确定三科的人真的撤了。

        杨德荣不知自己在荆棘丛中又停留多久!

        总之,当杨德荣才从荆棘丛中漫漫出来,迎面开过来一辆卡车,从卡车上跳下两个身穿**制服的士兵,不由分说把杨德荣抬上了卡车。

        杨德荣被人往卡车上抬的瞬间,他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此时,他想到了纪律,想到了紧急死亡。

        在敌人的心脏,杨德荣曾目睹过极刑的残忍,虽然有无数的英雄英勇不屈,让他佩服,但生不如死的极刑会摧垮一个人的意志。

        为了党组织的安全,杨德荣不得不去牺牲自己。

        杨德荣想,只有牺牲自己才能确保证党组织的安全。

        其实,杨德荣更多的是怕自己经受不住严刑拷打。

        毕竟,杨德荣只是一个有血肉之体的人,而不是钢铁。

        是人,就不可能具有钢铁般的意志,誓死如归的英雄让人敬佩,但英雄只是榜样,是个体,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英雄。

        一旦杨德荣的意志真的被摧垮,而成了叛徒,而使地下组织遭破坏,如果那样,那才是杨德荣一生的耻辱。

        于是,杨德荣不顾一切的,用牙齿去咬自己衣领口处隐藏的巨毒药品。

        杨德荣要结束自己生命,以此来确保党组织的安全,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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